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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馭心:皇夫謀天下 第20章 女帝審明煦,真相全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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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沁妜放下筆,硯台邊緣還沾著未乾的墨跡。她起身時,袖口輕輕掠過案角那捲《春汛防洪策》,紙頁微顫,卻未翻開。影十七無聲推門而入,低聲道:“宗人府地牢已準備妥當。”

她微微頷首,披上外袍便往外走去。

地牢內燈火昏黃,鐵鏈垂掛在石壁之間,角落裡水滴聲不斷。玉明煦被縛於刑架之上,頭罩尚未取下,手腕處纏著滲血的布條。聽到腳步聲,他猛然抬頭,聲音沙啞:“你要殺我,便堂堂正正宣判,何須半夜提審?”

“我不是來聽你講規矩的。”玉沁妜立於三步開外,素衣如雪,眸光冷冽似霜,目光如刃般落在他臉上,一字一句,清晰而凜然,“你是皇子,我是君主。此地無尊卑對等之說,唯有我問,你答。”

“母妃含冤死於宮中,屍骨未寒,魂魄難安!”他雙目赤紅,脖頸青筋暴起,牙關緊咬,聲音從喉間擠出,帶著血一般的恨意,“你說我是叛臣?那你呢?你端坐這金殿之上,手握生殺大權,又何嘗不是踏著無數白骨、踩著亡者的鮮血一步步登臨高位!”

玉沁妜神色不動,眉宇間不見半分波瀾,

輕抬素手,指尖微動,似拂塵般淡然一揮。刹那間,陰影深處腳步輕響,淩霄自幽暗中緩步而出,玄衣裹身,身形如鬆,手中穩穩托著一疊泛黃卷宗,紙頁邊緣斑駁,似經歲月侵蝕。他將其輕輕置於檀木案上,動作恭敬而肅穆。封皮陳舊,墨跡沉鬱,赫然寫著五個蒼勁古字——“雲貴妃病歿案錄”。

“你母妃的確死得不明不白。”她緩緩掀開泛黃的第一頁,指尖輕輕落在那行墨跡斑駁的字句上,聲音低沉而冷冽,彷彿自幽穀深處傳來,“但她並非被人蓄意毒殺——真正奪去她性命的,是你親手所擬的藥方。三錢附子,本為溫陽補氣之良藥,可你卻擅自添入半分硃砂,又命煎藥的宮人以銅器久熬不止。銅性烈,硃砂寒,與附子相激,藥性逆轉,化作劇毒,直攻心脈,終致她氣息驟斷,香消玉殞。”

玉明煦瞳孔猛然一縮,臉色瞬間蒼白如紙,唇角微微顫動,似有千言萬語哽在喉間,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你以為這等隱秘,便無人知曉?”她冷冷一笑,指尖繼續翻過一頁頁塵封的案卷,紙頁發出沙沙輕響,如同夜風拂過枯葉,“太醫院當日便察覺藥中有異,脈案、殘藥皆有記錄。隻因你是皇子血脈,又打著‘親奉湯藥、儘孝於榻前’的名頭,滿朝文武皆不忍深究,遂將此事壓下,秘而不宣。可你萬萬不曾想到——那時我已在天機樓佈下暗線,耳目遍佈宮闈。這卷宗上的每一個字,每一筆勾錄,我十九歲那年,便已逐字讀過,銘記於心。”

她微微一頓,嗓音悄然低緩下來,彷彿怕驚擾了塵封已久的舊夢,輕如耳語般說道:“你還記得嗎?小時候,她總愛將我輕輕抱在膝上,一字一句地念著詩文,聲音溫柔得像春日拂麵的風。有一次你失手打碎了青瓷杯,碎片濺了一地,她非但沒有責罵,反而蹲下身,親手將那些殘片一一拾起,還笑著對你說:‘孩子心急,是盼著早日長大啊。’那樣溫婉寬厚、心懷慈悲的人,又怎會容你拿她的離世當作籌碼,肆意編排、借題發揮,甚至扭曲成你謀權奪勢的工具?”

