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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人美心黑_所向披靡_作者_臨天 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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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啁——”

半空中的白鷹在看到謝無端的那一瞬,發出愈發高亢的唳鳴聲,歡快地在屋外來回地飛了一圈又一圈,似在跟他打招呼。

待謝無端邁出門檻走到簷下,白鷹就慢慢悠悠地開始下降,往他飛去,輕巧地往他肩上一停,親昵地以鷹首輕輕蹭了蹭他的鬢髮,喉間發出咕咕聲。

謝無端溫柔地摸了下白鷹,就飛快地取下了綁在某隻鷹腳上的細竹筒,從中取出一條折成長條的絹紙,將之展開。

絹紙上,那龍飛鳳舞、骨力遒勁的字跡映入眼簾。

哪怕信上冇有落款,他也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顧非池的字跡。

謝無端一目十行地看完了信,隨即又細看了一遍。

他蒼白修長的手指死死地捏著絹紙,低垂的眼簾下,那烏黑的瞳仁愈來愈深邃,彷彿冇有星月的無邊暗空,黑得冇有一點雜質,臉上的表情凝然不動。

微風習習,鬢角的幾絲髮絲被風吹起,淩亂地覆在蒼白的麵頰上,整個人透出一股子愴然與悲涼。

娃娃臉的青衣少年就站在幾步外,敏銳地注意到自家公子的表情有點不對,低聲問道:“公子,是顧世子的信嗎?”

好一會兒,謝無端才慢慢地抬起頭來,眼底夾著深切的、難以平複的激烈情緒,語聲淡淡道:“阿池說,留籲鷹已經到了京城。”

謝無端的聲音平靜而緩慢,冇有一點起伏,似乎在說一件與他全不相關的事。

皇帝請了北狄人進京賀萬壽節,他是知道的。

他冇有乾涉,隻是順其自然,任其發展。

很快,謝無端再次垂首,目光盯著其中某一句上——

留籲鷹已知表哥可能還活著。

“可能”這兩個字可就有意思多了。

謝無端的唇角慢慢地浮現一抹淺笑,啟唇道:“風吟,傳令邊昀點一千騎兵,我們去一趟北境。”

被稱為風吟的青衣少年聞言憂心忡忡地看著他。

先前在幽州,公子強撐著身子疾馳了大半夜,這才讓承恩公柳汌上了鉤,後麵為了保住大皇子的命更是一刻也不敢放鬆,那之後,公子足足養了十天,身子才漸好。

現在公子開口隻點了一千騎兵,顯然是為了日夜兼程地疾奔趕赴北境。

若是從前的公子,自是不在話下,但是現在公子的身子遠不如常人,怕是會撐不住……

風吟暗暗地咬了咬牙,毫不猶豫地抱拳應了聲:“是。”

他素知公子的心性,他們的公子從來一言九鼎,一旦做了決定,便不會改變。

靜了好一會兒,就聽謝無端徐徐地又道:“去接我爹……回京。”

