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她隱藏實力 45 ? 借宿玪村處處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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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借宿玪村處處是疑
◎奇怪的村子◎
那是個三十來歲的男子,
身材高挑消瘦,皮緊緊包著骨頭,雙眼外凸,
滴溜著黑漆漆的眼珠打量著四人,
許久之後沙啞道:“客人有何事?”
宋時月麵帶微笑:“聽說此處乃村長家,
我們路過此地,
天色已晚,可否借宿一晚?”
她的視線在男子腰間微微停留,
那裡有一個微黃,凸起幾根線的玉佩,
既像展翅的鳥,
又像樹根。
男子看了她幾眼,低眉沉思。片刻後,
他臉皮聳動,露出白森森的牙齒,語帶笑意:“我叫李鐵柱,
是村長的兒子,
想來你們也是良善之人,
無甚壞心,家裡房間多,管夠,
請客人安心留宿。”
說完側身把門打得更開,
臉上掛了個不自然的笑,
但他自己好似不知曉,以為是個和煦的表情,
輕聲道:“請進。”
宋時月擡腳走進去,
齊真三人緊隨其後,
等她們全部進門之後,李鐵柱往門外望瞭望便關上門。
隨後他領著她們往裡走,一邊走,一邊熱情道:“客人可曾進食,若是不嫌棄請同我們一起食用。”
宋時月瞅著他乾癟、一張一合的嘴巴,還未來得及回答,銀琢響亮的嗓門便急急地叫了起來:“不嫌棄,我們一點都不嫌棄,現在去!咱們走快點!”
李鐵柱低頭看向銀琢,麵上的皺紋舒展又皺起來,露出一個笑容,道:“既然如此,小公子請隨我來。”
銀琢聞言邁開腿就想要跑到他身旁,卻被花極顏一把拉住。銀琢擡頭瞪他:“放手,不要阻礙我吃飯。”
花極顏怒道:“不識好人心。”手冇有放開。
齊真看了他們一眼,冷聲道:“走吧,去看看,去吃飯。”
宋時月朝花極顏道:“花師弟一起去。”
花極顏聞言鬆開銀琢的手,輕聲道:“好,我聽師姐的。”
銀琢重重地哼了一聲,以示他的不滿,同時朝李鐵柱催道:“我們快些走。”
“好,好,好,客人請隨我來,定讓小公子滿意。”李鐵柱喜道。
幾人隨李鐵柱走進前院,此時堂間正坐著一桌人,聽到動靜他們均停下了筷子,齊齊轉頭看向她們。
總共五人,兩男三女,一男一女五十來歲,另兩個女子一個三十來歲,一個十七八歲,還有一個七八歲的男孩。他們臉色黑黃,麵無表情,皮膚聳拉著,臉頰下凹,人消瘦至極,。
她們往前走,見桌麵擺滿了精美、豐富,冇怎麼動過的菜。多為蒸燉,炒菜很少,很多菜式宋時月從未見過。
“父親,客人來了。”李鐵柱歡快道。
五十來歲的男子看了她們一會兒,突然扯動鬆垮的人皮,掛上一個怪異的笑容,道:“好好好,客遠來,快請入座。”
其他人注視著她們,眼中盛滿了好奇與興奮。
銀琢的眼睛早已粘在桌麵的每一盤菜上,早恨不得把它們全都倒進肚子裡。此時聽到這話,飛快拉過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拿起筷子,像有八隻手般夾起菜往嘴裡塞。
齊真冷眼瞧著那一桌人,不言不語,也尋了個座位坐下。
花極顏看著宋時月,等著她的下一步動作。
宋時月環視一週,朝那些人一一看去,其中三位女性頭上的玉簪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定睛瞧著,款式老舊,玉石微黃,布著細細的線路。材料和玉扳指、玉鐲像出自同地方的玉石。
接二連三的湊巧,背後是什麼呢?
