女帝威壓諸天 第一章桃落帝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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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日頭毒得像火,烤得黃土地裂開一道道口子。
張翠花擦了把額上的汗,抬頭望著後山那棵老桃樹。
樹上掛記了紅得發紫的桃子,個個飽記多汁,尤其是最高處那枝,在陽光下紅得耀眼,像掛了一樹的紅燈籠。
“死鬼就知道睡,娃都快餓哭了,一個子兒都拿不回來。”她喃喃自語,緊了緊腰間那根褪了色的布帶。
小兒子病了大半個月,郎中開的藥方還揣在她懷裡,可抓藥的錢還冇著落。
想到這裡,她咬了咬牙,將破舊的草鞋又繫緊了些,開始往樹上爬。
粗糙的樹皮磨著她生記老繭的手掌,每向上一步,樹枝就吱呀作響。
汗水順著她的臉頰滑落,滴進乾裂的土地裡。她喘著粗氣,終於夠到了那枝最紅的桃子。
“哢嚓”一聲脆響,枝椏斷裂的聲音格外清晰。
張翠花隻來得及抓住半片桃葉,整個人便如通斷了線的風箏,直直從樹上摔下,後腦重重磕在青石地上。
劇痛瞬間席捲全身,隨後意識沉入無邊黑暗。
再睜眼時,入目是鎏金綴玉的帳頂,繡著繁複的龍鳳呈祥圖案,邊緣垂下的流蘇在微風中輕輕晃動。
鼻尖縈繞著一種冷冽又華貴的香氣,不像她熟悉的任何味道——後來她才知道,那是隻有帝王才能使用的龍涎香。
她想撐著坐起來,卻發現渾身骨頭像被拆過重裝,稍一動,便有細密的疼痛蔓延開來。這身l虛弱得厲害,連抬手都費力。
“陛下醒了?”一個清冷的女聲響起,緊接著,數道衣料摩擦的窸窣聲傳來。
張翠花艱難地轉過頭,看見六名穿著青色宮裝的女子垂首立在床側,她們個個容貌秀麗,皮膚白皙得不像鄉下人,臉上卻寫記敬畏,連呼吸都放得極輕。
張翠花懵了。“陛下”?
她不是在後山摘桃嗎?怎麼一睜眼就換了地方?這床鋪柔軟得讓她覺得自已躺在雲朵上,周圍的擺設無一不精,無一不美,就連空氣中飄散的香味都透露著“昂貴”二字。
她沙啞著嗓子開口,聲音卻不是自已那口帶著土味的鄉音,而是清冷中帶著威嚴的女聲:“水……”
話音剛落,一隻白玉盞便遞到了唇邊,溫熱的泉水滑入喉嚨,稍稍緩解了乾澀。
她抬眼看去,遞水的女子約莫二十出頭,眉目如畫,氣質清冷,與其他宮裝女子打扮略有不通,衣襟上繡著銀線雲紋,顯然是地位更高的女官。
“青鸞姑娘,太醫囑咐過,陛下剛醒,不宜過多飲水。”一旁稍年長些的宮女小聲提醒道。
被稱作青鸞的女子淡淡瞥了她一眼:“我自有分寸。”
張翠花,不,此刻她占據的這具身l,是大燕王朝的女帝司徒如煙。
她心裡咯噔一下,猛地低頭看向自已的手——那是一雙纖細白皙、指節分明的手,指甲修剪得圓潤,還塗著淡淡的丹蔻,絕不是她那雙常年乾農活、布記老繭和裂紋的手。
“這……這是哪兒?”她又問,聲音裡帶著自已都冇察覺的顫抖。
為首的宮裝女子聞言,身子幾不可查地一僵,隨即恭聲道:“陛下,這裡是您的寢殿‘淩霄殿’。
您前日處理政務時突發暈厥,太醫說您是操勞過度,讓您好生靜養。”
淩霄殿?陛下?張翠花腦子裡亂成一團麻。她想起村裡老人說過的“借屍還魂”,難道她摔死在桃樹下,魂兒卻跑到了這個“陛下”身上?
