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女婿企圖吞我千萬房產,我同意後他們卻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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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庭那天,旁聽席坐滿了人。有記者,有朋友,也有看熱鬨的市民。
我穿著利落,頭髮一絲不苟地挽在腦後。
我的目光平靜地落在對麵被告席上鎮定自若的兩人。
林薇穿著看守所的號服,臉色依舊蒼白,但整個人很亢奮。
她身旁,是剛剛被法警押解入席的趙凱。
他剃了寸頭,穿著囚服,嘴角掛著勝券在握的笑。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那眼神是對即將上演“好戲”的期待。
公訴人剛剛陳述完兩人所有的犯罪事實和證據。
輪到林薇答辯。
她猛地站起身,手銬撞在欄杆上。
“審判長!冤枉!天大的冤枉啊!”
她的聲音尖利,在法庭裡很刺耳。
“是我媽!都是她逼我的!她恨我嫁給了趙凱,恨我不聽她的話!她故意設局陷害我!”“什麼毒藥?我根本不知道!那杯水是她自己準備的!她就是想把我送進監獄,好獨吞所有財產!”
“她是個瘋子!她精神早就不正常了!那份診斷書是真的!你們都被她騙了!”
她顛倒是非,將汙水瘋狂地潑向自己的母親。
她指著我,指尖顫抖。
“你們看她!她多鎮定!多會演戲!她就是一條毒蛇!連親生女兒都要咬死的毒蛇!”
趙凱適時地開口,聲音陰鷙。
“審判長,各位陪審員。我嶽母控製慾極強,精神狀況堪憂是事實。”
“她凍結我妻子的信托基金,強行收回我們居住多年的房屋,才導致我們做出一些過激舉動。至於所謂的‘毒藥’?“嗬嗬。”
他輕蔑的笑了笑。
“誰知道是不是有人自導自演?畢竟,蘇教授可是最擅長用藝術來包裝謊言的人。”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審判席。
“而且,我們有證據證明,蘇嵐女士長期進行一些見不得光的交易,嚴重損害社會公德。”
“某些人以為隻手遮天?哼,殊不知,這世上,還有真正講公道的地方!”
林薇立刻介麵,聲音充滿了惡毒和瘋狂。
“趙凱說的對!知道你的診斷書和資料是誰幫我們遞交上去的嗎?是省裡的王部長!他老人家最是清正廉明,眼睛裡揉不得沙子!”
“他親口承諾,會為我們主持公道!你們法庭,難道還能大過王部長?還能不顧他的意見?”
旁聽席上嘩然一片。
“王部長?哪個王部長?”
“還能有誰?省裡分管政法的那位老爺子啊!退下來冇幾年,門生故舊滿天下!”
“完了完了,蘇教授再有理,也架不住上麵有人啊”
連法官和陪審員,也在交換著眼神。
王老的影響力,在這個圈子裡無人不知。
若他真為趙凱林薇站台,此案的走向,恐怕真的會生出變數。
我坐在原告席上,臉色依舊平靜。
隻有站在我身後的小張,看到我放在膝蓋上的手,指節用力到泛白。
小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心全是冷汗。
趙凱和林薇將法庭上眾人的反應儘收眼底。
臉上的得意和瘋狂再也抑製不住。
趙凱微微側頭,對著我的方向,用口型說兩個字。
“等——死。”
林薇更是像打了雞血。
“聽見了嗎?媽!王部長說了,像你這種為老不尊、蛇蠍心腸的母親,就該受到法律的嚴懲!”
“你的畫展?你的名聲?你的一切!都完了!徹底完了!這就是你逼我們的下場!”
就在法官準備宣佈休庭覈實情況時。
法庭的門被推開了。
門口出現了一位老者。
他身形清臒,頭髮梳得一絲不苟,年過七旬,腰板卻挺得筆直,行走間自有上位的氣度。
旁聽席上有人猛地倒吸一口涼氣,捂住了嘴。
記者們的鏡頭對準了門口。
審判席上的法官和陪審員也站了起來。
趙凱和林薇他們瞪大了眼睛。
王部長?!
他怎麼會親自出現在這裡?!這和他們預想的劇本完全不一樣!
他們以為王部長就吩咐手底下的人處理就好!
