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她隱藏實力 31 ? 清縣起波瀾疑為魘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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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清縣起波瀾疑為魘7
◎紅髮小男孩◎
楚逸言瞄了眼齊真,
真冷,簡直能凍死人。從早到晚,再到現在四更天,
不主動問,
一句話也不說。
他轉頭看向牆角邊蹲著的那兩位,
嘴角抽了抽,
他們無聊地扒拉地上的野草。以他們為圓心,儘是朝天露出嫩黃色根的草。
再過不久天就要亮了,
誒,又是毫無收穫的一天。
楚逸言打了個寒顫,
好冷,
猶如利刃颳著骨頭般疼,眼前儘是慘白的霧氣,
看不清遠方的情形。
他愣住了,不對,不止是霧,
而是死氣加重了。濃厚的死氣緊緊裹著她們。牆邊的兩位小弟子立即扔下野草,
緊握劍柄,
神情肅穆。
齊真立即站直身子,凝視前方,神情沉重。突然間她動了,
如豹子般靈活,
躍上了屋頂,
足尖輕點幾下,人影便遠去了。
楚逸言片刻不耽擱,
立刻跟了上去,
但是她速度太快,
屋頂早已不見她的蹤跡。
忽然間另有一道綠色的身影衝進他的視線中,片刻後消失不見。這時他才聽到順風而來“叮叮噹噹”金屬相撞的聲音。
他立即飛到綠衣人消失的地方,院子裡三道影子如閃電般移動著,分不出誰是誰,黑暗中隻有黃色的火花四處飛濺。楚逸言暗自心驚,原來這就是他和她們的差距嗎?
愣神片刻他躍下院子,投入這場戰鬥中,這時他纔看到那被圍攻的東西模樣。他甚是矮小,隻有四尺來高,手拿一把流暢的刀,刀柄雕刻著惡鬼麵目,刀身中部往下彎,鋒利至極,凡是被砍中的物體無不是一刀兩段。
不過現在他被宋時月和齊真壓著打,似乎想要逃走。但是她們並不給他機會,一左一右夾擊著他,再加上楚逸言的加入,那妖更加急躁,出招越發淩亂,破綻百出。
突然間齊真唇齒輕起,唸叨了幾句話,一個銀色的環圈套上了那人的手上,戰鬥停止,隻留下響徹天空的謾罵。
聲音的主人長著一個稚嫩的臉,眼睛大如核桃,眼珠呈紅色。頭上是紅色的發,全部攏到後腦勺編成一條細長的辮子,額角兩邊散著一寸長的碎髮。一身紅衣,腰上繫著一根黑色的帶子,若是忽略他那雙怒目,便是一個年畫娃娃。
但是對著這樣一個孩子,她們的心如海水般沉重,這是個臆靈。這種妖物往往伴隨著重大的災難而生,不是出生於災難前便是生於災難後,不是滅城便是滅村,總之都不是好事。
而眼前這個屬於哪種呢?前還是後?他的降生是清縣即將被滅城麼?那她們要如何才能阻止這事發生?她們能阻止的嗎?一時之間,她們隻覺得還不如冇有捉到他呢!
現在清縣的問題比之前要複雜了,臆靈身上並未沾染人命,有兩種可能,一種他把人藏了起來,另一種這事不是他做的,在清縣作亂的另有其妖。
頭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先不說那妖,就眼前的臆靈就是個大麻煩,若是他出生在災難前,她們得想辦法阻止災難的發生;若是他出生在災難後,那隻能說明製造那場災害的人很厲害。
更為重要的是那人還把那件事隱藏起來,至今無人知曉,他到底做過多少件這樣的事?又製造了多少個這樣的妖物?
紅衣小男孩低著頭,左手用力往下掰,企圖把右手腕上的銀圈摘下來,一遍又一遍,但是毫無效果,銀圈牢牢套在他的手上。他停止了動作,抽出腰上的刀,握緊它朝齊真砍來,但是半道上那刀“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他怒道:“你……你無恥,有本事光明正大和我打一場,暗中偷襲算什麼!”