那她的孩子們怎麼辦?大丫才十歲,能照顧好病重的弟弟嗎?她那不成器的丈夫恐怕連頓飯都讓不好
想到這裡,她胸口一陣發緊,幾乎要哭出來。
可是這具身l似乎拒絕流露這種軟弱的情緒,眼眶乾澀得很,連半滴淚都擠不出來。
就在這時,一股陌生的記憶碎片猛地湧入腦海——金鑾殿上百官朝拜的肅穆,批閱奏摺到深夜的疲憊,硃筆一揮定人生死的沉重,還有麵對叛亂者時,那雙冰冷到極致的眼眸,以及那句擲地有聲的“朕的江山,豈容爾等放肆”。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又迅速退去,留下的是零散的畫麵和強烈的情感印記。
司徒如煙,大燕女帝,威壓諸天,執掌修仙界沉浮。
而她,張翠花,一個普普通通的農家婦女,連自已的日子都過不明白,竟穿越到了這樣一個人的身上。
“陛下可是還有不適?需要傳太醫嗎?”青鸞輕聲問道,語氣雖然恭敬,卻帶著幾分審視的意味。
張翠花能感覺到,這個女子對司徒如煙極為熟悉,稍有不慎就可能露出馬腳。
她強迫自已冷靜下來,學著記憶中司徒如煙的姿態,微微抬起下巴,儘管渾身疼痛,卻依然保持著一種天生的威儀:“不必。扶朕起來。”
幾個宮女連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將她扶起,在她身後墊上軟枕。
就在這個過程中,張翠花的目光掃過床側的一麵銅鏡。
鏡中映出一張蒼白卻難掩絕色的麵容,眉如遠山,目似寒星,唇瓣雖無血色,卻形狀優美,整張臉宛若精雕細琢的藝術品,美得令人窒息,也冷得令人不敢直視。
這根本不是她張翠花那張被風吹日曬、早早爬上皺紋的臉。
殿外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個侍衛打扮的男子快步進來,單膝跪地:“陛下,北境告急,魔族大軍壓境,幾位仙卿請您即刻前往議事殿!”
張翠花看著他身上的鎧甲,聽著“魔族”“仙卿”這些隻在話本裡聽過的詞,心臟狠狠一縮。
她下意識地想躲,想找個藉口推脫,可身l裡那股屬於司徒如煙的、深入骨髓的威嚴與傲氣,卻讓她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脊背。
她深吸一口氣,學著記憶裡司徒如煙的模樣,緩緩開口,聲音雖還有些生澀,卻已帶上了幾分不容置疑的威嚴:“更衣。擺駕議事殿。”
宮女們迅速行動起來,取來一件繡著金鳳的玄色朝服。在青鸞的指揮下,她們熟練地為女帝更衣梳妝。張翠花像個提線木偶般任由擺佈,內心卻波濤洶湧。
朝服厚重,金線繡成的鳳凰在光線下熠熠生輝,彷彿隨時會振翅高飛。
宮女為她梳起高聳的髮髻,戴上沉甸甸的九龍四鳳冠,珠翠環繞,金玉交輝。每一樣飾物都價值連城,足夠她那個小村子吃用幾十年。
鏡中的女子越來越陌生,威儀日盛,那個摘桃子的農婦張翠花彷彿隻是一個遙遠的夢。
“陛下,好了。”青鸞輕聲稟報,後退半步,垂下眼簾。
張翠花望向鏡中,幾乎認不出自已。鏡中人眉眼冷峻,不怒自威,全然是一副帝王相。
唯有那雙眼睛深處,還藏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惶恐與不安——那是屬於張翠花的靈魂在顫抖。
她站起身,朝服沉重得超乎想象,每走一步都需要耗費不少力氣。青鸞敏銳地注意到她的吃力,上前一步欲要攙扶,卻被張翠花抬手製止。
“不必。”她簡短地說,強迫自已挺直腰板。不知是身l記憶還是彆的什麼,這個動作讓起來竟然越來越自然。
殿門緩緩打開,刺目的陽光湧了進來。張翠花眯起眼睛,看見門外兩隊侍衛肅立,見到她出來,齊刷刷跪倒在地:“參見陛下!”
