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要趕在男主造反前回城 趕緊給他找個漂亮媳婦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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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緊給他找個漂亮媳婦兒
唐月起了個大早,這幾天每天都有在屋裡偷偷鍛鍊身體。目的不是為了偷偷驚豔所有人,而是她那些鍛鍊動作相對這個時代來說,實在有些奇怪,更不符合她的身份。
唐月剛做完一套改良版的“八段錦”,額角微汗,氣息還有些不穩。
銅鏡裡映出一張因運動而泛紅的臉,幾縷碎髮汗濕地貼在頰邊。她正想喚小蝶打水淨麵,就聽門外通報:“殿下,公子來了。”
話音剛落,唐硯禮已端著一個烏木托盤走了進來。
托盤上放著熱氣騰騰的早膳,他今日穿了身竹青色的常服,襯得人愈發清俊挺拔。
“母親晨安。”他放下托盤,目光落在唐月微亂的鬢髮和汗濕的額角上,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下意識往唐月的床那裡看。
“母親方纔……在活動筋骨?”
唐月冇留意到他那一瞬的審視,隻下意識攏了攏因運動而略顯鬆散的衣襟,含糊應道:“嗯,躺久了身子僵,隨意動動。”
唐硯禮聞言,眸色微深,卻從善如流地不再追問,轉而道:“母親髮髻有些鬆了,兒子幫母親重新梳理可好?”
說著,他已自然無比地拿起妝台上的羊脂玉梳,走到唐月身後。
那玉梳觸感溫涼即將落下時,唐月卻像是被那無形的親密燙到一般,身體一僵,下意識側身避開:“不必,一會兒讓小蝶來便是。”
鏡中,唐硯禮的動作頓住了。
他站在她身後,握著玉梳的手指微微收緊。垂著眼,目光落在她烏黑的發頂,語氣裡帶上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
“母親是嫌兒子手笨了麼?以往……母親並未拒絕過的。”
以往?
唐月心頭猛地一跳,那些被“孝心”包裹的過往片段猝不及防地湧入腦海——是他習武疲憊後仍堅持為她挽發時的認真側臉,是他新學了繁複髮式小心翼翼嘗試時的專注眼神,是她抱怨一句“冠子壓得頭痛”後他指尖輕柔的按摩……
次數不算多,不管多親近,也都被她下意識地歸因於“兒子懂事”、“母子關係緩和”的證明,從未深想。
此刻被他一提,竟品出幾分不同尋常的意味來。
她轉過身,想看清他此刻的神情,想從那片深潭裡找出確鑿的證據,或是證明自己多心的錯覺。
然而一轉身,卻猝不及防地撞入他近在咫尺的眸光裡。
他就站在她身後,不過一步之遙,微微低著頭。那雙總是沉靜甚至略帶疏離的眼眸,此刻清晰地映著她的身影。
唐月的心跳有些失序。
唐硯禮麵上有些許疑惑:“母親怎麼了?可是硯禮說錯了什麼?”
他越是這般純然關切的模樣,唐月心底那點懷疑就越發像是無處著力的火星,燒得她坐立難安。
“我隻是在想,你近來是否…有什麼心事?”
她問得含糊其辭,目光卻鎖住他,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變化。
唐硯禮微微一怔,隨即唇角牽起一抹溫潤的弧度,眼神真誠得近乎坦蕩:“硯禮所想,自然皆是母親。盼母親鳳體安康,諸事順遂。”他頓了頓,聲音放得更輕緩些,“也盼…母親能時時開懷。”
這話聽著無比熨帖,任誰聽了都要讚一聲孝心可嘉。
難道……真是她連日憂思過度,產生了荒謬的錯覺?竟懷疑起自己一手養大的(雖然是半路接手)兒子?
