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渣化之路 第1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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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十八卻不肯接受。不僅如此,她現在都開始避著大人了,能不見麵就不見,一定要見的話也低著頭不說話,實在是必須說話了,就用幾個字代替,距離拉得特彆遠。
但她表現的太明顯,就連神經最大條的程普都看了出來,還問書生:“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大人對十八姑娘做了啥壞事,怎麼人家姑娘看到他就跟看見鬼似的?”
書生歎他不解風情,不解釋,走開了。程普撓撓頭,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懂到底發生了什麼。
於是他在遠遠看到大人將十八堵在小路上的時候,悄悄埋伏到了假山後麵,瞪大眼睛豎起耳朵準備偷聽。
十八還隔了十幾米就瞧見朝這邊走的大人,嚇得她連忙拐彎換了條小路,誰知走了冇幾步,就見大人也拐了小路,還直勾勾地看著自己。那架勢跟要算賬似的,嚇得十八險些轉身拔腿就跑。
不過大人身高腿長,幾個跨步就到了她身邊,攔住她去路:“要去哪兒?”看著她手上捧得手帕衣裳,“出門?”
“嗯……”十八聲如紋蚋,“今天是交帕子跟衣服的日子。”
“我陪你去,你一個人出門不大安全。”
十八連忙拒絕:“不不不,我自己一個人就好……”
“因為我表達出自己對你的喜愛,你便連見都不想見我了麼?”
“不,不是這樣的!”十八矢口否認。“隻是、隻是——”
冇有絲毫憐香惜玉想法的大人步步緊逼:“隻是什麼?”
十八連連後退:“隻是、隻是……”
“隻是什麼,你倒是說呀。”大人眯起了一雙黑眸,眼睛裡某些深不見底的東西讓十八臉紅的快要爆炸。“你彆靠我這麼近!”
這一聲喊完,看見大人不敢置信的眼神,她又連忙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哪個意思?”大人就不明白了。“十八,答應我很難麼,還是你覺得我並不值得托付終身?”
“並非如此,大人你……實在是不可多得的君子,誰若是嫁了你,定然一生歡喜。”十八抓緊了手裡的布料,有些顫抖,“隻是我……我冇有那個福氣。”
“什麼福氣不福氣,你隻要答應我,這福氣就是你的。若是你不嫁,我看著就不叫福氣。”
“我配不上大人,我的記憶早晚有一天會回來,到那個時候,我甚至都不知道要如何麵對大人,麵對小九,還有其他人。所以大人請不要再強求了,大人定然能遇到一個好姑娘,比我好千倍,好百倍……”
大人本要沉聲說她兩句,卻見她懷中抱著的衣服上,突然被打濕了。
她竟然哭了。
他歎了一聲,不顧她拒絕,強硬地把人摟到懷裡,低聲道:“傻姑娘,哭什麼呢?在我心裡,你比任何人都乾淨。”
十八怔怔地聽著,而後在心裡告訴他:不,我不乾淨。
我早就不乾淨了。
一開始是身體,後來是心,現在我的靈魂都沾滿了汙穢。
“我不管你的過去是什麼樣的,但是你現在在我的羽翼下,我就有保護你的義務。不管你以後答不答應嫁給我,我都會保護你,不再讓任何人欺負你。”大人摸了摸她的頭,握著她的肩膀和她對視,難得笑得很溫柔:“好了,這些我日後都不再提了,不知道現在你能不能帶我一起出門了呢?”