宋時月收回視線,笑道:“多謝村長美意,我就不客氣了。”
村長臉上堆起一條條深深的溝壑,笑道:“客人不必客氣。”然後朝李鐵柱道,“鐵柱,給客人添……兩把椅子。”
李鐵柱聞言道:“是,父親。”隨後從耳房搬出兩張椅子,“客人請坐。”
宋時月道了聲謝便落座,花極顏立即緊挨著她,坐了下來。
銀琢忙中抽空看了她們一眼,嘴裡含著東西,含糊回道:“你們快吃,東西可好吃了,我可從未吃過如此美味之物。”
村長笑道:“小公子喜歡便好,不必急,吃完還有。”
小男童盯著銀琢,呆呆道了聲,“嗯,好吃,很好吃的。”
年輕的女子嘴角掛著淺淺的笑,“還有,不急。”
另外兩個婦人麵無表情,重複道:“還有,不急。”
銀琢開心道:“多謝多謝,那我就不客氣了。”夾菜的手從落座起就冇有停過。
宋時月的位置正好對著耳房的門,恰巧此時耳房大門大敞。她瞥了一眼,裡麵放著矮塌和一些矮凳。她多看了兩眼,矮凳和山洞的那張樣式十分相似。
她又環顧一張張男女老少幼的臉,他們嘴角含笑,看似十分友好,身上頭上或多或少都帶著款式別緻的微黃玉石飾品。她確認那些樣式她從未在任何地方見過。
村長蒼老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客人請,無需客氣。”
宋時月看向他,點了點頭:“好,村長不必客氣,您請。”
她拿起筷子,朝滿桌子菜看去,此時滿桌的菜已被銀琢吃了一大半。宋時月夾起一筷子放進碗裡,朝村長道:“玪村可是出了事?為何鮮少見人?”
“對啊!我冇見過哪個村子是這樣的。”花極顏道。
齊真聞言擡眸一一掃視眾人,視線最後停留在村長麵上。
村長哈哈大笑:“無事,客人多慮了,小山村能有何事?不過是農活累人,不愛出門罷了。”
宋時月看著村長那張上下聳動的笑臉,麵上做出一片輕鬆的模樣,“原來如此,我還道進了**呢?”朝村長笑了笑。
村長嘴角的笑停頓了片刻,但很快就掩飾過去了。
“客人多慮了,玪村山清水秀,怎會有這種事,還請客人不要開玩笑了。”村長輕聲道。
一問一答間,滿桌的菜全進了銀琢的肚裡,宋時月瞥了一眼,道:“請村長恕罪,我們趕了一天的路,實在勞累,可否先安歇?”
村長拍了一下大腿,歉意道:“是我糊塗了,竟未考慮周全,鐵柱,快帶客人到客房休息。”
李鐵柱應了聲是,站起身來,朝宋時月幾人道:“客人請隨我來。”
宋時月起身笑道:“多謝,有勞了。”
銀琢摸了摸自己圓滾滾地肚子,心滿意足地離開飯桌。
飯桌上的五人,盯著她們離去的背影,目光是那麼的熱情。
四人跟在李鐵柱身後,穿過堂屋,來到後院。從後院廂房和耳房之間廊道邊上的樓梯上了二樓,走到走廊儘頭,李鐵柱打開一間房門,道:“客人請安歇。”
宋時月朝他笑了笑:“多謝,勞煩了。”
李強微微笑著,躬身往後走,轉身間掩在外衣底下的衣服露了出來。
宋時月怔了怔,很眼熟,這衣服的款式她不久前見過,在伍寶川的衣櫃裡,那件和其他都不一樣的衣服。
她站在門邊微微眯眼,盯著他的背影,直到消失於走廊才把視線轉向房間。
因為將近夜晚,天色暗淡,房間十分昏暗。
宋時月燃起一簇指尖火,緩緩打量房間,地上布了一層薄薄的灰塵。房子中間一道木牆隔開,分內外兩間,想來這就是隻安排一間房的原因。外間靠窗擺著一張小塌,靠隔板擺著一張桌子和兩三張椅子。
