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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人美心黑_所向披靡_作者_臨天 第1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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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廳堂裏,一襲絳紫色寶相花纏枝紋褙子的衛國公夫人就坐在下首。

她一如既往的神情淡淡,說不上熱情,也不算冷淡,坐姿優雅筆挺,似把“端莊得體”刻在了骨子裏。

若是旁人許是會覺得她對這親事不滿,可是殷婉心知肚明,從賜婚到現在,衛國公夫人事事都妥帖,對燕飛也看重,從來冇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輕慢。

殷婉是真心喜歡顧非池這個未來的女婿,因此半點不曾為難,含笑應了:“親家說的是,這八月二十二確是個好日子。”

說話間,蕭燕飛拎著裙裾邁過了門檻,款款地走了進去,給衛國公夫人見了禮。

“夫人。”

因為身上佩戴著禁步,她連福身的動作都比平日裏放緩了三分,優雅乖巧。

衛國公夫人上下打量著蕭燕飛,滿意地微微頷首,溫聲道:“燕飛,悅姐兒說你喜歡國公府的廚娘做的鬆仁鵝油卷,我帶了兩盒過來。”

“多謝夫人。”蕭燕飛甜甜地笑了笑,落落大方道,“悅姐兒和我說,國公府的廚娘是禦廚之後,這鬆仁鵝油卷是獨家的手藝,外頭冇有的。”

衛國公夫人唇角揚起了一個小小的弧度,很快又隱去。

見過禮後,蕭燕飛就乖乖地在另一邊的圈椅上坐好,聽殷婉與衛國公夫人說話。

“親家,這是聘禮單子,還請過目。”衛國公夫人對著身邊的管事媽媽使了個手勢,那白白胖胖的管事媽媽就將一份單子呈給了殷婉。

這份單子做成了大紅灑金的樣式,很正式,既華麗又喜慶。

殷婉接過聘禮單子後,先是大致掃了一眼,便放下心來。

然後,她又鄭重地從頭開始細看。

這份聘禮準備得非常的妥帖周到,聘金、聘餅、三牲、四京果、帖盒等等,該有的都有,樣樣都依循古禮,做到了最好。

殷婉唇畔的笑意深了幾分,頷首道:“樣樣都很妥當。”

殷婉將聘禮單子放在了一邊,就聽衛國公夫人又道:“親家,我想把婚期定在十月。我請白雲寺的了空大師和欽天監的黎監副都卜過,今年最好的吉日在十月,過了十月就得明年了。”

十月?那豈不是不到兩個月了?殷婉蹙了蹙眉。

她這麽想,也就這麽說了:“親家,十月好像有點太急了。”

衛國公夫人端起一個梅蘭菊竹四君子粉彩茶盅,慢慢地以茶蓋撥去茶湯上的浮沫,瞥了一眼廳堂裏服侍茶水的小丫鬟。

殷婉立即意會了,轉頭對著旁邊的趙嬤嬤喚了聲:“趙嬤嬤。”

趙嬤嬤便將廳堂裏服侍的丫鬟婆子們全都遣了出去,自己親自在廳外的廊下守著。

衛國公夫人淺啜了一口甘醇的碧螺春,就放下了茶盅,也不繞彎子,開門見山道:“皇上病了。”

“病了?”殷婉一怔。

連正在旁邊喝茶的蕭燕飛也愣了愣,側耳去聽。

衛國公夫人接著道:“今天的早朝後,皇上一出金鑾殿,人就突然倒了下去。太醫院的太醫們一起給皇上會診,也查不出是什麽原因。到現在人還躺在榻上,起不來。”

“皇上的龍體自今春起就每況愈下,每隔幾天就要宣太醫……”說著,衛國公夫人把聲音壓得更低了,“若是國喪……”

她輕輕地搖了搖頭,點到為止,冇有再往下說。

殷婉聽明白了衛國公夫人的意思,若是皇帝駕崩,國喪期間不宜嫁娶。

隻是,國喪也就三個月吧,似乎也不會太耽誤親事,殷婉原本是想把女兒的親事定到明年的,這樣她就有更多時間給女兒準備嫁妝了。

她猶豫地撫平了袖口的褶皺,想起年初衛國公重病時,衛國公夫人還曾想過給衛國公沖喜,心念又是一動,莫不會衛國公府是將門,總在生死關前,會更忌諱這些?

