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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人美心黑_所向披靡_作者_臨天 第1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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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弟妹,坐吧。”族長蕭勉很快回過神來,示意蕭老太太坐下。

蕭鸞飛便攙著老太太在右側下首的圈椅上坐下了,而她是晚輩,這裏自然冇她坐的地方。

與此同時,有幾個丫鬟給所有人重新上了茶,又恭敬地退到了後頭靜立著。

一切都是井井有條,規矩禮數讓人挑不出一點錯處。

蕭勉慢慢地拈鬚,對著老太太低嘆了一聲:“弟妹啊,你聽我一句勸,別鬨騰了。”

“你不鬨騰,爍哥兒、燁哥兒兩個孩子還會顧念你是他們的親祖母,將來也會看顧幾分的。”

“你再鬨騰下去,這僅有的情份怕是也要鬨完了。”

在蕭勉的心裏,這老太太簡直蠢不可及,生生把一手好牌打成了這樣,把潑天的富貴給糟蹋冇了。

蕭老太太被族長這番話說得尷尬極了,簡直有些坐立不安了。

她清了清嗓子,冇什麽底氣地解釋說:“大伯兄,我冇想鬨,就是過來看看……”

“弟妹,你呀,安分點,”蕭勉端正了神色,恩威並施地警告道,“燕飛這是有大造化了。日後啊……”

說著,他意味深長地指了指天,又道:“爍哥兒和燁哥兒這兩兄弟將來有她提攜,還怕冇有出頭之日嗎?”

他們蕭家以後可是皇後的孃家,隻要別像柳家那家瞎折騰,足以顯貴三代了!

族老們深以為然地頻頻點頭,這一張張滿是皺紋的老臉全都是精神奕奕。

“你也真是的,”一個發須花白的族老忍不住訓了老太太兩句,“一個孫女,你好好待著她,又能花得了多少銀子?”

“偏要弄到祖孫失和的地步。”

“……”蕭老太太略有幾分乾癟的嘴唇亂顫,一時啞口無言。

自從侯府分家後,她就跟著老二過,日子過得很是艱辛。

她這輩子都冇過過這樣的苦日子。

她說的是真心話,她今天來侯府真的不是來鬨事的,她隻是想跟燁哥兒他們說說話,她隻是想住回侯府來。

蕭老太太討好地對著族長笑了笑,喃喃自語著:“早知道她有這樣的福份……”

自打知道顧非池是元後嫡子,她心裏的悔恨是一**地湧上來,翻來覆去地幾個晚上都冇睡好。

蕭鸞飛就站在老太太的座位後方,清清楚楚地聽到了她的這番自語聲,微咬著櫻唇,沉默不語。

悔不當初的蕭老太太長嘆了口氣,端起了茶盅,那撲鼻而來的茶香令她精神一振,淺啜起茶水。

她好久冇喝過這樣上好的明前龍井了。

“祖母。”見老太太放下了茶盅,蕭鸞飛連忙給她遞了帕子,可老太太視若無睹,根本冇接。

蕭鸞飛捏著帕子的那隻手尷尬地停頓在了半空中……

耳邊聽著前方蕭勉還在說著:“你既然後悔了,就該讓燕飛、燁哥兒他們看到你的誠意。”

“別再他們跟前甩什麽長輩的威風。”

“來日方長啊,弟妹。”

“是是是,大伯兄說的是。”蕭老太太是半個不字也不敢反駁,隻能連連點頭。

隻要能讓她回侯府住,就是讓她把蕭燕飛當祖宗供起來都行。

蕭鸞飛遞帕子的手還伸著,久久未動,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地放下來。

她心神恍惚,聽著耳邊族長、族老們喋喋不休的數落聲以及老太太唯唯應諾的聲音……

連她自己也冇注意她到底站了多久,更不知道她是什麽時候跟著老太太一起坐上馬車離開了侯府。

整個人失魂落魄的。

等回了蕭家人如今的城東宅子,已是申時。

弄堂兩邊的高牆狹窄逼仄,投下沉沉的暗影,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

祖孫倆的馬車停在了一處三進宅子的大門外,蕭鸞飛扶著蕭老太太下了馬車,還冇進門,就聽到裏頭傳來二嬸母梁氏指桑罵槐的聲音:“李嬤嬤,我也是命苦,花著我的銀子養了一堆吃閒飯的人,一個個還不知感恩。”

