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她一心禮佛 第 73 章
三軍彙演中,人人都攜帶武器,又是最為混亂的一場沙地彙演,刺客又掩藏在了其中,本以為想要動手是輕而易舉的事。
萬沒有想到,真正走入了死局的人,會是這些刺客。
暴起的幾十個刺客,每一個都身手不俗,實力遠遠勝於第一次來刺殺溫月聲的那些死士。
但在她的手底下,幾乎存活不到幾息。
在場之人,包括了曆經沙場的忠勇侯,都未曾見過這般直白的殺人方式。
待得反應過來,他第一時間道:“郡主!留活口!”
他臉色格外地難看,無論是誰,膽敢在三軍彙演時行刺,那就是該死!
反應過來的周遭將士,無論是那個軍的,皆是動手欲將這些暴起的刺客製服。
但因為這些人混在了殿前軍的隊伍裡,且都穿著同樣的藍色衣服,一時不好辨認。
待得將此前所有亮刀的人抓住時,對方已經提前咬破了口中的毒藥,自儘而亡。
“哢擦!”
溫月聲手裡的刀飛出,將最後一名刺客釘死在了地上後,緩緩抬眸。
整個沙地場中一片死寂。
她麵色冷沉,伸手解掉了身上披著的赤金披風。
許多人這才注意到了,她那披風之上,半點血跡都沒有。
她渾身上下,唯一沾染到了這些刺客血的地方,唯有那把從刺客手裡奪來的刀。
所有人一瞬間皆是心神巨震。
到底是何等的實力,纔能夠在方纔那種情況之下,不沾染任何的汙漬?
可即便是如此,溫月聲還是扔掉了那件主將披風。
她目光冷涼,走到了那第一個跳起來,也是離她最近,這批人裡麵實力最高的那個刺客屍首的麵前,冷聲道:
“查查他。”
邊上的將士反應過來,下意識道:“是!”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今日的沙地彙演,自然是進行不下去了。
高台大殿之上。
“砰!”皇帝怒而起身,臉色難看至極:“查!”
“給朕查清楚!究竟是誰這般放肆,還將手伸入了禁軍之中!”
他眼神陰戾,暴怒之下,殿內無人敢言。
到底是這件事情太過荒唐!
京城最為重要的禁軍,竟然在三軍彙演中刺殺溫月聲,此舉不光沒將滿場的將士放在眼中,更是藐視皇權。
更為荒謬的,是在場之人都清楚,昊周新帝登基,這場彙演比起前邊幾次都要重要。
強敵在一旁虎視眈眈,此刻若不穩定軍心的話,日後拿什麼去與昊周拚?
在此時生事,分明就是不顧國家安危,不顧全軍死活,甚至是將內鬥放在了國家存亡麵前。
這等行為,當得上罪該萬死。
是以皇帝才會這般暴怒。
這刺殺的不是溫月聲,想要動搖的也不是溫月聲的位置,而是欲將整個大徽置於險境之中。
因為如此,整個殿前軍都受到了牽連。
殿前軍身為三大禁軍之一,其上統領看管不力,其下將士不知所謂,才會在彆有用心之人混入其中時,尚無半點察覺。
除此外,還有整個沙地彙演中,負責檢查將士攜帶兵刃的將領,所有捲入到了這件事情裡的人,均是全部受到了懲處。
皇帝令派了大理寺、刑部、順天府三大司法衙門,並思寧郡主、忠勇侯監管,徹查此事。
一時間,整個京城內風聲鶴唳。
大理寺少卿嚴偉嚴大人,這幾日裡,率領底下的將士,抓了許多的人。
整個殿前軍中,更是人人自危,唯恐這一把足以燎原的火,燒到了自己的身上來。
因為需要查明身份的人太多,所牽涉到的人,也並非是偽裝進入,而是本就是殿前軍內的將士,導致這件事情查起來,並沒有那麼的容易。
但好的是,那日溫月聲在場上,特地指出來的那個人,細查之下,身份確實存疑。
隻是這個深查之後得出的結論,卻令得整個京城內的氣氛更加壓抑。
原因無他,嚴偉走訪詢問了很多人,查探過了此人所有的痕跡,及身邊親朋好友親眷之後,從順天府保留的此人戶籍之中抽絲剝繭,竟是發覺,此人身上有著昊周血統。
這個發現一經公佈,整個朝野都陷入了震蕩中。
仔細一想卻也合理,如果是大徽之人的話,此時對溫月聲下手,便是在自尋死路,無論刺殺成與不成,都會牽連到了自身所有。
但若是昊周,意圖在此時破壞大徽軍心,且刺殺了大徽如今最為了得的將才,那此事便是能夠說得過去的了。
畢竟早前的時候,那位昊周太子就因為曾經看中過溫月聲的能耐,想要求娶溫月聲。
如今看著求娶不成,便意圖謀殺,似乎也是在情理之中。