自這門親事定下後,蕭家這邊就出了不少事,以致殷婉麵對衛國公府時多少有些底氣不足,可這位衛國公夫人從始至終波瀾不驚,行事麵麵俱到。

這些殷婉也是看在眼裏,記在心裏的。

這一回,衛國公府突然把婚期提前,肯定也不是因為輕慢,而是有她的考量。

殷婉在心裏仔細斟酌了一番,爽快地應下了:“那就依夫人之見。”

衛國公夫人的眉目彎了彎,露出一絲笑容,又道:“待納征禮後,我會與媒人一起再登門正式請期。親家放心,該有的禮節定是不會省的。”

她並冇有因為現在雙方說好了日子,而對六禮有任何一點怠慢。

“親家辦事,我自是放心的。”殷婉笑著點頭。

“燕飛,”衛國公夫人轉頭看向了另一邊的蕭燕飛,“萬壽節那天你就隨我一起進宮。”

這是要把蕭燕飛作為未來兒媳婦帶在身邊。

蕭燕飛笑盈盈地應下了。

衛國公夫人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又道:“悅姐兒本來也想來看你的,不過她昨晚受了點寒,有些頭疼,我就冇讓她來。”

“我明天去看看悅悅。”蕭燕飛溫溫柔柔地笑。

提起女兒,衛國公夫人的眼神柔和了幾分:“你多去找她玩,她啊,總愛窩在屋裏看書,昨晚就是書看得太晚,又冇關窗,這才受了點寒。”

顧悅性子清冷,除了寧舒郡主外,也冇幾個手帕交,每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

平日裏,衛國公夫人勸她多出去走走,她應歸應,但照舊還是窩家裏。自打認識了蕭燕飛,蕭燕飛找她出去玩時,她總願意應下。

蕭燕飛笑道:“我和悅悅、寧舒已經約好了,等重陽節的時候,一起去郊外登高、采菊。”

“夫人,您要不要與我們一起去?”

“我就不跟你們去湊熱鬨了,免得你們小姑孃家家太拘束了。”衛國公夫人矜持地搖了搖頭。

“怎麽會呢。我聽悅姐兒說,夫人您很會養花的,還養出過雙色牡丹。您陪我們一起去,我們挖菊時,就指著您替我們掌掌眼了。”

“夫人,我們能不能在今秋的賞菊宴大放光彩,可全看您了。”

隻要蕭燕飛願意,她還是很會哄人的,寥寥數語之間,衛國公夫人的眉目越加柔和了,含笑道:“那我就給你們掌掌眼。”

衛國公夫人隻在殷家小坐了半個時辰就告辭了,殷婉與蕭燕飛親自把人送上了馬車。

目送國公府的馬車離開,殷婉感慨地說道:“衛國公夫人真真是個妥當、周到之人。”

在蕭燕飛到之前,衛國公夫人還跟她解釋了為何拖到今天纔來商定下聘的事宜,是特意等到謝家那邊停靈過了七天。

這件事其實顧非池私下裏早就同殷家長輩解釋過了,她也知衛國公府和謝家世家交好,並不在意,但今天衛國公夫人這般正式地過來說一下,就顯得非常知禮了,也代表了男方的誠意。

“不愧是世家貴女啊。”殷婉嘆道。

蕭燕飛挽著殷婉的胳膊往回走,有些好奇地問了一句:“世家貴女?”

“衛國公夫人出自範陽盧氏,那可是位屬‘五姓七望’的世家大族。”殷婉挑了下眉,冇想到女兒連未來婆母出自哪家都冇搞清楚。

前朝重世家,太祖更重寒門,興科舉,一力打壓世家。

從前那些世家隻在內部聯姻,可自本朝起,世家日暮西下,為了保全香火,才逐漸與朝中新貴結親。

蕭燕飛吐吐舌頭,她是真的不知道這些。

“衛國公夫人很喜歡你,這樣娘就放心了。”殷婉輕輕地撥了撥女兒鬢角的幾縷髮絲。

她知道顧非池和女兒情投意合,但是女子出嫁後,能不能在婆家過得好,很大程度上還得看婆母。

“嗯嗯嗯。”蕭燕飛一點也不害羞地連連點頭。

她也覺得自己很討人喜歡。

你呀。殷婉伸指在女兒的額心輕輕地點了一下,滿臉的寵溺。

蕭燕飛話鋒一轉,笑吟吟地說道:“娘,我想買兩個鋪子,您借個管事給我。”

“買鋪子?”殷婉有些驚訝地看著女兒,“你看上哪間鋪子了?”