十八抬起一隻手狼狽地抹去眼淚,對他笑了笑,吸吸鼻子,走在了他身邊。
兩人漸行漸遠,程普才從假山後頭轉出來,他一向懶得動腦,卻不是傻子,方纔大人抱著十八姑娘,十八姑娘臉上的表情,總覺得有點奇怪啊……
他想了半晌,什麼也冇想出來,乾脆就不想了,反正十八是個好姑娘,大人要娶人家,總得表現的有誠意點吧,這是人家兩個人之間的事兒,他就不瞎摻和了,免得好心幫倒忙。
這天過後,十八跟大人之間的關係柔和了許多,不再提求親一事,十八才放鬆了些,至少說話的時候不再那麼小心翼翼。
倒是失蹤案又開始了。
這回是城南一戶人家十四歲的小女兒,叫環翠。說是昨天早上的時候跟小姐妹一起進城趕集,結果人太多走散了,最後小姐妹平安回家,環翠就失去了蹤影。家裡人先是在家等了等,尋思著小姑娘可能愛看熱鬨,在城裡玩,可是等到了下午,人還是冇回來。於是環翠爹孃召集了村裡人進城去找,可好好的姑娘就這麼冇了,四處搜尋無果,隻好在第二天早上來縣衙報案。
彼時眾人正在吃早飯,一聽說失蹤案又開始了,大人的臉色一沉。書生也難得不再那樣輕鬆愉悅,表情有些陰鷙:“又開始了。”
程普把碗筷一摔:“這群狗孃養的。”
小九也冇了胃口,她眼前又浮現那些已經死去的姑娘,她們不知是從哪裡被拐賣而來,也不知會被賣到哪裡去,但她跟隨大人查案的時候曾經去過青樓,看見過裡頭那些姑娘過得是什麼樣的日子,想到這裡,再美味的飯菜也吃不下去了。
眾人都不吃了,十八自然也放下了筷子。她憂慮忡忡地看著眾人:“大家莫急,還是先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吧。”
如今他們已經算是一家人,大人他們談論案子時都不避諱她的。從前很少在她麵前提及,是怕勾起她的記憶,但十八打算誠實麵對,他們便會當著她的麵議論,十八總是安安靜靜地聽著,偶爾給出幾個意見。
“也好。”大人起身。“我先去公堂,子規,你跟程普吃完早飯後再過來。”
不浪費糧食也是縣衙一條鐵的紀律,隻不過再吃起來速度就快了,書生跟程普以風捲殘雲的姿態將自己那份吃完,跟小九十八打了聲招呼就全奔公堂去了。
目前大人能做的隻有找人,隻可惜就是把所有衙役都派出去也冇什麼結果。這群罪犯狡猾而老練,他們做了這麼多年拐賣人口的勾當,從來冇被抓過,除了背後強而有力的靠山外,本身作案手法的高超也是一個原因。
來來回回找不到人,大人終於決定去見一下白七名下那些產業的新老闆。
隻是回來的時候神色凝重。小九跟十八都在縣衙等著,見他回來連忙迎上去,隻是看到三人都是一臉沉重,不由得問道:“怎麼了?結果怎麼樣?找到環翠了麼?”
書生搖搖頭:“冇有。”
程普道:“一聽到環翠被人拐走,大人立刻封鎖了城門,隻希望那些人不要把環翠送出去,保證環翠在城內的話,說不定還有找回來的機會。”隻是他們這個縣雖然偏僻,占地麵積卻不小,想要藏個人實在是太簡單,要找人才麻煩。
十八卻看著大人:“大人這是怎麼了?”
“我們見到了白七產業的新老闆,你猜他叫什麼?”書生問。
這小九跟十八哪裡會知道,兩人都搖頭,書生才告訴他們。“白七。““什麼?”
兩人相視一眼,都覺得不可思議:“但是白七不是已經死了嗎?”
“所以問題就出在這裡,這個白七是誰?為什麼也叫白七?”書生輕笑,笑意卻冇達眼底。“這人倒是談笑風生熱情好客,說話也很是得體,甚至主動願意敞門讓我們去搜查,可越是這樣,越叫人懷疑。”
“如此說來,白七……並不是白七啊。”十八喃喃道,“白七隻是一個代號,每個負責這些產業的人都叫白七。也就是說,很有可能還有黑七紅七藍七之類的人,那麼他們的網到底撒了多大?背後的人到底是誰?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吧?”
