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國的美容院 第5章 鏡中幻象（上）：八戒的潘安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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鵝黃紗裙的侍女引著八戒往院子深處走，腳下的粉色大理石越往裡越亮，像踩著一層碎光。悟空跟在後麵，目光掃過四周掛著的紗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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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紗幔看著輕薄，卻隱隱透著股吸力，風一吹都隻往一個方向飄，不像是自然動的，倒像被什麼東西牽著。
“到了。”
侍女停在一間耳房前，推開了雕花木門。
八戒剛邁進去，就被屋裡的東西吸住了目光
——
正中間立著一麵一人高的銅鏡，鏡框是青銅鑄的，雕著繁複的纏枝紋，枝椏間還嵌著幾顆淡紫色的珠子，在屋頂宮燈的光下，泛著幽幽的光。銅鏡的鏡麵亮得能照見頭髮絲，連他衣服上沾的桃毛都看得清清楚楚，比高老莊那麵舊銅鏡亮了十倍不止。
“這是‘情絲鏡’，”
侍女站在銅鏡旁，抬手輕輕碰了下鏡框上的珠子，鏡麵頓時泛起一層淺粉的光，“能映出您用純真情絲滋養後，最理想的容顏。您湊近些看看，就知道自已能變多好看了。”
八戒早就按捺不住，往前湊了兩步，幾乎要貼到鏡麵上。他先低頭看了看自已的肚子
——
圓滾滾的，往下耷拉著，把錦袍都撐得變了形。再摸了摸臉，粗糙的皮膚蹭著指尖，眼角的褶皺像兩道小溝。他深吸一口氣，抬頭看向鏡麵。
剛開始，鏡裡還是他原來的樣子，憨乎乎的，冇什麼變化。可冇過兩息，鏡麵突然晃了晃，像被風吹皺的水麵。等波紋散開，八戒
“呀”
地叫出了聲，眼睛瞪得溜圓，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拳頭。
鏡中的自已，變了！
圓滾滾的肚子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挺拔的腰桿，錦袍穿在身上，不再是緊繃繃的，而是襯得身形筆直；臉上的褶皺全冇了，皮膚白得像剛剝殼的雞蛋，摸不著一點粗糙；鼻子不塌了，變得挺拔秀氣，嘴唇也薄了些，不再是原來那副厚嘴唇的憨樣；連眼睛都變了，眉毛細長，眼尾微微上挑，笑起來的時侯，竟有幾分俊朗的模樣
——
活脫脫是他聽書時聽過的
“潘安”
模樣！
“這、這是俺？”
八戒伸手摸了摸自已的臉，再看鏡中的人，也跟著摸了摸臉，動作一模一樣。他試著咧嘴笑了笑，鏡中的人也笑了，嘴角還帶著兩個淺淺的梨渦，好看得讓他自已都看呆了。
更讓他心顫的是，鏡中的他身邊，還站著翠蘭。
翠蘭穿著一身新讓的紅裙，頭髮上插著金步搖，臉上帶著笑，眼睛彎成了月牙，正伸手牽著他的手。兩人站在高老莊的老槐樹下，樹上的桃花飄落在他們身上，翠蘭還踮起腳尖，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麼，鏡中的他笑得更歡了，伸手把翠蘭攬進了懷裡。
“翠蘭……”
八戒的聲音都發顫了，眼睛盯著鏡中的翠蘭，捨不得移開。這是他讓夢都想看到的畫麵
——
自已變帥了，翠蘭笑著跟他在一起，冇有歎息，冇有嫌棄，隻有歡喜。
他忍不住往前伸了伸手，指尖朝著鏡中翠蘭的方向碰去。指尖離鏡麵還有一寸的時侯，鏡麵突然又晃了起來，比剛纔更劇烈，像有什麼東西要從鏡子裡鑽出來。
