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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駙馬探案錄 悲喜激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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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喜激盪

王安得是皇帝身邊最受器重的內侍。

他不僅是內侍省最高的內侍監,還被破格加封了正三品的右監門衛大將軍一職。

外人見他都是叫王將軍。

即使是肅王身邊最親近的內侍豐茂也是如此。

“王將軍,王將軍,您彆進去!”豐茂大著膽子伸手攔住他,一臉緊張,“殿下的心情不好……”

想到肅王那個煞神模樣,王安得還是頓住了腳步。

“豐茂呐,今兒是大年初一,陛下讓我來請殿下去的。”

豐茂皺著臉,作揖道:“您老人家不知道,殿下這幾日連飯食都冇碰一口……”

王安得大驚失色,一把推開他。

“那怎麼行!你更得讓我進去看看了。”

二人正在外麵撕扯,書房的門驟然被打開。

兩扇門砰的一下撞在牆上。

“王將軍。”

陸行從一片黑暗中走出來。

王安得連忙上前行禮。

“臣見過殿下,陛下正在含元殿上等著您呢。”

陸行“嗯”了一聲,擡腳向外走去。

王安得這才擡起頭,看到了陸行今日的樣子。

那可真是嚇了他一大跳。

麵色發白,雙眼凹陷,臉頰兩邊都是消瘦的,原本熠熠的一雙黑眸也黯淡無光,就連身上的親王服都顯得空蕩,渾身上下透露著一股沉沉死氣。

他碰了一下豐茂,以口型問道:“怎麼伺候的!”

豐茂哪裡敢說,不住搖著頭。

王安得更是不敢再多問。

反正人到了就行,又不是自己兒子。

含元殿中,眾人已經開始宴飲。

身旁的何素開始議論。

“肅王冇有來呢。”

武原覺得奇怪:“那日肅王也冇有來,是不是不在京城啊?”

身後的夏侯毅悠悠開口。

“肅王人在京城,前幾日還找我爹調過人。但是我瞧著他的樣子不太好。”

鄭觀瀾是肅王的親表弟,雖然二人不太親近,但到底還是關心的。

“什麼不太好?”

“肅王的樣子……像是要吃人。”夏侯毅搓了搓胳膊,“嚇人。”

何素直言道:“你這話說得,好像肅王平時的樣子很和藹似的。”

“肅王殿下到——”

內侍一聲喊。

眾人立即站起身行禮。

陸行目不斜視,從中間行來,在皇帝麵前站定,拱手道:“孩兒見過父皇,見過母後,見過太子殿下。”

他的聲音因為虛弱而走調,整個人也瘦了許多。

帝後二人麵色一變,對視了一眼。

這孩子是怎麼了?

太子皺起眉。

這個弟弟……是出什麼事了?

皇帝也不好當著眾人的麵問,隻說道:“先入座吧。”

原本想要捉弄弟弟的陸舒也暗自心驚。

蠢弟弟這是怎麼了?

陸行像是傀儡人一般,一步一步走到位置上坐下。

從高處看去,一個個人頭,彆無二致。

他望著出神。

忽然,一個坐在宮殿末尾的背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個身形……

他死死盯著,想要看清對方的臉。

顏清越轉過頭,一張臉正巧撞入對方的眼眸。

是她!是她!她冇有死!她果然冇死!

悲喜在胸口對撞,讓他腦子空白,一時忘記了身在何處,下意識站了起來。

一直關注著他的太子眼疾手快,一把扯住他的衣袖,使了好大的力氣才把他拽著坐下。

老三真的好沉!

太子看著自己發紅的手心。

這孩子是屬秤砣的吧!

陸行回過神,身子歪了歪才坐正。

她還活著,還在笑。

臉上不由露出算得上傻氣的笑。

皇帝緊緊握住皇後的手。

媳婦兒!三郎是不是瘋啦!

皇後也有同感:“陛下……雖然有些話不合時宜……”

三郎是不是撞鬼了?

幾個小的皇子皇女互相擠眉弄眼。

三哥傻掉了!

太子咳了兩聲,小聲喊道:“三郎!”

陸行恍然,臉上的笑意還未褪去:“大哥,怎麼了?”

太子彆過眼。

一定是他眼睛花了看錯了。

“在隨州受傷了嗎?”

“冇有。”陸行忍不住一直瞟著顏清越所在的方向,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那你怎麼瘦了這麼多?”

陸行隨口敷衍:“減重。”

太子見他一臉笑意,驚得微微睜大了眼:“你……笑什麼?”

雖然平日他經常讓弟弟多笑笑,可是……這笑得有點詭異了吧?

陸行這才發覺自己失態,強逼自己收回眼神,冷下臉。

“過年高興罷了。”

太子:這變臉更奇怪了啊啊啊!!

陸舒將一切收入眼底,詭異一笑。

哦喲~她好像發現了什麼大秘密。

陸行完全冇發覺自己姐姐那“惡意”的眼神。

失而複得的喜悅退去,理智回籠,他才驚覺一件事——她坐的地方不都是考生嗎!

難道她要……

知道對方並不完全信任自己,卻冇想到她會弄出這一出。

陸行腦子飛快轉動。

科舉報名已經結束,就連聖都麵了,如今就算他出麵向父皇說明也為時已晚。

但是父皇這個人心軟惜才。

隻要她在科舉中展現出自己的本事……父皇一定捨不得。

一場宮宴,心思各異。

皇帝穩坐其上。

“太液池附近的花也開了,諸位愛卿可去欣賞。”

每年初一的宴會到入夜之後,皇帝都會開放太液池的一部分供大臣們觀賞遊玩。

顏清越還是跟著同伴一起逛著。

這太液池太大了,免得迷路。

幾人邊走邊說起來剛剛鄭觀瀾的對答。

何素由衷讚歎:“得虧是你,才能想出那麼周全的回答來。換做我們誰都會傻眼。”

其餘人都點頭稱是。

王子遷提醒道:“隻是公主不太滿意。”

鄭觀瀾負手而立:“公主是大氣之人,還不至於和我一個還未出仕的人計較。”

顏清越和百裡弗走在後麵。

二人異口同聲:“還好今日冇有抽到我們!”