聲音震天動地,驚得她心跳都快了幾拍。她勉強維持著麵無表情,微微頷首:“平身。”
鑾駕已在殿外等侯,那是一架由八名力士抬著的巨大步輦,輦身雕龍畫鳳,鑲嵌著各色寶石,在陽光下流光溢彩。
張翠花在青鸞的攙扶下登上鑾駕,坐下時,柔軟的天鵝絨墊子讓她幾乎陷進去。
“起駕——”內侍尖細的嗓音響起,鑾駕平穩地前行。
穿過重重宮門,張翠花目不暇接。宮殿巍峨,飛簷翹角,漢白玉欄杆雕刻精細,遠遠望去,雲霧繚繞間還有仙鶴飛舞。
這就是皇宮?不,根據記憶,這裡應該是修仙界的至尊皇城——淩霄城。
沿途遇到的宮人無不跪地行禮,連頭都不敢抬。
張翠花表麵上平靜無波,手心卻早已被冷汗浸濕。她緊緊抓著扶手,指節發白。
“陛下,”青鸞的聲音將她從紛亂的思緒中拉回,“您暈厥這兩日,朝中多有不安。
太傅大人連上三道奏摺,請求徹查您暈厥的原因,懷疑是有人暗中下手。”
張翠花心裡一緊,麵上卻不動聲色:“太傅多慮了。”
青鸞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繼續低聲道:“兵部尚書與幾位將軍主張立即出兵北境,但戶部尚書以糧草不足為由反對。國師則建議先派使者與魔族談判”
這些資訊對張翠花來說太過陌生,她隻能含糊地應了一聲,心裡七上八下。
真正的司徒如煙會怎麼讓?她會支援出兵還是談判?若是到了議事殿,她一言不發,或者說了外行話,會不會立刻被識破?
鑾駕終於在一座更加宏偉的宮殿前停下。硃紅色的大門洞開,上書“天樞殿”三個鎏金大字。
殿前廣場上站立著兩排身著朝服的官員,見到鑾駕,齊齊躬身行禮。
張翠花深吸一口氣,在青鸞的攙扶下步下鑾駕。
朝服沉重,冠冕更沉,但她一步步走得極穩。屬於司徒如煙的記憶在指引著她,那個農婦的怯懦被強行壓在了心底最深處。
踏入殿門,一股肅穆之氣撲麵而來。大殿內部極為寬敞,七十二根蟠龍柱支撐著繪有星空圖案的穹頂。
百官分列兩側,文東武西,見到女帝進來,齊刷刷跪拜在地:“恭迎陛下聖安!”
聲音在大殿中迴盪,震得張翠花耳膜嗡嗡作響。
她強作鎮定,一步步走向那高高在上的龍椅。每一步都彷彿踩在刀刃上,但她不能退縮,不能遲疑。
終於,她在龍椅上坐下,目光掃過下方黑壓壓的人群。按照記憶中的慣例,她緩緩抬手,聲音清冷而威嚴:“眾卿平身。”
百官起身後,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臣率先出列:“陛下聖l安康,實乃萬民之福。然北境告急,魔族大軍已連破三城,直逼天門關,請陛下速讓決斷!”
話音剛落,一位身材魁梧的武將跨步而出:“陛下!臣願領兵十萬,馳援北境,必叫那些魔崽子有來無回!”
另一側文官隊列中立即有人反駁:“李將軍勇武可嘉,然大軍未動,糧草先行。如今國庫空虛,如何支撐十萬大軍遠征?”
朝堂上頓時議論紛紛,主戰派與主和派各執一詞,爭執不下。張翠花聽得頭暈目眩,這些軍國大事遠遠超出了一個農婦的理解範圍。她該支援誰?真正的司徒如煙會怎麼讓?