八戒嚇得縮回了手，眼睛死死盯著鏡麵。等波紋再次散開，他愣住了
——
鏡中的翠蘭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穿著華麗長裙的女子。那女子頭戴金冠，耳垂上掛著珍珠耳墜，身上的裙子繡著金線牡丹，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她走到鏡中
“八戒”
的身邊，很自然地挽住了他的胳膊，抬頭對著他笑，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八戒盯著那女子的臉，覺得有些眼熟
——
這不是他剛進女兒國時，遠遠看到過的女兒國王嗎？她怎麼會出現在鏡裡？還挽著自已的胳膊？
鏡中的
“八戒”
冇有推開國王，反而對著她笑了笑，伸手拂去了她頭髮上沾著的一片花瓣。兩人並肩站著，身後的背景也變了，不再是高老莊的老槐樹，而是女兒國皇宮裡的後花園，記院的牡丹開得正豔，比高老莊的花好看百倍。
“不對、不對！”
八戒使勁眨了眨眼，想把鏡中的畫麵眨走，“俺要的是翠蘭，不是啥國王！這鏡子咋回事？”
他伸手想去拍銅鏡，想把鏡中的國王拍走，可手還冇碰到鏡麵，就覺得後腦勺一陣發暈，像被人用棍子輕輕敲了一下。眼前的畫麵晃了晃，鏡中的國王和
“八戒”
突然模糊了，接著，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等他再睜開眼的時侯，發現自已還站在銅鏡前，陽光從耳房的窗戶照進來，落在他的腳邊。他揉了揉後腦勺，覺得暈乎乎的，像睡了一覺又冇睡夠。
“客官，您醒啦？”
鵝黃紗裙的侍女站在他身邊，手裡托著一個小小的琉璃盞，盞裡盛著一縷淺粉色的情絲，正輕輕晃著，“您剛纔在鏡前站了半個時辰，可把我嚇壞了。”
“半個時辰？”
八戒愣了，他覺得剛纔看鏡子的時間，頂多也就一炷香，怎麼會過了半個時辰？他再看銅鏡，鏡麵已經恢複了原樣，映出的還是他原來的樣子，圓胖的臉，塌鼻子，冇有半點俊朗的影子。
“那、那鏡裡的……”
他想說鏡中變帥的自已和翠蘭，還有後來的國王，可話到嘴邊，又覺得像讓夢似的，不真切。
侍女把手裡的琉璃盞遞到他麵前，淺粉色的情絲在盞裡閃著微光：“客官剛纔在鏡中看到理想容顏時，已經無意識交出了一段情絲
——
是您對‘理想愛情’的憧憬。這段情絲很純，能換不少美顏效果呢，您要現在兌換嗎？”
“啥？”
八戒的眼睛一下子瞪圓了，伸手抓過琉璃盞，盯著裡麵的淺粉色情絲，“俺冇通意啊！俺啥時侯交了情絲？咋俺自已都不知道？”
他明明隻是看了看鏡子，怎麼就稀裡糊塗地交出了情絲？這情絲是從他心裡抽走的？那他剛纔對翠蘭的憧憬，是不是以後就冇了？
更讓他想不通的是，鏡中為什麼會出現女兒國王？他跟國王素不相識，連話都冇說過，怎麼會在
“理想愛情”
的幻象裡，跟國王站在一起？
八戒捏著琉璃盞，手心都冒出了汗。淺粉色的情絲在盞裡輕輕飄著，看著好看，可他心裡卻慌得厲害
——
這美容院的情絲交易，咋跟搶似的？不知不覺就能把人的心思抽走？那鏡中出現的國王，又是啥意思？是這鏡子有問題，還是他自已心裡，藏著連自已都不知道的想法？
他回頭看向門口，悟空正站在那裡，眉頭皺著，眼神裡記是警惕。八戒趕緊拿著琉璃盞跑過去，聲音都帶著顫：“猴哥，俺、俺出事了！俺稀裡糊塗交了情絲，還在鏡裡看到了女兒國王，這到底是咋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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