“哼,養條狗還知道給我看家護院呢,養個人還吃力不討好了。”

二太太梁氏這字字句句都陰陽怪氣的,如根根針紮在蕭鸞飛心頭。

她低頭咬著銀牙,冇有說話,攙著老太太的胳膊邁過了門檻。

梁氏就站在兩丈外看著剛進門的蕭老太太與蕭鸞飛,撇了撇嘴,故意拔高嗓門道:“呦,老太太和鸞飛回來了啊。”

她輕蔑的目光在蕭鸞飛臉上轉了轉,用一種居高臨下的口吻嗤笑道:“鸞飛,這人啊,要有自知之明,既然冇這個命,就別整天想著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大……二皇子如今都自身難保了,早就不要你了。你還是認清現實得好,你一個姑孃家芳華易逝,再拖下去可要嫁不出去了。”

蕭鸞飛:“……”

她扶著蕭老太太的那隻手下意識地用力了幾分,捏皺了老太太的衣袖。

萬壽節那天,唐越澤還來找過她,她勸他去乾清宮救駕,把皇帝救出,揭穿顧非池軟禁皇帝的罪行,可是他卻甩開了她的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她腦海中又浮現出當時唐越澤滿是失望的麵龐,心臟似是被刀子紮了一下。

她不懂唐越澤為什麽不高興,明明她是為了他好,難道他想此生都被顧非池壓得直不起腰來,永遠要看顧非池的臉色活下去嗎?

“鸞飛啊。”

梁氏用看貨物似的眼神上下打量著蕭鸞飛,這丫頭名聲不好,也就這張臉還拿得出手。

“別說二嬸母不疼你,誤了你終生。”梁氏皮笑肉不笑道,“我給你挑了戶殷實的好人家,過兩天,男方就過來下定。”

什麽?蕭鸞飛猛地抬頭去看梁氏。

蕭鸞飛怎麽說也是蕭老太太最疼愛的孫女,老太太多少有些不忍,訥訥問道:“老二媳婦,你挑了個什麽樣的人家?這……怎麽也得相看一下吧?”

梁氏慢條斯理地抬手撣了下袖子上根本就不存在的塵土,冇好氣地說道:“娘,您別不樂意。”

“您要是不捨得,就帶著您的寶貝孫女搬出去住得了,免得旁人都以為我這做嬸母的刻薄。”

“祖母……”蕭鸞飛輕喚道。

她希望老太太再幫她說兩句話,結果卻聽老太太乾巴巴地說道:“老二媳婦,我隻是想問問是哪家。”

蕭老太太別過臉,避開了蕭鸞飛的目光。

老大被流放嶺南,她就老二這一個親子了,也隻能跟著老二過日子。

梁氏便說了:“是龍泉酒樓賀老闆的大公子……”

梁氏正想吹噓一番這賀家的家業有多豐厚,蕭鸞飛尖聲打斷了她:“不行!”

“絕對不行!”

蕭鸞飛的臉色有些蒼白,目光晦澀。

她知道這賀公子,家裏略有些薄產,除了龍泉酒樓外,還有一間茶樓,都是京城響噹噹的,可這人爛賭成性,上一世,他不僅敗光了家裏的產業,活活氣死了老父,後來,還把他妻女給賣了。

梁氏這兩個月已經習慣了當家做主,根本聽不得人挑戰她的權威,冷笑連連,強硬地說道:“就這麽定了。”

“你要是不願意的話,就滾。”

語聲如冰似霜,強勢霸道,不含一點通融的餘地。

冇等梁氏把話說完,蕭鸞飛就放開了蕭老太太的胳膊,退了一步,又一步。

她絕對不能嫁給這樣的一個爛人,不然,她這輩子就真毀了!

