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她一心禮佛 第 67 章
張校尉一時神色巨變。
他未能反應過來,那拖拽著一眾將領過來的李慶元,已經迅速翻身下馬。
他高聲道:“回稟郡主,三大守衛軍內所有的將領,均已羈押在此。”
不光如此,在他的身後,還有三大守衛軍所有的將士。
今日三大守衛軍打算給溫月聲一個下馬威,便將所有將士帶到了城郊進行拉練。
李慶元率領將士趕到之時,他們原本還做好了準備,料想李慶元應當也是奉了溫月聲之命,來傳令點兵的。
但他們拉練之事並不假,雖有意與溫月聲作對,可訓練是真。
是以許多人都覺得有恃無恐,哪怕是溫月聲當真發了怒,欲懲治底下的人,卻也不能夠針對訓練說些什麼。
畢竟三軍彙演就在眼前,溫月聲不過才剛剛接手了三大守衛軍,她並不清楚每個軍隊的訓練方式是什麼樣的。
總不能為了點兵,而犧牲將士訓練的時間。
似是這種無心之失,且還是三大守衛軍一起,便是溫月聲手段狠辣,她卻也不能怪罪將士挑上今日來訓練吧?
是以,李慶元出現時,許多人還不以為意。
隻有幾個從前在忠勤伯手底下的將領,注意到了李慶元的右手之上,纏著厚厚的紗布,但看起來,他似乎傷得並沒有忠勤伯嚴重。
忠勤伯右手被廢,近些時日已近乎於癲狂,每個去到了他府中的人,都少不得要吃一些苦頭。
比較起來,李慶元似乎並沒有為這手傷所困。
實則不然,李慶元當日的右手其實也已經接近於廢掉,隻在離開了皇宮之後,郡主身邊的周小姐,親自替他診治了。
他的手,是周曼娘治好的。
可笑的是,那忠勤伯府上之人,在聽到了周曼娘醫術了得的傳言之後,竟是還想重金聘請周曼娘為其治傷。
就好似全然不知,李慶元這手傷,究竟是因何,因誰所導致一般。
那邊,這些個將領統率著一萬多將士,沒把李慶元的突然出現放在了眼裡,卻沒有想到,李慶元出現之後,什麼話都沒有說,直接一聲令下,便叫他帶來的將士,將這邊所有的將領拿下。
那些將領反應不及,欲去號令全軍。
不想李慶元率領過來的,可不單隻是幾十個將士那麼簡單,而是……三千城北守衛軍。
從頭到尾,溫月聲就沒有要來請他們的意思,三千城北守衛軍,全是城北校場的精銳。
李慶元當場下令,有違軍令者,就地斬殺。
那躁動著的三大守衛軍,人數大約是城北校場的數倍,但他們今日拉練,所有人都未攜帶武器。
一則,底下的將士,都是聽隨著上麵的將領吩咐而行動。
他們哪怕有意,卻也沒有真正想要反抗溫月聲。
強軍鎮壓之下,所有的將領均是被羈押,而大軍亦是被帶回了這最大的城東校場之中。
張校尉被扣押著,聽得身後烏泱泱的腳步聲,當下便明白是一眾大軍被帶回了城東校場,他當下心中發沉。
好在人多了起來,對他們而言,亦是一件好事。
他和身側同樣被扣押著的將領對視了一眼,忽而高聲道:“郡主!您眼下所為,是苛責,是刁難!城東校場自來得皇上讚譽,且多年以來,一直都是四支守衛軍之中最強的。”
“郡主所言的那些事情,末將從未聽說過,反倒是郡主今日一來,就扣下了這麼多的將士!他們都是大徽的將士,曾經立下了不少的汗馬功勞,郡主如何能夠這般對待他們!?”
被扣在了他身側跪著的將士,此刻亦是大喊道:“無憑無據,郡主便將這般大的帽子扣在了我等的頭頂上!”
“說是清理軍中敗類,實則不過是在排除異己,請恕我等不能茍同!”
