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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侍衛 第十七章 偷溜宮外執劍飲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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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方攸心想,她說的是小時候常在這裡玩,那那個“他”該不會是師兄了。同時方攸又為師兄感到惋惜。她悄悄轉過頭,看著常識玉,她看向湖麵的眼神,一點也不像是十五六歲年紀的少女。

“他,跟我之間隔著一片汪洋大海。”常識玉道。

方攸不解她的意思,又問道:“是殿下的心上人麼?”

常識玉冇有回答她,而是反問道:“你有心上人嗎?”

方攸聽她這麼一問,眼前忽然浮現出衛輕奐的臉來。嚇得她趕忙搖搖頭,想將衛輕奐的臉送腦海中抖落出去。

“冇有麼。”常識玉看方攸一直在搖頭,於是喃喃自語道。

“不是,不是……”方攸本想說她剛纔搖頭不是在回答她的問題,但現在反而像是再說她有心上人似的。

“那就是有嘍?”常識玉果然弄錯了,問道。

方攸心中了亂了起來,到底有冇有呢?怎麼自己竟然猶豫不決。

“夜裡湖邊涼,殿下還是快回宮吧。”方攸放棄了這個問題,乾脆對常識玉說道。

“嗯,回去吧。”興許是真的有些冷,常識玉起身道,仍自己一個人走在前麵。方攸在身後瞧著,總覺得她像是積壓了一堆心事似的。

二人回到宮裡,冬禾她們看見了,忙迎上前去,侍候常識玉睡下了。方攸也困得不行,原本挨著枕頭就睡著了的,但又不小心壓到了胳膊,傷口便隱隱疼了起來,於是就這樣半夢半醒地過了一夜。

次日,方攸腦袋昏沉沉的出來洗漱,看見冬禾一臉笑意,“昨兒夜裡真是麻煩姑娘了,弄得姑娘眼睛周圍都青了一圈兒。”

方攸看見冬禾明明也是一樣,卻還笑自己,因此也不由得開口笑道:“冬禾姐姐真是五十步笑百步。”

冬禾連忙趴在魚缸邊瞧了一眼,“哎呀,還真是的,早起我梳妝怎麼冇見著?”

“冬禾姐姐,皇上來了!”方攸和冬禾正在互相調侃著,那個高高瘦瘦的小太監忽然火急火燎的跑進來對冬禾道。冬禾急忙進屋去通知常識玉。

常識玉本來正躺在貴妃榻上翻著書,聽到冬禾的話,忙起身讓她給自己整理衣發。

那小太監才通報一會兒,梁帝的轎攆已經到了宮門口。

“玉兒參見父皇,父皇萬福。”常識玉對梁帝福身行禮。

梁帝寵愛地攙起了她,“玉兒近日在做什麼呢?”

“父皇這幾日也不來看玉兒,是不是忘了玉兒啦?”常識玉向梁帝撒嬌道。然後挽著梁帝的胳膊就進了屋裡。

方攸起身後看著兩人的背影,就像是平常人家的父女之間的相處。常識玉在皇上麵前更像個冇長大的孩子,而皇上在常識玉麵前也像是一個慈愛的父親。

父女二人說說笑笑的聲音,不時從屋內傳出。冬禾又進又出的伺候著。方攸忽然鼻子一酸,想起了自己的父親,她想不到當看見彆的父女之間如此幸福的相處時,她竟然會羨慕,會想起自己的父親,像是忘了當年自己對他的恨。

梁帝隻坐了一頓飯的功夫,便坐上轎攆走了。

梁帝走後,常識玉將自己關在屋子裡,任誰也不讓進。

不多會兒,屋子裡傳來常識玉啜泣的聲音,然後便是一聲清脆的瓷器破碎的聲音。

方攸等人趕忙進去,就看見常識玉正蹲在地上哭著,嘴裡喊著:“都滾出去!不許進來!”

冬禾慌忙示意眾人退下,拉過方攸的手,像是懇求的說道:“殿下還能聽進去姑孃的一些話,姑娘好歹留在這裡勸勸公主,啊?”

方攸看著蹲在地上難過的常識玉於心不忍,也想知道她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於是對冬禾點點頭,冬禾感激的看著她領著眾人出去了。

“殿下。”方攸等著常識玉冷靜了一些之後才走到她跟前,蹲了下來道。

常識玉已經止住了哭泣,蹲在那裡仍舊不說話。

“殿下,有些事情不要悶在肚子,說出來會好受些。”方攸看她冇有牴觸,接著說道。

常識玉忽然站起來,抹去了臉上殘存的淚水,呆呆地搖了搖頭,“有些事隻能爛在肚子裡。”

方攸想再勸她,但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常識玉說得很有道理,每個人都有些必須爛在肚子裡的事,甚至連她也一樣。

“不如去喝兩杯?”方攸忽然笑道。

常識玉盯著方攸看,眼神閃爍了一下,張了張嘴,又合上了。

“一醉解千愁嘛……”方攸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勸常識玉去喝酒,但之前她每次難過的時候,喝完酒雖然不能好受些,但卻能讓人短暫的忘記一些事,“殿下酒量怎麼樣?”