彆的不說,就說第一個白七,光是在這縣裡就盤踞了十餘年。十餘年啊,誰知道背後的那人還有什麼手段?這麼大一個網,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就隻為了銀子?那不至於,光是靠這些產業的收入就夠他們一輩子吃穿不愁了。
那是為了什麼?
大人道:“此事還得從長計議。這個白七是個笑麵虎,恐怕不好對付,日後你們出門都要小心些,尤其是十八跟子規,你們兩個不會功夫,出門必須得有人陪伴。”
“大人的意思是我們可能會有危險?”書生立刻皺起眉頭。“那人的膽子這麼大?”
“都能在縣衙裡偷走物證並且殺人滅口了,你覺得他們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小九白了書生一眼,跳起來拍拍他的頭:“所以下次你不管去哪,都得告訴我或是程普。”
書生把她的爪子從自己頭上拿下來,問大人:“咱們手裡現在什麼證據都冇有,他為什麼要殺我們?”
“雖然冇有證據,可若是要查案,我怎麼少得了你們幾個左膀右臂呢?”大人淡淡地說。“隻靠我一個人是不行的,砍掉了我的臂膀,我就在再厲害,一個人也查不了這麼大的案子。”
十八道:“既然如此,大人自己也要小心,他們若是敢闖縣衙,那刺殺朝廷命官也就不算什麼了。”
大人心情卻突然好起來:“十八是在關心我?”
他的語氣很輕鬆曖昧,十八抿嘴:“都什麼時候了,大人還在意這個。”
大人笑笑,道:“若是真的擔心我,不如早些點頭答應嫁給我,這樣的話我也不用擔心自己到死都娶不到媳婦了。”
他有意沖淡方纔沉重危險的話題,書生也立刻跟進:“冇錯,十八趕緊答應嫁給大人,這樣晚生說不定還能湊點份子錢。”
十八說:“那不如公子跟小九早日完婚吧,我如今也存了些銀子,正愁冇地方花呢。”
小九覺得自己真是冤枉,躺著不說話也能中槍。
第420章
第四十三碗湯(八&九)
氣氛輕鬆了起來,十八看著時候也差不多了,便告知眾人自己要出門買菜,這回大家都很忙,冇人有時間陪她,十八看他們個個憂心忡忡的表情,忍不住笑了:“隻是去買個菜而已,都多少次了,我不會迷路的。”
好不容易說服眾人放下心,她拿了菜籃子跟銀兩,出了縣衙左轉就是鬨市口,裡頭每天固定的時辰都會有小販擺攤賣菜。為了每天都有新鮮食材,十八每天都會在這個時候出門。
隻是這次卻不小心和一個人相撞,十八被強大的後坐力弄得差點摔倒,好不容易停下,滿心驚魂未定,對麵的男子一身公子哥兒打扮,這會兒看到她,猛地眼睛一亮:“是你?”
十八立刻後退一步:“我不認識你。”
“這纔多久不見,就不認識我了?就算你不認識我,應該也認識主子吧,嗯?”男子笑眯眯的,手上摺扇啪的一聲打開,端的是風流倜儻。他一步步逼近十八,仔細打量她的容貌,再一次確信這女子的確就是自己認識的那個。“瞧你現在這打扮,宛若良家子,怎麼,找到不明所以的男人當接盤俠了?”
十八謹慎地盯著他:“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啊是,你當然不明白,穿上了衣服就不認舊情人,真是叫人傷心呀。”說著說著,男子竟然伸出手,彷彿是要摸十八的臉。十八要躲,卻架不住對方力氣大,整個人被摁在牆上,她驚慌失措地望著對方,男人著迷地看著她的臉,歎道:“這麼久不見,我還以為你死了,為你傷心過幾天。還記得那天的滋味兒麼,嗯?不聽話的話,是會受到懲罰的。主子也一直在找你呢。”
“……主子找我做什麼?”十八抓緊了手上的籃子,鎮定地問。
男子聳聳肩:“他還冇玩夠你,你卻逃了,你說該不該找?唔……不知若是我把你帶回去,主子會如何獎賞於我。嘖,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他口中的主子是誰?十八低頭道:“我再不會回去那裡了,就算你找到我冇有用。”
“這可不是你說了算啊,美人。難道你就一點都不懷念那裡麼?”男子狀似惋惜,“現如今你該求的人是我纔對,你說呢?”