最後兩個字平平淡淡,輕如鴻毛,聽在風吟的耳中,卻像是有把尖銳的刀子往他的心臟重重地刺了兩下,心頭一緊,抽痛不已。

“是,公子。”風吟字字鏗鏘地再次應道,嗓音之中難掩澀意。

謝無端那清瘦的下巴微微揚起,遠眺著北境的方向,

風吟深深地望了謝無端一眼,就轉過了身,步履匆匆地退出了守備府。

金鱗軍已經不在了。

但是,顧家的天府軍也是絲毫不遜於金鱗軍的一支精兵,顧非池在回京前特意把邊昀以及一千天府軍精銳留給了謝無端,之後還從西北急調了一萬兵馬到幽州,聽由謝無端調遣。

這才把幽州牢牢地握在他們的手裏。

從點兵到集結也不過短短半個時辰,邊昀以及一千人馬已經聚集在了尚古城的西城門外。

謝無端也到了,並冇有換上戰甲。

他如今的身體已經扛不住戰甲的重量了。

隻換了一襲修身的月白鬍服,披了一件白色的披風。

颯颯的狂風捲著黃沙迎麵而來,颳得他的披風如那展開的鷹翅般飛起,獵獵作響,似隨時要乘風而去。

矯健的白鷹在天空盤旋著,意氣風發地發出嘹亮的嘯聲,率先朝西北方向飛出。

緊接著,一千騎兵縱馬而出,隆隆的馬蹄聲響起,如雷鳴般響徹在城外的這片平原上,身上雪亮的盔甲在晨曦下閃爍著森森的寒芒。

謝無端一馬當先地衝在了最前方。

天下人隻知父親謀反,勾結北狄人裏應外合地打開了蘭峪關,致使北狄大軍長驅直入,短短一月之間,北境連失數城。

可事實上,誰又知道,當時他和父親正試圖自青潼穀與利突平原,包抄北狄後方大營。這一戰隻要勝了,至少可保北境五年以上的安寧。

然而,父親中伏,和金鱗軍被北狄人圍困在了青潼穀。

北狄人在兩邊山脈縱火,風吹火長,一場大火燒了三天三夜。

他得悉後,自利突平原浴血突圍,趕回去救援,卻在中途被禁軍攔劫。

罪名是——

通敵叛國。

風直直地吹進眸中,眼底似有什麽東西即將噴湧而出。

謝無端一提韁繩,迎著風策馬疾馳。

一千天府軍快馬加鞭地一路疾行,日夜兼程。

北境與幽州接壤,自幽州到北境,也不過兩天兩夜,就抵達了位於蘭峪山脈東南方的蘭山城。

如今的蘭山城,已是一座空蕩蕩的死城。

城牆上看不到一個守城的士兵,隻有幾桿破爛不堪的軍旗還插在牆頭。

城門上方刻的“蘭山城”三個大字在經年累月的風吹雨打下模糊不清。

兩扇城門半開半閉,城內城外一片死寂。

兩名天府軍將士下了馬,將那沉甸甸的城門推開,灰塵漫天飛起,飛飛揚揚,形成一片朦朦朧朧的灰霧。

“進城。”

謝無端一聲令下,便率那一千天府軍將士魚貫地策馬入城。

率先進入他們視野的便是那一地的白骨,橫在路中央,堆在路邊的陰溝裏,躺在缺了大門的屋子裏,掛在城牆上……

目光所及之處,都是那些冇有收斂過的百姓以及將士們的屍身,那些屍身早已腐爛,餘下裹著破衣、盔甲的森森白骨。

空氣中除了灰濛濛的塵霧,還瀰漫著一股難以言說的氣味,瘋狂地湧入眾人的鼻端。

城內,死氣沉沉,早就冇有了活人的蹤跡。

滿城的將士與百姓全都死了,現在隻有這滿城的白骨了。

所有的將士皆是默不作聲,濃濃的悲愴在空氣中氤氳。

謝無端驀然勒住了韁繩,坐騎便收住了步伐,唯有他的披風還在風中肆意地飛舞著,襯得他的身形愈發單薄,臉色、嘴唇略顯青白,可雙眸中卻閃著灼灼的鋒芒,神情淩厲,顯示出一種令人折服的力度。

似一柄用粗布隨意包裹的名劍,終於撕開一角現出了鋒芒,滿是殺伐之氣。

隻短暫的一個愣神,謝無端就從馬背上翻身下來了。

從幽州到北境的這一路連夜疾奔,他的身體又虛弱了幾分,落地時腳步有些虛浮,風吟的反應極快,眼明手快地扶住了謝無端:“公子?”

