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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渣化之路 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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冇有人為他哀悼,也冇有人為他掉淚,他就是死了。而校長重新物色了新的漂亮的男孩子,繼續著他內心深處肮臟的**。

但鄭嘉樹不該死,至少在活到六十歲之前,他是不該死的。陽壽未儘,因此男鬼隻有一年多的時間,在初三結束的時候,他必須完成任務,否則便會被判定任務失敗。一年後他要把身體還給鄭嘉樹,所以他的時間並不寬裕,因為在鄭嘉樹的記憶裡,還有很多傷害他的人都冇有出現。

進了校長室,鄭嘉樹靜靜地看著西裝革履道貌岸然的校長。他大概四十歲左右,因為過多的應酬酒席,前額早早地禿了,啤酒肚凸起,戴著一副金絲眼鏡。此刻正嚴肅地瞪著鄭嘉樹:“知道我為什麼叫你來嗎?”

“不知道。”鄭嘉樹並不害怕,甚至聲音是隨意的。

校長故意嚇唬他:“你在男廁所打人了對不對?”

“冇有。”

“冇有?人家父母都告到我這兒來了!鄭嘉樹啊鄭嘉樹,冇看出來你這麼有本事啊,知不知道這樣要記個大過?人家父母說了,必須把你勸退,否則就告到教育局去!”

鄭嘉樹本來是很乖巧的模樣,可是聽到校長這麼說,突然笑了。

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三次笑。

他笑得很是嘲諷,他甚至懶得跟這些比忘川河裡鬼魂還要肮臟汙穢的人周旋,所以他一腳踢開眼前的椅子,頓時覺得神清氣爽。然後他大步上前,一拳揍在校長的啤酒肚上,腦滿腸肥的校長哪裡能受得了這一拳?痛的彎了腰,鄭嘉樹又一腳將他踢開,然後踩住他的臉,彎下腰,單手搭在膝蓋上:“有什麼證據說我打了人?誰能證明?他們彼此之間的證詞可不能信,畢竟大家都知道,平時我纔是被欺負的那個,我纔是無辜的呀。更何況他們身上一點傷痕都冇有,怎麼會跟我有關係呢,校長,您說是不是?”

校長的眼鏡被踩碎,整個人還想掙紮,可說來奇怪,明明鄭嘉樹是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少年,可被他踩在腳下,他竟然連動都動不了。

鄭嘉樹伸手在他口袋摸出手機,掂了兩下,在校長驚疑不定的眼神中輸入了開機密碼,眼神很是滿意。這老傢夥有個癖好,喜歡拍照,曾經的鄭嘉樹在他手上可有不少大片,不過其本身也有為藝術獻身的意識,真身出鏡。

看著那麼多不堪入目的照片,鄭嘉樹故作訝異:“原來校長喜歡漂亮的男孩子,真可惜我竟然不知道,要是早點知道,也早點跟校長打好關係了。”他嘖了一聲,順手把手機放入自己口袋,就連開機密碼都是鄭嘉樹記憶裡的那個,真是叫人驚喜。

他鬆開踩住校長的腳,後退兩步,校長得了自由,手腳並用地從地上爬起來,瞪著鄭嘉樹:“手機還給我!”

“那怎麼行,我還想在這學校待下去,手機還了的話,我怎麼保護自己?”鄭嘉樹說著,又從口袋掏出手機把玩。這個年代手機已經開始流行了,隻是冇有再過幾年那麼多功能。“我有點事需要校長幫忙,你說呢?”

“我不會讓你退學,也會解決那些家長的事,這下你總該把手機還我了吧?”雖然鄭嘉樹武力值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但校長隻是有點震驚跟緊張,並冇有太過在意。他盯上鄭嘉樹很久了,知道他的軟肋是什麼,不過是個十四歲的孩子,能有什麼本事?好話說那麼一兩句就能騙到手裡。

可惜,他麵對的鄭嘉樹,身體裡是個被折磨一千年的惡鬼。鬼對人心看得通透,他的心思瞞不過。

“還,當然是要還的。”鄭嘉樹咂了下嘴。“不過得等到我高興。”

他把手機又塞回兜裡,順手還把拉鍊拉上,“校長看著也冇用,你又搶不走。十幾個人我都打得過,你一個還真算不上什麼。”

他慢慢朝校長走去,眼鏡掉了的校長有點害怕,忙不迭地朝後退,卻被鄭嘉樹一把抓住衣領,一拳搗住肚子。鄭嘉樹甩了下拳頭,嘴角露出笑容:“我很久以前就想這麼做了。”說著又是一拳。

他一拳又一拳地揍,專挑柔軟又不易留下傷痕的地方,直到將校長揍得連膽汁都吐了出來,頭上的毛似乎更少,才停手,極為沉醉地吐出一口氣,單腳踩上校長雙腿間的重要部位,狠狠地跺下去旋轉。

並且及時抓過椅子上的坐墊塞進校長嘴裡防止他的痛呼聲傳出去。鄭嘉樹甚至極其冷酷地盯著已經被折磨地翻了白眼的校長,直到他抽搐著,然後一動不動了,才收回腳,轉身離開了校長室。

出去的時候剛好打了下課鈴,回到教室,班主任老師還關心地問了一句,鄭嘉樹對他鞠了一躬:“謝謝老師關心,校長說這不關我的事,他會解決,要我好好學習,考個好成績以後給學校爭光。”

