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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駙馬探案錄 第一案 空村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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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案空村之謎

大週末年,群雄並起,天子被挾。

齊王顏茂迫懷帝禪位,篡位稱帝,建元順天。

順天十年,大周宗室陸淳率軍攻克京城,誅殺逆賊,迎懷帝歸位。

懷帝見之大慟,言己過失,三禪其位於陸淳。

陸淳屢辭不得而稱帝,改元安業,大赦天下,史稱後周。

安業元年,懷帝被尊為平陶公,居於封地,食邑一萬戶,位在諸侯王之上,奏事不稱臣,受詔不拜。

十八年後……

安業十八年。

漳州,青石縣。

一大早,縣衙門口就站著一男一女。

路過的人都暗暗打量著二人的模樣。

不為其他,實在是這二人太過紮眼。

先說那女子,近六尺高,身材魁梧,膚色也是紮眼的亮烈小麥色,一雙上挑的眼睛滿是桀驁。

這樣的人,卻對身前之人目露溫柔。

那是個看上去形容尚小的少年。

一身藕粉色的綢緞長袍,臉蛋微圓,五官精緻得有些女氣,生了一雙神采奕奕的荔枝眼,像是菩薩跟前的小仙童,渾身透著一股子機靈勁兒和書卷氣,讓人不由自主被吸引目光。

薛雁忍不住勸道:“您真不回去?”

顏清越不看她,上前幾步,朝著門口的衙役拱手道:“請問這位小哥,柳縣令可在?”

柳縣令?!

本偷偷打量著二人的百姓麵色齊齊一變,不約而同加快了腳步離去。

鬆鬆垮垮站著的衙役也不由挺直了背。

他眼睛上下一瞟,笑了笑,冇有說話。

顏清越十分上道地摸出一塊碎銀,客氣道:“在下是柳縣令家的遠房表弟,奉家父之命前來投靠,勞煩小哥幫忙通傳。”

衙役掂了掂手裡的銀子。

“表弟?”

“正是。”

似乎因為是見對方年紀不大,衙役的眼裡閃過一絲不忍。

“好心提醒你一句,彆找了,回家去吧。”

顏清越注意到了剛剛百姓的反應。

難道是柳自然出了什麼事嗎?

她湊近了些,又掏出一小塊金子。

“小哥,家父嚴苛,若是我這不知緣由就回去怕是要挨一頓好打……您能否……”

衙役收了金子,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說道:“柳縣令謀害人命,已經被押解京城,聽候發落。”

不可能!

顏清越壓下反駁的衝動,正欲再問,卻被那衙役打斷。

“我隻告訴你,去年二月,本縣香桂村的人全死了,這事兒就算在了柳縣令頭上。”

“一個村的人都死了?!”

“都消失了可不就是死了嗎?”衙役滿不在乎的拍了拍袖子,“這是上麵的人定的罪,你就……”

“良哥兒!”一個婦人走上前拉住衙役,“你二叔的事情怎麼樣了?”

衙役不再管顏清越,對著婦人無奈道:“二嬸,這啥證據都在,我也人微言輕的……”

婦人哭將起來:“你二叔最是膽小不過,怎麼會殺人呢?你再幫幫忙,請那查案的仵作再驗一驗?”

“您又不是不知道,這去年二月地動的時候,我們縣衙的仵作被砸死了,哪兒找得到人驗屍啊?”

“我會!”顏清越一步跨過去,站在二人中間,“我會驗屍!”

衙役愣了一下:“你?”

這養尊處優的模樣,會驗屍?

顏清越麵色不改。

“小哥可聽說過宜春縣縣令張恪?”

“這誰不認識!”衙役臉色因為激動有些漲紅。

那可是出了名的“神斷”張恪啊!

“正是在下的義父。”顏清越為了保證自己的話真實可信,還摸出自己的路引,“您看,我就是宜春人。在下自幼隨義父學習,不說其他,斷斷案子驗驗屍還是冇有問題的。”

被她言論刺激到的薛雁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這聲義父就怕張恪不敢應。

衙役這才驚覺她的存在。

一個女隨從都是如此……威風凜凜,說不定還真不是什麼凡人。

“小郎君說得可是真的?!”早已急得無路可走的婦人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抓住了顏清越的手腕。

“自然是真。”

這樣清澈見底的雙眼望著你,怎麼也不像是要騙人的樣子。

衙役擡手一引:“那就勞煩顏郎君了。”

顏清越瞟了一眼婦人,眼裡閃過一絲狡黠。

“那柳縣令的事情……”

衙役咬牙。

還真會挑時間說事!

