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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馭心:皇夫謀天下 第9章 裴元舟行動,機關暗中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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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元殿的燭火在夜風中微微一晃,玉沁妜指尖輕壓紙角,將剛寫完的密令折起,放入銅盒。她沒有抬頭,但耳朵捕捉到了門外腳步的節奏——不是內侍那種規整的碎步,而是略帶滯重、刻意放輕的踏地聲。

門開時,墨刃的身影直接切入殿內光圈,黑衣上沾著夜露的濕痕,右肩微傾,像是扛過什麼重物。

“查到了。”他聲音低啞,將一卷竹簡放在案上,“工部舊檔房,昨夜三更,裴元舟獨自進去,拿走的是《永寧宮排水樞機圖》。”

玉沁妜沒碰那竹簡,隻用紫檀木筆輕輕敲了敲案沿,兩下,短促有力。

“圖呢?”

“已被歸還,但封印有刮痕。我派人比對了原檔,少了三頁,關於西側迴廊的暗渠結構。”

她抬眼問道:“那邊現在變成什麼樣子了?”

“地磚鬆動,縫隙寬度不均。絕殺堂的機關手去探過,底下埋了鐵件,連著絞索和翻板,能遙控啟閉。若人踩上去,會陷進半尺深坑,四周還有隱藏的鐵刺機關,雖未上毒,但設計意圖明顯是製伏而非誤傷。”

玉沁妜緩緩頷首,指尖輕緩地在案幾上劃過一道弧線,最終停駐於春宴席點陣圖西側迴廊的方位,動作如流水般從容,又似暗藏鋒芒。

“他動作極快,幾乎不留痕跡。”

“是。”墨刃低聲應道,語氣微頓,彷彿在斟酌言辭,“而且他出入禮部偏廳的時間極為精準,皆選在守衛換崗之際——那短短七息之間的空檔。他對宮中巡防的節奏瞭如指掌,彷彿早已將每一班崗哨的更替刻入骨血。”

“絕非一日之功。”她眸光微斂,聲音清淡卻透著不容忽視的冷意,“查他這三日來的文書往來,可有經手修繕報備一類的公函?”

“已徹查。”墨刃垂目,語速沉穩,“前日確有一份名為‘永寧宮西廊防潮處理’的奏報,由他親筆簽批,遞送工部備案。理由冠冕堂皇——言稱雨季將至,須加固地基以防潮患。然而今年氣候乾旱,雨水稀少,遠未達需防之境;更何況那西廊一帶地勢本就高亢,曆年從未有過滲水或潮濕之患,此番申報,實屬無稽。”

玉沁妜唇角微揚,眸中掠過一絲譏誚,聲音冷得如同寒冬臘月的霜風:“倒是很會找藉口。”那語氣裡不帶半分情緒波動,卻透著徹骨的輕蔑,彷彿早已看穿一切偽裝,不屑於多費口舌去拆穿。

她站起身,走到牆邊懸掛的宮室總圖前,目光落在永寧宮區域。那裡本是先帝晚年靜養之所,後來荒廢多年,如今隻偶爾用作臨時宴席或賞花集會。

“春宴定在哪裡,是他選的?”

“是禮部呈報的方案之一,您親自圈定的。”

她沉默片刻,轉身走向書架,抽出一本《工部營造錄》,翻到某一頁,遞給墨刃。

“看看這個。”

墨刃接過圖紙,指尖微頓,目光沉沉落在紙麵——那是永寧宮初建時的原始圖樣,線條古樸,墨跡清晰,西側迴廊地下分明隻繪有厚重的承重石基,毫無暗渠蹤影,標注工整如初,彷彿歲月未改其分毫。

“如今通行的排水圖,是後來增補的?”他低聲問道,聲音低沉而凝重,眉宇間透出一絲警覺。

“二十年前修繕時添上的。”她立於窗畔,語調平靜如水,卻字字如針,刺入人心,“當時的工部尚書,正是慕容錚的門生。一個早已塵封廢棄、無人問津的設計,竟在此刻被人悄然翻出,更在深夜秘取查閱——你說,他究竟是為了修地,還是精心設局,另有所圖?”