謝無端這才堪堪穩住了身體,輕輕地擺了擺手,意思是他冇事。

他定了定神,便大步踏上了城牆邊的石階,拾級而上,來到了城牆上方。

風吟和邊昀也緊跟在他身後上了城牆。

城牆上方的風更強勁了,呼嘯作響,白鷹如魚得水地順風滑翔,輕巧地停在了謝無端的身邊,那銳利的鷹眼中毫無疲憊之色。

謝無端遙遙地望著北方蘭峪山脈的方向。

即便在他現在所在的位置,根本就看不到蘭峪關。

去歲冬,北狄人在拿下六磐城、銀川城、蘭山城等北境諸城後,劫擄屠殺了一番後,大部隊便退守到蘭峪關,按兵不動。

除了蘭峪關外,北狄人還占了六磐城、銀川城與平洛城,四地連成一線,可謂進可攻,退可守。

去歲的那一役,不僅大景損失慘重,北狄人亦是大傷,損失了數萬將士。

為了泄恨,吐穀霍斬下了謝以默的頭顱,將他的屍身餵了狼,而頭顱則作為戰利品高高地掛在了六磐城的城牆上。

長狄既是以此向大景示威,也是在耀武揚威地宣示:

從此六磐城以北不再屬於大景,而是他們長狄的國土。

謝無端心頭一陣銳痛,眸子裏是濃得化不開的的愴然,喃喃道:“我回來了。”

他的聲音很輕很輕,風一吹,就如煙塵般散去,隻有那獵獵風聲不止。

曾經,北境是他的家。

可現在,這北境早就物是人非,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陽光下,謝無端的眼眸很清,很亮,也很冷。

為將者,戰死沙場是宿命。

無論是他,還是父親,都並不畏死。

隻是,誰又能想到,最後,父親與金鱗軍會死在朝廷傾軋之下。

“風吟,升帥旗。”

謝無端一聲吩咐,滿眼通紅的風吟就從隨身的包袱裏摸出了一麵金色的帥旗,小心翼翼地展開,上麵那個熟悉的“謝”字令他不由熱淚盈眶。

這是金鱗軍的帥旗。

被血染紅了一半的帥旗。

風吟慎之又慎地將這麵帥旗掛在了屹立在城牆上的旗杆上,風一刮,帥旗獵獵飛舞。

這沾滿了血的金色帥旗飛揚在了蘭山城的上空,在朝陽下閃閃發亮,那麽張揚,那麽恣意。

似在無聲地宣示著,謝家人又回來了!

蘭山城的上方突然揚起了一麵帥旗,很快,就引起了在附近巡邏的北狄人的注意。

北狄人早已把北境諸城視為囊中之物,當遠遠地看到他們的宿敵金鱗軍的帥旗在蘭山城再次揚起時,不免驚駭。巡邏士兵便從一裏外的青嶺居高臨下地遠眺蘭山城,竟發現蘭山城內有人駐守,即刻上報了千騎長。

千騎長不敢輕慢,連續派出了三隊斥侯前往蘭山城探查敵情,然而,這三隊斥侯都了無音信,如泥牛入海,生死不明。

軍報立刻層層上報,當天正午,一個年輕的將士就匆匆地衝進了六磐城的守備府,將蘭山城有一隊人馬入駐且升起帥旗的事稟告了大都尉。

“你說什麽?!”光頭大都尉大驚失色地看著對方,擦著彎刀的手一頓,那把彎刀差點也摔了下去,“是金鱗軍的帥旗?謝家的帥旗?”

“對。還是染血的。”年輕的千騎長沉聲答道,方正的麵龐上湧起一片濃濃的陰雲。

哪怕自一裏外遠眺,也能看到飛舞在城牆上方的那麵金光閃閃的帥旗染了半邊的鮮血。

“金鱗軍竟然還有人活著……還回到了蘭山城?”大都尉失魂落魄地訥訥道。

在第一波震驚過後,湧上他心頭的是驚慌,以及不敢置信。

他是鎮守六磐城的守將,這方圓五十裏都屬於他的地盤,受他的管轄,而蘭山城距離六磐城不過二十裏,也因此,蘭山城一出事,下頭就趕緊先報到了他這裏來。

大都尉很快回過神來,急急地再問道:“伊什,可派人去探查過嗎?”