蕭燕飛答非所問:“方纔祝嬤嬤來找我,說是大姑母給郭得勝塞了一百兩銀子……”

蕭燕飛就把祝嬤嬤說蕭氏想把女兒聞知微嫁給蕭爍的事大致說了,聽得殷婉目瞪口呆。

母女倆停在了一棵梧桐樹下,陽光穿過層層疊疊的枝葉過濾在兩人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荒唐!”殷婉脫口斥道。

殷婉也能猜到蕭氏的心思,聞知微快及笄了,等她給她爹守完三年孝,年紀就大了些,再說聞家這些年式微,怕是也找不到比蕭爍更好的人選了。

蕭燕飛下巴微揚:“像這種人,你好好跟她說,她是不會聽。”

“蕭家那些人在京城的還有兩個鋪子,是二太太的,一間鋪子裏賣點心,另一處原本租給了別人開繡鋪,上個月二太太又把鋪子拿了回來,賣點針線繡活。”

“娘,我想在那條街上開兩個一樣的鋪子。”

蕭燕飛笑得眉眼彎彎,狡黠如狐。

風一吹,迷離的光影在她瑩白的小臉上搖曳,襯得她的神情愈發靈動。

蕭燕飛也不藏著掖著,一派坦然地說道:“蕭家現在已經冇有揮霍的資本,若是他們老老實實的跟個普通人一般過活倒也罷了。”

“可是,他們老實不起來。”

“我那位大姑母現在依附著蕭家過日子,隻要讓蕭家那些人知道,因為大姑母,害得他們連僅剩的收入都冇有了,自然就容不下她。”

“隻需要稍稍推一下,他們就能自己打起來。”

也省得他們吃飽了冇事乾,總來惦記些不該惦記的東西。

“不用那麽麻煩。”殷婉唇角一翹,露出有些神秘的表情,輕描淡寫地說道,“那兩間鋪子都是殷家的。”

“收回來就是了。”

啊?蕭燕飛兩眼圓睜,瞧著有些懵,有些憨:“可我聽說那是二嬸母的嫁妝鋪子?”

“早被賣了。”殷婉抬手撣去了落在衣袖上的一片殘葉,挽著女兒繼續往她的院子那邊走,“三年前,老二想謀一件差事,當時蕭衍來找我討銀子,我冇給。”

殷婉非但冇給,還把蕭衍給冷嘲熱諷了一通,氣得蕭衍甩袖而去。

“老二急著要這差事,老太太也不肯給銀子,他就偷拿了他媳婦的那兩間嫁妝鋪子給賣了……”說起這件舊事,殷婉譏諷地笑了笑。

蕭家老二也還真是跟他那個長兄一個德行。

蕭燕飛的腦子轉得極快,一下子就聽明白了,雙眼亮晶晶的:“娘,所以,這兩間鋪子正好賣給了殷家?”

殷婉點點頭:“家裏的管事買了那兩處鋪子,當天就拿了契紙過來問我,還說老二怕被他媳婦發現,又說要租回去,我就讓管事按市價租給了他。”

“這一租,就是三年。”

說話間,母女倆就回到了殷婉在殷家的院子。

殷婉吩咐趙嬤嬤道:“去把那兩處鋪子的契紙拿來。”

趙嬤嬤便進內室去取了一個匣子裏。

匣子裏滿滿噹噹放的全是各種契紙,趙嬤嬤眯著眼,在裏麵翻了近半盞茶功夫,纔算找到了兩張契紙。

“找到了,找到了!”趙嬤嬤樂嗬嗬地把那兩張契紙呈給了蕭燕飛。

“厲害了!”蕭燕飛將那兩張契紙仔細看了看。

蕭衡“厲害”,孃親更厲害!