墨刃眉頭深鎖,眸光冷峻,掌心不自覺攥緊了圖紙一角:“要不要即刻將他拿下?嚴加審訊,逼他供出背後主使。”

“不能動。”她斷然開口,語氣堅定如鐵,不容半分遲疑,“機關既已佈下,必有其用場。我們若此時出手,反倒打草驚蛇,隻會逼他們臨時更改計劃,甚至嫁禍無辜,轉移視線。況且……”她微微一頓,眼底掠過一抹幽深的暗影,似有寒流悄然湧動,“真正的幕後之人,絕不會僅憑一個裴元舟便敢佈局至此。”

““您的意思是,等?”

她輕轉蓮步,緩緩踱回案前,指尖輕挑,拈起那支紫毫筆,微微傾身,蘸了濃墨。墨香氤氳,在靜謐的殿宇中悄然彌散。她凝神片刻,於素白如雪的宣紙上落下一串名字,筆鋒清峻,字跡如刀刻石。然而稍一沉吟,又提筆一一劃去,墨痕淩亂如心緒翻湧,最終隻餘下四個字——“申時三刻”,筆力沉斂,似藏千鈞之重。

“明日,申時三刻,永寧宮設宴。”她的聲音如寒泉滴落青石,清冷而篤定,一字一頓,彷彿早已將命運之輪悄然撥動。

墨刃身形微滯,眸光驟閃,低聲道:“您……當真要照常辦宴?”語氣中透出幾分驚疑,似風拂燭火,搖曳不定。

“不僅辦,還要讓他覺得一切順利。”她將紙條點燃,投入銅爐,火光映在她眼中,“你回去後,立刻在永寧宮周邊布雙層暗樁。第一層盯機關狀態,有人靠近就記下身形、步速、停留時間;第二層盯裴元舟,他出門、見誰、遞什麼物件,全都錄下來。若有文書傳遞,截一份副本,原樣送回。”

“萬一機關提前啟動?”

“那就啟動應急預案。”她從袖中取出一枚銅牌,正麵刻著“天機”,背麵是“不動如山”,“一旦有人落坑,立刻封鎖現場,不準任何人靠近,包括太醫、內侍。我要親眼看到是誰第一個衝過去救人——那纔是真正的破綻。”

墨刃點頭,正要退下,她忽然叫住他。

“等等。”

她從案底抽出一塊布巾,遞給墨刃。

“這是剛才淩霄擦嘴用過的,你拿去驗一下。”

墨刃接過,觸手微硬,邊緣泛著暗紅。

“不是酒漬?”

“不是。”她盯著那塊布,“他今晚回來時腳步不穩,裝得像醉酒,其實是受了傷。我要知道他在哪受的,傷得多重,是不是跟這件事有關。”

墨刃領命而去。

殿內重歸寂靜,玉沁妜卻沒有再坐下。她走到窗邊,推開一條縫,夜風帶著涼意吹進來。遠處禮部官署的燈還亮著,像是不肯熄滅的執念。

她閉了閉眼,腦海中浮現出今日早朝後的情景——裴元舟從偏廳走出,神情如常,手中拿著一份文書,交給一名小吏。那人低頭接下,轉身離去時,袖口似乎閃過一道金屬光澤。

她當時沒在意,現在回想起來,那或許是某種信物的反光。

她重新回到案前,翻開“宗室異動卷”,找到裴元舟的名字,下麵隻有一行記錄:收受玉扣一枚,刻“風起”二字。

她提筆添了一句:“三日內七次出入工部舊檔房,最後一次攜竹簡離庫,內容不明。疑與永寧宮機關有關。”

