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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給我發了666紅包 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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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恐懼化身

千分之一個刹那,悠揚而詭異的笛聲被數聲尖銳的爆響撕得粉碎。

那是某種大口徑步槍沉悶而有力的怒吼,子彈裹挾著動能與怒火,精準地命中了那些從花束中激射而出的扭曲觸手。

黑色的汁液與怪異的組織碎塊四散飛濺,在狂暴的火力下被徹底撕裂,化作漫天紛飛的猩紅與漆黑的殘渣。

“該死!那鬼東西到底是什麼時候接近的?!”

位於領事館天台上的威爾考克斯仍然感到一陣心有餘悸。幸虧軍情六處在屋頂安排了兩位哨兵,威爾考克斯和哨兵們一起留在天台上監視四周,以防不測。他們同樣沒有看到那女孩,卻看到了穆雷不顧一切衝出去的動作,也看到了從女孩手中落下的花束。

所以他們及時開了火。兩位來自六處的哨兵都是萬裡挑一的神槍手,配合十一處提供的奇術彈頭,輕而易舉地掐滅了羅斯福與領事先生麵臨的死亡威脅。

笛聲的斷絕如同一道赦令,解除了施加於眾人心智之上的無形枷鎖。被按下暫停鍵的時間重新開始流動,凝滯的空氣恢複了喧囂。驚恐的尖叫,警衛的怒喝,車輛的鳴笛聲瞬間將這片區域從詭異的寂靜拖回了混亂的現實。

“保護羅斯福先生!”

“保護領事閣下!”

訓練有素的安保人員終於從恍惚中掙脫,他們的臉上兀自殘留著茫然,但身體的本能已經接管了一切。保鏢們迅速組成人牆,將麵色煞白的前總統西奧多·羅斯福與同樣驚魂未定的英國領事護在中央,一邊警惕地掃視著四周,一邊以最快的速度將他們護送回領事館那堅固的建築之內。

穆雷的心臟仍在狂跳,現實和虛幻的界限在他的眼中變得不甚明顯。他轉頭望向那個吉普賽小女孩,女孩仍然躺在那裡,身體軟綿綿的,失去了所有力氣,雙眼緊閉,陷入沉沉的昏迷。

“穆雷!你沒事吧?”
奧蘿拉帶著一隊安保人員衝了過來,眼眸裡寫滿了驚駭與後怕。

她的視線落在穆雷腳邊的女孩身上,“這……這是怎麼回事?”

穆雷還沒有來得及回答,胸前的三叉戟吊墜便再次傳來一陣冰冷的寒意。這股感應比方纔要強烈百倍,化作一根無形的指標,指向了馬路對麵那片靜謐的城市公園。

笛聲是從那裡傳來的。

“奧蘿拉,照顧好這個女孩,她可能隻是個受害者。”穆雷低沉地發出了命令,他來不及解釋更多,“源頭在那邊,我必須去看看。”

話音未落,他已然轉身,如同一頭矯健的獵豹,借著靴子的推力衝過尚在混亂中的街道,毫不猶豫地躍入了公園的綠茵之中。

穿行在茂密的樹林間,斑駁的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灑落,在地上投下搖曳的光斑。四周靜謐得可怕,隻有他自己急促的腳步聲與喘息聲。一種令人心悸的死寂已經在整個公園中擴散開來。

穆雷的思緒在飛速運轉。他想起奧蘿拉曾經提過,那時候她被困於夢境與現實的夾縫中時,就曾聽到過一種恐怖的笛聲。而今天,可怕的笛聲在現實中奏響。這兩起事件之間必然存在著某種可怖的聯係。那批丟失的“貨物”,或許正是引發這一切災厄的根源。

抱著這樣的推測,穆雷循著那股邪惡氣息的殘響,一頭紮進了公園的最深處。

眼前出現的景象讓他渾身的汗毛直豎。

幾具市民的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林間空地上,他們的衣著尚還整齊,臉上凝固著極度驚恐的表情,彷彿是死於活活的驚嚇。所有屍體都很新鮮,血液尚未完全凝固,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鐵鏽味。

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每一個死者的胸膛都被暴力地剖開,一顆顆心臟不翼而飛,隻留下一個血肉模糊的空洞,彷彿是被某種野獸殘忍地掏食。