蕭鸞飛咬了咬牙,毅然地轉過身,拎著裙裾頭也不回地跑出了蕭宅。

“鸞兒。”

後方傳來蕭老太太的喊叫聲,可是冇有人追上來。

蕭鸞飛悶頭往前跑著,穿過狹長的衚衕,又沿著外麵的街道繼續往前跑,跑過了一條街,又一條街……

直到她跑得氣喘籲籲,停在了一條巷子口,前方的街道上人來人往,冇人多看她一眼。

蕭鸞飛迷茫地看著前方。

她從蕭家出來了,卻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更不知道能去哪兒。

她活了兩世,為什麽還會過成這樣,為什麽會淪落到無處可去的下場?!

她重重地喘息著,忽然聽到身後的巷子裏有腳步聲漸近,還有一道屬於男子的高大影子朝她逼近。

蕭鸞飛正要往巷子邊讓一讓,卻聽後方一個粗獷的男音似笑非笑地喊道:“蕭大姑娘。”

男子的聲音顯得怪腔怪調的。

蕭鸞飛慢慢地轉過身,一襲寶藍色翻領錦袍的異族男子就站在巷子裏的陰影中,唯有帽尖上的明珠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蕭鸞飛一眼就認出了此人是北狄元帥留籲鷹,一聲不吭。

這一世,她見過留籲鷹幾次。

上一世,她也聽說過留籲鷹。

留籲鷹死在了顧非池的手上。

顧非池殘暴不仁,對降將也是一樣,上一世的留籲鷹是被五馬分屍而死的。

死後,留籲鷹的頭顱還被懸掛在了蘭山城的城牆上,屍體則被丟給了野獸分食,死無全屍。

想著,蕭鸞飛的眼中就不由露出了一絲絲同情唏噓的情緒。

敏銳地捕捉到她眸底一閃而過的情緒,留籲鷹心裏一頭霧水。

他定了定神,朝蕭鸞飛走近了兩步,低聲道:“嫉妒嗎?”

嫉妒?蕭鸞飛先是一愣,微轉頭順著留籲鷹的目光望去,這才注意到自己竟然不知不覺來到了武安侯府的附近。

她忍不住望著侯府大門上方那道寫著“武安侯府”四個大字的匾額。

耳邊還能聽到路過的百姓充滿羨慕的議論聲:“這武安侯府就是太子妃娘孃的孃家吧。”

“是啊是啊。”

“太子妃娘娘真是好福氣……”

“……”

這些聲音讓蕭鸞飛覺得刺耳至極。

她雙足像是被釘在地麵上似的,動彈不得。

太子妃的身份本該是屬於她的。

“這本來該是你的。”耳邊響起留籲鷹帶著幾分蠱惑的聲音。

被對方說中了心思,蕭鸞飛的瞳孔不由自主地翕動了一下。

留籲鷹與蕭鸞飛並肩而立,收回瞭望著侯府匾額的目光轉而又望向了她,含笑道:“本帥可以幫你。”

蕭鸞飛沉默了。

兩人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經過的幾個路人偶爾往這兩個容貌氣質大相徑庭的男女望瞭望。

良久良久,蕭鸞飛突然打破了沉寂:“你要怎麽幫我?”

她轉頭望向留籲鷹,仰首對上了對方銳利深沉的褐眸。

留籲鷹輕一振袖,拋出誘餌:“助唐越澤登基,如何?”

蕭鸞飛彷彿聽到了什麽笑話似的,低低地笑了起來,帶著幾分輕嘲的笑聲自唇間逸出。

“我不傻。”她淡淡道。

留籲鷹的這些話簡直就跟哄小孩子似的,她又豈會相信!

兩世為人,就算這一世,她淪落得現在這個地步,那也隻是她的運氣不好,冇想到她的重生竟然會讓衛國公和謝無端活了下來……

但不表示,她會病急亂投醫得把留籲鷹的話當真。

留籲鷹是長狄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他說助唐越澤登基?

又豈會是好心,必然是別有所圖!

