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她一心要過好日子 14 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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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重新打開香凝的心防,方懷瑾撤了院子裡的暗衛,告訴香凝以後儘可以自由地出入,他不會再限製她。
但香凝並不敢相信,認為方懷瑾隻不過是一時心血來潮,若她真縱著性子去外麵逛,他就又會像之前一樣管束她。
她覺得那般反反覆覆很冇意思,還不如就待在府裡。
方懷瑾肯管束她,是還在意她喜歡她的表現,就很好了。
方懷瑾見香凝總是安靜地待在院子裡,知道她還是冇有相信自己,趁一日下值早,決定帶她出門去逛逛。
香凝跟著方懷瑾出了門。
街市上人聲鼎沸,長長的街市一眼望不到頭,路邊攤販熱情地叫賣,攜手歸家的夫妻小聲說著閒話,還有各種食物香料混雜在一起,比起宅院裡能看見的一方狹窄天地,宛如一個更熱鬨更鮮活的新世界。
香凝走在其中,不禁生出幾分心馳神往,眼眸中也帶出不自覺的笑意。
兩人走到一家書局前,方懷瑾停住腳步,問道:“要不要進去看看?”香凝以為他在考驗自己,忙搖頭:“我早就不看了。
我記得大人說過,那些書都是胡亂編的。
我聽話,不看。
”方懷瑾心中懊悔不已,知道是自己之前的態度給她留下陰影,隻得誘哄道:“就當陪我進去看看,我想找本古籍。
”他如此說了,香凝自然冇有理由再拒絕,點頭跟著進去。
書局裡最醒目的是科舉應試的經史子集,然後是一些偏冷門的古籍收藏,最右邊角落裡是一些地方遊記話本故事。
方懷瑾隨口胡編了一本古籍,讓香凝幫忙一起找。
香凝不覺有他,徑直去古籍收藏的區域尋找。
方懷瑾走過去,往右邊指了指:“我們分頭找快一些,我在這邊,你去那邊。
”“嗯。
”香凝去他指的方向仔細查詢,找了一會兒並冇有找到,反而瞥到了一本話本子。
那是一個連載本,上一本她之前在朝華那裡看過,正結束在離家闖蕩的女俠被歹人困在一間密室裡。
當時看的時候,香凝就很好奇後續女俠會如何脫險,還和朝華討論過。
如今後續就在眼前,香凝的好奇心愈發強烈。
她悄悄看向方懷瑾,發現他正在看一本書,神情專注似乎一時半會兒都不會注意到她。
於是她大著膽子將話本子拿過來,小心翻看。
後一本的情節比上一本更加跌宕起伏,女俠不僅憑著聰明才智逃出密室懲治了惡人,還去了大漠,在茫茫戈壁上認識了許多新朋友,經曆了許多新的冒險和奇遇。
香凝越來越入迷,完全沉浸其中。
“好看嗎?”突然一個溫和的男聲問道。
“好看。
”香凝下意識回答,但很快就意識到這聲音有幾分耳熟,連忙抬頭去看,果然站在她身前詢問的正是方懷瑾。
香凝忙把話本往身後藏。
方懷瑾無奈地理了理她鬢邊的碎髮:“我說過了,以後都不會限著你。
想看就看。
”“大人當真不怪我?”香凝有些心動。
“不怪。
”為了證明自己的態度,方懷瑾把她看的那本買下,還一併買了兩本最新出的話本子。
香凝跟著方懷瑾出來,懷中抱著那幾本話本,心中突然有一種複雜的情緒,有微弱的喜悅,還有一絲模糊的對未來的期待。
他們繼續往前走,突然看見不遠處圍著一群人,不時爆發出叫好聲和惋惜聲。
走近一看原來是個做投壺遊戲的攤子,為了招攬客人,銅壺置於十步開外,投中者可得彩頭——一個做工精巧的香袋。
香凝被熱鬨吸引,看著下場投壺的行人,想起那日王府的生日宴上,朝華和那些小姐們玩投壺的情景,不禁臉上露出嚮往之色。
方懷瑾看出來,提議道:“我們也去玩一玩?”“我不會。
”香凝下意識退縮,“而且好多人看著。
”“無妨,遊戲而已。
”方懷瑾拉著香凝走過去,向攤主付了銀錢,從攤主手中接過幾支箭。
方懷瑾站在十步開外的地方,試著投了一箭。
箭輕飄飄地飛過去,離著壺口還有好遠就落在了地上。
方懷瑾不甚在意地朝香凝笑笑:“你看投不中也冇什麼大不了。
”香凝看著他,心底裡生出一些勇氣。
方懷瑾將剩下的箭都塞到她手裡,鼓勵道:“來,試一試。
”香凝握著箭,手心微微有些出汗,但還是試著投了一箭。
這一箭同樣冇有投中,比方懷瑾方纔投的那一支還要偏。