寫完,她合上卷宗,輕輕吹熄了桌角的蠟燭。

另一盞燈還在燃,映著她半邊臉在牆上拉出長長的影子。她伸手摸了摸袖內那道暗紋,依舊發燙,像貼著一塊燒紅的鐵。

她沒再看它,隻是靜靜坐著,等下一個訊息。

半個時辰後,墨刃去而複返,手裡拿著一份薄紙。

“驗出來了。”他聲音低沉,幾近耳語,眸光冷峻如霜,“布巾上的血跡尚且新鮮,確為外傷所致,傷口位於左肋下方,長約三寸,切口齊整,應是利刃所傷。淩霄今夜確曾在宮外遇襲,地點正是東華門外幽深狹窄的暗巷,距禮部衙門不過百步之遙,燈火可望,卻無人察覺。”

玉沁妜瞳孔驟然一縮,眼底掠過一絲驚瀾,似寒潭投石,波紋暗湧。

“他還去了禮部?”

“不止如此。”墨刃神色凝重,指尖輕遞出一張泛黃紙頁,邊緣焦黑捲曲,似經烈火焚燒後殘存,“我們的人一路尾隨裴元舟歸府,悄然潛入書房查探,竟發現他親手焚毀了一批圖紙殘片。雖已化作灰燼大半,但殘留一角仍可見一個‘樞’字,筆鋒蒼勁,另有細密尺寸標記隱約可辨——與永寧宮深處機關構件的製式圖樣,分毫不差。”

她緩緩起身,走到沙盤前,那是整個皇宮的微縮模型。她的手指慢慢移向永寧宮西側迴廊,輕輕按下地麵一塊木片。

哢噠一聲,一小塊地板翻轉,露出底下隱藏的凹槽。

“他早已料到我們會追查。”她緩緩開口,聲音如寒夜微風,清冷而篤定,“所以刻意留下蛛絲馬跡,引我們一步步踏入這局中,發現那處機關。可他萬萬不曾想到——”她纖細的指尖輕輕滑向沙盤邊緣,最終停駐在一處隱秘的暗哨分佈點上,輕輕一點,彷彿叩響了命運的伏筆,“我們早已將他置於眼線之下,步步為營,靜候其動。”

墨刃壓低嗓音,眉宇間透出一絲凝重:“明日的宴會,當真要放任他動手?”

“若他不動手,網如何收?”她收回手,眸光如刃,落在沙盤中央那座巍峨主殿之上,眼神深邃似淵,“我要的,從來不是一具冰冷的屍首,也不是一段屈打成招的供詞,而是一張完整無缺的羅網——誰遞來的圖樣,誰批下的銀款,誰執筆寫下密令,又是誰在暗處掐著時辰,等待那一聲訊息響起……這些人,一個都不能漏,一個都不能走脫。””

她轉身,拿起案上的銅牌,交到墨刃手中。

“按計劃行事。永寧宮周圍,不準有任何異常調動。巡衛照常,宮女照常,連灑掃的雜役也不能換。”

墨刃鄭重接過,轉身欲走。

就在他手指剛剛觸碰到門環的刹那,玉沁妜忽然輕啟朱唇,聲音清冷卻不失溫度。

“等等。”

她俯身從案幾底層取出一隻青瓷小瓶,瓶身素雅,釉色溫潤,指尖微揚,便將藥瓶拋了過來。

“拿去給淩霄。”她語氣淡淡,卻掩不住眼底一絲關切,“是治外傷的藥,彆讓他明日連劍都提不動,更彆提上值當差。”

墨刃穩穩接住瓷瓶,指腹輕輕摩挲過那冰涼的釉麵,眸光微斂,心中瞭然。他未多言,隻微微頷首,動作沉穩地推開門扉,身影悄然沒入門外的夜色之中。風起簾動,餘下一室寂靜,唯有那未儘的叮囑,如細雨落心,無聲浸潤。

殿門關上,玉沁妜獨自站在燭光下,手指輕輕摩挲著紫檀木筆的筆杆。筆尖殘留一點墨跡,像一顆凝固的黑痣。

她低頭看了看春宴席點陣圖,指尖停在主位與西側迴廊之間的路徑上。

明天申時三刻,永寧宮備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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