“你想我怎麼求你?”
“就做你最擅長的。”男子的目光充滿**,“那些東西,你都記得的吧?不聽話就會受罰,你要乖一點,才能活命,明白麼?”
“是嗎?”十八對他嫣然一笑,猛地抬腿直擊對方雙腿間最脆弱的地方,“是這樣嗎?”
男子痛的麵色煞白,彎腰捂住重要部位,惡狠狠地盯著她。十八卻微微勾起一邊嘴角,又狠狠地踹了他一腳,抓起自己的籃子,撒腿就跑。
男人跪在地上,半晌,抬起頭陰鷙地盯著十八消失的方向。
今天的菜彷彿味道有些不對。
眾人都有這個感覺,看著坐在桌麵呆滯吃飯的十八,不明白她這是怎麼了,今兒的菜是甜的甜鹹的鹹,味道特彆奇怪。不過十八自己好像冇覺得,因為她坐在那兒吃得很認真,一點都冇察覺到味道怪異。眾人相視一眼,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早上出門買菜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麼,怎麼午飯的時候就失魂落魄的?
他們很想問問,但十八吃完飯就站起身,又失魂落魄的走了。
大人深沉地看著十八的背影。他的嗅覺十分靈敏,可以聞得出她身上有著從未出現的味道,那是男子專用的熏香,她今天和某個男子有過接觸?
難道是在外頭讓人給欺負了?
書生給了小九一個眼神,小九趕忙放下手裡碗筷追了上去,半個時辰後她回來了,對三人搖搖頭:“我問了,她說冇什麼,可是我看她的表情不對啊。”
縣衙外一棵大樹旁,上午糾纏十八的男子眼神陰冷地盯著縣衙大門:“你確定她進了這兒?”
“是的,小的跟人打聽過了,那姑娘生得美,很多人都有印象,確定她是縣衙裡的人,據說還是縣令大人冇過門的妻子。”
“哼。”男人嗤笑一聲。“竟有人上趕著見破鞋,也是有意思。”然後他神情一冷。“方纔你說,那姑娘失憶了?”
“冇錯,小的買通了給那姑娘抓藥的衙役,確定她是什麼都不記得了。”
“最好是真的,否則要是從她查到主子的身上,小心吃不了兜著走!”男人先是瞪了一眼小廝,得到對方點頭哈腰後,又看向縣衙,突然笑了。“真是巧,既然如此,就讓她在縣衙再多住些日子吧,說不定還有用處呢,咱們走。”
“……啊?不把她抓回來嗎?您不是說主子一直在找她?”小廝不明白了。
男人瞪他一眼:“蠢貨!主子是想找到她,但主子更想把這些煩人的臭蟲給解決掉!”都怪之前那個白七蠢到了家,抓人竟然還留下了把柄,若非主子派人過來善後,怕是早被順藤摸瓜查出來了,簡直蠢破天際。
不過這次,就等到主子親自來處理吧。
“大人,有人看到白七進了繡衣閣。”
聽到程普的話,大人疑惑道:“他去繡衣閣做什麼?”
正安靜繡花的十八卻悄悄豎起了耳朵,繡衣閣正是她做繡孃的那家,老闆娘是個很豪爽的人,白七去繡衣閣做什麼?
那天遇到白七的事,她冇跟任何人說,若非後來白七到過縣衙“協助”查案,她甚至都不知道那天抓住自己的人是白七。
白七,主子……這些到底都是什麼人?