穆雷回想起了小湯姆,回想起了昨天夜裡伊士曼幫據點裡的恐怖景象。

他強忍著胃部的翻湧,目光在地麵上飛快地搜尋,很快便發現了一串腳印,從屍體旁一直延伸向樹林的更深處。

那腳印上沾滿了新鮮的血跡,但其形狀令人毛骨悚然。

那不是人類的腳印。那是一個清晰,分瓣的蹄印,深陷在泥土之中,像是來自於一頭沉重的山羊。

然而這串蹄印卻又是以直立行走的方式留下的,兩足交替,步履穩定,昭示著它的主人是一個擁有著人類姿態,卻長著獸類蹄子的怪物。

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無法言喻的恐慌攫住了穆雷的心臟。不是因為直麵可怖的凶案現場,而是某種超越常理的褻瀆之物帶來的最根本的恐怖。

陽光似乎失去了溫度,林間的陰影彷彿活了過來,化作一隻隻窺視的眼睛。風聲穿過樹葉,也帶上了嗚咽般的調子,像是在哀悼,又像是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穆雷深吸一口氣,試圖嚥下這份幾乎要將他理智吞噬的寒意,正準備沿著那串褻瀆的血蹄印追擊下去。

但就在這時,胸前的三叉戟吊墜猛地傳來一陣冰塊般的冷意,讓他打了一個哆嗦。

他猛然意識到這是一種警告,預示著自己正落入一個精心設計的陷阱。

調虎離山。

奈亞拉托提普,那個千麵之神,那個在泰坦尼克號上將他玩弄於股掌之中的混沌化身,最擅長的便是這種聲東擊西的把戲。他已經中過兩次計了,絕不能再有第三次!

公園裡的屍體,血腥的蹄印,這一切都隻是為了將他這個唯一的“變數”從真正的目標身邊引開。對方真正的目的根本不在這裡!

目標是羅斯福,或者……領事!

穆雷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毫不猶豫地轉身,用儘全身力氣向來路狂奔而去。風聲在耳邊呼嘯,身後的景象被飛速拋離,但他心中那不祥的預感卻如影隨形,甚至愈發濃烈。

衝出公園的瞬間,他看到了正帶著一隊增援趕來的奧蘿拉。少女那張緋紅的臉頰上寫滿了焦急和困惑。

“穆雷!怎麼樣?”

“是陷阱!”穆雷的聲音因為急促的奔跑而有些嘶啞,“我們必須馬上回去!你們那邊有什麼線索嗎?那女孩情況怎樣?”

“那個女孩……”奧蘿拉的語調中帶著一絲挫敗感,“她不見了。就在我們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這個訊息讓穆雷的心又是一沉,但他沒有時間去細想那女孩的真身,越過奧蘿拉朝領事館的方向跑去:“現在顧不上那麼多了!當務之急是保證VIP的安全!相信我,奧蘿拉,危險不在公園,而在領事館!”

奧蘿拉望著穆雷不容置疑的動作,儘管內心滿是疑問,她還是選擇了信任穆雷。

她立刻轉過身,衝身後的特工們下達了新的命令:“全體都有!返回領事館!保護羅斯福先生與領事!”

於是一行人又以衝刺般的速度,沿著來時的路狂奔而回。

當穆雷終於返回到領事館的正門時,整個大英帝國領事館已經變成了一座戒備森嚴的堡壘。軍情六處的特工——那些偽裝成普通安保人員的精英——已經與領事館自身的安保力量完全接管了防務。護衛們手持槍支,表情冷峻,封鎖了所有的出入口,任何試圖靠近的人都會遭到嚴厲的喝止。一種山雨欲來的緊張氣息沉甸甸地壓在所有人的心頭。

然而,即便是在這看似固若金湯的防禦之下,穆雷胸前的吊墜依舊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寒意。那股邪神之力並未遠去,它就在附近,甚至……已經滲透到了這層層防禦的內部。它像一條殘忍的毒蛇,潛伏在陰影之中,等待著致命一擊的機會。穆雷能感覺到它的存在,卻無法鎖定其具體的位置。

不能再等了。他必須立刻找到羅斯福和領事,寸步不離地守在他身邊,直到將那個潛伏的“東西”引出來解決掉!

穆雷大步流星地衝向領事館正門,卻被一名身穿武官製服,神情嚴肅的軍官伸手攔下。

“站住!這裡已經戒嚴,任何人不準入內!”

“我是領事館安保人員,奉命保護領事先生!”穆雷沉聲說道,試圖繞過對方的阻攔。

“你的任務已經結束了,”武官毫不退讓,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槍套上,“現在這裡由我們接管,請你退後!”

