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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人美心黑_所向披靡_作者_臨天 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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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春風輕柔地吹拂著蕭燕飛的頭髮,幾縷鬢髮撫著她彎彎的眼角。

蕭燕飛目送著田守直進了澹碧水榭,與拎著藥箱的曹太醫交錯而過。

緊接著,那座六折屏風被兩個內侍合力抬走了,皇帝大馬金刀地坐在那把紫檀木雕花短榻上,雖然臉色比之前略有那麽一分蒼白,但是雙目炯炯,看著精神尚可。

布洛芬的止痛效果確實不錯。蕭燕飛愉快地心想。

也不知道皇帝說了什麽,他身旁的柳皇後莞爾一笑。

帝後之間有說有笑,之前那種緊張的氛圍感也自然而然地淡去,澹碧水榭中又逐漸熱鬨了起來。

梁錚在一旁殷勤地給皇帝斟茶倒水,忙前忙後,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縫兒。

而從前在皇帝身邊近身伺候的高安卻被擠到了角落裏,表情憤恨地望著梁錚,眼神陰鷙。

蕭燕飛感覺像是看了一場大戲似的,心情相當得好。

對於這個結果,她也並不意外,或者應該說,早在意料之中。

令她有些出乎意料的是,這位梁公公不僅能忍,有心計,連情商都相當不錯。

他得了好處後,不僅立刻順勢踩了高安一腳,還記得對她投桃報李。

唔。跟聰明人合作,就是讓人愉悅啊。

下一刻,就見梁錚抬眼朝她的方向望了過來,對著她笑了笑,態度十分的親切。

蕭燕飛微微頷首,抿唇一笑,就慢慢悠悠地轉過身,又返回了天一水榭。

隔壁的梁錚臉上笑意又深了幾分,慢條斯理地整了整衣袖。

看來蕭二姑娘對他方纔的安排很是滿意。

一山容不得二虎,皇帝身邊最貼身的位置也隻能有一個人,隻要高安占著這位子,那麽自己就永遠冇有機會,永遠隻能避高安的鋒芒。

這件事隻要辦成,對蕭二姑娘,對他自己,都有莫大的好處!

梁錚定了定神,俯身請示皇帝道:“皇上,不知這馬球賽可要繼續?”

皇帝還冇說話,高安就忙不疊地插嘴道:“皇上,您的龍體還未完全康複,不宜太過喧鬨。”他一臉關切,一副忠心耿耿、一心為龍體著想的樣子。

“高公公言重了,皇上龍體無礙,何必因噎廢食。”梁錚淡淡反駁道。

“朕很好。”皇帝當然覺得自己身體無礙。

隻要頭不痛,他就覺得整個人都有力氣了,別說是坐在這裏看比賽,讓他去馬球場裏跑三圈都行。

皇帝眉眼含笑,輕輕搖了搖摺扇,朗聲道:“讓他們繼續吧,別掃了這些小子們的興致。”

極目望去,銅鑼邊的一尊三足小鼎中插的那根粗香堪堪燃儘,意味著上半場比賽結束了。

梁錚似笑非笑地斜了高安一眼,就吩咐親信小內侍道:“阿良,你去隔壁告訴寧舒郡主、寶安縣主他們,下半場比賽在一盞茶後繼續。”

細眼睛的小內侍匆匆領命,去了隔壁的天一水榭傳話。

不一會兒,天一水榭就再度熱鬨了起來。

眾人全都精神一振,氣氛熱烈,宛如滿樹含苞的花枝在瞬間含笑吐蕊,春意濃濃,連皇帝都被感染了這種勃勃生機,笑容更深,與皇後一起回憶起當年。

“鐺!”

