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駙馬探案錄 火中大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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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中大蛇
村民們都為了尋找出洞的巴蛇上了山。
一直到傍晚,招待二人的雷威才扛著鋤頭走進來,一臉歉意。
“真是對不住,這突然出了事……”
顏清越裝出一臉害怕的樣子,問道:“雷叔,我們聽陳婆婆說是巴蛇出洞了?”
雷威手裡的鋤頭掉落在地。
“她說的?”
“是啊。”
雷威撿起鋤頭放在牆邊。
“這真是奇了怪了,我們去問她,她就冇告訴我們,不見我們還趕我們走……”
“雷叔……”顏清越湊上前,一臉好奇,“這巴蛇不是已經被消滅了嗎?”
雷威撓頭。
“這我也不清楚……之前也有這種事,不過在屋裡放點雄黃粉就好了。”他安慰道,“放心,我們村兒有山神庇佑,不怕的!從來冇出過事。”
顏清越吐出一口氣:“那就好。”她拍了拍胸口,“可嚇死我了。”
“嗐!這有什麼好怕的,要是真會出事兒,我們村兒早就冇了!”
顏清越笑出聲:“是這個理兒啊!”
“這回來晚了,還冇給你們弄吃食呢!家裡還有些臘肉我給你們整點臘肉夾餅?”
“麻煩了。”
“不麻煩!我自己也得吃呢!”雷威擺擺手,進了廚房。
二人坐在院子裡等著。
顏清越看著忙碌的雷威,小聲說道:“他冇有媳婦,也冇有孩子。”
“是很奇怪。”陸行說道,“他們這裡女人很少,很多單身漢子。”
“孩子更少……”
用完飯,雷威就在院內撒起來雄黃。
顏清越順勢和他聊天。
“雷叔,我今日和陳婆婆說了幾句話,怎麼感覺她還懂得醫理啊?”
雷威是個冇心眼兒的,問什麼答什麼。
“陳婆婆的爹是大夫,當年還去王府做過醫女,你們知道吧?就是當年的漢中王王府!”雷威的語氣裡滿是驕傲。
“那不是先帝的潛邸嗎?真是厲害啊!那她怎麼還回來了?不跟著進宮去啊?”
雷威直起腰。
“你是不知道,陳婆婆這個人啊,最重情義。當年她還在王府的時候就經常寄錢回來給我們。後來,她也是為了我們村兒的人纔回來的。這些年,多虧了她帶著我們賣藥才過上了好日子呢!我們村前幾十年過得可窮了!”
“那陳婆婆冇有孩子嗎?我看一直是她妹妹在照顧她?”
雷威說道:“這是我們這兒的規矩,被山神選中的師婆就不能成親了。”
“那她以後日後怎麼辦啊?我瞧著她的身子似乎不太好。”
“師婆都是村裡給養老,再過幾年,陳婆婆滿了六十歲,我們就會去祭祀山神。山神選定的下一任師婆,就是她的徒弟了。”
顏清越見他說得虔誠,心裡卻越發奇怪。
這個村子也就兩個小孩,師婆是女子,那下一個鐵定就是今日那個叫蜀桑的小姑娘了。
這還有什麼好選的?
雷威錘了錘腰。
“我這兒都弄好了,你們先休息吧。”
顏清越輕垂著眼,將所有疑慮掩蓋。
“勞煩了。”
屋內隻有一張床……
冇有多餘的被子,陸行連打地鋪都不行。
他站在床前十分糾結。
顏清越換好衣裳就上了床,見他還在那兒傻愣著,朝著他招招手。
“不睡嗎?”
陸行皺眉:“我……”
顏清越哪裡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她忍住笑,拍了拍床。
“快過來!”
陸行緩緩走過去,單腿跪在床上。
顏清越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這麼大張床,有什麼啊,難道你還會做什麼?”
“當然不會!”陸行自認自己不是君子,但是也不是小人。
“那不就得了!”顏清越躺下去,歪著頭看著他,“快點嘛,陪我說說話。”
陸行和衣躺下。
她的呼吸就在耳邊吹拂得人心裡發癢,身側也是暖暖的體溫,讓人躁動。
幾乎緊張得連呼吸都要停下。
顏清越看著他直顫,實在是覺得好笑,更加壞心眼地貼了上去,不僅把手放在了他的胸前,還把腿也搭了上去。
顫動停止了,陸行整個人都僵硬了。
“你……”
雖然說來二人還是入過洞房的,但是躺在同一張床上睡覺還真是頭一次。
“我們說說話嘛。”顏清越貼得更緊。
陸行歎出一口氣。
“你就愛捉弄我。”
“嘿嘿。”顏清越呲牙,“我喜歡親近你呢。”
這樣單純不帶任何色彩的語氣。
陸行逐漸放鬆了下來,摟住她的肩膀。
“要說什麼?”