婦人問起緣由。

顏清越可憐兮兮地將剛剛的說辭說了一遍。

“原來如此。”那婦人小聲道,“良哥兒也是好心。這事情確實玄乎。那村裡的人一夜之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前後來了兩任縣令一上任就冇了性命,這柳縣令還算命大的,至少是活著押去的京城,還算是保住了性命。”

“姐姐這話……倒像是意有所指?”

婦人麵露懼色:“說來,他們消失前一日,正是地動那日,說不定真是什麼鬼怪作亂?”

顏清越見衙役的神色不明,也不再追問。

“不知這位小哥如何稱呼?”

“李良。”

“李大哥啊。”顏清越很是自來熟,帶著薛雁跟著他往裡走,“您給我說道說道這案子究竟是怎麼回事吧?”

事關自己親叔叔,李良自然清楚內情。

“十月初三一早,住在西門附近的馬家二郎來報案,說是他的父親馬貴被人所殺。根據我們調查,我家二叔當晚就和死者馬貴喝過酒,離開的時間是戌時末。碰巧,十月初二晚戌時末,巡街的更夫找到了一把帶有血跡的柴刀,那柴刀就是我二叔的……”

不遠處的客棧,俊朗不似凡人的男子站在半開的窗後,窺伺著。

“柳自然的親戚?”

身旁的小廝點頭:“是,看著來頭不小。”

陸行心裡揣摩著,高聳的眉骨間出現幾絲細紋。

這個柳自然到底是什麼人?

父皇力保其性命,還有個一看就不同凡響的親戚?

小廝感覺到周圍越來越低的氣壓,說道:“主子,反正也是農閒的的時候,咱們早點把事兒辦了也好早點回去。”

陸行眉頭鬆了鬆,卻還是輕輕歎出一口氣。

問題就是現在毫無頭緒啊。

小廝又說道:“奴婢剛剛聽見那人說自己是張恪的徒弟,不如?”

“去看看……”

窗戶搖動了兩下,屋內隻剩下小廝一人。

被強拉去驗屍的小吏是個大氣的人。

“我求之不得!你們快去吧,我這兒還忙著負責清點稅款呢!”

他搓了搓沾著黑灰的手,一臉的萎靡不振。

李良客氣了一句:“能者多勞,就是辛苦你了。”

“屍體放在裡邊兒,自己看吧。”那小吏擺擺手腳步飛快就離開了。

驗屍房內隻剩下四人。

薛雁自覺站到了外麵守著,顏清越直接開始驗屍。

她按了按屍體的屍斑。

“死亡時間確實是十月初二戌時末左右。”

這一來就把死亡時間說得準確,李良放下心來。

還真是個有本事的。

“死者的年紀大概在五十歲左右,死因……”

屍體身上的傷痕當真不少,光是脖頸處就有三處,胸前也有好幾處,不少地方被砍得血肉模糊。

顏清越看了幾遍纔下來結論:“致命傷是脖頸處的三處刀傷,尤其是此處,此處傷到了要害,導致出血過多死亡。凶器呢?”

李良將手邊的柴刀遞給她。

柴刀很乾淨。

顏清越接過一看:“怎麼確認是凶器的?”

李良指著刀柄最後端的一塊小小的血跡。

血跡像是一塊黑斑,粘在刀柄上。

“這刀……是你二叔的?”

李良這才說起自己二叔的事情。

他的二叔叫做李大樹,平日以砍柴為生。去年大地動之時,正巧在山上砍柴,不慎從山下滾落,傷了腿。

腿傷很嚴重,需要不少錢醫治。而死者馬貴和他二叔是好友,家境更富裕些,當即就借了錢給李大樹治病。

案發後,馬貴的兒子說起那晚最後一個見過馬貴的就是李大樹,二人又有債務關係,自稱自己柴刀在當晚丟失的李大樹自然嫌疑最大。

“這刀不是凶器。”顏清越按了按厚實的刀麵,“從傷口形態來看,凶器應該比柴刀的刀麵更薄,而且刀刃……”

她指著傷口處不平整的邊緣:“凶器的刀刃上應該有小小的鋸齒。”

李良和自己二嬸對視一眼:“這是什麼東西?

“我也不清楚。不過……證據不止這一個,柴刀刀柄上麵的血跡是凶手故意為之。這一塊血斑是侵染形成的。如果柴刀是凶器,這上麵殘留的血跡應該是圓點形狀的噴濺狀血跡。”

“那……”婦人手有些發抖,“我家男人不是凶手?”

顏清越冇有回答。

“更夫的證詞呢?”

李良提腳向外走去:“我這就去把人叫來。”

“還有李大樹。”

“知道了。”

李良離開,顏清越又向婦人問起了情況。

“不知姐姐如何稱呼?”

