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說我冇有邊界感,又撬我房門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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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威的動作很快,第二天下午,他就帶著一位姓張的律師來到了我家。
當張律師拿出那份初步擬定的《撫養費用結算及債權確認協議》時,蘇茵和周瑞的臉上,先是錯愕,隨即變成了難以置信的憤怒。
「撫養費結算?債權確認?」蘇茵一把抓過那份協議,隻看了一眼,就尖叫著把它撕得粉碎,「陳玉蘭!你瘋了!你竟然要跟我算撫養費?!天底下哪有你這樣的媽!」
紙屑紛紛揚揚,撒了一地。
張律師推了推眼鏡,麵不改色地從公文包裡又拿出一份影印件。
「蘇女士,請冷靜。這隻是草案。根據《民法典》相關規定,父母對子女有撫養教育的義務,但通常限於子女未成年或不能獨立生活時。您母親陳玉蘭女士在您成年後,尤其在您大學畢業後至結婚前一段時間,對您進行了遠超法定義務的經濟支援,包括但不限於生活開銷、租房費用等。遠超您婚前購房所出的五萬元。」
周瑞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他試圖保持冷靜:「張律師,您這話就不對了。母親幫助女兒,不是天經地義的嗎?怎麼能算借款?」
「周先生,天經地義,不是法律術語。」張律師淡淡迴應。
「法律講求證據和事實。有通話錄音顯示,陳女士曾多次給您和蘇女士組建家庭出經濟‘支援’,如今你們關係惡化,主張返還,於法有據。」
「通話錄音?」蘇茵猛地看向我,眼神驚疑不定,「你你錄音?!」
我冇有說話。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錄音的呢?大概是從我第一次發現她偷偷拿我錢包裡的錢,卻矢口否認開始?還是從她一次次用「媽,你先借我,我發了工資就還」卻從未歸還開始?
我不記得了。我隻知道,在那些被辜負、被欺騙的日夜裡,留下一點證據,似乎成了我潛意識裡保護自己的唯一方式。
李威在一旁開口,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力度。
「表姐,姐夫,事情到了這一步,大家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舅媽心軟,顧念親情,但你們不能把她當傻子。這份協議簽了,之前那五萬塊,就當作你們還舅媽的撫養錢,不作為共同出資房款。另外,隻要你們從今天起,按時支付房租,尊重舅媽的**和財產權,之前所有的不愉快,可以一筆勾銷。」
他頓了頓,目光銳利地掃過他們。
「如果不想簽那我們就隻好法庭上見了。撬門入室,偷拿存摺房產證,這涉嫌什麼性質,你們心裡應該清楚。」
「你威脅我們?!」周瑞猛地站起來,額角青筋暴起。
「不是威脅,」李威平靜地看著他,「是告知後果。」
客廳裡,氣氛劍拔弩張。
蘇茵看著滿地紙屑,又看看麵無表情的我,再看看沉著冷靜的李威和張律師,她臉上的憤怒逐漸被一種恐慌和茫然取代。
她似乎終於意識到,那個永遠為她兜底、無限包容她的母親,這一次,是真的收回了不願意無限製爲她兜底了。
這種認知的顛覆,比任何爭吵和指責都讓她感到恐懼和難以接受。
她踉蹌了一下,臉色蒼白地看向周瑞。
周瑞緊咬著牙,眼神在我、李威和張律師之間逡巡,最終,他像是被抽乾了所有力氣,頹然坐了回去。
他知道,他們輸了。
在法律和事實麵前,在他們自己親手撕碎的親情麵前,他們冇有任何勝算。
繼續鬨下去,隻會讓他們身敗名裂、一無所有。
「協議,給我看看。」他終於嘶啞地開口,聲音裡充滿了不甘和疲憊。
李威將那份影印件,重新推到了他們麵前。
我知道,這場戰爭,我贏了。
用這種決絕的、撕破所有溫情麵紗的方式,贏回了我的財產,我的尊嚴,和我往後餘生的安寧。
可看著女兒那失魂落魄、麵色蒼白的樣子,我心裡卻冇有絲毫勝利的喜悅,隻有一片經曆過烈火焚燒後的荒蕪與蒼涼。
我默默地轉過身,走回自己的房間。
關上門,將一切的喧囂、算計與不堪,都隔絕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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