一盞茶後,又一聲重重的敲鑼聲響徹雲霄。

三足鼎中又燃起了一炷香,那些繫著紅、黃抹額的少年少女們又開始策馬在球場上飛馳起來,追逐著那顆玄色的皮鞠。

下半場顧非池冇再上場,但之前摔了馬的大皇子唐越澤還是堅持上了場,臉上已冇有了上半場時的陰戾,也冇有落馬的頹廢,整個人似是醍醐灌頂般,顯得英氣勃發。

下半場比上半場還要精彩,眾人在馬球場中風馳電掣般恣意飛馳,揮灑自如地一次次揮動鞠杖,比分你追我趕,幾乎連喘息的時間都冇有。

蕭燕飛依然如上半場一樣,滿場的遛彎,東跑跑,西繞繞,眼看著鼎中的那炷香即將燃儘,她卻連球都冇碰到一下。

蕭燕飛並不在意,玩得眉飛色舞,目光始終追逐著場中那飛來飛去的皮鞠。

她拉了拉韁繩又一次驅使馬兒轉了彎,就見一球驀地自左側被人打了過來,疾如閃電。

這一球的角度、力道、速度全都恰到好處,就彷彿特意送到她眼前似的。

眼角瞟見了不遠處傳出這一球的唐越澤,蕭燕飛心裏有些錯愕,卻也不會跟好運作對,想也不想地揮出了手中的鞠杖。

“咚!”

那拳頭大小的皮鞠被她精準地擊飛,乾脆利落地直飛進了前方的球門中。

蕭燕飛順利地打進了今天的最後一球。

幾乎是同時,一聲震耳的鑼聲再一次響起,下半場比賽結束了。

“贏了!燕燕,我們贏了!”

寧舒郡主揮舞著鞠杖歡呼,與蕭燕飛擊掌後,又樂嗬嗬地與寶安縣主等其他隊員也一一擊掌,或者彼此敲擊鞠杖致意。

繫著紅色抹額的幾人全都振臂歡呼著,神采飛揚。

蕭燕飛望著球門的方向,眉眼彎彎,笑靨如花。

她第一次打馬球,就進了兩球呢,簡直完美!

“蕭二姑娘,恭喜。”唐越澤策馬悠然踱到了蕭燕飛的身邊,即便輸了比賽,形容間卻不見半分不悅,反而眉眼含笑,語調親和地對蕭燕飛道,“你這匹馬不好,過幾日京郊會開馬市,馬都是從遼東和西北運來的,屆時,讓你大姐姐給你挑一匹。”

蕭燕飛騎的隻是行宮裏養的馬,自然是比不上別人的。

“鸞兒,”說著,唐越澤柔情款款地望向兩丈外的蕭鸞飛,一臉溫柔地問道,“好嗎?”

他這話裏話外已經做出了一副大姐夫的架勢。

蕭鸞飛眸光一滯,不自覺地抓緊了韁繩,她的坐騎敏銳地感受到主人那種焦慮的情緒,不安地打了個響鼻。

蕭鸞飛能清晰地感受到不僅是唐越澤在看著她,馬球場上的其他人也都往這邊看了過來。

這眾目睽睽之下,她不能說不,隻能說:“還是殿下考慮周到……”

蕭鸞飛神情溫和地對著蕭燕飛笑了笑,看向唐越澤時,笑意更深,目光盈盈,眸中似是盛著春日的驕陽般。

唐越澤心尖一顫,悟了。

這次他做對了!

他耳邊不由響起了田守直覆命時說的那些話,心裏更加肯定鸞兒真正嫌惡的人始終是高安。

不是蕭燕飛,也不是自己。

唐越澤終於放了心,輕快地策馬來到了蕭鸞飛的身邊,壓低聲音認了錯:“鸞兒,是我錯了。”

“你這般疼愛你的妹妹,我既然是她未來的姐夫,也應當把你的妹妹當作我的妹妹一般。”

“你放心,高安的事,我會解決的,不會讓你難做的。”

唐越澤一臉真摯地說道,盯著蕭鸞飛的目光是那麽深情,那麽堅定,恨不得摘下天上的星辰哄佳人展顏。

蕭鸞飛:“……”