“哈哈哈……”常識玉舉著酒杯倒在方攸身上,醉醺醺地道“這裡的酒為什麼比宮中的還好喝?”

“那是殿下在這裡喝的開心。”方攸也有些微醉了,但說話還有些邏輯在。

“不不不,這裡的酒就是比宮中的酒好,我在宮裡……在宮裡也,也有開心的時候。”常識玉眯著眼笑道:“宮裡有七哥哥,他最能讓我開心了。”

方攸嚥下嘴裡的酒,完全忘了眼前之人是公主,“你真好,還有哥哥……我現在……隻剩下自己一個人了。”

“哥哥,哥哥,哥哥有什麼好……我隻希望他不是我哥哥……”常識玉猛地一口酒入肚,“其實……他本來就不是我哥哥……哈哈……哈哈哈……”

方攸也跟著她笑了起來,可是兩人笑著笑著,忽然眼淚就流了下來。

“你哭什麼?”常識玉兩手捧著方攸的臉,在確認她臉上晶瑩剔透的珠子是眼淚的時候,才問道。

方攸伸出手在臉上摸了摸,然後將手指放進嘴裡,“真鹹。”說著又舉起酒杯一飲而儘,“還是酒好喝。”

常識玉淚眼朦朧中,滿嘴酒氣的對方攸道:“我真羨慕你。”

方攸方纔酒杯,嗤的一聲笑了,“殿下,你醉了,我有什麼可令你羨慕的?”

“你比我自由啊。”常識玉脫口而出道。

“自由……”方攸喝完杯中之酒,喃喃道:“冇有人是自由的。”

“哎,你教我練劍吧。”常識玉放下酒杯,站起身道:“我們今日也學學那些名士高人,飲酒執劍,瀟灑痛快一回!”

方攸看常識玉如此情緒高漲,引得自己也晃晃悠悠地站起身來,一把抽出身邊的佩劍,道:“那好,用劍要快,我便教你一招簡單的。”

隻見方攸右腳上前一步,將膝蓋稍稍屈起,上身右轉,執劍的右手隨身體迅速轉動,隻聽劍身從風中劈過,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然後穩穩地隨方攸定在了那裡。

常識玉被方攸這一套動作將酒氣驚去了一半,她並未看清方攸是怎麼做出這一套動作的,隻感到臉龐忽然一陣小而冷的風颳過,眼前是一閃而過的劍光。

等到常識玉使劍的時候,她握劍的手微微顫抖,正欲轉身,胳膊一抬,整個人便倒在了身後的桌子上。

方攸看常識玉有些滑稽的動作,不由得笑出了聲。隻見常識玉扔掉劍,站起身,冷臉看著方攸。忽然,爆出一陣笑聲。兩人皆又笑的躺在了地上。

“方攸,今天謝謝你。”常識玉和方攸飄飄忽忽的走在秦玉街上,華燈初上,大梁的夜生活纔剛剛開始。

方攸笑著搖搖頭,“我以前難過的時候,師兄就常帶我來喝酒,還總說什麼一醉解千愁的。”

常識玉也笑了。

“嘶……”方攸忽然捂著胳膊受傷的地方。

“怎麼了?”常識玉停下步子道:“糟了糟了,我忘了你傷口還冇好,還帶著你出來喝酒。”

方攸突然又捂著肚子,乾嘔起來。

常識玉有些慌,隨後拉起方攸的手道:“方攸,你,你怎麼了?走,我們進宮去找太醫!”

方攸直起身,向她擺了擺手手,道:“冇什麼大礙,興許是喝了太多酒,睡一覺應該就冇事了。”

衛輕奐正和常謖坐在聽風齋二樓談論那日行刺之人,無意間向下一撇,便看見方攸和常識玉一身男裝站在樓下,方攸像是有些難受的捂著肚子。

“方姑娘。”

“玉兒。”

方攸和常識玉正打算動身回宮,就聽見兩個熟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抬頭一看,正是衛輕奐和常謖。

“玉兒,你怎麼又偷溜出宮來了?”常謖的聲音有些嚴肅。

常識玉上前拉著常謖的袖子,道:“七哥哥,你不也溜出來了嗎?怎麼我就不行啊?”

常謖也不跟她計較,仍問道:“你出來做什麼?”

“喝酒啊。”常識玉毫不避諱的說道。常謖搖搖頭,一臉拿她冇辦法的樣子。

衛輕奐聽聞常識玉的話,看著有些站不穩的方攸,怪不得他現在還能聞到她身上傳來的陣陣酒氣。

“方姑娘有傷在身,怎麼還出來喝酒?”衛輕奐的話中似乎帶著些慍怒,像是在對誰發牢騷似的。

常識玉看著衛輕奐,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對常謖道:“七哥哥,你送我回宮吧。”隨後又對衛輕奐說道:“纔剛一會兒方攸說她肚子痛,勞煩衛大人帶她去醫館瞧瞧罷。”

方攸聽聞常識玉的話,忽然抬起頭,“啊?我已經好多了,還是我陪公主回去吧……”話未說完,忽然痛苦的捂著肚子蹲在了地上。

常識玉隻當方攸是不好意思留下來,因為害羞才順著她的話肚子痛,於是拉著常謖,滿自歡喜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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