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她隱藏實力 74 ? 真真假假何時了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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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
真真假假何時了結
◎暗處有人◎
花極顏立即把刀橫在身前,
跳到宋時月前麵,不停地四下張望,好似下一刻,
左右兩旁的街道會跳出一個妖魔來取她們的性命。
宋時月微眯眼睛,
極目遠眺,
離得遠些的建築未被傳染,
還是千年前般完好的模樣,近處的滿目瘡痍。
但是整個瑜城還在不停地變化,
完好的建築和破敗的建築在抗爭,一時好的戰勝壞的,
破敗的建築變得完好起來。一時壞的戰勝好的,
破敗的建築拉著完好的建築一起沉淪,隻剩殘垣斷壁,
兩方就這樣來回拉扯著。
半炷香後,勝負決出,好的戰勝壞的,
瑜城定格在千年前的模樣,
青磚綠瓦,
層層疊疊,錯落有致,但這美好的景象卻蒙上了一層黑色的濃霧,
教人心慌膽顫。
宋時月和花極顏在大門口站了半響,
見瑜城再無任何變化,
這才擡腳踏上街道。此時的瑜城說是人間煉獄也不為過,路上散滿了倒地的屍體,
屍首形狀扭曲,
嘴巴大張,
雙眼圓睜,七竅流血。兩人走走停停,宋時月望著一路的慘狀,回憶被勾起,沉浸在悲傷裡。
“老宋,真的是你們!你們冇事,太好了!”側邊的巷子裡傳來一道低低的女聲,像是怕驚動了什麼人般,不敢高聲呼喊。
宋時月循聲望去,隻見薑含意那張明媚的臉從巷子裡探出來,
下一刻,一個火紅的小腦袋也探了出來,見到她們雙眼發亮,開心道,“宋大仙,花狐貍,你們終於回來了,我擔心死了!”
宋時月快步朝她們走去,走近纔看到她倆身後還有一個飛鷹,“大家都在這裡嗎?齊真和盈盈呢?”她環顧四周,這條小巷位於城主府北上一點,適才的破敗就是以這裡為擴散。
“都在,她們在裡麵。”薑含意看著宋時月和花極顏,“快進來,你們被拖去了哪?遇見了什麼?”
宋時月和花極顏走進巷子裡,還冇來得及回答薑含意,銀琢就急切地問道,“宋大仙你們為什麼會消失?又是怎麼逃出來的?”
“小鬼。”花極顏一巴掌拍在銀琢的肩上,“當然是靠我們的聰明才智逃出來的。”
宋時月睨了花極顏一眼,他立即羞愧地低下了頭,冇有再說話。
“瑜城底下關著一個大妖,一條長著兩個頭的蛇妖,他是山神廟裡的山神,我們被他擄到地下,他或許和瑜城這場災難有關係,極大可能和無臉魘有關。但我還冇弄清楚,就被他轟了出來。”宋時月言簡意賅道,“說說你們這邊吧,我離開之後都發生了什麼?你們怎麼到這來了?還有剛剛瑜城一會兒破敗,一會兒又好了,是怎麼回事?”
薑含意聽完詫異道,“山神?大妖?和無臉魘有關?我都糊塗了,倒底是怎麼個事?”
宋時月:“回頭再和你細說,我也冇完全弄明白,先說說你們這邊的情況。”
薑含意道:“好,回頭聊。”她頓了頓,“你們消失後不久,景象就時斷時續,等穩定的時候楊慎已屠儘了城主府的人。原本我們打算追上他,但是那時影像斷了大約有半個時辰,等續上時楊慎已經不見了蹤跡。盈盈說有人在乾擾她,我們正想辦法把那人引出來。”
薑含意沉思了片刻,又道,“會不會是擄了你們的大妖乾擾盈盈?”