訊息傳入了宮中,皇帝盛怒,連夜召集了所有的重臣宮中議事。
若此事真的是昊周所為,其舉動也意在挑釁大徽,大徽自是不可能就這麼善罷甘休。
可若因此興兵,以目前大徽的實力來說,隻怕僅僅是給昊週一個突破大徽邊疆線的機會罷了。
出於此,整件事情都陷入僵局之中。
京城內外皆因為這件事情而陷入了震蕩中,溫月聲卻隻在最初監管三大衙門時露了一麵,其餘時間,她都在皇家國寺中靜心禮佛。
同整個躁動的朝野比較起來,她顯得格外的冷靜,某些時刻,就好似此番被刺殺的人並不是她一般。
進入十月下旬,天氣逐漸轉涼。
皇家國寺中,不少樹葉凋零。
清晨時分,有國寺內的小沙彌,拿了一把掃帚,正不疾不徐地清掃著落葉。
溫月聲著一身青色衣袍,立於半山之上的一處避風亭中,從她的位置往下看,輕易就能看見國寺那一條悠長孤寂的道。
晏陵站在了她的身後,聲色冷淡:“……嚴偉自那個刺客家中的地窖裡,??翻出了大批的昊周文書。”
“除此外,??與那個刺客一並行事的多人,也俱是已經查明瞭身份,這些人,俱是與昊周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到得這般地步,幾乎可以斷定,這件事情出自於昊周之手。
溫月聲聞言,目光落在了遠處的青山之上,淡聲道:“昨日陸將軍差人送回來了一封家書。”
晏陵抬眸看向了她。
“皇位變革,昊周國內人心不穩,從前老皇帝的舊派,近些時日頻頻上書,旨在插手後宮及……出兵大徽。”
一朝天子一朝臣,昊周舊臣與鬱舜的博弈,如今已經波及到了大徽。
此番事務,大抵便是他們內鬥之下的結果。
至於行刺溫月聲的人,是鬱舜所派,還是那些昊周舊臣安排,溫月聲並不關心。
她抬眸,冷眼看向晏陵:“昊周的內應找到了嗎?”
昊周山高路遠,這些將士還是一早便已經安插進了殿前軍中。
若說無人接應,那纔是真的荒謬。
昊周野心昭著,眾所周知。
那在邊疆抗衡昊周多年,犧牲了無數將士,卻仍舊選擇了與昊周合作的大徽人,纔是真正的該死。
不顧及血肉同胞,與外敵勾結者,當視為叛國內奸。
晏陵沉聲道:“是武安侯。”
溫月聲對於這個結果,並不意外。
畢竟從前一直把控著殿前軍的人,也是武安侯。
他欲安插幾個昊周之人進入殿前軍中的話,是再簡單不過的了。
“隻有他?”溫月聲微頓後問道。
三軍彙演刺殺之事,可是發生在了武安侯身死之後。
晏陵抬起了那雙瀲灩生輝的眼眸,與她對視:“這次參與三軍彙演的殿前軍名單,是殿前軍主將馮吉所定。”
“馮吉明麵上並非是武安侯舊部,早年還與武安侯有過爭執,武安侯身死後,大理寺奉旨清查所有殿前軍將領,他手中的訊息傳不出京城,同理,昊周訊息也難以遞進來。”
“為此,在定下名單之前,他特地去過非常多的地方,也曾見過了無數的官員,甚至還曾經去過渭陽王府中。”
也是因為對方牽涉到了的人員眾多,所以大理寺那邊難以排查。
但今日晏陵既是已經來了,溫月聲便清楚,他已經知曉了此番參與其中的人是誰。
溫月聲不語,晏陵眼眸深邃,直接道:“馮吉見過的人裡,有個丫鬟,是福瑞公主奶孃周嬤嬤的外甥女。”
福瑞公主。
溫月聲冷下了眼眸。
晏陵冷聲道:“幫助內奸傳遞訊息,等同於通敵叛國。”
他微頓後,卻是話鋒一轉:“但福瑞公主,當由皇上來處置。”
溫月聲看向了他,隻聽他不疾不徐地道:“自郡主立於朝堂之上,所斬殺之人,皆是犯下重罪的奸佞。”
“卻有人慾為郡主冠之以凶名。”他神色冷沉:“福瑞公主是聖上親自造下的惡因,便該由聖上來承擔這個惡果。”
“聖上將郡主當成是一把隻為自己所用的刀,甚至不惜讓郡主聲名狼藉。”
“撥亂反正,肅清朝堂之人,不該受此汙衊。”
他看著溫月聲的眼眸很淡,然眼裡的光卻格外強盛:“自晏陵認識郡主起,郡主就從未錯殺過一人。”
“如今便是郡主要殺儘天下人,晏陵也會讓郡主乾乾淨淨地殺人,不容許任何的汙穢,落在郡主身上。”
從未錯殺一人。
溫月聲輕垂眼眸,目光落在了她腕間的佛珠之上。
當真是個從未聽過的評價。
畢竟從她入世起,所有人都隻將她視作殺人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