老者無視了所有人,走到了原告席前。
他的目光落在我臉上。
就在所有人以為他即將開口訓斥時。
老者驚喜的笑了。
“小蘇?!真的是你?!”
王老聲音洪亮,帶著激動和久彆重逢。
他主動伸出手,緊緊握住我的手。
“王老?!”
我此刻才真正看清來人,臉上有一絲驚訝。
“您怎麼”
“哎呀!老蘇啊!這麼多年冇見了!”
王老用力地搖了搖我的手,打斷了她的話。
“上次見你,還是十年前在京城美術館你的個人巡展開幕式上!那幅畫真好啊!!一直掛書房,每天看。”
他無視所以人。
“前兩天聽老李說起你在這邊打官司,我還以為是重名!冇想到真是你!”
“你也是的,出了這麼大的事,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是信不過我這個老頭子,還是覺得我退下來說話就不管用了?”
他佯裝生氣地瞪了我一眼,但那眼裡的關切之意,瞎子都看得出來。
這戲劇性的一幕,讓整個法庭死寂一片。
“老蘇?老李?”
“王老竟然和蘇教授這麼熟?!”
“我的天!這反轉”
“趙凱林薇的臉哈哈哈哈,精彩!太精彩了!”
趙凱和林薇,此刻徹底僵在了被告席上。
趙凱臉上的血色褪得乾乾淨淨,嘴唇哆嗦,眼裡是恐懼和難以置信。
林薇則早已癱倒在地。
她死死地盯著王老握著我的手,聽著老友之間的熟稔腦子裡一片空白。
她隻剩下一個念頭。
完了!全完了!
他們最大的依仗,他們以為能壓垮母親的救命稻草,竟然是母親的老友?!
關係還如此親近?
王老這纔想起場合,他鬆開我的手,臉上的笑收斂了幾分。
他轉過身,看著被告席上那兩個人。
眼裡隻剩厭惡。
“就是他們?”
王老的聲音不高,卻可以讓在場的人都聽清。
“就是這兩個豬狗不如的東西,給你下毒?還妄圖用我的名頭來壓你?來顛倒黑白?”
他向前走了兩步。
“林薇!趙凱!”
王老的聲音陡然拔高。
“你們好大的狗膽!竟敢偽造證據,向我行賄,妄圖利用我乾預司法公正,構陷你們的親生母親?!”
“你們當我王振國是什麼人?!是你們可以隨意驅使、為虎作倀的工具嗎?!”
趙凱和林薇這才意識到他們隻是把錢給了王部長手下的人,根本冇見到王部長!
“不!王部長!不是這樣的!您聽我們解釋!”
趙凱的聲音因為恐懼完全變了調。
“是誤會!都是誤會!是蘇嵐她”
“閉嘴!”
“你們的齷齪勾當,早已證據確鑿!那筆通過中間人轉到我‘老部下’賬戶上的五十萬,還有我‘親筆批示’要求關注此案的假檔案,現在就在紀委同誌的案頭上!”
他話音未落,法庭側門再次打開。
幾名的紀檢乾部大步走了進來。
他們的目光定在了趙凱和林薇。
紀檢部和法庭交涉了所有的情況。
手銬分彆銬在了趙凱和林薇手腕上。
“啊——!!”
林薇發出一聲尖叫,雙眼翻白,失禁了。
趙凱目光呆滯地看著手銬,嘴唇哆嗦。
突然,他猛地扭頭,死死盯住林薇。
“都是你!都是你這個蠢貨!你說王部長能搞定!你說萬無一失!都是你害了我!賤人!我殺了你!!”
他試圖撲向林薇,被幾名工作人員死死按住。
法庭內一片混亂。
王老看著這場鬨劇,如同看著兩隻臭蟲。
轉身麵對我時,帶著一絲歉意。
“小蘇,讓你受委屈了。家門不幸,竟出了這等孽障。你放心,法律會給你一個公正的交代!這幫蛀蟲,一個都跑不了!”
他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看著崩潰的兩人。
有痛,有恨,更有塵埃落定的釋然。
我深吸一口氣,對著王老點了點頭。
“老王,謝了。”
我走到林薇麵前。
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正眼看向這個我養育了三十年的女兒。
“林薇。”
“從今天起,你我母女情分,到此為止。”
我抬起手,指向她,也指向旁邊的趙凱。
“我蘇嵐,冇有你這種忘恩負義、夥同外人算計親孃的女兒!”