銀琢不在意塵土,在小塌上滾了一圈,小塌便乾淨了,他也賴在塌上不起。
宋時月朝內間的門看去,緩步走過去,輕輕推開,灰塵簌簌而下。裡麵黯淡無光,微弱的光芒下,似乎蒙上了一層薄紗。
她環視房間,最裡麵是一張床,床邊擺著一個櫃子,除此之外便再無他物。
她走進去,齊真和花極顏跟在她身後,床上一張薄被疊在一邊,床板上鋪了張藤席。她打開櫃門,裡麵空蕩蕩,什麼都冇有。
“師姐你們晚上睡裡間,我和紅衣小鬼睡外間。”花極顏看完整個房間後道。
“嗯。”宋時月心不在焉道。
齊真打量一圈後轉身朝外走去,宋時月也跟在她身後走了出來,隨後熄滅火苗,坐了下來。
一時之間,黑暗裡隻有幾道淺淺的呼吸聲。
咚咚……
“客人安歇了嗎?”一個嘶啞的男聲伴著敲門聲傳了進來。
屋裡的四人麵麵相覷。
“還冇,請問何事?”宋時月一邊說一邊朝門口去。隨後打開門,李強那張枯臉浸在光裡,他一手提著燈籠,一手舉著托盤。
“客人遠道而來,父親讓我給客人送點小禮。還有天色已晚,想必屋裡昏暗,給客人送些燭火來。”李強麵帶微笑道。
宋時月垂眸凝視,托盤裡擺放著四件微黃的玉石飾品,樣式古樸,均有細細的線痕纏繞,看起來似乎是很久很久之前的東西。她微微眯眼,又是這種玉石!一根如肥豬肉般白膩的蠟燭靜臥在一邊。
“多謝,有勞了。”宋時月放鬆表情,一麵說,一麵拿起托盤裡的飾品和白燭。
“客人喜歡便好,我就不打擾了。”李強臉上堆著笑,似乎十分開心,拎上托盤轉身離開。
宋時月關好門回到屋裡,把四件小飾品和白燭放在桌麵。
花極顏撥了撥飾品,嫌棄道:“師姐,我有更好的玉石,我們不要這些,我送給你。”
宋時月笑了笑:“那多謝花師弟了。”
齊真像是冇聽到她們的對話,隻靜靜地打量著這幾樣東西,又擡眼看了看宋時月,片刻後拿起兩件收好,宋時月收起另外兩件。白燭冇有人動,也冇有人點。
銀琢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屋子又靜了下來,好似真的安歇了。
終於,黑夜徹底降臨玪村,房間裡伸手不見五指。嗡嗡的蟲鳴聲無孔不入地鑽進耳朵裡,除此之外再無彆的聲音,平靜得令人害怕。
花極顏卻冇想那麼多,他坐在宋時月邊上,嘴角掛著笑,睜著狐貍眼在黑夜裡目不轉睛地看著宋時月,好像冇有比這個更幸福的事了。
齊真和宋時月隔著一張桌子相對而坐,她微微合目,耳朵時刻注意門外的動靜。
銀琢猶如一條糯糯的小狗,躺在塌上,胸口淺淺的起伏證明他還活著。
黑夜裡突然傳來一陣低語,隨後又有拉扯聲傳來。接著哐噹一聲響起,打破了寂靜的夜,緊跟著急促的奔跑聲傳來。
宋時月立即站起身,朝門外奔去,花極顏如影子般跟在她身後。齊真緊閉的雙眼睜開,快步走出房間,這些動靜同樣驚醒銀琢,他見大家都離去,也不再賴在床上,急忙追上去。
四人在走廊上看到一背影正從前院翻走,隱入黑暗,極力往前奔跑。宋時月眯起眼睛,隻覺得那背影十分熟悉,一時卻又想不起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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