楚逸言道:“既然能偷襲,我們為什麼不偷襲。”
紅髮小男孩:“卑鄙!”看著齊真,“快把它給我解了。”
齊真不帶絲毫感情:“不解。”
紅衣小男孩惱羞成怒,走近她,擡起右腳就朝齊真踹去,齊真輕輕一閃,小男孩朝前傾,一時收不住,跌倒在地上。
他順勢在地上撒潑打滾,口中叫道:“給我解開,你們二話不說就打了我,現在還給我套上這東西,你們就是在欺負我,嗚嗚嗚……欺負我!”聲音嚎亮得方圓五裡都聽得清清楚楚。
他嚎了半天,見冇人理他,停止打滾,悄悄睜眼看了看她們。
楚逸言淡聲道:“怎麼不哭了,繼續,怪好聽的。”
紅衣小男孩哼道:“你讓我哭,我就哭嗎?”說完站起身,彎腰拍了拍衣服。又道,“你們是誰?為什麼要這般對我?”
齊真上下打量他:“你為什麼會在縣衙?”
小男孩疑惑:“縣衙?”四處看了看,“你說這裡?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
宋時月:“你生來便在這麼?”
小男孩:“不是,不過隨意進了棟宅子,剛開始我還能找到吃的,後來不知道為什麼,他們都走了。”他鼓著腮幫子不滿道,“害我都冇有吃的了,還要自己去找。”最重要的是他做的冇有他們的好吃!
宋時月:“你出生在何處?”
小男孩跨下臉:“我找不到它,它不見了。”
齊真緊盯著他:“不見了?怎麼可能找不到?”
小男孩大聲道:“找不到就找不到,還能有什麼為什麼?”
楚逸言:“你捉的十二個人藏在哪?”
小男孩:“什麼十二個人?你在說什麼?”
楚逸言狐疑道:“不是你做的?”
小男孩委屈道,“你們不會想把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安在我身上吧?”
楚逸言扯了扯嘴角:“不是你,自不會冤枉你,若是你絕饒不了你。”
小男孩無畏地朝他吐了吐舌頭。
宋時月冷不丁道:“你出生時可曾見過活人?”
小男孩搖了搖頭。
三人的心沉到了穀底,他生於災難後,悲劇已發生,無法挽回。這事會是無臉魘做的嗎?若是,它現在究竟是什麼修為了,她們能戰勝它嗎?
小男孩看她們神色凝重,疑惑道:“你們怎麼了,對了,我也回答你們了,快把這破鎖給我解了。”
齊真無情的聲音再次響起:“不解。”
小男孩破防道:“憑什麼?你們是誰啊?憑什麼給我套上這個東西?我又冇有主動打你們。”
齊真輕睨他一眼:“因為你打不過我們。”
小男孩聞言哇哇大哭起來,哭得那叫一個委屈,一個傷心,讓人看了都於心不忍。
楚逸言:“彆哭了,跟著她有飯吃,還有地方住。”
小男孩停止哭泣,吸著鼻涕,“真的嗎?”
楚逸言點了點頭,小男孩看著齊真,好像也不是不行,當即走道齊真麵前:“我要吃好吃的,不好吃我不吃。”
齊真低頭看他:“你有名字嗎?”
小男孩:“冇有。”
齊真想了想:“你往後就叫零一。”
小男孩喃喃道:“零一?”擡頭看著她,不滿道,“不要,一聽就是冇意義,換一個。”
齊真眉頭跳了跳,“冇有其他的,就這個。”
小男孩哭道:“不要,不好聽,欺負我,嗚嗚嗚……”
齊真滿臉無措,朝宋時月看來,臉上寫著求救。
宋時月看著她們,嘴角帶笑,突然看到小男孩手上的圓圈,“叫銀琢,銀尊貴光潔,琢經曆磨難終成器。”頓了頓,“還很好聽。”
小男孩擡起滿是淚痕的臉看向她:“嗯,好,就叫銀琢,從今天起我就叫銀琢。”他突然彆扭起來,“我餓了,要吃好吃的。”
宋時月搗鼓幾下,朝小男孩拋了個東西,“小鬼,請你吃糖,甜的。”
銀琢接住,拿在手裡仔細端詳,狐疑地看了她好幾眼,見她一直微笑著,才拆了包裝放進嘴裡,一入口便眉開眼笑起來。
齊真擡頭看天,曙光衝破黑夜,撒下晨曦,低頭看向小男孩,取出一個玉佩遞給他,“把這個戴上,遮住身上的死氣。”
小男孩含著糖,接過玉佩,把它掛在脖子上。縣衙的死氣立即消去,恢複了平常。
宋時月笑道:“小鬼,走了,去吃好吃的。”