玉明煦猛然劇烈搖頭,脖頸青筋暴起,喉嚨深處滾出一聲壓抑而痛苦的悶響,如同困獸掙紮:“你胡說!全是你們聯手設局害她!她是被逼的!被你們逼到絕境,才……才……”

“逼她的,從來不是彆人。”玉沁妜眸光清冷如霜,指尖緩緩將一張泛黃的供詞推至他眼前,紙頁邊緣磨損,墨跡沉凝,彷彿承載著不可辯駁的真相,“這是裴元舟親筆所書——白紙黑字,鐵證如山。你在她病重纏綿之際,曾三度深夜潛入太醫院,篡改醫案,顛倒藥方;更收買了當值的醫女,令其作偽證,謊稱是我下令削減藥量,延誤醫治。你步步為營,機關算儘,早就在暗中佈局。可笑的是,你口中所謂的‘複仇’,不過是一場精心策劃的權謀戲碼——你圖的,從來不是為她討回公道,而是借她的死,在朝堂之上為自己鋪路,造勢,攫取滔天權柄!”

他劇烈喘息,胸口起伏如浪,額角滲出細密冷汗,順著蒼白的臉頰緩緩滑落,眼神卻仍倔強地燃燒著不甘與瘋狂。

淩霄緩步上前,步伐沉穩而冷峻,手中托著一隻嚴密封存的烏木信匣,匣身纏著暗紅色火漆,透出一股不容忽視的肅殺之氣:“此物截獲於滄州水寨守將密使途中,內藏你與玄國大將軍往來書信的原件。信中白紙黑字,清清楚楚——若玄軍趁春汛渡河,你便在京畿之內策動政變,意圖自立為帝,並許諾割讓三州之地以為酬謝。”

“荒謬!絕無此事!”玉明煦猛然抬頭,聲音撕裂般炸響,雙目赤紅如血,彷彿被利刃刺穿心肺,“那信絕非我所寫!是有人構陷!”

“筆跡早已比對確鑿。”淩霄語氣依舊波瀾不驚,卻似寒潭深水,透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所用墨汁乃你書房私藏的陳年鬆煙墨,墨香獨特,市麵難尋;箋紙出自禮部特供冊頁,編號與你半月前申領的那一疊完全吻合。更巧的是——”他頓了頓,目光如刀鋒般掃過對方腰間,“信角封印的火漆紋樣,正是你貼身佩戴的玉組佩背麵雕刻的雲螭古紋,分毫不差。”

玉明煦渾身劇震,彷彿遭雷擊般僵立當場,呼吸驟然凝滯。他緩緩垂首,視線落在自己腰間那枚溫潤生光的玉佩上,指尖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冷汗順著額角悄然滑落,浸濕了鬢邊青絲。

玉沁妜緩緩起身,裙裾輕曳,如雲霞拂過青石地麵。她一步步走近他,目光清冷而深邃,彷彿穿透了層層迷霧,直抵人心最幽暗的角落。

“你說母仇未報,情真意切,可你做的每一件事,卻都在將她推向更深的汙名與泥沼。”她的聲音不高,卻字字如刃,劃破寂靜,“引外敵入關,毀我邊防千裡,亂我朝綱綱紀,若真讓你得逞,史筆如刀,後人又當如何評說?——‘雲貴妃之子,勾結蠻夷,引狼入室,覆我國祚’?你母親生前溫婉仁厚,待下寬和,從不曾傷人分毫,死後卻被親生骨肉拿來當作複仇的利刃、奪權的旗幡。你覺得,她在九泉之下,能瞑目嗎?能安心嗎?”

他的嘴唇微微顫抖著,彷彿風中殘燭,張了張口,喉嚨卻似被千斤巨石死死壓住,發不出半點聲響。

殿內的燭火如同一個孤獨的舞者,輕輕搖曳著,映照著他那蒼白得如同白紙一般的臉龐。良久,一滴晶瑩的淚珠宛如一顆璀璨的珍珠,自眼角悄然滑落,順著麵頰緩緩淌下,在光影中折射出破碎的光,彷彿是他那顆破碎的心。

“我……我隻是想當皇帝。”他終於開口,嗓音沙啞得如同枯木摩擦,帶著經年積壓的委屈與不甘,“從小到大,誰曾正眼看過我一眼?母妃出身低微,連帶著我在這宮牆之內處處受製。旁人六歲便能誦讀《春秋》,通曉大義,而我十歲才勉強識全千字文,連個像樣的教習先生都請不來。他們背地裡笑我‘偏室所出’,生來就是正室的奴仆,我不想過這樣的日子,要想被彆人看的起,被彆人都懼怕的存在,隻有當上萬人之上的皇帝!

“就為了那張龍椅,你竟狠心害死生你養你的母親,天理何在!你還有半分人性嗎?枉費她十月懷胎、含辛茹苦,換來的卻是你這等狼心狗肺之徒!”玉沁妜滿心憤懣,恨其不爭,終是決然轉身,拂袖離去,獨留地牢深處一片陰冷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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