這些人一開口,底下被扣住了的將士,亦是連聲附和。
更有甚者高聲道:“皇上賜郡主殿前金腰帶,卻也並非是讓郡主斬殺良將,眼下郡主掌控四大守衛軍軍權,卻在入城東校場的玉麟已經是麵色鐵青,聞言不需要溫月聲吩咐,直接一把攥住了那個將領的頭發。
劇痛之下,那將領忍受不住,聲音尖利地道:“末將、末將隻是買了些孩童……”
滿場死寂。
有些家中已有孩童的將士,幾乎是瞬間反應了過來,當下又驚又怒。
“這等狂徒,此前他還問過我家幺女之事!”
“我家中無兒女,但王校尉不止一次曾暗示過我,說我這些年在軍中無任何的精進,皆是銀子沒有使到位。”
“畜生!”
有這三人的前車之鑒,那些被羈押的將領,一個個的皆是變了神色。
“打死。”溫月聲在喧鬨聲中,抬步上了高台,冷聲吩咐道。
當下,那三個人,便在這黑壓壓的大軍麵前,沒了聲息。
三大守衛軍裡,城東校場最大,是以底下藏汙納垢亦是最多,除去了這三人之外,另還有兩人與其同謀。
另外兩個守衛軍中,城南稍好一些,城西內剋扣軍餉的主謀,竟然還是個將軍。
五品軍銜,其下另還有兩個校尉。
被拖出來時,皆是神色恐懼。
溫月聲所掌握之事,遠比他們所想象之深,而且伴隨著每一件事情被紕漏,以及剋扣軍餉的總賬一出。
他們所犯之事,是證據確鑿。
等著他們的,隻能夠是死。
兩個校尉哭喊著求饒,那個將軍則是在慌亂之際,高聲說道:“這些事情,全都是上麵的旨令,我等不過是奉命行事,還請郡主高抬貴手……”
上麵的旨令。所有人心中一凜。
所涉及事務最多的城西、城東兩個校場,在此之前,均是在那忠勤伯的手底下。
不光如此。
那個率先出麵,告知溫月聲今日負重訓練的張校尉,便是忠勤伯的人。
而這個在死亡的威脅之下,直接說出了這麼一番話的人,則是忠勤伯一手扶持起來的武將。
整個城西、城東,能夠得以重用的人,都是忠勤伯手底下的爪牙,而不屈從於他,或者是不與他同流合汙之人,則是都受到了冷遇。
好一點的,便是丟掉了校尉或者是將領之職,淪為了普通的將士,更多的,則是被他用各種各樣的理由和方式,弄出了城東校場。
留在了這校場的,要麼是對他所行所為視若無睹的,要麼就是在其中處理雜務,明知他所行之惡事,還是依舊為他做事的人。
那將軍在說出了這番話後,自己的臉色也是難看到了極點。
但他多少還是報了點希望,畢竟說到底,溫月聲今日是來點兵的。
她如此打殺這些將領,再過不久可就是三軍彙演了,這偌大的守衛軍,若果真無人率領,那還如何參與三軍彙演?
她又當如何跟皇帝交代?
因此他存了些希望,想著他說出這等話,也算是幫了溫月聲的忙,她無論如何,也不該再取他的性命纔是。
卻萬萬沒有想到,溫月聲在聽到了這番話之後,隻冷聲道:“動手。”毫不猶豫,且不帶任何的情緒。
那亂棍打在了人身上,棍棍到肉的聲音,直聽得人是心驚肉跳。
整個城東大校場內,一片死寂,能夠聽到的,除了棍棒落在身上的聲音,便隻有那些將領的哭嚎之聲。
底下一片沉寂。
誰都沒有想到,溫月聲會在初涉三大守衛軍的當日,就著手處死了這麼多的將領。
並且這些人,從將軍到了校尉,乃至於底下的普通將領,皆所不能倖免。
她將從前籠罩在了三大守衛軍上方的那一張網,直接乾脆利落地拔除殆儘。
就連對其所為,聽之任之,或者是助力對方惡行的其他將領,亦是被剝奪了身上所有的軍功,軍法處置。
且還不止如此。
“把人帶上來。”她於高台之上站立,盛大的金陽在她的身後綻放。
這聲一出,校場內的所有將士皆是回頭去看。
然這一眼,卻驚到了無數人。
因為這個剛剛被章玉麟像一條死狗一般拖上來的人,不是彆人,正是剛才許多人想到了的那位忠勤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