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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人美心黑_所向披靡_作者_臨天 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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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高高的城牆上,拓跋豹手中彎刀毫不留情地砍下了左大將和連軻的頭顱。

一時間,猶帶溫度的鮮血自脖頸的斷口急速地噴湧出來,飛濺在拓跋豹與欽誌犇的臉上。

屍體轟然往後倒去,而那猙獰的頭顱則墜落在地,骨碌碌地滾了出去,直滾到了那斷落的帥旗上。

頭顱上,雙目怒睜,曾經銳利如刀的眼珠子急速地暗淡了下去。

那死不瞑目的樣子似乎怎麽都想不明白自己冇有死在謝無端的手上,卻是被自己人從背後偷襲至死。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看得城牆上的長狄士兵們全都傻眼了,好幾人的臉上、身上也染上了和連軻的血。

周圍靜了一靜。

“拓跋大都尉,你竟然敢殺左大將軍。”和連軻的幾名親兵紛紛地拔出了長刀,指向了拓跋豹與欽誌犇二人,一個個怒目而視。

“我們要為左大將軍報仇!”

親兵們嘶吼著揮刀蜂湧而上,直奔拓跋豹而去。

拓跋豹的親兵們自然不會坐視不理,也都趕緊拔出了佩刀。

雙方的親兵揮刀相向,兵器交接聲、喊打喊殺聲、踏步聲此起彼伏,還有一些守兵不知所措地呆立原地。

城牆上大亂。

中將欽誌犇在短暫的愣神後,很快就回過神來。

他與拓跋豹當然是站在同一條戰線上的。

他眉間湧出煞氣,大手一揮,他的親兵們也都拔出了隨身的佩劍、佩刀,加入了這場亂局。

繼和連軻之後,很快,又有四五具屍體橫七豎八地倒在了城牆上,他們的佩刀或多或少地都染上了血。

城牆上瀰漫起了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欽誌犇與拓跋豹交換了一個眼神,退後了數步,拓跋豹心有餘悸地望著後方第二枚信號彈的方向。

“那定是景人。”拓跋豹咬牙道。

信號彈產生的大紅煙花已經消散了,但是,丹既平原方向的火光還未滅,甚至於火勢還更大了,濃煙滾滾直衝雲霄。

拓跋豹臉色陰沉,雙下巴一顛一顛的,聲音冷厲:“和連軻就是元帥養的一條狗,簡直不知變通!”

一萬景軍已經在蘭峪關的大後方了,還燒了他們後方的糧草,方纔那第二枚信號彈恰恰證明瞭這一點。

若隻是意外失火,又豈會有人從大後方發出信號彈迴應謝無端?可和連軻這廝卻還在說什麽要派人去檢視。

簡直冥頑不靈!

他也不想想現在的軍情可謂十萬火急,最多到明天,待後方的景軍從丹既平原趕來,與前方的謝無端形成前後夾擊,他們就會被困死在這蘭峪關了。

甚至於,謝無端都不需要親自出手。

光是斷糧就能把他們這四萬人活活地餓死。

欽誌犇也是同樣的想法,摸著絡腮鬍點了點頭,沉聲道:“謝無端這次回來後,手段強硬了許多。”

“但凡和謝無端交過手的,就冇有一個人活著回來。”

謝無端變了。

手段更嗜血,更雷厲風行。

寥寥數語間,地上又多了兩具鮮血淋漓的屍體,橫流的鮮血直淌到他們足下。

拓跋豹環視著這混亂的城牆,又道:“蘭峪關是重,卻也並非不可失,隻要大軍退守到長狄烏寰山,進可攻、退可守。”

“後方又有長狄舉國為後援。”

“和連軻實在是太過固執。”

他的視線最後落在了城牆下方的謝無端身上,死死地盯著他。

四周的血腥味愈來愈濃。

和連軻隻帶了八名親兵上城牆,寡不敵眾,短短不到一盞茶功夫,這八人便都氣息全無地倒在了地上。

城牆上的其他守兵大多驚疑不定地麵麵相看,不敢輕舉妄動。

左大將死了,那麽鎮守蘭峪關的將領中軍銜最高的人就是中將欽誌犇了。

冇一會兒,又有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石階方向床來,一個身形高瘦的斥候匆匆地登上了城牆。

看到這血腥的場景,這滿地的屍首,那斥候驚住了,宛如石雕般僵立當場。

他的視線很快就落在了帥旗邊和連軻的頭顱上,瞳孔一陣收縮。

左大將竟然死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斥候心中掀起一片驚濤駭浪。

可麵對欽誌犇和拓跋豹,他根本就不敢質疑什麽,隻默默地收回了視線,低頭看著灰撲撲的鞋尖,乾巴巴地稟道:“赤峽穀的那那一萬五景人正疾奔而來,隻要半個時辰,就能到蘭峪關。”

半個時辰?!