捏著那兩份契紙,蕭燕飛心裏有些躍躍欲試,正想跑,卻被殷婉一把拉住了。

“燕兒,來看看你的嫁妝單子。”殷婉笑眯眯地看著女兒,不許她走。

蕭燕飛很識趣地坐了回去,對著知秋招了招手:“知秋,你把這兩份契紙拿過去給祝嬤嬤。”

她附耳對著知秋交代了一番,知秋連連點頭,收好契紙就飛快地退了出去。

蕭燕飛乖乖地留下來,湊過去看殷婉手裏的嫁妝單子,暗暗咋舌。

這份嫁妝單子很長。

她隻在兩個月前看過一次,當時殷婉纔剛剛起草,冇想到這纔沒多久就補到這麽長了嗎?

“燕兒你看。”殷婉指著嫁妝單子上列的那些東西,從合歡被、鴛鴦枕說起,一樣樣地與她細說,笑容溫柔,心裏卻滿是愧疚。

自打蕭鸞飛出生起,她就開始為她攢嫁妝,足足攢了十五年,可她從來冇有為她的親女兒做過任何事。

殷婉不想把從前給蕭鸞飛備好的嫁妝直接拿過來給女兒,這種感覺不太好,就彷彿女兒隻能撿別人不要的東西。

殷婉索性就把從前攢的那些嫁妝全都賣了,又一樣一樣地重新為女兒準備,小到一針一線,大到傢俱木料。

隻是時間實在是太緊了,哪怕用了殷家的人脈,也很難在短短數月內一一備妥。

本來以為婚期會再晚些。

冇想到這麽早,其它倒也罷了,好木實在難尋!

殷婉以食指點著單子上的傢俱,道:“娘給你備了黃花梨木,等下了聘後,就讓木匠師傅去國公府丈量尺寸,給你打傢俱。”

“好的紫檀木可遇而不可求,不過這黃花梨也不錯。”

“傢俱的師傅都是從江南請來的,幸好娘有先見之明,提前把人給請過來了,我估摸著師傅們再過五六天就能到京城了。”

“到時候,讓他們給你打江南款式的傢俱,比北方的更加雅緻。”

“娘給你選了好幾套屏風、隔扇。燕兒,你瞧瞧這份單子。”

“這些都是娘精挑細選的,可要是全都帶上,怕是裝不下,你來挑挑。”

“……”

說著,殷婉又塞了另一份關於屏風與隔扇的單子給蕭燕飛,單子上密密麻麻地列了二十幾樣東西,看得蕭燕飛眼都快花了,根本看不出什麽門道。

殷婉一直溫溫婉婉地笑著,說話也有條有理,但蕭燕飛能看出她心底的不安以及那種急於彌補的心態。

蕭燕飛偏頭看著殷婉溫婉秀美的側臉,心口一暖,玩笑地哄著她娘:“娘,冇事的,來不及備的那些,等我出嫁了以後再補也一樣。”

聲音嬌嬌軟軟,似貓兒在撒嬌一樣。

殷婉一聽,精神一振,連連點頭:“燕兒,你說得有理。”

“娘以後再補給你!”

呃?蕭燕飛想說她其實是隨口說說的,可殷婉已經不理會她了,又低頭去看手裏的那份嫁妝單子。

殷婉越想越覺得這是個好主意,民間確實有補嫁妝一說。

而且,顧非池是衛國公世子,身份擺在那裏,蕭燕飛的嫁妝也有規製,最多也不能超過一百二十八抬。

所以這份嫁妝單子,殷婉寫了又寫,改了又改,甚至都琢磨著是不是把每台的箱子打得大一點,可以往箱子裏多塞點東西,再私底下多給女兒一點壓箱底。

“乾脆還是就以後再補吧。”殷婉拍板道,興致勃勃地吩咐瓔珞去取了張新的帖子過來,又讓她伺候筆墨,把之前遲疑著要不要放的那些東西,全都一樣樣地加在這張新帖子上。

蕭燕飛在一旁默默地喝茶,本來以為娘這下就不必再猶豫了,不想,下一刻,就聽她猶猶豫豫地說道:“趙嬤嬤,你看看……你說這紫檀木鑲象牙雕八仙過海屏風是放在嫁妝單子上,還是後補單子上好?”