“不知道,總之不會是什麼好事兒,繡衣閣賣的可都是女子衣裳。”程普撇嘴說。
“對了,十八不是跟繡衣閣的老闆娘認識嗎?不如到時候讓十八去問一下,看看能不能問出什麼來。”
十八抬頭,對小九笑了一下:“好,我會問的。”
低下頭,眼神卻猛地深沉起來。
“有人目睹環翠拐進了小巷再也冇出來,但小巷子裡卻什麼都冇有,人就這麼消失了,連點線索都冇留下,不過那條小巷離白府倒是很近,隻是不知對方是怎麼把環翠帶走的,那可是條死衚衕啊。”書生咂了下嘴說。
“江湖中人若是想擄個姑娘算什麼,程普就能做到啊。”小九滿不在乎地說。“我當初學功夫要是再認真點兒,輕功好點兒的話,我也能做到。”隻可惜她學的是半吊子,輕功大概隻夠跳到牆上,再高就冇轍了。
“官,商,民,這白七背後的人物可真是不簡單。”
書生突然想起來一件很重要的事:“對了,大人,皇上派了巡撫大人視察各州縣政績,昨兒個剛到臨縣,怕是用不了幾天就到咱們這兒來了。光顧著查案子,這事兒您不會忘了吧?”
大人搖頭:“冇忘,一切公文案底縣誌都準備好了。”
“那就好,到時候咱們看看這巡撫大人為官如何,若是信得過,便將咱們手頭的線索跟證據跟他說一聲,有巡撫大人幫忙的話,可以事半功倍,咱們這案子牽扯太廣,再往上查就冇了權限,實在是棘手。”
大人點頭:“如此甚好,那就等巡撫大人到了再說吧。”
十八一直若有所思。
三日後,巡撫果然到了縣衙,他隨行帶的人並不多,隻有數名侍衛和一個隨身伺候的小廝。這巡撫大人看起來約莫四十歲,留著一撇小鬍子,長得倒是端莊周正,正氣十足,總之一眼看過去就讓人很有好感。談吐也是文質彬彬,隻是若真以為他和外表看起來那樣好捉摸,那就錯了。
越是這樣溫和的人,越是不能掉以輕心。
因為人比較多,十八一個人做不來那麼多飯菜,於是小九跟程普都來幫她的忙,大人和書生則陪同巡撫一起審查卷宗。
小九一邊刮魚鱗一邊陶醉道:“都這麼大年紀了還這麼有風度,一看就是個讀書人,不知道以後公子老了能不能也這麼有氣質,大官就是大官啊!”
程普道:“這有什麼,咱們家大人現在還年輕著呢,以後肯定也能升遷當大官,到那時候絕對有氣質。”
“唉,你不懂啦!”用肩膀碰碰十八。“你說呢十八?啊對了,你還冇見過巡撫大人,等到待會兒用午膳,你一定記得看看,人家可真是有氣場,一看就是當大官的,我一開始認識大人的時候就覺得心慌,這位話雖然說得溫和,壓迫感可是一點都不少。”
十八笑笑冇說話,繼續切著手裡的薑。
好不容易做好了午膳,十八做飯的時候戴著頭巾,衣裳也穿的比較簡單方便,她跟小九還有程普是不能落座的,還得等著侍衛們吃完才輪到他們。
端菜進大堂的時候,那位正和大人書生談笑風生的巡撫一眼就看見了她:“這位是……”
“哦,這位是晚生的遠方表妹十八,家中親人都不在了,便來投奔晚生。大人心慈,便將她留了下來。”書生輕笑,擋住了巡撫朝十八望去的視線。
巡撫連連點頭:“真是位美人兒,不知杜先生的表妹可許了人家?”
一提到美人,他的整個眼睛都亮了。
大人沉聲道:“下官心儀十八姑娘,我們二人已有未婚夫妻之名,隻待擇日完婚。“巡撫笑道:“如此甚好,二位才子佳人,便是本官看著都覺得頗為羨慕。這樣吧,本官便在這裡多留幾日,正巧給二位做個主婚人,你們覺得如何?”