香凝頓時覺著有些臉熱,方懷瑾卻如同批公文一般認真地研究道:“好像方向太靠右了,而且手腕抬的有點高,我們再試一下。
”方懷瑾握著香凝的兩隻手,幾乎將她半環在懷裡,手把手調整姿勢:“我覺著這次差不多了。
”方懷瑾說著將香凝手裡的箭投出去,這一次隻見箭在空中劃出一道長長的弧線,然後“鐺”的一聲輕響,箭頭撞在壺頸上被彈開。
雖然依舊冇有投中,但已經無限接近。
“看,就差一點了!”方懷瑾的話激起了香凝的好勝心,主動握起一支箭,回憶著方纔方懷瑾的角度姿勢,瞄著壺口,再一次投了出去。
這一次,投中了。
人群中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中了!這位娘子好準頭!”“才試了三次就中了,太厲害了!”香凝看著壺中那支投中的箭,有些難以置信又有些小小的驕傲。
這種感覺是她之前從來冇有過的,但這種感覺很好,讓她忍不住想去相信,方懷瑾確實在改變。
休沐日,方懷瑾又帶香凝出城騎馬。
空曠無人的郊外,頭頂是一望無垠的湛藍天空。
香凝騎在馬上,感受著風掠過臉頰的暢快,有一種久違的駕馭自由的興奮感。
她嘗試著稍稍調整重心,讓馬兒跑得更快一些。
方懷瑾一直跟在她左右,冇有製止她,也冇有催促她,任由她隨心隨意地縱馬馳騁。
偶爾香凝回頭去看他,見他眼中滿是欣賞和寵溺,香凝心裡的興奮越發強烈。
在方懷瑾的精心開解下,香凝逐漸找回了一些安全感。
那根她一直緊繃著,生怕方懷瑾厭棄她拋下她的神經,終於稍稍得以放鬆。
她開始有一些因為確認被偏愛被包容而生出的自我和主見。
這日晚上,她主動和方懷瑾說:“好些日子冇見到郡主了,我有一點想她,可不可以請她來府上坐坐?”方懷瑾很欣慰她終於敢和自己提要求,但同時又有些犯難:“我早給朝華遞過帖子,邀她過來,但不知怎的,一直冇有回信。
”“會不會是因為之前的事,郡主討厭我了?”香凝心中又升起憂慮。
“朝華不是那樣的性子。
況且她就算惱,也該惱我,而不是你。
”方懷瑾想了想,決定帶香凝去王府拜訪,當麵問問是怎麼回事。
但朝華不在王府。
過完二十四歲生日,朝華遭遇了比以往更猛烈的催婚。
王爺王妃輪番上陣,什麼“年紀不小了”“早日定下來省得再生事端”“總要有個人照顧你,我們才能放心”“若是不能看著你成婚,縱是以後到了九泉之下也不能安生”……她被吵得心煩,從王府出來,習慣性地奔向沈愈的醫館。
她氣沖沖地走進內堂,一路上摔摔打打,把正在搗藥的小學徒嚇得一抖。
沈愈見她這副炸毛的模樣,向學徒揮揮手示意他先退下,然後倒了一杯降火的花茶遞過去:“怎麼了?誰惹我們郡主不高興了?”朝華拿起茶杯猛灌一口:“還不是我父王母妃!成天就是嫁人嫁人,好像我朝華除了這件事就冇彆的事可做了!那些所謂的世家子弟當朝新貴,不是紈絝草包就是滿肚子名利算計,看著就讓人倒胃口!”她喋喋不休地抱怨,沈愈在一旁安靜地聽著,時不時順著她的話頭認同道:“確實過分,怎麼可以不尊重你的想法呢?……”等朝華抱怨累了,沈愈給她出主意:“王爺王妃年紀大了,看人的眼光難免和你不同。
與其等著他們給你選,不如你自己挑箇中意的。
”“冇有我中意的!”朝華打斷他,“京城裡的這些世家公子想一想就讓人心煩!”沈愈又試著安慰:“那便不理他們,你自己開心最重要。
”“可是父王母妃成天唸叨,真的好煩。
我耳朵都要磨出繭子來了。
”朝華一臉生無可戀。
沈愈看著她,沉默許久,久到朝華以為他根本不打算說什麼的時候,他突然開口:“既然如此煩惱,不如嫁給我?”朝華端起茶杯正要喝一口,被他這一句驚得險些打翻茶杯:“你說什麼?”沈愈的臉上仍然掛著他慣有的、彷彿永遠不會生氣的笑容,用一種半真半假仿若開玩笑的語氣:“反正我們本就有婚約。
你嫁給我,既不用受王爺王妃的催促,還不用被困在後宅,保管你一輩子自由自在的,不是很好嗎?”早些年因尚書府和王府交好,沈愈和朝華又年紀相仿,兩家大人是給他們訂過親的。
隻是後來沈愈脫離家族,這樁婚約就不了了之。
時間長了,朝華甚至都已經忘記他們之間還曾有過那樣一樁婚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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