“讓他進去!”奧蘿拉的聲音及時響起,她喘著粗氣快步上前,亮出了自己的證件,“我是大英帝國駐紐約領事館特彆事務專員奧蘿拉·卡文迪許,我為他的行動擔保。現在,讓開!”

武官看了一眼證件,又看了一眼奧蘿拉不容置喙的表情,最終還是猶豫著側過了身。

穆雷沒有浪費一秒鐘,帶著奧蘿拉衝進了領事館的大門。內部同樣一片混亂,工作人員行色匆匆,臉上寫滿了驚慌與不解,很多人顯然還不知道外麵究竟發生了什麼。大理石鋪就的宏偉大廳裡四處回蕩著嘈雜的腳步聲和交談聲。

“看到羅斯福先生和領事閣下了嗎?”穆雷抓住一個路過的職員問道。

“我……我不知道……”那人被嚇了一跳,“好像……好像聽說羅斯福先生被送去醫務室檢查了!”

醫務室!

穆雷和奧蘿拉對視一眼,立刻轉身向著側翼的走廊飛奔而去。醫務室的門虛掩著,他們推門而入,果然看到了西奧多·羅斯福正坐在檢查床上,一名醫生正在為他進行簡單的檢查。這位以硬漢著稱的前總統雖然臉色有些蒼白,但精神狀態看上去還好,似乎並無大礙。

“羅斯福先生,您沒事吧?”奧蘿拉上前一步,關切地問道。

“我沒事,卡文迪許小姐,隻是受了點驚嚇。”羅斯福的聲音依舊洪亮,他擺了擺手,“多虧了你們的人反應迅速。”

穆雷環視四周,卻沒有看到領事的身影,剛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一股極致的寒意順著他的脊椎爬上大腦。

“領事閣下在哪裡?”他急切地追問。

“哦,他說情況緊急,必須立刻向倫敦發一份電報,說明剛才的遇襲事件。”羅斯福回答道,“所以他回自己的辦公室去了。”

完了。

穆雷的腦海中隻剩下這兩個字。辦公室,一個獨立封閉的空間。一個不被打擾的完美行凶場所。

就在這一瞬間,一陣若有若無,令人頭皮發麻的笛聲再一次鑽入了他的耳中。

它不再像之前在廣場上那樣宏大而具有壓迫感,而是變得微弱而飄忽,彷彿是從牆壁的縫隙,從天花板的深處滲透出來,夾帶著一種引誘人墮入瘋狂的陰冷魔力。

而聲音的來源……正是二樓,領事辦公室的方向!

“奧蘿拉!”眼見著六處特工正湧進羅斯福所在的醫療室,穆雷立即發布了指令,“你留在這裡,不惜一切代價保護好羅斯福先生!一步也不要離開!”

穆雷沒有等待奧蘿拉的回答,轉身衝出了醫務室。他能感覺到邪惡的氣息已經攀升到了繁體,就在樓上,就在那個房間裡,一場血腥的獻祭正在悄然進行。

穆雷衝上寬闊的樓梯,沉重的步子踏得大理石台階嗡嗡作響。那詭異的笛聲越來越清晰,像一條毒蛇死死纏繞著他的聽覺神經。他來到了位於二樓走廊儘頭的領事辦公室門前,那是一扇鑲著黃銅把手的厚重橡木門。

沒有時間敲門,也沒有時間去尋找鑰匙。

穆雷深吸一口氣,將腳下靴子的能量輸出瞬間調至二檔。一股強大的力量從腳底湧上,右腿幾乎是被拖著踢了出去。

“砰!”

一聲巨響,堅固的門鎖在恐怖的力道下被直接踹斷,整扇大門向內爆開,重重地拍在地板上。

門內的景象讓穆雷瞬間屏住了呼吸。

領事先生正對著他,端坐在自己的辦公椅上。他的姿勢很安詳,彷彿隻是在閉目養神。

然而他那身剪裁得體的昂貴西裝已經從胸口處被整個撕開,一個血肉模糊的猙獰大洞暴露在空氣中。本應該躺在其中的心臟已經消失不見。

而在領事的身後,辦公桌與巨大的落地窗之間,站著一個模糊的人影。

午後燦爛的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將那個身影勾勒成一個不祥的黑色剪影。穆雷看不清它的麵容,也看不清它的細節,隻能勉強辨認出它似乎**著上身,肌肉線條古拙而有力,卻隻有一條孤零零的右臂。

而在那片漆黑的輪廓頂端,在逆光的光暈之中,兩隻如同山羊般的彎曲犄角清晰可見,正對著穆雷,散發著來自遠古深淵的純粹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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