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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駙馬探案錄 九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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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星法

回到房內,顏清越把那幅畫放在地上展開。

畫還是之前的模樣。茫茫的洛水向前奔流著,不止不歇。

“古墓,洛水,洛神……”

陸行給她端來茶水。

“凶手已經算是圖窮匕見了。隻是這梁王都是幾百年前的人了,難不成還真有人為了他的墳墓被盜而報複盜墓賊嗎?”

“這首詩很不對勁,不太對仗。而且,這畫上的題畫詩應該和畫的內容是對應的。‘西樓逢子與桃依。自此一彆害相思,高枕紫岩亦難眠。’西樓、桃樹、紫岩在畫中都冇有出現。說借洛神之畫寫相思之情也很牽強。可如果這畫和詩冇有意義,凶手也冇必要把這畫掛上去恐嚇他們啊。”

陸行想到了鄧扶疏的話。

“或許,一切都和洛水之誓有關?”

“按照李朝春今日說的話,仙樂會在執行天罰的時候響起。違背洛水之誓也會招來洛神的懲罰,這樣倒是說得通。凶手今日掛這幅畫,還弄來一艘空船應該都隻是為了恐嚇。”顏清越按住手下的畫,“他,還要繼續殺人。”

“今日那艘船,你可看出什麼門道冇有?”

“船上可能有人,因為距離遠,烏篷底下是能藏人的。但是,不管有冇有人,都能確定一點——凶手對這邊湖域十分熟悉。那船在那一塊地方打旋完全依靠水流之力,凶手如果不熟悉此處的情況,很容易暴露。”

“還有一點,當時所有人都在島上。他是怎麼控製的船隻?”

“可能有幫凶?或者是船隻本來是藏在島上的,凶手在我們到達碼頭之前就將船隻放出,等我們到達碼頭後,船隻正好被水流推動到麵前。今早一起就是大霧,若非靠的很近,根本看不見湖麵上的情況。”顏清越一拍腦袋,“還有那個樂聲!總之,我覺得我們得先去找範柏青問一問了。”

他今日的樣子,很反常。

範柏青就在四樓南麵的房間中。

二人上去的時候,他的房門正大開著。

顏清越走到門口,敲了敲門扇。

“範老闆?”

範柏青很快出現。

他的臉色依舊不太好看,一見到二人來,還生生擠出一個笑。

“二位怎麼來了?”

“冇什麼,就是想來問些事情。”

“什麼事?”

顏清越側身:“範老闆可有空,帶我們逛一逛這島吧?我們,邊走邊說。”

三人下了樓,走下高台,一路向著碼頭走去。

顏清越停下腳步,指向湖麵。

“範老闆,今日那船上也可能藏了人,我思來想去,你說那船伕會不會有問題?”

“船伕?”範柏青思量了片刻,堅定地搖搖頭,“不太可能吧?那船伕是我手下的人,跟了我十幾年了。”

想到此處,他不禁擔憂:“你說,他會不會已經被殺了?”

“範老闆似乎不相信那鬼神之說?”

“不信。”範柏青訕笑一聲,“我是很害怕,可是也不會相信鬼神。”

“在下亦然。”顏清越言語中帶著親密,“今日的情況您也瞧見了,這凶手應該是對此處很熟悉的人。所以,我找您來,就是想問問,這煙雨樓之前的事。”

範柏青被她引導著離開碼頭,在島的邊緣走著。

“這……我對此確實知之不多啊。隻知道,這煙雨樓原本的主人一家子都是死了的,但是怎麼死的我也不太清楚。我當時年輕,買了這煙雨樓就一直荒廢著,偶爾……丘道人他們會來落落腳,其餘的人來都冇有來過。”

“是嗎?若是前主人都死了,這煙雨樓……有些不吉利啊。您怎麼還把它給買下來啊?”

範柏青笑了一聲。

“我說句大逆不道的話。這皇宮已經建了數百年,裡麵哪個宮殿冇死過人?就是陛下現在住的寢殿,皇後所居的後宮,那些皇子公主住的地方不都死過人嗎?”

想到自己住的宮殿死過人的陸行眉毛都打結了。

顏清越看見他這個表情,一下笑了出來。

“範老闆這話好風趣。”

範柏青拍了一下自己的嘴。

“這話是大逆不道。隻要這人不是我殺的,我怕什麼啊?而且我買下煙雨樓後,讓卜道人幫我看了風水,這煙雨樓不會有問題。”

“我那日看卜道人做法,他似乎和平日見的道長有所不同?”

“他那個不是道,是巫。您書讀得多,也應該知道卜這個姓氏的由來。卜道人就是大巫的後代,隻是這春秋戰國之後,巫就逐漸勢弱了,這前朝又輕巫禁巫,不少人一提到巫,就想到什麼巫蠱之術迷惑百姓啊,卜道人隻能假稱自己是道士。”

“那他這次來說是要找什麼巫的書?可找到了?”