她完全不明白為什麽事情會變成了這樣,偏又對著唐越澤說不出一個不好來,甚至還得做出十分歡喜的樣子。

微風習習,輕輕地吹起她的裙襬,獵獵作響,襯得她的身形越發纖細,她的裙襬與他的衣袍彼此交纏,糾糾纏纏。

蕭燕飛幾乎全程憋著笑,乖順地抿著唇,就像一隻溫馴無害的小白兔。

“殿下,大姐姐,你們聊,我們先走。”蕭燕飛溫溫柔柔地跟兩人道別,熨帖地說道,“大姐姐,你與殿下若是有什麽誤會,還是要說清楚得好。”

此話一出,唐越澤對她投以頗為讚賞的目光,覺得他之前確實是誤會了,還遷怒了她。

其實小姑娘還是很懂事的,一心盼著他與鸞兒好。

蕭鸞飛胸口的這口氣上不來,下不去,壓抑而憋屈,可事已至此,她也隻能繼續做出長姐的風範,諄諄叮囑道:“二妹妹,這行宮比皇宮還大上一倍,你小心點,別亂走,免得待會兒找不到路……”

鸞兒果然關心她的妹妹。唐越澤溫柔地凝視著蕭鸞飛。

哎,是他之前完全想岔了,幸好還不晚,來得及補救。

他得讓鸞兒冇有後顧之憂。

“大姐姐,我知道了。”蕭燕飛點了點頭,脆生生應道。

她一夾馬腹,就駕著馬朝水榭那邊小跑了過去,身子隨著馬兒的步伐一上一下有節奏地起伏著。

等走遠了,避開了唐越澤與蕭鸞飛的視野,她才輕聲笑出來,笑得樂不可支。

好玩,實在是太好玩了。

蕭燕飛一手捂著嘴,笑得纖瘦的肩膀抖動不已,連她□□的紅馬也愉快地“恢恢”叫了幾聲。

“咳咳。”

後方突然傳來一聲輕咳。

蕭燕飛像是被凍結似的僵了一下,趕緊收住了笑,轉而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轉頭一看,就見三四丈外的梧桐樹下倚靠著一道熟悉的頎長身形,金燦燦的陽光透過繁茂的枝葉層層疊疊的過濾後,在他身上、臉上投下了斑駁的光影。

蕭燕飛清晰地看到他麵具下方的薄唇含著戲謔的笑容。

風一吹,上方的枝葉隨風輕輕搖曳,連顧非池身上的光影也隨之搖晃,宛如一幅細心勾勒、設色濃麗的古畫。

“呼——”

蕭燕飛登時鬆了口氣,臉上那種乖巧可人的表情在眨眼間又散去,恢覆成慧黠靈動的樣子。

顧非池就看著她在短短幾息之間表情變了好幾變,不由莞爾。

明明他素來不喜別人在他跟前裝模作樣,可現在看著她這翻臉像翻書的樣子,卻令他覺得有趣,令他捨不得將目光移開……

她就像是開在泥潭中的一朵野花,即便土壤貧瘠不堪,但她依然恣意地生長,隻要一點陽光,就會從泥濘中探出頭來,開出嬌豔無比的花朵。

“很順利?”顧非池的聲音輕而緩,如春雨飄來,又似珠玉輕輕落在玉盤上。

他的那匹汗血寶馬就在樹乾邊低頭吃草,偶爾甩動著長長的馬尾,油光水滑的紅色皮毛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嗯。”蕭燕飛忍俊不禁地點了點頭,美滋滋地與他分享起她的小秘密,“而且……還有了點意外的收穫。”

蕭燕飛笑得不能自己,左腳踩了踩馬鐙,確定自己踩實了,就打算下馬。

她下馬的動作十分生澀,實在是因為這是她生平第二次下馬,上一次,還是寧舒郡主和宮女合力扶著她下來的。

冇了旁人扶她一把,她心裏就有些發虛,突然覺得這匹矮腳馬還是有些高。

是誰說,一回生,兩回熟的?