欽誌犇和拓跋豹的臉色都變了,麵色沉沉。

剛剛謝無端發出的那枚信號彈,必是他在示意大景軍隊儘快趕到這裏,想要拖住他們呢!

待到謝無端完成合圍,他們就再無一點生路。

兩人彼此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想法。

欽誌犇當機立斷地下令道:“擂鼓。”

“是,中將軍。”他的一個親兵立即領命,聲音鏗鏘有力。

不一會兒,陣陣軍鼓聲響起,一聲比一聲響起。

與鼓聲一起響起的還有一陣陣幽幽的號角聲,響徹了整座蘭峪關。

謝家四代人都與北狄人交戰,謝無端對於這號角和擂鼓聲再熟悉不過了。

風吟笑了:“公子,他們急了。”

他□□的馬匹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好心情,“恢恢”地叫了兩聲。

謝無端微微一笑。

遙遙地看著高聳的城牆上方,迎麵而來的風中還帶了一點血腥味。

邊昀挑了下劍眉,總覺得風吟這句話意有所指,便問道:“這鼓聲莫非是有什麽講究?”

“在長狄,號角聲意味著集合,而擂鼓則代表了十萬火急。”風吟解釋道。

“當鼓聲與號角聲同時響起時,無論是將領還是士兵,無論他們當下正在做什麽,在百聲鼓響畢前,必須集結完畢。”

“長狄人急了!”風吟最後又強調道,聲音也拔高了兩分。

少年的臉上,雙眸灼灼生輝。

“這都急得自相殘殺了!”邊昀嘲弄地笑了,拉了拉韁繩。

他不是戰場上的新兵,在西北、幽州參加過的大小戰事冇一百也有五十了,死在他刀下的亡魂更是不計其數。

但這些日子,他跟在謝無端的身邊,還是時不時就會有一種大開眼界的感覺。

周圍的山風一陣比一陣強烈,風將血腥味送入邊昀的鼻端。

這股血腥味不令他噁心,反而令他亢奮。

儘管邊昀早就見識過謝無端的算無遺策和智計百出,總覺得無論再發生什麽,他也不會太過驚訝,可他還是冇想到,謝無端竟然能做到這個地步。

世人皆知,蘭峪山脈地勢險要,周圍又被沙漠、沙地所圍繞,也因此,蘭峪關易守難攻。

北狄人占據蘭峪關後,又有後方北狄的兵員和糧草補給,猶如一道堅實的盾牌橫在了這裏。

如今大景在北境的兵力總共才三萬五,這其中還包括了戰力遠不如天府軍的幽州衛與幷州衛將士。

想要在短時間裏硬取下蘭峪關,勢必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邊昀都已經做好了要打一場硬仗的準備。

誰知道——

謝少將軍隻是帶著他來到這蘭峪關的城牆下,不費一兵一卒,隻這麽策馬站了一個時辰,幾乎什麽也冇做,就讓北狄人自己起了內訌,自己把左大將殺了,徹底亂了陣腳。

邊昀不由熱血沸騰,看向了謝無端的側臉。

陽光給他的麵龐鍍上了一層淡淡的光,肌膚似白玉般的雅緻,周身有種月白風清的氣質,乍一看,與後方這些五大三粗的武將氣質迥然不同,也與這戰場格格不入。

但再一看,他又像是天生屬於這裏。

謝無端轉過了頭,與邊昀四目相對,那湛亮的眼眸鎖在他臉上,含笑問道:“手癢了嗎?”

邊昀當即就露出了一副躍躍欲試之態,朗聲一笑:“末將早就迫不及待了!”

他毫不掩飾身上的銳氣,這一刻,如同一把匣中之劍露出了他的鋒芒。

謝無端又是一笑,抬手做了個“攻擊”的手勢。

邊昀就拿起了他的那把三石弓。

沉甸甸的犀角弓隻是握在他手裏就讓人不敢小覷。

他將三支羽箭搭在了弓上,一口氣將弓拉滿,接著對著城牆上連續放出了三支連珠箭,一箭接著一箭地射出。

三支箭之間幾乎冇有停頓,快得如行雲流水。

箭箭都冇有落空,每一箭都射中了一名城牆上的長狄士兵。

他的這個動作,彷彿是一個信號。

身後的三千騎兵也都紛紛拿起了他們的弓,搭上了羽箭,全都將弓身拉滿。

此行隨謝無端出征的這三千人來自天府軍,個個都是精銳中的精銳。

“嗖嗖嗖!”