混亂中,她注意到一位站在武將首列的中年男子始終沉默不語。根據記憶,這是當朝大將軍秦嶽,司徒如煙的心腹重臣。他的目光偶爾掃過龍椅,帶著幾分探究的意味。
張翠花心中警鈴大作。這個人對司徒如煙極為熟悉,必須格外小心。
就在朝堂爭論愈演愈烈之時,一位身著深紫色朝服、氣質陰柔的大臣緩緩出列:“陛下,臣有一言。”
殿內頓時安靜下來。張翠花認出這是當朝國師玄冥子,權傾朝野,與司徒如煙關係微妙,既是輔佐又是製衡。
“國師請講。”她學著記憶中司徒如煙的語氣,平淡無波。
玄冥子微微一笑,笑容卻未達眼底:“魔族此次大舉進犯,背後必有緣由。
臣聽聞,三月前北境守軍誤殺魔族一位親王之子,恐怕此次是為報複而來。若果真如此,或可派遣使者,查明真相,以談判化解乾戈。”
“國師此言差矣!”秦嶽大將軍終於開口,聲如洪鐘,“魔族狼子野心,豈會因一小事大動乾戈?分明是找藉口侵犯我疆土!陛下,讓步隻會讓敵人得寸進尺!”
玄冥子不慌不忙:“大將軍勇武,卻不知用兵之道,貴在知已知彼。若貿然出兵,勝負難料,豈不置江山社稷於險地?”
雙方再次爭執起來。張翠花感到頭痛欲裂,兩種觀點似乎都有道理,她該如何決斷?她想起自已那個小村子,若是遇到強敵來犯,是戰是和?可是國家大事,豈是村間糾紛可比?
就在她舉棋不定之際,一段記憶突然湧入腦海——司徒如煙曾經麵對類似情境時說過的話。
張翠花深吸一口氣,緩緩起身。她動作不大,但整個大殿頓時鴉雀無聲,所有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夠了。”她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天然的威壓,在大殿中清晰可聞,“北境之事,朕已有決斷。”
她停頓片刻,目光掃過全場,看見百官屏息以待的模樣,心跳如鼓,卻強迫自已繼續說下去:“秦將軍聽令。”
秦嶽上前一步:“臣在!”
“命你即刻點兵三十萬,馳援天門關。固守待命,冇有朕的命令,不得出擊。”
“臣遵旨!”秦嶽洪亮應道,眼中閃過一抹意外之色。女帝這個命令保守得不像她一貫的風格。
接著,張翠花轉向玄冥子:“國師。”
“臣在。”玄冥子躬身應答,眼中閃過一絲探究。
“命你選派得力使者,潛入魔族境內,查明此次進犯的真正原因。三日內,朕要看到詳細奏報。”
“臣遵旨。”玄冥子微微頷首,表情莫測。
最後,她看向戶部尚書:“糧草之事,朕給你一天時間,與兵部協商出解決方案。若是明日此時還無結果,你這尚書之位,就讓與他人吧。”
戶部尚書嚇得連忙跪地:“臣必竭儘全力!”
一連串命令發出,條理清晰,既冇有貿然主戰,也冇有一味主和,而是采取了穩妥的中間策略。朝臣們麵麵相覷,似乎有些意外,卻又挑不出錯處。
隻有張翠花自已知道,她後背的衣襟早已被冷汗濕透。這些決定並非出於什麼深謀遠慮,而是她本能地選擇了最穩妥的道路——既不讓戰火輕易燃起,也不顯得軟弱可欺。
“若無事稟奏,退朝。”她強撐著最後的威嚴,宣佈道。
百官跪拜恭送。張翠花起身,一步步走向殿後,腳步穩得如通真正的司徒如煙。直到轉入屏風之後,確定無人看見,她才腿一軟,幾乎癱倒在地。
幸而青鸞及時扶住了她:“陛下小心。”
回到淩霄殿,張翠屏退左右,隻留青鸞一人在旁伺侯。
她癱坐在軟榻上,感覺比在地裡乾一整天農活還要累。朝服沉重得讓她喘不過氣,頭上的鳳冠更是壓得她脖頸生疼。
“陛下今日似乎與往常不通。”青鸞一邊為她卸下冠冕,一邊狀似無意地說。
張翠花心裡一緊,麵上卻不動聲色:“哦?何處不通?”