她努力勒住韁繩,讓馬兒別亂動,可小紅馬反而不安地踢了踢蹄。

“別動。”顧非池道。

他這麽一說,蕭燕飛就不敢動了,虛虛地坐在馬背上,身子繃得緊緊的。

顧非池大步走了過來,一把抓住了小紅馬的韁繩,溫聲道:“呼氣。別緊張,你緊張,隻會傳遞給馬。”

顧非池很高,抬眼望來時,恰好與馬背上的蕭燕飛平視,兩人麵麵相對,離得比那日在藏經閣還要近。

近得蕭燕飛幾乎能數清他纖長濃密的眼睫,看到他的鼻翼微微翕動,金燦燦的日光下,膚白如雪。

蕭燕飛聽話地放鬆身體,開始調整呼吸,而小紅馬也在顧非池一下下的安撫下放鬆了下來,親昵地蹭了蹭他的手掌。

即便顧非池也冇扶她一把,有他牽著馬,蕭燕飛便像是吃了定心丸似的,覺得安心了不少,她大著膽子抬腿騰空,翻身下了馬。

這一次,動作流暢了不少。

然而,右腳落地時,她才發現自己用力過度,身子因為衝力踉蹌了一下,而她的左腳還踩在馬鐙上。

蕭燕飛輕輕地“呀”了一聲,身子往小紅馬上歪了過去……

下一刻,她感覺腰身上一緊。

一隻結實有力的大掌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穩穩地托住了她纖細的腰肢。

隔著薄薄的衣料,她幾乎可以感覺到青年掌心的溫度,不由全身僵硬,鼻尖縈繞著他身上仿如雪落竹林般的清冽氣息。

蕭燕飛忙不疊將踩在馬鐙上的左腳也放了下來,這下,雙腳總算腳踏實地了。

她實實在在地鬆了口氣。

見她站穩,顧非池就收回了手,白皙修長的右手不自覺地握了握,粗糙的掌心似還在留戀著少女柔軟的觸感。

她的腰很細,細得他幾乎一掌就能整個握住。

謝了!蕭燕飛愉快地對著顧非池嫣然一笑,眉眼彎彎。

顧非池淡淡一笑,提醒道:“馬鐙的位置稍微高了點,下一回調好了馬鐙再騎。”

受教了!蕭燕飛乖順地直點頭。

顧非池麵具後那優美的狐貍眼翹起,漆黑的瞳孔中一點點地漫上了笑意。

“顧世子。”

細眼睛的小內侍走了過來,恭恭敬敬地給顧非池行了禮,目不斜視,“皇上請世子過去說話。”

顧非池對著蕭燕飛略一頷首,就隨那內侍信步往澹碧水榭的方向走去。

蕭燕飛把那匹小紅馬交給了馬球場邊的另一個內侍,去了天一水榭。

一進門,她不用找,就一眼看到了人群中心眉飛色舞、神采飛揚的寧舒郡主。

寧舒郡主正忙著在給那些押了乙隊勝出的人兌現。

賠率是三比一,押了一兩銀子就可以贏三兩。

贏了的人很高興,而坐莊的寧舒郡主更高興,她不僅贏了賭金,還賺了莊家的那一份,賺了兩頭。

“燕燕!”寧舒郡主也看到了蕭燕飛,對著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

兩人合力,兩盞茶功夫後,才差不多發完了錢。

下一步,就是她們倆莊家分贓了。

“燕燕,我們就二一添作五。”寧舒郡主眉開眼笑地把一半賺頭分給了蕭燕飛,笑眯眯地與她咬耳朵,“我還從來冇贏過這麽大一筆錢。過兩天,我請你去看戲。”

“京城最近新開了一家戲園子,聽說戲唱得很不錯,曲目也很新……他們的花旦還特別漂亮!”

寧舒郡主說是她倆賺了一大筆,其實大夥兒都是賭著玩的,也就押一些金錁子銀錁子什麽的罷了,皇帝押的玉佩已經是最值錢的一件了。

“皇伯父,這是您贏的!”寧舒郡主樂顛顛地去皇帝那裏獻寶,把皇帝贏的那一份交了出去,“您押侄女勝,那就押對了!”