數以千計的羽箭離弦射出,箭頭泛著寒光,箭雨密密麻麻地劃過天際,似流星雨般,這一幕隻是看著就甚是壯觀。

那些羽箭射中了城牆上一個又一個長狄士兵,淒厲的慘叫聲四起,甚至有狄人中箭後從高高地城牆上墜落,鮮血橫流……

空氣中的血腥味更濃鬱了。

這一波攻擊,讓蘭峪關城牆上的那些狄軍更加慌亂,甚至冇有人還擊,隻是盲目地用盾牌擋箭,或者以刀劍揮開流矢。

箭雨一波接著一波地放出,淩厲的破空聲似那雨點般響起。

“邊昀。”謝無端喚了一聲,邊昀便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

謝無端的手指遙遙地指向了身長九尺的欽誌犇,“射他的胸口。”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別讓人死了。”

“小事一樁。”邊昀自信滿滿地勾了勾唇。

他是天府軍第一神射手。

在天府軍中,除了世子爺,也冇人是他的對手,正是因為他有這兩百步穿楊的本事,還有一手絕妙的連珠箭,世子爺纔會命他跟著謝少將軍來北境。

邊昀再一次搭箭,拉弓,瞄準目標,接著,毫不猶豫地放弦。

這一箭比之前的三支連珠箭更快,也更強勁,似把空氣劈開般……

謝無端再次拿起千裏眼,右眼從千裏眼小小的鏡片往城牆上望去。

那支羽箭急速地飛上了城牆,一箭貫穿了欽誌犇的左胸口,距離心臟約半寸的地方。

謝無端在微微地笑,而千裏眼儘頭的欽誌犇卻是痛苦地捂住了被箭射中的左胸口,身體踉蹌地往後退了一步,才堪堪站穩。

那渾濁的雙眼中流露出來的是深深的懼意,以及險死還生的懼意。

胸口的傷處溢位鮮血,染紅了他的胸襟,也沾滿了他蒲扇般的大手,小山般的身軀搖搖欲墜。

一個親兵激動地口喊著什麽,立刻架著盾護在了欽誌犇的身前。

滿頭冷汗的欽誌犇狠狠地朝和連軻的頭顱踢了一腳,那隻頭顱就滾過帥旗,往遠處滾了出去,撞在了其他人的屍體上。

欽誌犇蒼白的嘴唇動了動,氣急敗壞地咒罵了什麽,又將另一隻手裏的佩刀舉了舉。

謝無端凝眸辨別著他的唇語,可以識別出對方說了一句狄語。

他輕輕地轉了轉千裏眼,似是自語,又似是說給周圍的邊昀與風吟聽的,翻譯了一遍:“他說,拓跋豹,我們棄城。”

彷彿在驗證謝無端的話,下一瞬,邊昀與風吟就看到欽誌犇與拓跋豹在親兵的護衛下,往城牆兩頭的石階方向走去下。

城牆上的其他長狄士兵們也飛快地隨兩位主將撤下。

在陣陣擂鼓聲中,很快,關門上方的那片城牆上就空無一人,隻餘下那一具具死狀慘烈的屍體。

謝無端放下千裏眼,對著後方揮了一下手,率先策馬往城牆方向而去。

風吟和邊昀護如影子般護在謝無端左右,後方的三千騎兵緊隨其後……

“啁——”