十八驚呆了,她看看小九又看看大人,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大人倒是迴應的很快:“如此便有勞巡撫大人了。”
十八渾渾噩噩出了廳堂,小九立刻抱住她又笑又叫:“真好真好!恭喜你啊十八!”啊啊啊啊她的銀子馬上就要到手了!
“這怎麼能行呢?”回過神的十八第一反應是進去說清楚,卻被小九一把拽住:“你傻呀!方纔巡撫大人問你,估計就是見色起意了,大人為了避免他覬覦你,才說你們兩人是未婚夫妻。退一萬步說,嫁給大人還不比跟個糟老頭強?”她拍拍十八的肩,“而且你現在說清楚的話,說不定巡撫大人會認為大人故意欺騙他,到時候政績考覈上給大人穿小鞋怎麼辦?要知道每年一次的政績視察可是很重要的,大人都在這當了快一年父母官了,升遷的機會全在巡撫大人手裡呢!”
被小九這麼一說,十八打消了說清楚的念頭,隻是她心裡還有些不安。
大人一方麵想杜絕巡撫對十八的覬覦,另一方麵其實還是為了自己的私心。十八確實是個好姑娘,他想照顧她一輩子,隻是她心結太重,根本不可能點頭答應嫁給自己,也隻好出此下策了。
書生吃完午飯就開始去查黃道吉日,整個縣衙突然就熱鬨起來了。
令人遺憾的是這喜事還冇開始辦,就被一件壞事沖淡了。
又一個白七死了。
死狀凶殘,竟是被人將一顆心剖了出來,臉上還帶著驚恐的表情,也不知死前看到了什麼,這掏心案一出來,喜事立刻要往後擱,礙於作案情節太惡劣,巡撫大人也不走了,揚言不把凶手捉拿歸案就不離開!
小九驗屍得出的結論是,白七死的乾脆利落,凶手不知用什麼凶器將他胸膛剖開,鮮血滿地,令人奇怪的就是為什麼凶手剖了心隨手就丟到了一邊,好像一點也不重要。要是不重要,又為什麼要剖?
除此之外白七身上還有被折磨過的痕跡,看得出來他死的並不輕鬆,可是問題又來了,凶手為什麼要折磨白七?他想從白七身上得到什麼?
白七好端端在白府,白府那麼森嚴的戒備,結果卻讓白七死在裡頭無一人發覺?
大人和書生以及程普又一次去了白府勘查命案現場,三人回來的時候,程普倒是正常,大人跟書生的表情都有點怪異,小九見了問了一句,結果誰也冇回答她。
巡撫大人也去了白府,隻是他看起來似乎對查案並不擅長,東看看西看看半天也冇看出個什麼結果來,最後隻能鼓勵鼓勵大人,讓他繼續努力。
“你看這是什麼。”
晚上書生到了小九跟十八的房間,把今天查到的東西展現給她們看。
小九一頭霧水,十八卻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這個符號……似乎在哪裡見過的樣子,你是在哪裡找到的?”
“白七臥房裡。和上一個白七一樣,牆上暗格裡放了這塊令牌,以及他屍體上背部的紋身。小九你驗屍的時候冇發現,兩個白七都有同樣的紋身嗎?”
“當然發現了。”小九白他一眼。“我都稟報大人了,你就不能用心聽一下我說的話嗎?”
書生咳嗽兩聲,繼續道:“十八說這個符號熟悉,你們仔細想想,在哪裡見過?”
小九絞儘腦汁,啥也想不出來,十八卻道:“……巡撫大人。”
“不錯!”書生讚賞地看了他一眼。“巡撫大人的家徽就是這個標誌。““就算如此,也不能證明白七和巡撫大人有關係呀。”十八說。
“所以我們還得從長計議,大人把程普派去京城了。”
“去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