“也冇有這種禽獸不如的女婿!”
“從今往後,你們是生是死,是好是歹,與我蘇嵐再無半點乾係!”
兩人的最終判決結果出來了。
林薇故意殺人未遂案,依法判處其有期徒刑十五年,剝奪政治權利三年。
趙凱,因為罪責過多,被判處有期徒刑十八年。
夫妻二人刑期相加,長達三十三年。
徹底將他們的餘生釘死在了監獄的恥辱柱上。
趙家父母在得知兒子最終判決後,趙父突發大麵積心梗。
雖然搶救回來,卻落下嚴重的後遺症,餘生隻能與輪椅和藥物為伴。
趙母則精神徹底崩潰,住進了精神病院。
而我的世界,終於撥雲見日。
她親手策劃畫展,因這場轟動全國的“毒女弑母未遂案”以及戲劇性結局,社會關注度很高。
開幕當天,人頭攢動,媒體雲集。
我從容自信地接受著眾人的祝賀與讚美,那份沉靜令所有人折服。
展廳內,人流如織。
當人們駐足在那個特殊的展櫃前。
判決書,毒藥盒,循環播放著林薇猙獰撲擊的視頻,給人直達靈魂的惡意。
這是藝術對人性最黑暗角落**的控訴。
畫展取得了現象級的成功。
不僅所有展品被搶購一空,創下我個人畫作的最高成交記錄。
在社會上引發了藝術和親情、倫理、人性的討論。
我的名字,不僅僅是藝術大師的符號,更成為了堅韌、正義的代名詞。
我冇有沉浸在商業成功的泡沫裡。
我站在空曠的畫室裡。
日子重歸平靜。
隻是這平靜之下,是徹底斬斷的過往的荒原。
小張拿著一疊檔案,走到我身後。
“蘇老師,信托基金和那套房子的清算檔案都出來了。”
我轉過身,目光落在檔案封麵上。
林薇的名字,曾經承載著她作為母親的期許,如今隻剩下一串數字。
小張頓了頓。
“所有的金額都打了了您的卡上。”
它本該是一個母親為女兒鋪就的錦繡前程,如今卻成了貪婪與罪惡的溫床,差點將自己害死。
如今,物是人非。
“聯絡助學基金會、流浪動物救助中心、國家科研項目獎學金協會。”
我冇有回頭。
“以我個人名義,平均分為三份,分彆捐贈。”
小張迅速記錄著,心頭震動。
晨曦助學計劃,是資助偏遠山區貧困兒童完成學業的慈善項目。
金陵流浪天使救助中心,是本地最大的流浪動物收容和救助機構。
而溯光藝術獎學金
小張抬眼看向我的背影。
“告訴他們。”
我繼續說道。
“給山區孩子的錢,是希望她們能用知識改變命運,不要因為貧窮而失去選擇人生的權利。”
“給流浪動物的錢,是希望它們能在冰冷的城市角落,得到一口溫熱的食物,一個遮風避雨的窩棚。”
“至於‘溯光藝術獎學金’”
我微微停頓,轉過身,眼裡帶著曆經滄桑的澄澈。
“就用林薇那份信托的本金。”
“告訴學校,這筆錢,資助那些真正熱愛藝術卻家境貧寒的學生,讓他們不必為五鬥米折腰,不必為生存壓力放棄夢想。”
“是,蘇老師!”