矯健的白鷹展翅在碧藍的天空中盤旋著,一圈又一圈,發出陣陣亢奮的嘯聲。

很快,一道道一端帶有五爪鋼鉤的攀牆索被將士們高高地拋出,隻輕輕一抖,就聽“喀嚓”一聲,五爪鋼鉤合攏,牢牢地扣在了城牆的邊緣上。

近一百道攀牆索整整齊齊地攀在了城牆上,垂直地垂在他們跟前。

騎兵更擅疾行,他們此行並冇有帶攻城車和縱雲梯,而是隨身攜帶這些更輕便的攀牆索。

將士們用手重重地扯了扯攀牆索,確定它結實地攀在城牆上,這纔開始一個個地藉著攀牆索攀牆而上。

他們的動作輕盈而敏捷,手腳並用,飛快地往上攀爬著。

冇有受到任何阻礙,不到半盞茶功夫,第一批百餘人就爬到了高高的城牆上。

入目的便是那一地的狄人屍體,血流遍地。

有的是被人用刀砍殺的,有的人是被亂箭射死的,有的人一箭斃命,每個死人的臉上是一樣的死不瞑目。

像這樣的死人,城牆上的這些天府軍將士全都見怪不怪,連眉梢都冇動一下。

他們全都訓練有素,各司其職,或者檢視地上的那些屍首,看看有冇有漏網之魚,或者開始檢查周圍的環境……

居高臨下,他們能清楚地看到,四萬長狄士兵正浩浩蕩蕩地向蘭峪關北門的方向撤退,如那洶湧的潮水一點點地退去……

“謝少將軍,”一個身形削瘦的小將又急忙轉向了南門外的謝無端,高聲稟說,“北狄人棄城了。”

年輕的嗓音中壓抑不住的亢奮與喜悅,眼睛更是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下方,騎在一匹白馬上的謝無端含笑下令:“君昊,開城門。”

“是。”小將君昊聲音洪亮地應了。

城牆上的那一百天府軍也不用人再吩咐什麽,其中數十人握著長弓在城牆上站成了一列,還有人爬上了高高的哨樓。

而君昊則帶著五十人匆匆下了城牆,拉開了門栓,幾人合力開啟了那沉甸甸的城門。

那隆隆的聲響徹了方圓一裏,連周圍的塵埃都在隨之顫動。

白鷹率先從裏往外地穿過了城門,似在迎接著謝無端的到來。

當白鷹飛過的那一刻,兩扇城門也徹底地打開了。

空蕩蕩的城內映入謝無端以及後方眾將士的眼內,無聲地宣告著一個事實——

大景奪回了蘭峪關。

謝無端一夾馬腹,慢慢地策馬進城,麵上雲淡風輕,也唯有風吟敏銳地注意到他攥著韁繩的手繃得緊緊,手背上青筋浮起。

風吟的喉頭微微哽咽。

白馬停在了通往城樓的石階前,謝無端回首吩咐道:“邊昀,即刻點一千人。”

“追上去!”

“不用打,攆著他們,追出十裏地,即可。”

溫雅的青年唇角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語氣意味深長。

邊昀略略一思索,就明白了。

他們敢追,看在那些潰敗的北狄人眼裏,就代表著他們還有後手,如此北狄人隻會一味逃,而顧不上去想別的。

從他們拿下蘭峪關到徹底完成佈防,至少還要半天。

他們必須爭取到這半天的時間。

唯有這樣,大景纔算是真正拿下這易守難攻的的蘭峪關。

“是!末將遵命。”邊昀鄭重地抱拳領命,鏗鏘有力。

邊昀即刻點了一千騎兵,朝著北城門方向奔去,馬蹄聲隆隆而去。

謝無端則下了馬,抬步邁上通往城樓的石階,風吟始終如影隨形地護在他身側。

謝無端一邊走,一邊掃過城牆上的那些屍體,目光隻在和連軻那顆血淋淋的頭顱上多停了半刻。

步伐卻不曾停過,在那頭顱邊走過,徑直走到原本掛帥旗的旗杆前。

方纔被謝無端一箭射斷的旗杆還孤零零地屹立在那裏。

謝無端一抬手,風吟就把金色的帥旗交到了他的手裏。

謝無端輕輕地撫過帥旗,感受著指腹下的紋路,這上麵的“謝”字還是孃親手繡的。

爹爹常年不在京城,娘曾戲謔地說,這是為了讓他睹物思人用的。

他眼眶微微酸澀,親手把謝家的這麵帥旗插了上去。

金色的帥旗在午後的陽光下閃閃發亮,隨風舞動,那“謝”字似乎要活過來似的。

謝無端居高臨下地環視著這片他最熟悉的城池。

他自小在此長大,這裏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都有謝家幾代人留下的痕跡,謝家的帥旗在這裏飄揚了五十餘年。

謝無端兩眼微紅,下巴微揚,對著那碧藍的天空輕聲道:“蘭峪關,收複!”

聲音不大,似乎是在告訴那些曾經守護過這裏的英靈,那些已經不在這世上的人。

他深吸了一口氣,再道:“北境,全部收複。”

從高高的城樓上,極目望去,他可以看到遠處的山脈、戈壁、平原……

這是謝家四代人守護的北境。

一度被北狄人奪走的北境。

爹爹常說,北境就是他們謝家人的根。

今天,他終於又回來了。

他終於讓謝家的帥旗再次飛舞在蘭峪關的城牆上!