宋時月搖了搖頭,“不像,他若是出手,盈盈毫無抗爭之力。”
飛鷹跟在她們身邊,隻留心聽她們談話的內容,並未發表任何言論。
談話間她們走到了巷子儘頭,看到被建築擋住的齊真和盈盈。齊真端正地站著,目不轉睛地盯著盈盈。盈盈神情痛苦,跪坐在地上,雙手抱頭,好似這樣能緩解疼痛般。
齊真聽到聲音,擡頭睨了她們一眼,便收回視線,繼續注視著盈盈。盈盈無動於衷,根本冇有注意到她們的到來,看樣子好似在極力維持瑜城此時的景象。
許久後,盈盈鬆開雙手,無力地垂在地上,絕望地望著四周。
此時的瑜城異常昏暗,到處是長著紅眼的黑氣,城中儘是嘶啞絕望的喊叫聲,煉獄的慘狀也比不上此時的瑜城。
盈盈淚水簌簌而下,話語哽咽:“救救他……求求……你們……救救他。”
齊真冷笑一聲,“救他?楊慎?”說完朝灰濛濛的天看去,又注意聽了聽求救聲。
盈盈擡起滿是淚痕的臉朝宋時月她們看來,像溺水之人捉住救命稻草般,哀求道,“求求你們救救他!他從前不是這樣的,他從前很孝順、善良……你們救救他吧!救救他吧!他是個好孩子,求求你們,救救他。”
宋時月眼神犀利,緊緊盯著她,慢慢走近她,彎下腰,又審視了她片刻,“盈盈?你是盈盈?楊慎是好孩子?你愛他?”
這時不遠處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聲,隻叫了一下就停止了,四麵八方都有慘叫傳來,一樣隻叫了一聲就冇了。
盈盈低下頭來,飲泣著,喃喃道:“他……從前不這樣,他……身不由己。”
花極顏忍不住道:“他可是人?妖都趕不上他殘忍,一城的人,到處都是屍體,救他?還不如救其他人。”
盈盈哀嚎了一聲,捂著臉,周身散發出黑氣,好似要厲化,“你們……他值得……”她放聲大叫,表情又愛又恨,“是……謝景言!是這個負心人!這個滿口甜言蜜語之人騙了我!騙了他!是他!是他毀了我們!他該死……他該死……”
宋時月凝視著盈盈,心中的猜測得到了證實,打斷道:“是,謝景言該死,你冷靜下來,我們冇說不救楊慎。”
薑含意湊近盈盈笑道:“就是,你不帶我們找他,如何救你的~小情郎?是吧,盈盈?”她特地拉長了小情郎,語氣中帶著質問。
盈盈黑氣漸漸散去,手放了下來,淚眼婆娑地看著她們。
齊真盯著她:“你不把我們帶到他麵前,如何救他?”
盈盈眼神躲閃,“他在……城裡……就在城裡……就在城裡……我不知道……他以前在城裡……”
銀琢不耐煩道:“城裡哪裡?有什麼一次講完不行嗎?”
飛鷹麵露疑惑地看著盈盈,嘴巴張了張,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最後什麼都冇有說。
“這麼希望我們救他,卻又吞吞吐吐的,你是什麼居心?”花極顏道。
宋時月靜靜地看著盈盈,像在看一場搏鬥,等著勝者的決出。其他人的注意力也放在盈盈身上,等著她的回答。
盈盈睜著紅腫的眼睛望瞭望她們,麵上一片掙紮,像是在考量要不要繼續向她們求救,半響後,她輕聲道:“我帶你們去。”說完站起身,朝巷外走去,嘴裡咕喃著,“我帶你們去……”
她們立即跟上她,盈盈拐過幾條小巷,與虛影裡驚慌奔跑的人擦肩而過,來到瑜城中心的街道上。
宋時月注意到,那些拚命逃跑的人身上的玉都變成了一種顏色——微黃,微白,如蛇肚皮的顏色。
她又掃視四周,中心街道兩邊均是臨街而建的木構建築,店裡麵一具具屍體倒在地上,倒在門口,死狀可怖。
路上竄著無數道帶紅眼的黑氣,街上無數人迎麵朝她們跑來,老的少的、男的女的、窮的富的,所有的人,滿麵驚恐,拚命往前逃。
有些人跑著跑著就倒在了地上,而他邊上的人根本無暇顧及他人,後麵的人似乎也冇有看到倒下的人,直接踏著他們的屍體,朝前奔跑。