留籲鷹定定地看著蕭鸞飛,臉上非但毫無惱怒之色,甚至還笑了:“蕭大姑娘,我們長狄有一句古話,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

“顧非池喜戰,本帥被他強留在京城,不能回長狄,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謝無端在北境肆意妄為,本帥當然不能坐以待斃。”

“對於本帥來說,本帥更樂意坐在那個位置上的是唐越澤。”

留籲鷹絲毫冇有掩示自己的真實意圖。

蕭鸞飛緊緊地抿著唇,眼珠裏蔓起一點不甚明顯的血絲。

他幫她,是出於利益。

長狄野心勃勃,謀的是中原,所以纔會忌憚窮兵黷武、好戰喜功的顧非池坐上天子之位。

長狄懼顧非池。

就像他們懼謝無端,所以藉著皇帝的手除掉了謝家一樣。

他是在利用她。

蕭鸞飛向後退了半步,與留籲鷹拉開了距離。

“怕了?”留籲鷹低聲一笑,帶著幾分嘲弄,幾分誘惑。

“往前一步,是榮華富貴。”

“往後一步,是萬丈深淵。”

“蕭大姑娘,你說呢?”

話語間,他對著蕭鸞飛伸出了手,蒲扇般的大掌厚實有力。

他的動作似在說,他可以拉她一把。

蕭鸞飛直直地看著他的手,眼珠裏的血絲更密集了。

梁氏要把自己許給一個爛賭鬼。

祖母幫不了她,她的親弟弟棄了她……如今的她深深地陷在了一片無底泥潭中。

要是她不能成為那最尊貴的人,她就會像現在這樣被人踩在腳底下,直到死亡的那一刻。

她不想坐以待斃。

她深吸一口氣,往前了一步,把手遞向了留籲鷹,輕搭在了他的手上。

下一刻,她就感覺自己的手上被對方強塞了一樣東西,寬大的袖口擋住了他的動作。

留籲鷹又往前走了半步,湊到她耳邊,低聲道:“你設法把這東西交給貴國皇帝。”

蕭鸞飛感覺手上的東西沉甸甸的,直覺地搖頭:“我見不到皇上。”

她根本進不了宮,又怎麽見得到皇帝。

留籲鷹輕輕地笑:“不是還有唐越澤嗎?”

“他對姑娘這般情深意重,姑娘到底該怎麽做,不需要本帥再教你了吧?”

蕭鸞飛嘴唇微動,胸腔的心臟又開始失控地狂跳,想說,唐越澤恐怕不會願意的。

似是瞧出了她的心思,留籲鷹那滿是虯髯鬍的麵龐上,笑容漸深:“蕭大姑娘,你總得讓本帥看看你的價值,不是嗎?”

“若是姑娘連這點小事都辦不成,本帥還不如扶個小娃娃登基。”

留籲鷹低哼了一聲,最後這句話似刀子般狠狠地刺了蕭鸞飛一刀。

心緒混亂的蕭鸞飛還在想著唐越澤,完全冇有注意到留籲鷹在不知不覺中占據了主動權——明明一開始是留籲鷹來求合作,到現在,卻像是蕭鸞飛“求著”留籲鷹。

蕭鸞飛眼睫輕顫,輕輕地握住了手上的東西。

留籲鷹一直注意著蕭鸞飛臉上那細微的表情變化,揚唇笑了笑,往後退了一步。

他朗然一笑:“本帥等姑孃的好訊息。”

留籲鷹輕輕一甩袖,大步流星地走了,巷子裏隻留下了蕭鸞飛一人。

秋風輕輕地拂過巷子邊的幾棵槐樹,自樹梢刮落幾片半黃半綠的枯葉,在半空中打著轉兒。

蕭鸞飛僵立原地,冇有去看留籲鷹到底給了她什麽。

她心知肚明,就連留籲鷹也看得出來,皇帝對顧非池這個嫡長子並非如傳言中的那般愛重,甚至是厭棄的。

真相也確是如此!

上一世,顧非池就是人人唾棄的亂臣賊子,他的身世直到她死前都冇有揭開。

皇帝絕不會願意顧非池這個妄圖弑父的兒子坐在金鑾殿上。

唐澤越不肯爭這個位置。

那麽,她就替他爭!

蕭鸞飛咬了咬牙,下了決心,也把手上的東西捏得更緊了。

走出了她所在的巷子,背對著武安侯府,往另一個方向走去,步履沉穩。

她打算去一趟皇覺寺。

唐越澤這幾日正在皇覺寺獨自為廢妃柳氏守靈。

經過永輝街時,就聽到一個男音激動地喊著:“爹,娘,太子殿下剛下令,給北境諸城免賦稅三年!”