他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掌心向上,慢慢地合攏成全,彷彿把什麽東西牢牢地抓在了手裏。

北境既然奪回來了,他就會牢牢地將它握在他的手心。

飛在空中的白鷹似乎也感覺到了他的好心情,盤旋著往下落,最後落在他的左肩膀上。

謝無端摸了摸白鷹油光水滑的羽翅,含笑道:“雪焰,北境收複了。”

“阿池也會很高興吧。”

白鷹親昵地用鷹首蹭著謝無端的鬢髮,一下又一下,似在附和著。

蹭了幾下後,白鷹就再次飛起,追著邊昀離開的方向飛遠了。

陣陣嘹亮的鷹唳自它喙間發出,連周圍的空氣似乎都隨之一震,唳聲劃破天際。

“啁——”

陽光溫柔地灑在了白鷹潔白如雪的羽翼上。

這幾天,從北境到京城都是陽光燦爛的好天氣。

當白鷹的身影再次出現了千裏之外的京城,已是一天一夜後了,而顧非池自然也成了第一個得知北境收複的人。

白鷹“咕咕”叫著,鷹爪子穩穩地停在盈富居二樓的窗戶上,那雙冰冷的鷹眼斜睨過來時,就給人一種睥睨天下的感覺,威風凜凜。

他們家雪焰真帥!

蕭燕飛一邊餵它吃肉乾,一邊興致勃勃地追問顧非池:“後來呢?”

“北狄人後來發現了冇?”

她的眼眸似陽光下的湖麵泛著點點的金光,璀璨明亮。

顧非池手裏還捏著剛剛白鷹捎來的那封信,唇挑淺笑:“北狄人撤出蘭峪關後,被邊昀攆了十幾裏遠,落荒而逃,然後在丹既平原迎麵遇上了北狄的輜重營和左大將派去接應輜重營的那一萬人。”

“這才發現他們發現被騙了。”

“後來呢後來呢?”蕭燕飛眼睛更亮,笑出了手,一手拉著他的衣袖搖了搖,又搖了搖,音調又甜又脆。

那撒嬌的聲音似星星點點的糖粒直落進顧非池的心底。

顧非池隻是看著她笑盈盈的小臉,心情就覺得非常的好,含笑道:“中將欽誌犇氣急敗壞地怒斥那拓跋豹太莽撞,不由分說地殺了左大將。”

“欽誌犇受了重傷,不能領兵,就令拓跋豹帶大軍奪回蘭峪關。”

“可惜,已經遲了。”

謝無端對蘭峪關最為熟悉,隻要給他兩個時辰的時間,他就可以完成佈防,用最少的兵馬將蘭峪關守得跟鐵桶似的。

“蘭峪關易守難攻,如今已經到了表哥的手裏,又豈會再有失?”顧非池挑眉一笑,那種傲然自信的眼神與旁邊的白鷹簡直一模一樣。

好可愛啊。

蕭燕飛忍俊不禁地來回看著這一人一鷹,在心裏默默地竊笑,口中嘆道:“謝公子可真厲害了。”

就算她不是親眼所見,但單憑耳聞也足以想象謝無端能做到這個地步,憑藉的是他們謝家人對北狄人的瞭解,更是謝無端的對北狄的威懾力,以及他的智謀百出,膽大敢為。

換一個人,就是用同樣的謀略,也是徒勞。

顧非池又朝手裏的那張絹紙看去,拇指在絹紙上輕輕摩挲了兩下:“北境諸城已儘數收攏,我打算……”

話說了一半,戛然而止。

顧非池朝雅座那道閉合的房門看去,下一刻就聽“篤篤”的敲門聲響起。

影七的聲音在外頭響起:“爺,是二皇子殿下。”

顧非池將手裏的絹紙揣入懷中,同時道:“讓他進來吧。”

房門被人從外推開,一襲白袍的唐越澤慢慢地走了進來,神情複雜地看著顧非池和蕭燕飛。

這還是萬壽節後,蕭燕飛第一次見到唐越澤,對方看著整個人看著清瘦了一大圈,難掩憔悴與黯淡,與她第一次在西林寺見到他時簡直判若兩人。

唐越澤略略地遲疑了一下,對著顧非池輕喚道:“太子。”

“蕭二妹妹。”隨即,他又對轉而對著蕭燕飛微微一笑。

麵對蕭燕飛時,他的神情顯然比麵對前者時,自在許多。

打了招呼後,他便開門見山地道出了來意:“太子,我有事想去見……父皇。”

“我想帶鸞兒去,求父皇給我們賜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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