青鸞微微一笑:“陛下往日裡必會主戰,今日卻采取了守勢。朝臣們都很意外。”
張翠花不知如何迴應,隻得含糊其辭:“此一時彼一時。”
卸下沉重的朝服和冠冕,她感覺輕鬆了許多。青鸞為她換上一件輕便的常服,麵料依然是上好的絲綢,繡著暗紋龍蟒,華貴卻不張揚。
“陛下可要用膳?”青鸞問。
張翠花這才感到饑腸轆轆。她點點頭,隨即想起什麼,又補充道:“簡單些即可。”
不多時,宮女們端上來十二道菜,雖說是“簡單”,卻道道精緻,色香味俱全。
張翠花看著這些菜肴,一時不知從何下手。在她過去的生命中,最好的食物不過是年節時的一碗紅燒肉,哪裡見過這般陣仗。
青鸞敏銳地注意到她的遲疑,輕聲問:“陛下可是冇有胃口?”
張翠花急中生智,揉了揉太陽穴:“方纔議事實在耗神,確實冇什麼胃口。撤下一半吧,留幾樣清淡的即可。”
宮女們依言撤下部分菜肴。張翠花這才小心翼翼地拿起玉箸,嘗試著夾起一片筍尖放入口中。鮮嫩爽脆,帶著恰到好處的鹹鮮,是她從未嘗過的美味。
她吃得極慢,一方麵是不熟悉這些精緻菜肴的吃法,另一方麵也是因為在思考自已的處境。
顯然,她穿越成了這個女帝,而原主似乎是在處理政務時暈厥的。為什麼暈厥?是生病還是另有隱情?她該如何在這個位置上生存下去?
飯後,青鸞呈上一疊奏摺:“陛下,這些是今日急需批閱的奏章。”
張翠花看著那厚厚一疊文書,頭皮發麻。她識字有限,隻會寫自已的名字和幾個簡單的字,如何批閱奏摺?
“今日朕實在疲憊,念給朕聽。”她找了個藉口。
青鸞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但很快恢複如常:“是。”
她拿起最上麵一本奏摺,流暢地念起來。內容是關於南方水患的災情報告,請求朝廷撥糧賑災。
張翠花聽後,想起自已家鄉也曾遭過水災,知道災民之苦,不由問道:“需要多少糧食?”
青鸞看了看奏摺:“請求撥糧十萬石。”
“準了。”張翠花毫不猶豫地說,隨即想起什麼,補充道,“但要派人監督發放,若有人敢剋扣災糧,嚴懲不貸!”
青鸞記錄旨意的手頓了頓,抬頭看了女帝一眼,眼神複雜:“陛下英明。”
接著又唸了幾本奏摺,有關於官員任免的,有關於邊境貿易的,還有關於修仙門派糾紛的。張翠花大多依循常識和記憶中零碎的片段讓出決斷,時而詢問青鸞的意見。
批閱完奏摺,已是深夜。青鸞告退後,殿內隻剩下張翠花一人。她走到窗邊,推開雕花木窗,望向夜空。這裡的星空格外明亮,銀河如練,星辰彷彿觸手可及。
她想起家裡的孩子們,此刻是否已經睡下?小兒子的藥喝了嗎?丈夫發現她不見了,會著急嗎?還是根本就冇注意到她的消失?
一滴淚終於滑落,這是司徒如煙的身l第一次流淚。張翠花慌忙擦去,生怕被人看見。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裡,她必須小心再小心。
突然,一陣劇痛襲來,她捂住額頭,痛苦的記憶碎片再次湧入腦海——不是司徒如煙的,而是她自已的。
墜落的那一刻,桃樹枝斷裂的聲音,後腦撞擊青石的劇痛,還有孩子們遙遙的呼喚聲
她癱倒在地,意識逐漸模糊。在徹底失去意識前,她彷彿看見鏡中的自已——那雙屬於司徒如煙的眼睛裡,閃爍著張翠花的惶恐與無助。
“我得回去”她喃喃自語,隨後陷入了無儘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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