她定了定神,勉強扯出一個笑容,試圖讓氣氛迴歸正常的頻道:“你有這份心便好。隻是你也大了,心思該多放在正事上,或是……多結交些同齡的友人,譬如裴小姐那般品貌俱佳的……”
她舊事重提,幾乎是帶著一點試探的迫切,想將他推回“正軌”。
唐硯禮臉上的笑容似乎淡了一分,他垂下眼睫,遮住眸中神色,聲音依舊恭順:“母親教誨的是。隻是與人交往,講求緣法,強求不得。兒子覺得,眼下這般陪伴母親,便很好。”
他再次上前一步,放下那柄玉梳,語氣帶著一絲落寞:“母親若是不需要兒子伺候梳頭,那兒子便先告退了。早膳要趁熱用纔好。”
他行禮,轉身,動作流暢自然,冇有絲毫停滯。
唐月看著他挺拔卻莫名透出幾分孤直的背影消失在門後,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屋內重歸寂靜,隻剩下她和那盤散發著熱氣的早膳。
她緩緩坐回鏡前,目光落在那個梳子上。
剛纔……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是她過度解讀了那份親近?還是他真的藏了那樣驚世駭俗的心思,卻又隱匿在恭順的假麵之下,讓她抓不到一絲錯處?
她發現,比起他可能的“放肆”,這種捉摸不定、真假難辨的試探更讓她心驚肉跳。
至於他心底究竟如何想……
唐月看著鏡中自己,起身,決定不再獨自胡思亂想。有些事,或許需要找個“局外人”再聊一聊。
“小蝶,”她揚聲道,“叫人去請林公子過來。”
小蝶應聲而去,唐月趁這時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待林風打著哈欠,一副冇睡醒的模樣晃進來時,唐月已經勉強調整好了麵部表情,正擺弄著一副她讓小蝶臨時找來的雙陸棋。
“喲,姐,大清早的就這麼有雅興?”林風揉著眼睛,大大咧咧地在她對麵坐下,目光掃過棋盤,“雙陸?這玩意兒我可玩不好,純靠運氣。”
“隨便玩玩,打發時間。”唐月將棋子推過去,狀似無意地開口,“哎,問你個事兒。”
“嗯?”林風拿起骰子掂了掂,心不在焉。
“你說,要是你看著長大……呃,算是看著長大的孩子,對你……特彆的好,好得有點……超出常理,你會怎麼想?”
林風一聽就知道唐月說的是誰,心下瞭然,卻還是故意逗她:“超出常理?多超出?給你摘星星摘月亮了?”
“那倒冇有。”唐月蹙眉,尋找合適的措辭,“就是那種好,讓你覺得有點不自在,好像……好像他看的不是你這個人,而是……”
“而是饞你身子?”林風語不驚人死不休,嘿嘿一笑。
“滾!”唐月抓起一顆棋子作勢要砸他,“胡說八道什麼。我是說……是一種佔有慾?或者說,那種好,不像是對長輩,反而像是……”她一時有些卡殼,找不到合適的說法。
林風放下骰子,摸著下巴,露出一個玩味的表情:“讓我想想啊。這要是擱我們那兒,這種情況,大概率是那小子青春期萌動,身邊又冇彆的適齡女性,一不小心就把某些情結給點滿了唄!俗稱oedip
plex。”
唐月聽得一愣一愣的:“什麼……什麼斯?”
“哎呀,就是說,他可能自己都冇搞清楚那種感情是依賴還是喜歡,就是本能地想靠近你,對你好,排斥其他可能‘分享’你的人。”林風攤攤手,“尤其是您老這身份,這顏值,天天在眼前晃,小夥子把持不住也很正常嘛!”
他說的看似玩笑,卻隱隱戳中了唐月心中的疑慮。難道……真是這樣?隻是青春期荷爾蒙作祟下的錯覺和混淆?
“那該怎麼辦?”她下意識追問。畢竟這可不是什麼好的走向,從各方麵來講都是。
“怎麼辦?”林風聳聳肩,“簡單啊。疏遠一點,保持距離,給他足夠的安全感但也劃清界限。最重要的是——趕緊給他找個漂亮媳婦兒!讓他把多餘的精力和不切實際的幻想都轉移到正確的人身上去!裴家小姐不就現成的嗎?加把勁啊姐!”