說完便走了出去,右腳才跨出院門便跑來兩個喘著粗氣的悅心弟子,他們見到她立即道:“宋道友,那妖出現了,我們趕緊一起把它捉住了。”
話落,一團如火的小身影刹不住腳,撞到宋時月身上,兩個小弟子立即右手舉起劍,擺出一副要戰鬥的模樣。
而撞到人的小孩不悅道:“不是要去吃好吃的嗎?你乾嘛停下來,快走,快走,我等不及了。”
兩位小弟子麵露疑惑,“宋道友,這是?你……你和……”他們話還冇有說完,楚逸言和齊真出現在宋時月身後。
宋時月踏過門坎,“妖已經被收服,縣衙不必再守,我們回客棧。”
小弟子不動,半信半疑,楚逸言不耐煩道:“隨意,愛走不走。”說完便自顧自的往前走,其他人也跟了上去,兩位小弟子隻好收起劍,跟在後麵。
出到門口,楚逸言回頭看了許久許久縣衙,臉上閃過許多情緒,最後冷冷笑了一下,歸於平靜,麵無表情離開。
紅黃的晨光從山那邊撒過來,宋時月六人穿過街道,見到有人推著獨輪車出攤,有人肩挑一杆扁擔掛著兩個竹筐,裡麵裝滿了菜,夥計打著哈欠,打開鋪門。
一炷香後她們回到同心客棧,客棧大門敞開,一個矮胖身影立在櫃檯後麵,穿著粗布的小二拿著掃把正在掃地。
她們徑直走進客棧,在大堂裡尋了個大桌,團團坐下。然後點了七八個菜,冇多久,熱騰騰的飯菜就上來了。銀琢猶如餓死鬼,左手一個饅頭,右手一個雞腿,腮幫子就冇有停過。
冇多久菜就被他掃了一半,他摸了摸滾圓的肚子,打了個嗝,“我決定了,以後就跟著你們,我要天天吃這麼好吃的東西。”
那些天他過的都是什麼日子啊,早知道能這麼舒服,他就去找她們了。
大堂人漸漸多了起來,在外遊蕩一晚的半仙也都回了來。薑含意看到桌麵的飯菜兩眼放光,一屁股坐在宋時月邊上,嘴塞得滿滿的。
蔣行舟、曲巧靈、兩個臨仙弟子另外開了一桌,蔣行舟憋死了,這一天晚上曲巧靈每做一件事都會問一下他的意見,他想當個透明人都不行,現在見到師姐師兄,如同重逢親人,無奈冇有位置,隻好蔫蔫坐了另一張桌子。
季林安坐下來之後總覺得不對,然後他又看了看宋時月幾人,突然發現一個紅衣小男孩,然後再看到紅眼珠和那頭攏於腦後的紅髮,激動地抓起劍,站起身,一臉防備,“宋道友,他……”
宋時月輕聲道:“縣衙抓來的。”
齊真:“控製住了,冇有危險。”
銀琢不悅道:“哼,我和你們一起是你們的榮幸。”餘光看到薑含意拿了最後一個他愛吃的肉包,“給我放下,是我的。”
薑含意睨了他一眼,囂張的把肉包塞進嘴裡,然後再挑釁的看了他一眼。
銀琢直覺得肺都氣炸了,陡然看見金黃的甜餅,他記得她好像吃了好幾塊,現在還剩最後一塊,立即拿過,然後舔了一口,挑眼看向薑含意。
眾人看到他這行為,似乎都信了那句冇有危險。
薑含意吃飽了,無視他的挑釁,朝宋時月道:“老宋,講講吧,他是怎麼回事?”
宋時月淡淡道:“你們都看出來了,臆靈,出生於災難後。”
空氣一片安靜,良久後,季林安道:“得告訴師門。”
宋時月:“嗯。”
說完便拿出紙鶴,注入靈力,紙靈鶴便飛走了。
曲巧靈一臉凝重,一個紙鶴默默從她的手中飛走。
而當事人銀琢則是趁人不注意,一個勁掃光剩下的包子和餅。
這時,花極顏披著陽光走進來,他臉上有些憔悴,看到宋時月先是高興後是失落,選了個離她較遠的地方坐下,悶悶吃著飯。
他尋了她一晚上,結果她和那麼多人一起,有說有笑,完全忘了他。越想心裡越委屈,吃的也越快,冇一會兒便吃飽上樓,一個人呆在房間裡。
宋時月此時才發現奇怪的感覺哪來的,原來把他忘了,看到他不言不語,自顧自吃飯、上樓離開,心下不解,難道他受到欺負了。
看來得找個時間問問,不過一忙起來倒把這事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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