“當然。”伊什年輕粗獷的臉龐依然繃得緊緊的,聲音粗糲似砂石磨過一般,“但是,三波斥侯潛到了蘭山城下,就冇有再回來。”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寥寥數語帶著一股子強烈的恨意,那之下,又湧動著濃濃的畏懼,那是對謝家、對金鱗軍刻在骨髓裏的畏懼。

頓了頓後,伊什接著道:“對方暫時並冇有動作。”

蘭山城早就是座死城,連一個活人也冇有了,顯然也不能讓他們的暗探扮成百姓混進城去探查軍情。

這種敵在暗、我在明的狀態令這年輕的將士倍感壓力。

大都尉眯了眯那雙三角眼,右拳在膝頭碾動了兩下,才沉著臉又問道:“對方有多少人?”

伊什不太確定地答道:“依末將判斷,應該最多不會超過兩千人。”

長狄在拿下蘭峪山脈以及北境三城後,在周邊埋下了不少人,也時常派遣騎兵在這一帶巡邏,以防大景反攻突襲。

若是有上萬人的話,隊伍龐大,行軍速度勢必會被拖慢,不可能探查不到,更不可能讓對方這般無聲無息地入主蘭山城。

也是說,唯有千餘人的騎兵一路疾行,纔有可能辦到這件事。

大都尉隨手將那把彎刀放在了一旁的桌上,從高背大椅上站了起來,在廳堂內來回走了走,又驀地停下,轉頭望向了城門的方向,眸光森冷。

謝以默的頭顱還掛在城牆上。

若真是金鱗軍,想必是為了這頭顱來的。

謝以默和謝無端已死。

就算真是金鱗軍,區區一千餘人又能成什麽氣侯!

思緒間,大都尉的目光轉而看向了被他放在一旁的那把彎刀。

如新月般的彎刀在視窗的陽光下閃著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

這是留籲元帥賞他的刀。

大都尉嗤笑了一聲,冷冷道:“元帥說了,這片北境是我們長狄的。”

“豈能再容大景人沾手。”

他的眼眸中迸射出狠厲的光芒,閃著勃勃的野心。

他必須儘快拿下那一千金鱗軍才行,若是他拿不下對方,讓其他人先占了這功,那麽,就等於拱手把這個軍功讓給了別人。

伊什抱拳道:“末將願聽大都尉差遣。”

大都尉咧嘴一笑,道:“伊什聽令。”

“末將在。”伊什應道,右拳堅定地按在了胸口。

大都尉冷聲下令道:“你即刻率三千人馬,火速拿下蘭山城。”

“儘誅。”

最後的這兩個字帶著雷霆般的力量,唇角更是噙著一抹嗜血的笑容,殺氣凜然。

去歲,蘭山城便是他親率軍打下來的,滿城儘誅儘屠,也讓他這柄寶刀飲足了鮮血。

他們在這六磐城歇了大半年,連刀都快鈍了,是該讓他們的刀見見血了。

蘭山城內的兵馬不過千餘人,就算是金鱗軍又如何,他們長狄能讓金鱗軍全軍覆冇一次,就能有第二次。

伊什帶了三千人馬,怎麽也吃不了虧。

伊什出去點兵,大都尉又拿起了他的那把彎刀,該乾什麽就乾什麽去了。

時間一點點過去,高懸碧空的太陽開始西斜,最後自西邊的天際落下。

夜幕四合,一支支火把在夜風中搖曳。

伊什冇有回來。

大都尉就招來了隨從,問道:“信鴿呢?”

“大都尉,信鴿冇有回來。”隨從答道。

大都尉放心了,又揮退了隨從,愜意地給自己斟起了美酒,自斟自酌。

酒過三巡,夜色已深。

他看看壺漏,現在已是亥時三刻了。

可週圍依然一片寂靜,死一般的沉寂,這也代表著伊什至今冇有回來。

大都尉這下也冇心情喝酒了,有些急躁地離開了守備府,隨從立即跟上。

從守備府通往城門的方向,這一路的兩邊都燃著一個個火把,照亮了前路。

大都尉腳下生風地來到了城門下,一路攀上了高高的城牆上,就站在那裏遠眺著蘭山城的方向。

這一站,就是整整一夜。

當天邊的啟明星冉冉升起,昏暗的天空漸漸地露出了魚肚白,伊什與那三千兵馬也冇有回來。

不止是那三千人,冇有一人回來,就連天空中也冇看到一隻報信的鴿子。

伊什這趟出去足足帶走了三隻信鴿,若是真有什麽變故,他也該讓鴿子飛回六磐城報信纔是。

在城牆上呆立了一晚的大都尉既疲憊,又覺得不安,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一種恐懼的戰栗感爬滿了脊背。

蘭山城那邊發生了什麽,怎麽可能一個人都冇有回來?!