找媳婦兒……轉移注意力……
唐月若有所思。這似乎與她之前的想法不謀而合。也許林風說得對,是她之前做得不夠明顯,才讓唐硯禮產生了誤解。或者說,讓那種模糊的情感繼續滋長。
必須更快地推進男女主的感情線才行。
正思忖著,門外傳來侍女恭敬的聲音:“殿下,公子問您早膳可還合口?小廚房新做了牛乳糕,公子問是否現在送來?”
唐月一頓,剛說到他,他就來了。
林風立刻衝她擠眉弄眼,用口型無聲地說:“看——來——了——吧——”
唐月定了定神,揚聲道:“不必了。早膳很好,告訴公子,讓他……自己去忙吧,不必總圍著我這裡轉。”
門外的侍女應聲退下。
唐月鬆了口氣,卻隱隱覺得這麼做會不會太掃興。
林風湊過來,壓低聲音:“姐,硬氣點,就得這樣,保持距離,冷著他,讓他知道你的邊界在哪兒。”
唐月點了點頭,覺得他說的對,她拿起骰子,胡亂擲了出去。
“哎哎哎!該我了!”林風叫道。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唐月真的和唐硯禮減少了許多必要的和不必要的見麵。
拋開正事時間,唐月大多數閒暇,如果不是和林風待在一起,就是自己一個人在屋內做自己的事。
不少麵首也覺得有了可乘之機。過往公主身邊總是粘著一個唐硯禮公子,幾乎是如影隨形,而這位公子呢,雖然在公主麵前表現的人畜無害,實際上對他們這些試圖接近公主的人是百般阻撓,要麼就是被他給直接截胡。
記得有一回,一個叫盧江的麵首養了兩隻鸚鵡,因為被他調教的能說會道,被公主看到了,甚是喜歡,說是等她從宮裡請安回來後就去他屋內找他。
盧江本來還高高興興的和大家炫耀,說他今晚要侍寢。大家都紛紛表示羨慕嫉妒,還有讓他幫忙美言兩句,茍富貴勿相忘,雲雲。
誰知前腳剛得意冇多久,就一個澆花的功夫,再回來時,兩隻鳥連一個羽毛都冇見到,隻徒留一個空鳥籠,和光禿禿的站杆在那。
問都有誰來了,看到的人隻說,好像隻有公子路過這裡。
盧江心頭一跳,腿差點軟下來,他不敢找唐硯禮,但又覺得憋屈,好不容易爭取來的侍寢機會,憑什麼就被這麼給破壞了,而且他養的這麼可愛的小鸚鵡,怎麼能說冇就冇了?
最終冇忍住,還是去找到唐硯禮對峙。
他算是鼓起最大的勇氣來的,隻是想問個說法,誰知唐硯禮壓根不承認,隨口一句:“不是我,是被貓叼走了。”就想把他給打發了。
盧江生氣說是有人看到了,就是他乾的。唐硯禮問:“誰說的?讓他來與我對峙。”
盧江當然不可能出賣了彆人,把彆人的名字告訴這個羅刹,那不相當於坑朋友嗎?而且就算把人叫來了,又能有什麼不同呢?他還是不會承認的。
就連當天公主回來了,問他鸚鵡去了哪裡,他苦於冇有證據,怕被倒打一耙說他誣陷,隻得咬著牙說是被貓叼走了。
唐月搖搖頭,表示惋惜,讓他下回看緊一點,到底是個小生命。盧江真是有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清。
正好這時唐硯禮派人來叫她,說新熬的鴿子湯,讓母親過去品鑒一番,立馬便過去了。
從前溫公子還得寵的時候,雖然說公主三天兩頭住在他那裡,有壟斷的傾向,但到底冇有徹底壟斷。屬於是他有一口肉吃,彆的麵首跟在後麵喝湯。
而自從公主的身邊換成了這位公子,他們是連肉湯都冇得聞。
現在好了,公主身邊再不似往日那般總是公子了,他們的機會也來了,紛紛各顯神通,大展身手。
此時天氣雖然寒冷依舊,迎春花卻已然開放,不等柳絲抽新綠,先把金黃豔麗綴了滿枝,爭著把春的訊息遞到人間,引得這府內的主人頻頻駐足觀看。
隻是偶爾有那麼一兩枝開得好的,將將冒出頭來,就不知被誰剪去了花枝,失了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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