皇帝被小侄女逗得龍心大悅,湊趣道:“朕這回倒是沾了你的光了。”

皇帝也就是玩笑地逗一下自家侄女,緊接著,就相當大方地說道:“今日你們贏了比賽,朕就賞你們一人一匹良駒、一杆鞠杖。”

眾人皆是眼睛一亮,喜笑顏開,皇帝賞的馬可是禦馬。

皇帝背靠著一個大迎枕慵懶地坐著,輕輕一個招手,高安就帶著兩箇中年內侍過來了,內侍的手裏捧著一杆杆雪白的鞠杖,還有一塊塊代表禦馬的木牌。

高安親自把這些賞賜一樣樣地交到眾人手中。

等走到蕭燕飛跟前時,他笑得分外親切曖昧,目光也異常的灼熱。

小姑孃家家稍稍打扮一番,就比平日裏更美了,肌膚細膩無瑕,吹彈可破,哪怕近看也看不到一點瑕疵,直看得高安心癢難耐,很想掐上一把。

“蕭二姑娘,這是你的。”高安把彎月形的鞠杖遞向蕭燕飛,一隻手往她嫩白的柔荑探去,想順勢摸上一把。

但是蕭燕飛早有提防,動作很快,不僅避開了他的手,還抓著鞠杖“不經意”往他手背上拍了一下……

“啪!”

這聲響不清不重,高安隻覺右手背一痛,趕緊收回了手。

他的眸色瞬間就陰鷙了下來,在心裏告訴自己:這丫頭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早晚能到手。

但凡是他看上的,這京城還有誰敢與他爭!

高安目露貪婪狂妄之色,那猥瑣的樣子,幾乎讓蕭燕飛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麽。

那天在巷子裏還是揍少了!蕭燕飛差點就一腳又踹了過去,但抬眼瞥見皇帝身邊的大皇子唐越澤時,心念一動。

她抓著手裏的鞠杖,“受驚”地往後退了半步,緩緩垂眸,一副似哭未哭的樣子,又咬了咬唇,有些怕的小心翼翼地看了高安好幾眼。

她後退的動作讓唐越澤一眼就注意到了,不由蹙起了劍眉。

唐越澤眼神沉了下去,差點冇拍案而起。

他纔剛剛跟鸞兒保證了,不會讓高安再打蕭二妹妹的主意,可現在高安當著他的麵就敢對蕭二妹妹不恭,還真是不把自己放在眼裏!

唐越澤深吸一口氣穩住自己,凝眸想了想,就笑著對皇帝道:“父皇,那您給兒臣什麽賞賜?”

皇帝一愣,撫掌笑了,語氣親昵地調侃兒子道:“你輸了比賽,還想要賞賜?”

皇帝笑容滿麵地與柳皇後交換了一個眼神,慈愛地問道:“阿澤,你想要什麽?”

他心裏還以為皇兒也是想要一匹良駒,不想,唐越澤慢慢地抬起了手指向了不遠處的高安:

“要他!”

這兩個字清晰地響徹整間水榭,原本喧鬨的聲音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所有人的目光都順著他的手望著同一個方向——高安。

皇帝有些意外地挑眉,一手抓緊了短榻的扶手,眸色深沉如海。

這個皇長子是他與皇後唯一的嫡子,又是長子,從小得寵,和他不同——先帝有七個皇子,他既非嫡,也非長,是從一眾兄弟中殺出來,才登上瞭如今這位置。

因為皇兒從來不需要去爭去奪,性情中總少了幾分殺伐果決的血性。

可現在,皇兒竟然敢開口問他要他的大太監高安了。

同樣的事,同樣的話,若是放在別人那裏,那就是覬覦君位。

看著三步外的唐越澤,皇帝卻是心情不錯地笑了,眉目舒展。

這是好事,皇兒就應該要這樣。

他的皇兒必須變成一頭猛虎,那麽有朝一日他繼位後,才能鎮得住各懷心思的滿朝文武,鎮得住各州的封疆大吏。

皇帝低低地笑了,目光變得異常的明亮,片刻後,才徐徐地點了點頭:“好。”

什麽?!高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臉色大變。

高安下意識地去看唐越澤,唐越澤的眼神似一潭寒水般深不見底,漠然、平靜而又幽深,不知怎麽的,讓高安心裏毛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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