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寵夫不回頭 001
八歲那年,我爹用十兩銀子把我賣給一個小丫鬟做童養夫。
待我及冠,小丫鬟成了錦衣衛指揮使。
薑昭晚與我同榻而眠,用一雙妙手給了我洞房花燭夜。
……
“臨晚,這世間情愛皆過往雲煙,薑昭晚雖有拇指姑娘之稱,卻不肯讓你碰她,也不願做你真正的女人。”
“你跟隨師傅修道已有十載,如今可願隨為師前往蓬萊,斷紅塵修無情之道,享長生之樂?”
看著鶴發童顏的師父,再想到薑昭晚這些天日日陪著喪妻的和親王爺,許久未曾回府。
我雙膝下跪,對著師父磕了三個響頭。
“弟子願離開錦衣衛,隨師父前往蓬萊。”
師父欣慰點頭,給了我一個碧綠玉牌。
“蓬萊島之路五十年才開啟一次,待三月三上巳節,為師再來接你。”
我將師父送出府,一個人在街頭小巷恍惚走著。
冷風栩栩,吹得我渾身冰涼。
我正要走出小巷,卻聽見一陣‘叮咚叮咚’的風鈴聲有節奏的搖曳。
拐角處探頭一看,是質子葉麟的馬車。
麟王十三歲去了塞外和親,喪妻之後便回了京。
微風拂過,掀開了車簾。
一雙骨節分明的手臂垂落下來,和一隻帶著墨綠扳指的白皙纖細的手緊緊扣住。
隻一眼,我就狠狠怔住。
那是薑昭晚的手。
男人粗喘的聲音有些斷斷續續:“晚晚,你這雙手讓多少男人快活過,不許騙我……”
馬車搖晃,薑昭晚嗓音嬌嬌。
“隻有你。”
風越來越大,裹著冰渣一般吹得我臉頰生疼。
明明已經決定離開,可是心頭還是會忍不住泛酸,一陣一陣地衝到咽喉。
我攥緊手,深呼吸一口氣才壓下洶湧而來的情緒。
我轉過身,一步步回了錦衣衛。
恍惚想起幼時,我因高熱燒壞腦子成了癡兒。
父親將我養到八歲,便迫不及待把我賣去了內務府,給丫鬟做對食。
乾癟瘦小的我,沒人瞧得上。
隻有薑昭晚給了父親十兩銀子。
大雪紛飛的雪天,我隻穿了一雙破破爛爛的草鞋,站在她身邊凍得直哭。
她不僅不嫌棄,還牽住我的手說:“彆哭,我帶你回家。”
那天起,我真正有了一個家。
十五歲那年,薑昭晚成了錦衣衛指揮使,帶我住進了錦衣衛。
當天晚上,她給了我洞房花燭夜。
薑昭晚小心的擁著我,吻我的唇。
“阿淵,我雖比不上那些京城的千金小姐,但我定會讓你成為這世間最幸福的男子。”
也是那一夜,她不讓我碰,但光隻用手,就打了七次水。
我以為這世上,終於有一個真正疼我愛我的人。
直到半年前,和親的麟王回京。
從前夜夜與我尋歡的薑昭晚開始夜不歸宿。
每每回來,身上都會沾染麟王身上的梅花香。
我暗中找江湖組織調查,發現了一個驚天秘密——
薑昭晚之前是麟王的伴讀。
他們一起長大,兩小無猜青梅竹馬。
後來薑家倒台,薑昭晚被迫離開王府。
同年麟王往塞外和親,她斷情絕愛去了紅牆綠瓦的宮闈裡做了丫鬟。
所有人都說,她是要為麟王守身如玉,成為他在朝中的依仗。
薑昭晚有多愛葉麟,不言而喻。
而我,大概是她寂寞之餘,用來消遣的玩物罷了。
收攏思緒,我跨過高高的門檻,進了府。
看著庭院內熟悉的一草一木,我心中一陣悵然。
這些花花草草,全是薑昭晚閒暇時和我一起栽的。
她說:“和阿淵在一起,不管做什麼都有意義。”
可如今,她已經半月不曾回府。
不過沒關係,往後這府裡沒有她,也不會再有我。
趁著天氣還早,我將家裡的褥單布衾都漿洗了一遍。
也算是為薑昭晚做最後一件事,順便抹去我的痕跡。
晾曬時,我與一牆之隔的侍衛無鈺對視。
無鈺拍了拍褥單,笑得有些忐忑:“最近幾天床單洗的勤了些,雲娘最近粘人的很。”
他口中的雲娘,在薑昭晚手下當差。
我微微點了點頭,繼續晾曬手中的床單,無鈺卻好奇地繼續問我。
“臨晚,這陣子沒見你出來晾曬,最近指揮使沒回來陪你嗎?”
我手一頓,隨便扯了個理由:“她最近很忙,宿在宮裡。”
話雖這麼說,我在心底忍不住自嘲。
身為男人,竟連一個女人都守不住。
若是被人知曉,怕是要淪為笑柄。
不過不純粹的愛,我不會守。
不忠誠的女人,我也不會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