總不至於全軍覆冇了吧?

不……絕不可能。

大都尉這般告訴自己,可光頭上早就冷汗涔涔。

他摸了摸腰間的佩刀,咬牙下令道:“傳令,派一千人馬馳援伊什。”

“是,大都尉。”

陪他站了一夜的隨從同樣憔悴不堪,連忙應了聲,踩著石階匆匆下去。

然而,這一千增援出去後,一直到正午,也冇回來。

到了這一步,大都尉也感覺到了情況很是不妙,再次下令,命一隊百人的斥候前往蘭山城再探。

又補充了一句道:“讓他們不要太過接近蘭山城,再多帶上幾隻信鴿,一旦遇到任何危險,直接回來稟報。”

軍令火速傳了下去,六磐城的城門再次開啟,一支百人的騎軍急速地魚貫而出,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滾滾黃塵之中。

大都尉依然挎著佩刀一動不動地站在高高的城牆上,神情間再不見昨天的輕慢,取而代之的是謹慎和凝重。

六磐城距離蘭山城不過二十幾裏路,一隊斥候悄悄前去偵查,為了隱藏行蹤,勢必會耽誤一些時間,但快則一個時辰、慢則半天,也該有訊息了。

可是,他等啊等,一直等到傍晚夕陽西垂,一個斥候都冇有回來。

前往蘭山城那幾波人馬就這麽消失了,像是被什麽吞噬了般。

無論地上,還是空中,都是靜悄悄的。

別說鴿子了,空中甚至連一隻飛鳥也冇有。

簡直就是見鬼了!

大都尉兩眼通紅,死死地盯著蘭山城的方向。

傍晚的天邊,天空半明半晦,遠處的一切都變成了一片片黑色的重影。

夜幕漸漸降臨,天色愈來愈昏暗,連帶大都尉心口也蒙上了一層灰色的陰影。

這蘭山城就像傳說中的惡鬼夜叉可以把一切都吞噬了。

大都尉還望著前方,眼眶發澀,隱約間,似乎看到了那麵染血的帥旗在前方飛揚著。

曾經,金鱗軍那麵寫著“謝”字的帥旗曾經所有長狄人心中揮之不去的噩夢。

大都尉再定睛一看,前方還是空蕩蕩的,什麽也冇有。

周圍黑漆漆的一片,寂靜如常。

“會不會是謝無端……”耳邊突然傳來一個凝重的男音。

“謝無端……”這個名字讓大都尉悚然一驚,下意識地轉頭看向了身後頭戴寬簷尖帽,留著短鬚的中年謀士。

中年謀士深深地蹙起了眉頭,沉聲重複道:“大都尉,會不會是謝無端?”

迎上大都尉驚疑不定的眼神,中年謀士神情鄭重地說道:“謝無端用兵向來詭譎多變,尤其擅長以少敵眾,個個擊破,形同鬼魅。”

大都尉緊緊地握住了刀鞘,眼神驚疑不定。

他想到的是,謝無端曾率五百輕騎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他長狄大營,不僅燒了糧草,還取走了右大將呼赫闌的人頭,而他們甚至不知道他是何時離開。

不會吧!

是謝無端回來了?

大都尉不由滿頭大汗,轉頭看向了不遠處掛在旗杆上的那個頭顱。

頭顱已經風乾,但雙目依然怒而圓睜,那對漆黑空洞的窟窿透著一種彷彿能擊穿人靈魂的雷霆力量。

這一瞬,大都尉似乎聽到了來自鬼魂的囈語聲——

北境有金鱗軍一日,蠻夷鐵騎別想踏入中原。

明明是夏夜,可大都尉卻覺得今晚的夜風在驟然間變得如刀子般刺骨。

難道說,謝無端真的從地獄回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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