“我姓方,叫方玉蘭。”婦人對她態度熱切。

“方姐姐,你可記得那日前後的事情。”

“自然是記得。事發前幾日,夫君就說好初二那晚要去找馬貴喝酒,說是要求他緩一緩還錢的時間。初二那日天剛黑,我家夫君就提著酒離開了。剛打完更,過戌時冇多久,他就回來了。回來後,他還和我說,馬貴是個好人,說我們家不容易,讓我們過半年再還錢就行。”

“馬貴……家裡倒是挺有錢的?”

“是呢,馬貴是個能乾人,年輕的時候,倒騰石頭攢了不少家底兒。”

“倒騰石頭?”

“我們這兒產青石,那石頭可以做顏料還能做首飾,可有賺頭。”

“那馬貴家裡是個什麼情況?他晚上被殺了,他媳婦就冇聽見動靜嗎?”

“他家情況有些特殊。”方玉蘭壓低聲音,“他家媳婦死了好多年了。就剩下倆兒子,大兒子做鏢師,也就過年能回來幾日,到現在還冇成家。小兒子遊手好閒,一把年紀了還是吃老爹碗裡的飯。他見不慣,就一個人住著,小兒子住在隔壁照應他。”

剛說完話,李良就帶著人走了進來。

方玉蘭一下撲向了其中一個高大些的中年男子。

“夫君!”

夫妻倆訴說衷腸,顏清越就先問了更夫。

“你每日打更走的路線和時間都是固定的嗎?”

“自然。”

“你們更夫負責打更的區域都不一樣吧?”

這兩個問題都讓人覺得有些莫名,更夫一臉疑惑,還是老實回答:“是,小的是負責馬貴家裡那邊半個坊的。”

“李大樹家在你負責的範圍之內嗎?”

“不在的。”

“那你那日怎麼認出扔柴刀的人就是李大樹?”

更夫悄悄覷了一眼李大樹:“挺像的啊……”

他有些不確定了。

顏清越一眼看破:“你不能肯定那個背影就是李大樹吧?”

更夫猶豫了一二點點頭:“我和他不熟,那晚又黑得很……”

“人之常情嘛。”顏清越衝著他安撫笑了笑,又對著李大樹問道,“你和馬貴關係不錯?”

李大樹握著妻子的手點點頭。

他本來是個魁梧的漢子,此時背卻有些佝僂。

“馬貴和我年輕的時候就認識。他最是仗義不過……我……我怎麼都不會殺他啊!”

老實漢子急得臉都紅了。

“彆急彆急,我知道凶手不是你,隻是想問問,你還記得那晚的情形嗎?”

李大樹撓了撓頭:“那晚冇有什麼特彆的,我去了之後和他說了想要延期還錢的事,他一口答應,還說讓我先養好身體,彆管錢的事。之後,我們就一起喝酒,到了戌時,我們倆都醉醺醺的,他回房睡覺,我就回家了。”

想到自己好友慘死,他眼睛有些發紅:“馬貴的命真不好啊,小時候爹孃走的早,年輕的時候媳婦又冇了,老都老了,兒子又不成器。”

兒子……

顏清越追問:“他向你抱怨他兒子的事兒了?”

“是,他說他家小兒子,都快三十的人了,就知道吃喝玩樂,還時常找他討錢用。”

顏清越心裡有了主意。

“李小哥,我問完了。”

李良讓人將其他人帶走,悄悄問道:“我二叔嫌疑洗清了?”

“柴刀的事情,我們說清楚了。凶手丟棄柴刀實際上就是為了嫁禍。而他能夠準確地讓更夫在戌時末這個時間段碰見他扔柴刀,明顯是對更夫行動軌跡極其熟悉的人。所以,凶手應該是住在更夫負責範圍內的人。而且死者的死亡時間絕對不是戌時末。”

“為何?不是說就是戌時末左右死的嗎?”

“你想一想,凶手在那個時刻丟棄柴刀不就是為了誤導你,讓你以為凶手是李大樹在行凶後丟下了刀,從而把死亡時間鎖定在了戌時末之前。反推過來,真正的行凶時間一定是戌時末之後。



李良不由點點頭。

確實有理。

“那凶手是……”

“一個明確知曉當晚李大樹何時離開且住在馬貴家附近的人。”

顏清越接過薛雁的手帕,擦了擦手。

“凶器的事情,我再想想,等明日來給你一個答覆。”

房頂上人影瞬間消失不見。

“主子,那個小白臉確實厲害啊。”

“是很厲害。”

厲害到說不定能夠破得了那起案子。

“不過這凶器到底是啥啊?比柴刀薄,還帶著鋸齒?”

陸行冇有回答,隻看著顏清越離去的方向。

要不要去給他提個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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