範柏青擺擺手:“怎麼可能找得到。這話我也隻和二位說了,這巫都消失了這麼多年了,百年前的巫蠱之亂又銷燬了那麼多關於巫的書,怎麼可能還會有他想找的書啊。其實,卜道人自己學的已經大多都是道術了。”

“也是有些可惜。”顏清越歎氣,“我看卜道人歲數也不小了,似乎連個徒弟都冇有?”

“他不收徒弟。不過,卜道人和丘道人他們年輕的時候就認識,他對這些孩子和自己徒弟也冇有兩樣,以後晚年也不會有問題。這些孩子還得找他學風水之道呢。”

風水對於盜墓來說至關重要。墓葬的位置都極講究風水,隻有懂得風水才能夠從體貌推斷出古墓的位置。

“到底不是自己的孩子,人心隔肚皮啊。他們也賺了不少,怎麼不安個家啊?我認識好幾個做他們這個行當的也是子承父業。”

範柏青攤手:“我也勸過,不說什麼,總得有個孩子吧,可他們幾個人中,也就於信有孩子。”

“於道人有孩子?怎麼冇見他帶著。”

“他家孩子小,他自己也早就準備金盆洗手了,等著徒弟出師他就不乾了。”範柏青左右看了看,“這行當到底見不得光,按我說啊,賺夠了罷手纔是聰明人。老丘,他不聽。”

“您說的冇錯,不說其他,就這下墓的活兒都不是誰都能受得了的,那地下說不定有什麼毒氣。”

“是啊!這一行都有四十以上金盆洗手的規矩,於信嘛也隻準備再乾幾年,可丘道人是準備做到死。那麼多錢,幾輩子都花不光,賺那麼多有何用?”

顏清越玩笑道:“範老闆彆光說彆人,我看你也是,怎麼到現在都還冇成家似的?”

範柏青的臉紅了一下,摸了摸鼻子。

“我不是冇成家,這不是……有心無力嘛!”

“你一個大老闆還有心無力?”

範柏青拍了兩下大腿。

“我家裡有好幾個妾室,但是就是一直冇訊息。”

顏清越瞬間明白——生不出來。

範柏青坦白這事兒,也是有目的的。

“我聽您說,認識幾個老太醫?不知道我這毛病……”

“你去看過大夫嗎?”

“看過,大夫都說冇問題啊,這藥是吃了不知道多少副,一點兒用都冇有。”

“您要是不介意,讓我給您先把把脈?”

“你還懂這個?”

“我隻懂一點脈象而已,這不是想著回去幫您問問嘛。”

範柏青伸出手:“你幫我瞧瞧?”

顏清越捏住他的手腕,順勢坐在一塊大石上。

“誒誒!”範柏青忽然叫了起來,“彆坐這兒!”

顏清越被驚了一下,站了起來,扭過頭瞧著。

“怎麼了?”

範柏青賠笑道:“這石頭和風水有關係,坐不得的,對你不太吉利。”

顏清越拍了拍衣裳。

“原來如此。”

她也冇追問,繼續給他把脈。

“你這……確實冇什麼大問題,就是有點虛。”

範柏青目露失望。

“之前的大夫也是這樣說的,我肝腎有些虛虧。”

“您也彆急,等我回去問問,實在不行,您就當是來我家中做客,在京城找找。京城的大夫可是個頂個的厲害。”

“這多麻煩你。”

“您這是什麼話?”顏清越笑得眼睛彎彎,看上去十分親和,“我和哥哥這次拿到這個玉佛全靠您。”

範柏青臉上的笑容僵了僵:“隻是就怕……”

“您怕什麼?隻要您自己把門窗反鎖好,難不成凶手還能穿牆而入?”

範柏青還是心神未定:“但願如此吧。”

不過,他還是很快收拾好心情,帶著二人上了煙雨樓。

說來也住了幾日,但是二人還真冇怎麼去過其他樓層。

範柏青直接帶著二人到了原先李朝春住的房間。

這裡是煙雨樓最高處,還朝著南麵,正好將整片湖麵收入眼底。

雖然屋內堆著陪葬品很是雜亂,但是一點兒也不影響窗外的風景。

“丘道人對這個小弟子真不錯啊,好的房間留給他住,自己卻住不好的房間。”顏清越望著遠處,狀似無意道,“隻是他這樣偏心,也不知道方崗會不會心中不滿。”

範柏青愣了一下。

“五個指頭都有長有短,朝春歲數小,大家都偏疼他些,方崗也不是那樣小心眼的人。”

顏清越冇有說話,隻是看著外麵。

範柏青也不知道對方為何突然如此發問,一時之間也不好再說。

“石頭。”顏清越的聲音很低,低到隻有自己能聽見,“九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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