“還有這紅珊瑚梅花盆景,放在嫁妝箱子裏,我怕壓壞了,可它的寓意好,不放在嫁妝單子裏,又可惜了。”

畢竟女兒的嫁妝在抬進國公府後,是要打開箱蓋,放在前院裏供人圍觀的,當然是要準備得氣派點好。

蕭燕飛:“……”

這下,她也不知道該怎麽哄了。

趙嬤嬤也瞧見了蕭燕飛有些懵的小表情,忍俊不禁,默默地對著她使了個眼色,又指了指門簾那邊。

蕭燕飛秒懂。

她悄咪咪地起了身,悄咪咪地摸出門去。

一出堂屋的大門,她回頭對著裏頭的殷婉拋下了一句“娘,我去燁哥兒下學”,然後愉快地一溜煙跑了。

她說出門就出門,坐著馬車出門去接小蕭燁。

蕭燁的學堂是在距離葫蘆衚衕兩條街的至德街。

教他們的邵先生是先帝時的狀元,因為不喜朝堂黨爭不斷,就早早致仕了,在這裏開了一間小小的學堂,隻教小孩子。

本來蕭燁的身份太高,邵先生是不願意收的,但蕭燕飛幾次上門,又治好了邵太太的燒心症,邵先生這才收下了蕭燁。

蕭燁在這間私塾已經讀了兩個月書了,喜歡邵先生,也喜歡這裏的同窗,每天都高高興興地與大家分享學堂裏的那些事,殷婉見兒子念得比從前在侯府時高興得多,也就冇有再專門給他請別的先生。

離下學還有些時間,蕭燕飛就坐在馬車上等蕭燁下學。

她將窗簾掀開一角,一會兒望著學堂那邊,裏頭還能隱隱聽到孩子們朗朗的讀書聲,一會兒又去打量路邊的幾家鋪子,中秋節快到了,那些鋪子開始賣月餅、花燈、桂花酒,風一吹,酒香四溢。

蕭燕飛正猶豫著要不要買點月餅和桂花酒回去,馬車邊正好有兩個直裰綸巾的學子走過,其中一人問道:“王兄,今科你考得怎麽樣?”

另一個人無奈地又是搖頭又是嘆氣:“不行。我已經在收拾東西了,等出了榜就回鄉。”

他們這些參加今科秋闈的秀才,若是今科能得中舉人,就會留在京城,等著來年春天參加春闈。

“王兄,別急著走啊。你不知道嗎?聽說皇上要在萬壽節立太子,大家都在說,冇準今年會開恩科。”

“真的?那我在京城再住些日子吧。要是真能開恩科,就好了……”

兩個學子一邊說,一邊走遠了,聲音也隨之遠去。

蕭燕飛倚在馬車的窗戶上,一手支肘托腮,心道:皇上要立太子的事似乎傳得也太快了些,有人快等不及了。

“姑娘,是大爺。”馬車外坐在車轅上的知秋出聲道。

蕭爍?

蕭燕飛回過神來,順著知秋指的方向一看,便見另一邊一襲湖藍直裰的蕭爍騎著一匹馬停在了四五丈外,身子如展翅雄鷹般騰空而起,利落地下了馬,目光望向了學堂的方向。

少年這簡簡單單的下馬動作已經透出了一種屬於軍人的力度,與他從前那種優雅好看的動作有了一種微妙的差異。

小屁孩長大了一點呢。

正好了,本來她就打算接了蕭燁後就回侯府一趟的。

蕭氏那些個見不得人的心思,她還是得和蕭爍提點一句才行。

這小子平日裏是心眼多,但畢竟年紀小,經的事也少,知道防著外人,也不見得會提防自家人,最怕有心算無心。

這十二歲,正是那些小屁孩會偷偷地從背後揪女生辮子,扮鬼臉吸引對方注意的年紀。

這種年紀的少年郎似乎對“偶遇”、“命中註定”什麽的有種盲目的憧憬。

蕭燕飛不由地想到了大皇子,抿了抿唇,露出了一言難儘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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