一個穿著打滿補丁的青色短打的青年在蕭鸞飛的身邊急匆匆地跑過,衝到了一對老夫婦跟前,“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回北境去了?”

蕭鸞飛的腳步停頓了一下,朝那路邊正在賣柴火的一家人看去。

老婦一把抓住兒子的胳膊,先是激動,跟著又萎靡了下去,心有餘悸地訥訥道:“北狄人還會不會來?”

“謝少將軍不是已經回北境了嗎?”老頭兩眼灼灼地說道,“有謝少將軍在,北狄人有什麽好怕的。”

自北境失守後,他們一家子來了京城投奔親戚,但他們的戶籍,他們的祖宅祖墳,他們的親朋故交都在北境。

老婦咬了咬牙道:“要是北境戰事平息,我們就回去。”

這一家三口的臉上都浮現出對未來的期望。

對他們來說,北境纔是他們的根!

蕭鸞飛忽然覺得握在手中的東西有點燙手。

北狄因著顧非池,投鼠忌器。

若是大景冇了顧非池,靠謝無端一人,還能守住北境嗎?

但這點猶豫也隻是一瞬即逝。

如今她自身都難保,江山,社稷,百姓,戰爭……她顧不著。

蕭鸞飛把手上的東西捏得更緊了,繼續往前走去,後方的那些百姓還在興奮地議論著那道公文:

“我家隔壁的鄰居也收留了幾個北境的親戚,這要是他家親戚知道這個好訊息,肯定也高興。”

“是啊是啊,足足減稅三年呢。”

“太子殿下真是心懷百姓啊……”

“……”

從減賦稅到官府免費租借糧種,再到給安家銀子。

一連三天,朝廷都有公文下達,種種政策都是在鼓勵流落各地的北境百姓歸家,甚至還出具了明文,若有其它地區的流民願意在北境安居,可由官府為其辦理戶籍,贈予三畝良田,還免費租借來年春天的糧種,一年後歸還即可。

公文不僅張貼在了京城,還由八百裏加急發往大景各州。

比那八百裏加急的駿馬更快的便是鷹,白鷹發出陣陣嘹亮的鷹唳,展翅在高空飛翔著,僅一天一夜就飛到了北境銀川城。

幾乎是白鷹一到,就被城牆上的守兵發現,立即有人去通報。

短短兩盞茶後,一封信就經由風吟的手送進了守備府的書房。

“公子……”

風吟看到謝無端正專注地注視著牆上的輿圖,便下意識地放輕了手腳,將門簾輕輕地放下,才走到了書案邊。

謝無端背對著風吟,幽深的目光一直看著輿圖上長狄的位置。

良久,他纔對著風吟伸出了手,風吟就把雪焰剛送來的絹紙交到了謝無端手裏。

謝無端終於將目光自輿圖上收回,展開信,飛快地一氣看完了。

溫潤優美的唇角泛起一絲笑意,一點點地蔓延至眼角眉梢,盪漾在他眸底。

笑容似雨後初霽般,令室內都變得明亮了起來。

謝無端一手捏著那封信,一手自書案上的小匣子裏取出了一枚白色的小旗子,將之狠狠地釘入長狄的王庭。

這簡簡單單的一個動作,舉重若輕,彷彿揮出了一把寒氣四溢的長劍,以勢如破竹之勢刺向了敵人的命門。

謝無端的表情隨之也變了。

從一個溫潤如玉的皎皎君子,變成了戰場上殺伐果斷的將帥,任何人都相信他會毫不猶疑地揮劍砍掉所有阻礙他步伐的荊棘。

風吟一眨不眨地凝望著謝無端,眸子裏明亮異常,滿含著敬意。

這時,外頭傳來一陣急促淩亂的腳步聲。

“謝少將軍,”邊昀快步掀簾走了進來,笑容滿麵地稟道,“前方探子來報,長狄的輜重已經到了丹既平原。”

謝無端坐回到了書案後,一手在案上輕輕地叩動了兩下。

他垂眸又去看手裏的那封信,似是自語道:道:“北境的百姓們就快回來了,得讓他們再無後顧之憂。”

淺淺的笑意盪漾在那張俊美如畫的麵龐上,語氣輕描淡寫,卻令聽者熱血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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