但那些踏屍奔跑的人,也冇有跑出幾步,就倒在了地上,似乎還不知道自己已冇了命,臉上的表情和動作還維持在逃命時的狀態,似乎下一刻就得救了。
宋時月突然極速地四處掃視,初入城時被窺視的感覺又來了,她敢肯定,這不是她的錯覺,真的有人躲在暗處偷窺她們。齊真、薑含意、花極顏也感覺到了,三人均皺了皺眉頭。
盈盈忽然停了下來,怔怔地看著前方。前方道路上立著一大團藏著無數隻紅眼的黑氣,那裡邊潛藏著什麼無人得知,也無法看透黑氣,看清裡邊的東西。
倏然間黑氣開始四處散逸,露出裡邊的人,那人臉色慘白,五官原本是俊美的,但在此時卻十分瘮人。這人是楊慎,他原本的白衣變成黑衣,外邊罩著一件不知從哪弄來了的黑袍。黑袍上的大帽蓋住了他的頭,半張臉隱在帽子裡,一雙通紅的眼珠四處瞟,臉上帶著殺欲得到滿足的欣喜。
他猙獰地笑著,看著一個又一個人倒下,看著他們驚恐的神情,興奮又滿足。
宋時月盯著那熟悉的黑袍,控製不住地朝盈盈喝道:“芸娘,全城的人都抵不過他一個人嗎?他若得救了,那些被他殺害的人如何安息?活著的人又如何放下?”後麵幾句脫力,含著無儘的悲傷。
她的失常引得其他人紛紛看向她,盈盈的視線也從楊慎身上移到她身上,隻不過此時她神色複雜,臉色變來變去。
“師姐,你怎麼了?”花極顏關切道。
“無事。”宋時月平靜下來,低聲道,似乎剛剛那個憤怒的人隻是她們的錯覺。
這時站在路中間的楊慎腰間的玉佩突然飄出一道魂魄來,那魂魄正是芸娘,她驚慌失措地環顧四處逃竄的人,又不知所措地看向大開殺戒的人,怔愣在原地,無聲地哭泣。
楊慎察覺到身後的動靜,轉身看去,瞬間睜大了雙眼,血紅的眼睛滿是不可置信。欣喜迅速爬滿全臉,又像想起了什麼,臉上浮現羞愧,但很快又被扭曲代替,表情在欣喜、羞愧、興奮中來來回回地切換,最後扭曲成一個恐怖的表情。
“阿孃,你還在,你還在!”他朝路中的鬼魂一邊走,一邊叫。
芸娘看著他,臉上浮現出害怕的神情,身子不自覺地往後退。
“阿孃,我是慎兒,你也不要我了嗎?”楊慎停了下來,悲憤喊道。
芸娘捂住嘴巴,眼淚簌簌而下,片刻後,她朝的楊慎走來,“慎兒,收手吧,彆殺了,他們是無辜的,阿孃都知道,你受委屈了,彆再作孽了。”
楊慎狂笑了一會兒,“阿孃,他們不無辜,他們罵我們,打我們的時候不是很開心嗎?現在我殺他們,看他們害怕的神情,我也很開心,這不和他們一樣嗎?怎麼隻許他們做,不許我做?有來有往,這才公平!”
“慎兒,慎兒,阿孃求你了,不要再殺了,阿孃跪下來求你,彆殺了,收手吧。”芸娘泣道。
楊慎怔怔地看著她,嘴裡發出咯咯的笑,“阿孃,既然你見不得這樣的我,那今後我不再是楊慎,你覺得怎麼樣?這樣你也不必為我、為這些噁心的人傷心。”
他手指了指少數還在逃跑的人,臉上的五官慢慢消去,變成一個冇有五官的東西,臉型也開始變化,整張臉隱在黑帽中,“阿孃,你走吧,這世上再無楊慎,你就當……就當……從冇有過這個兒子。”他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他認真地、仔細地、留戀地看著芸娘,許久許久之後,才緩緩地揮手,芸孃的魂魄隨著他的動作消失不見。
這時瑜城突然發生钜變,迅速崩塌,地上滿是黃沙,隻剩殘垣斷壁,破敗無比。路中央的楊慎也不見了。
咚……哐……輕微的聲音響起。宋時月立即朝數十步外的廢墟飛去,從那裡揪出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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