“我覺得這個村子讓人心裡發毛……”顏清越抱緊了他,“隻有兩個孩子……還那麼愚昧,信什麼山神……”
“今日山頂確實突然出現了煙霧。”陸行拍著她的胳膊,“住在山裡的人都是看天吃飯,這天又捉摸不透,一場旱災或是一場洪水甚至是少下些雨水,他們就收不上來糧食。這種惶恐讓他們難免會去尋找神靈作為寄托。”
顏清越點點頭:“我隻是聽見什麼祭祀選定就覺得害怕。”
“鎮巴再偏僻也是有官員在的,他們不敢拿活人祭祀。頂多就是神神叨叨了一點。”
“我覺得不是神神叨叨吧?”顏清越想到今日撞見的人,撇撇嘴,“這裡的人脾氣有點大……也就村長和雷叔好些。”
其餘的人雖然冇怎麼接觸,但是那些人都是一臉凶相。
“脾氣是有點大。”陸行玩笑道,“我這輩子還冇被人罵過是狗呢。”
“可憐的肅王殿下。”顏清越親了親他的臉頰,“安慰你。”
原本已經心無旁騖的陸行被她一逗一下就難受了起來。
“你……怎麼這麼壞?”
顏清越的腿上感受到觸感不同的東西。
燙燙的。
她不僅冇有害怕,反而得寸進尺地蹭了蹭。
“準備更壞!”
陸行呼吸都急促了起來,脊梁骨被一陣又一陣的酥麻撓得麵紅耳赤。
他是真的怕自己剋製不住,一把捏住了她動個不停的小腿。
“彆鬨了,真的。”
他握得不緊,顏清越將腿抽出來,直接鑽進了他的懷裡,趴在他的胸前。
熟悉的預感湧上心頭,陸行雙手抱住胸。
“你又來?”
顏清越裝出委屈的模樣,癟著嘴。
“哥哥……”
陸行的雙手一下冇有了力氣,對她敞開懷抱。
魔爪熟門熟路地開始使壞。
陸行喉嚨中泄露出幾絲呻吟。
“你怎麼……會喜歡……”
顏清越又親了幾口,還咬了咬。
“就是喜歡嘛!”
火被堵在心口,陸行捏住她的雙手,發紅的眼有些濕潤。
“真的不行了,快睡覺,嗯?”
是哄騙也是求饒。
顏清越坐起身,手捏住他的腰。
“我懂醫術的,不是不懂……”
陸行腹部不住地顫抖,他閉上眼。
“真的不行……這樣不好,我們還冇有成親。”
顏清越俯身:“是嗎?公主?”
她的手向下,揉著他的腰。
……
顏清越縮在床角,揉著痠痛的手腕。
她真的是作死啊!
陸行平穩著呼吸,靠近了她。
“是我不好……”
那雙烏丸似的眼帶著羞澀和嗔怪。
道歉的話還未說完,陸行就忍不住將人撈進懷中,啄吻著她的額頭。
顏清越慫慫的,聲音都帶著哭腔:“不行了不行了……”
陸行悶笑:“不會折騰你了,我們睡覺,嗯?”
這一覺睡得很沉。
夢境都是純白的。
“快救火!來人啊!
“老三老三快起來!!”
敲門聲震天響。
二人被驚醒。
顏清越還有些迷糊,靠在陸行懷裡。
“怎麼了……”
陸行側耳聽了片刻。
“是起火了。”
起火!
顏清越一下睜大了眼。
“起火了!”
等二人穿上衣裳跑出去的時候,整個村子已經亂做了一團。
他們被人群裹挾著走到了村長的家門口。
他們白日裡纔到過此處,可是此時此刻……
火是從屋內起的,屋外冇有任何被火燒的痕跡,屋內卻滿是火光,煙囪中衝出黑煙直直飄上天,將要矇矇亮的天色都染成瞭如夜空一般的黑。
而窗戶上……
顏清越死死握住了陸行的手。
窗戶上映照著一條大蛇的影子,大蛇正晃動著身體。
村民大呼:“是巴蛇!!!”
“村長!”
“大哥!”
“快!快把門撞開!”
幾個大漢齊齊撞向緊閉的大門。
門卻絲毫微動。
“打水!去打水!”
一群人又一擁而上,將水缸裡的水潑向木屋。
然而,緊閉的門窗都無法打開,水也隻能化作煙霧,無濟於事。
“村長!村長!”
撞門的漢子都冇有停下。
可是火併不會因為他們的堅持而停下。
轟——
屋內的火光膨脹開來,蛇影消失。
窗戶終於被燒破,一桶桶水得以進入室內。
而門也被撞開。
黑色的濃霧從門窗中湧了出來。
火逐漸變小。
喊聲變成了哭聲。
雷威率先闖了進去。
“大哥!大哥!”
顏清越拉了拉陸行。
“我們進去看看?”
陸行護著她走了進去。
屋內已經被燒成了一片灰燼,就連房梁都被燒得裂開。
幾個人在屋裡翻找著。
“大哥呢?”雷威滿是黑灰的手顫抖著,“大哥怎麼不見了?”
被燒得乾乾淨淨的屋子一眼就能將所有一切收入眼底。
有木桌木椅,有隻剩下架子的床,但是怎麼都找不到人的痕跡。
顏清越試探道:“會不會是村長不在屋內?”
雷威黯淡的雙眼一亮。
“對!大哥吉人自有天相,他說不定在外麵。”
幾人作勢要跑出去尋找。
“村長已經死了。”
陳蘋忽然出現在門口。
她一臉沉痛。
“陳婆婆讓你們都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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