小張心頭滿是敬意。
“剩下的交給你們打理,我出去走走。”
小張明白了。
這是新生的開始。
“您放心,蘇老師。祝您旅途愉快,找到新的靈感。”
處理所有的事情,我卸下了揹負半生的枷鎖。
那枷鎖名為“母親的責任”。
如今,它碎了,散落一地,我要走向門外廣闊的世界。
“蘇老師,真不多帶點?路上萬一”
小張有些不放心,這幾乎算得上“淨身出戶”式旅行了。
我擺了擺手。
“輕裝,才能走得遠,看得真。那些負重的東西。”
我頓了頓。
“無論是看得見的還是看不見的,都該扔了。”
我轉身,冇帶一絲留戀。
從此,蘇嵐這個名字驟然沉寂。
冇有人確切知道我去了哪裡。
在世界各地都有人看到我的身影。
時光悄無聲息地滑過幾個春秋。
我看遍了大好河山,看遍了各處人文風情。
我用畫筆記錄自然的殘酷,記錄人性的微光與陰影。
我以為自己終生不會再為任何一個生命負責。
直到那一天,在某個簡陋的小漁村遇到了一個孩子。
空氣裡瀰漫著魚腥味。
我剛從逼仄的木屋旅店出來,準備去村口搭接駁車離開。
午後的陽光毒辣,一陣刺耳的喧鬨打破了平靜。
在村中央那棵菩提樹下,幾個當地半大孩子,正圍著一個小男孩拳打腳踢。
男孩,瘦骨嶙峋,衣服幾乎成了碎布條掛在他身上,露出青紫的傷痕。
他蜷縮在地,雙手護著頭,冇有發出哭喊或者求饒,隻有身體疼得抽搐。
讓我停在原地的原因,是因為那孩子懷中死死護著的東西。
即使在捱打中,那件東西也被他用身體和手臂遮擋著。
他護著的是一張畫,
是一條畫工粗糙的魚,它像是要從那紙片上跳出來。
旁邊,還畫了一個小小的太陽?
還是什麼?
那群孩子下手越發狠毒,嘴裡罵著我聽不懂但猜得出的汙言穢語。
那幾個孩子把那幅畫一把搶過
“嗚!”
那孩子終於發出了唯一的聲音。
我的身體比大腦更快一步。
幾步衝了過去,在那幫打人的孩子還冇反應過來時,用速寫本狠狠抽在打的最凶的孩子後背上。
“滾開!!!”
那群半大孩子被我的氣勢和凶悍嚇得一個激靈,頓時作鳥獸散。
我蹲下身,看著那個蜷縮成一團的男孩。
那孩子停止了嗚咽,渾身顫抖。
他抬起頭,眼裡滿是戒備的盯著我。
我碰了碰他身上的傷口,他的身體猛地一抖,下意識地想往回縮。
動作停頓了一下。
我隻看著他,聲音放得很低嘗“art…good…”
我指了指那張魚畫。
孩子依舊戒備,卻多了一絲難以置信和渴望。
接下來的幾天,我對這個孩子很照顧,漸漸的他信任我。
再後來,我領養了他,把他帶回國。
給他取名,蘇默默。
十年後。
帝都國家美術館。
所有的人都驚歎中央的巨幅畫作《怒海·生息》。
是一條閃著金光的抽象小魚。畫的右下角,是蘇氏·默默。
此刻,我安靜地坐在台下,帶著欣慰。
台上那個被記者簇擁著的年輕人,就是當年那個被打得遍體鱗傷卻死護著畫紙的孩子。
他麵色平靜,隻有看向台下某個方向時,眼神中纔會流露出屬於少年的孺慕。
媒體提問環節到了尾聲。
終於,一個年輕的女記者得到了提問權,問了一個問題。
“蘇默先生,您好!您的畫震撼了無數人,讓我們看到了生命在逆境中的呐喊和希望。”
“在您心中,藝術,到底是什麼?”
現場瞬間安靜。
所有人都看著蘇默。
蘇默沉默了片刻。
他冇有立刻看向提問的記者,而是微微側過頭,望向了台下那個白髮蒼蒼的身影。
他拿起講台上的話筒,靠近唇邊。
因為先天的原因,他的聲音並非清亮悅耳。
“藝術就是”
他停頓了一下,深吸一口氣。
“讓人活著。”
他用自己殘缺的聲音,說出了最完整、最本質的答案。
藝術,於他而言,是他存在過的證明,是他的精神支柱。
台下,我對著台上那個年輕人,點了點頭。
藝術是救贖。
但歸根結底,藝術,就是,讓人能更完整地活下去。
閃光燈聚焦在蘇默身上,也捕捉到了我眼裡的欣慰。
畫麵定格。
他們之間,雖無血緣,卻比血緣有更深的羈絆。
藝術源於生活,而有些人隻配成為反麵教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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