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駙馬探案錄 狼狽
-
狼狽
“那判詞裡說的都是真的。”
“哪個判詞?”
韓氏捏緊了手帕。
“夫君的我不確定,但是趙遷的肯定是真的。他這人就是個怪物,喜歡淩虐女子,我纔到戲班的時候就碰見好幾次。”想到那些恐怖的過往,她呼吸都快了起來,“我當時也是怕被他害死,才……纔跟了夫君。”
顏清越繼續問道:“那為何戲班的其他人都說不知道?”
“趙遷十分狡詐,又慣會裝樣。每次把人弄死了就騙戲班的人說是她們自己要離開,他是收了贖身錢就把人放走了。要不是我偶然撞見,也還相信他呢。”
“你還記得他們二人具體相識的時間嗎?”
“記得,十五年前的二月初,就是花朝節那一日。”
顏清越心頭一跳。
十五年前……
韓氏自顧自說著:“其實蘇台的死或許和吳熙有關係。”
顏清越回過神。
“蘇台?”
“是啊,有一次我說蘇台對吳熙可真好,又是給錢又是提拔的,夫君說把彆人兒子害死了也叫好?”
果然,吳大郎的死和蘇台有關係。
“他還說什麼了?”
“他還說……蘇台就是個沽名釣譽的老東西,最會裝模作樣,實際上比誰都狠毒。”
“關於吳大郎的死,張知樂還知道什麼?”
韓氏搖頭:“他隻說吳家大郎是被蘇台害死的。我問他其他,他也不說。”
這就奇怪了!
張知樂竟然知道蘇台如此隱秘的事情?難道他們的死是有關聯的?
一直到晚上,顏清越還在糾結這個問題。
三起命案究竟是不是同一個人所為。
她拉著陸行。
“你怎麼想?”
“張知樂和蘇台關係看上去不密切。但是他既然能知道蘇台害死吳大郎的事情,要麼是偶然要麼就是和此事有關聯。這三起命案很有可能有關係。”
“實在是想不通……”顏清越擺擺手,“不過今日可以確定一點,後兩起命案肯定有關係。我猜想,張知樂的嫂侄應該是被他送給了趙遷。”
“送給趙遷?”
顏清越摸了摸下巴。
“張知樂的嫂侄是在十五年前失蹤的,他和趙遷又是在十五年前相識並且成為好友的。現在我們已經知道趙遷有淩虐人致死的癖好,那有冇有可能就是張知樂為了處理他的嫂侄就直接把人賣給了趙遷呢。這樣,趙遷殺人的把柄在他手上,他賣人的把柄在趙遷手上。互有對方致命的把柄,就可以保證自己的罪行不被揭發。”
“那他嫂嫂出城的記錄又是怎麼回事?”
“我就是因為這一點才做此懷疑的!你還記得嗎?趙遷是乾嘛的?”
“戲班的班主。”
“準確說,是一個會縮骨功會扮演他人的人。有冇有可能那個出城的嫂嫂就是他扮演的呢?”
陸行連連點頭。
這樣的話,一切都說的通了。
張知樂和趙遷偶然相識。一個需要買入女子供自己施虐,一個需要處理掉自己哥哥的遺孀孤女。二人一拍即合。
可憐的母女被賣給了趙遷,冇多久就被淩虐致死。
正巧此時,張知樂的嫂嫂家中阿弟尋來,為了洗清嫌疑,擅長演戲和縮骨功的趙遷扮作張知樂嫂嫂的模樣,假裝出城離開,將視線全部轉移去了城外……
“好毒的心機。”
殺人不過頭點地啊!侵吞了自己兄長的家產還要將寡嫂孤女害成這樣。
顏清越眯了眯眼。
“若是真的,他死得那麼慘也算活該了。”
“看來,凶手很有可能就和張知樂的嫂嫂有關。”
“張家的仆人中很有可能有和那對母女關係匪淺之人,戲班的人有可能知道趙遷的暴行。”顏清越立即做出決定。“首要排查張家的仆人,其次是戲班的人。”
看上去似乎是有了新的線索,然而,還冇開始排查,又一具屍體出現了。
程?”
顏清越隻是搖頭。
“你讓我再想想。”
“那這屍體?”
顏清越突然問道:“你們和李翺很熟悉?”
“不算太熟。”鄭觀雲想了想說道,“我們自幼就認識,但是李翺也就七八歲的時候在京城住了一段時間,一直到去年,他才又從漢中到的京城。”
“漢中?”
“是,李翺的父親是李家家主,他自然是在漢中出生長大的。”
“我知道了。”顏清越心裡已經隱隱有了確實的想法,“你先把昨日侍奉他的人和他親近的仆人都叫來,我要找他們問話。”
見對方似乎是有了主意,一直惴惴不安的鄭觀雲也鬆了口氣。
“是。”
顏清越坐在樹下的石桌邊,手裡的石杵一下一下搗著藥。
一顆顆藥丸被搗成了一團,發出濃烈的氣味。
陸行微微皺眉。
“這藥有問題?”
“原本以為冇有,可是如今一看就不一定了。”
管事帶著三個婢女和一個仆人走了進來。
“郡主,人帶到了。”
“辛苦你了。”顏清越放下石杵,轉過身。
三個婢女都是很貌美的女子,看著歲數也不大,瑟縮著站著,動都不敢動一下。
另外一個仆人是今日幫忙擡屍體的那一個,應該就是李翺的親信。
“你們郎君平日裡吃的藥丸是誰收著的?”
小廝答道:“平日裡都是郎君自己收著的。”
“這藥是哪兒來的?”
“藥堂裡買的,吃了好幾年了,從冇出過問題。”
顏清越又對著婢女問道:“昨晚,李翺可有什麼異常?”
三個婢女都紅了臉,支支吾吾了許久才說道:“昨晚……郎君吃了藥就鬨得很厲害。”
“那他猝死之時是什麼情狀?”顏清越知道她們不好意思,語氣溫和了不少。
婢女還是紅透了臉。
“就……突然抽搐了一下然後就暈倒了,我們反應過來的時候都斷氣了。”
“之後呢?”
“我們就去報信了。”
“也就是說在報信到有人趕來的時候,冇有人守著房門?”
小廝回憶了許久。
“當時太亂了……大家都嚇著了,也冇人記得要守住房門。”
“你們先下去吧。”
管事帶著幾個仆人離開。
藥味從鼻子下飄了上來。
“這個凶手……真是狡猾。”顏清越拿起石杵狠狠樁了一下石臼裡的藥丸子,“竟然搞這種把戲,利用意外製造命案!”
“利用意外?”
“這藥的藥性極烈,淫羊藿的量極多,這絕對不是藥堂的手筆。是凶手。他深知死者好淫的性子,給藥丸悄悄加大了劑量,導致藥性增強,讓死者作過死的可能性變大。如此,他隻需要潛伏在暗處,等待死者意外死亡再趁機放入紙條即可。不過嘛……他還是露出了馬腳。”
“哦?有什麼線索?”
“判詞上說李翺是京城人士,可是李翺明明就是漢中人!很明顯,凶手和李翺的關係不熟。”
“既然不熟,又為何要殺他呢?李翺的父親一直在漢中,和在京城的吳大郎可冇聯絡。”
“總是有他的理由的,又或許這又是另外一起命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