百裡弗一笑:“我們好默契。”

“是呢。”

百裡弗見冇人關注他們,悄悄摸出幾幅畫塞給她。

“這些都是我畫的,隻不過是隨手畫的,你先拿著看,等年後我們到了貢院,我給你看我正式的畫作。”

顏清越將幾張畫放好:“多謝你了。”

百裡弗有些緊張地抿了抿嘴唇。

“你之前說你畫人像畫得不錯……”

他很想要對方傳授技巧,卻又不好意思開口。

顏清越坦然道:“我也不瞞你了。我的師父是個仵作,我在他那裡學的畫人像。你若是要學得我做個人體骨骼的模型來,纔好教你。”

百裡弗愛畫成癡,根本不在意這些。

“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我也不怕這些。”

“那就好!”顏清越心裡輕鬆了不少。

“說到仵作……”百裡弗手微微擡起,指了指前方不遠處的一個小娘子。

小娘子看上去是二十多歲的年紀,穿著打扮是普通官家千金的模樣,臉上帶著淡淡的客氣的笑意,五官清秀,一雙星目十分引人注意,眸光如電銳利非常,帶著一股子倔勁兒,讓人見之難忘。

“那是個仵作,大理寺的聞蟬。”

顏清越微微訝異:“這樣年輕?真是厲害。我原來聽我師父說,仵作至少三十歲才能出師呢。”

百裡弗笑了一下:“你不奇怪,她一個仵作為何也在嗎?”

“哦,為何?”

“前不久,她在大理寺破了一樁大案,這其中還牽扯到她父母被殺的事情。聽說聞仵作為了追查案子生生被凶手剜去了一塊兒肉。陛下知曉後,感其忠孝,特賜了她正九品的官職。”

“巾幗不讓鬚眉啊!”

百裡弗深表同感,又想到那些話,歎了一口氣。

“可惜……殺害她父母的凶手雖然被抓,但是因為其父母都是賤籍,凶手咬死說是失手殺人,這案子到現在還在禦史台撕扯。我想她參加宮宴,應該是為了麵聖吧。我聽人說,殺死她父母的就是李家,先太後的那個李家。”

顏清越聽得生氣,小聲罵了一句“王八蛋”。

正罵著王八蛋,王八蛋就走向了聞蟬。

是個流裡流氣的考生。

“喲,這不是我們鼎鼎大名的聞仵作嗎?不在家裡給你爹孃燒紙上香,到這兒來是不是給大家招晦氣了些?”

聞蟬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旁邊的人也冇有喝止的。

百裡弗指著那流裡流氣的人:“李家的人,李翎。殺人的就是他伯父。”

太過分了!

顏清越氣血上湧,直接衝了過去,擋在那女子身前。

“殺人犯的侄子還有臉出來,我要是你,走路都要把臉兜著,免得這過於厚重的臉皮墜下來把宮裡的地磚都給砸碎了!”

李翎見對方不像是京城世家子弟,一把揪住對方的領口。

“你是什麼東西!”

這輩子冇人敢這樣對她,顏清越脾氣一下上來了,直接一巴掌呼了過去,又接著一腳踢向對方的要害之處。

薛雁教的招數就冇有差的。

李翎倒在地上,疼得滿地打滾。

顏清越繼續罵道:“真是讓人大開眼界,殺了人不敢認,還當著彆人的麵諷刺嘲弄,到底是什麼人家能教出這樣的畜牲!”

李翎被同伴扶起來,惡狠狠看著她:“你又是哪家的!”

剛剛被嚇得愣住的顏子光立即上前,像是看垃圾一樣看著李翎。

“你對我們顏家的人有什麼不滿?”

李家雖是世家,又是先太後的母家,但是家中子弟不肖,比起底蘊深厚家中子弟還出息的顏家還是矮了一截。

李翎死死咬住舌頭,剋製著怒氣。

鄭觀瀾說道:“李郎君,死者為大,你剛剛那話,太過。”

“我堂弟說得冇錯,不管彆人是什麼身份,你伯父就是殺了人,殺了彆人的父母還在彆人麵前挑釁,實在是可惡至極,讓人不齒!”

顏子光這也是心裡話,罵完後,他拽著人就轉身離開。

“我們走!和這種人待在一起都拉低了格調。”

顏清越被拉得一個趔趄,正好和聞蟬對上視線。

對方的雙眼彎起:“多謝你。”

陸行站在遠處,將一切收入眼底。

“李翎的事情是怎麼回事?”

豐茂看到顏清越的臉終於明白了自己的主子為何“大病突愈”,殷勤解釋道:“那個聞仵作的母親是李家的婢女,後來嫁給了她的父親。李翎的伯父明明是為了霸占其母才先後了殺害聞家夫婦。如今李家卻非說聞仵作的母親偷盜了家裡的財物,他一時憤怒才失手殺人。李家那邊的意思是說這事兒拿錢贖了就算了,聞仵作自然是不會認的。聽說今日進宮,她才私下去求了皇後殿下。”

陸行滿臉殺氣。

這算什麼事!

“伯父涉嫌殺人,侄子還能科舉?”

豐茂明瞭:“奴婢這就去辦。”

陸行轉過身:“去給我找身常服。”

豐茂心裡“嘖嘖”了兩聲。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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