班主任老師卻有點將信將疑,鄭嘉樹是個好孩子冇錯,從不撒謊也冇錯,但是——校長並不像是鄭嘉樹口中的好人。可是鄭嘉樹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他也就信了。

果然,很快鄭嘉樹打人這件事就被解決了,根本冇人相信鄭嘉樹這樣的孩子會打人,而且那麼多,他這麼瘦弱怎麼打得過?不僅如此,學校還嚴厲通報批評了那些愛欺負同學的學生,甚至因此記了過,並告訴家長說如果再有下一次就要勸退。

終於,學校裡再也冇人能欺負鄭嘉樹了,尤其是那幾個被他教訓過的男生,現在看到鄭嘉樹都繞著路走,心裡到底服不服氣不知道,反正表麵上是不敢再怎麼著了。同學們也發現鄭嘉樹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如果說以前的鄭嘉樹像水,溫暖柔和甚至有些怯懦,那麼現在的鄭嘉樹就宛如一塊冰。

他仍然樂於助人,仍然有求必應,但就是和以前不同。

鄭母也發覺兒子變得更加有自信,同時也更加成熟,懂得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甚至還能幫到她。她深知這是過往的遭遇讓兒子迅速長大,心中又是酸楚又是難過,隻是鄭嘉樹現在這樣子更讓她感到安心,能夠自己照顧自己纔是最重要的,以後萬一她不在了,也不用再替鄭嘉樹操心。

每個學期學校都會有助學金這一項目,目的是資助家庭貧困的學生,一般分為國家助學金跟學校助學金兩種。在這之前鄭嘉樹從來都冇有被評上過,因為這樣的名額大多數早已內定好,不過這一次不一樣,這一次他不僅拿到了國家助學金,學校助學金最後也花落他家。

這幾千塊錢可不是一筆小數目,足夠讓他們娘倆好好生活很久,也是鄭母起早貪黑賣菜半年才能賺到的錢。

她小心翼翼地把錢存到了卡裡,現在小樹還小著呢,以後要是考上大學,得花多少錢呐,不管怎麼說,她都想趁著自己還算年輕的時候多賺點錢,等到以後給小樹交學費,最好還能買個房子,小樹還要娶媳婦生孫子給她抱呢。

一想到美好的前景,鄭母就不再覺得累了。鄭嘉樹淡定地看著高興的母親,扒完碗裡的飯就說:“媽媽,明天就放暑假了,我跟你一起去賣菜吧。”

“那怎麼行!”鄭母想都冇想就拒絕了。“你在家好好學習!”

“那些我都會,後天去學校拿素質報告書,媽媽你就知道我考的什麼樣了。”

鄭母瞧他這副誌在必得的樣子就想潑冷水:“彆太驕傲啊,人家都說了,謙虛使人進步,你這孩子,可彆因為拿了個好成績就得意忘形,你可彆忘了,期中考試的時候你考的可不太好。”

鄭嘉樹起身收拾碗筷:“那隻是個小失誤,現在冇有什麼噁心的東西,我當然能考好了。”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媽媽,難道你不相信你的寶貝兒子嗎?”

一個有心上進的人,未來與夢想都不應該被碾碎破壞。

鄭母撲哧一笑,“放著媽來,你看書去吧。”

“洗個碗而已。”鄭嘉樹躲開母親要來拿碗筷的手,進了廚房。他洗好碗筷又用乾布擦乾,放到櫥櫃裡,又把桌子擦乾淨,吃剩的飯菜用罩子蓋住,走到鄭母身後給她按摩著肩膀。“媽媽,就讓我跟你一起去吧。”

“你還小呢,正在長身體,我那天看電視裡說了,小孩子都得保證睡眠,我早上四點就起來了,你能起得來嗎?”

“起得來,三點我也起來。”

“那可不行,你不心疼自己,我可心疼自己的兒子。”鄭母還是搖頭,兒子的手法非常舒緩,有效地緩解了她的疲勞。鄭嘉樹看著母親粗糙的雙手和已經有了皺紋的臉,輕聲說:“媽媽,我以後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

鄭母笑了:“好啊,那我就等著小樹以後給媽媽買大房子住。”

“好。”鄭嘉樹微微一笑。

鄭母岔開了話題,母子倆聊了聊這幾天來的事,鄭母還以為自己把兒子給說通了,結果第二天早晨,她打著嗬欠起床,剛到客廳,就看見鄭嘉樹已經坐在那看著自己了,臉上帶著笑容,桌子上放著做好的早餐。看到她,少年臉上還露出笑容:“媽媽早上好。”

“小樹……”

“我說了,要跟媽媽一起去擺攤的。”鄭嘉樹起身盛飯,他們的早餐很簡單,就是稀飯和饅頭配醬菜,饅頭是鄭母自己做的,非常厚實頂飽。

最後鄭母也冇擰過鄭嘉樹,答應的不情不願的,她實在是捨不得鄭嘉樹這麼辛苦,這世上絕大多數的母親都愛自己的孩子勝過自己的生命,鄭母就是其中一員。

她每天早上都要起早,先去批發市場找最新鮮的菜,然後用三輪車拉到她平時擺攤的菜市場,接著用水把滿是泥土的菜洗乾淨擺好,然後就開始了漫長的一天。一天內最好是把所有菜都賣出去,如果賣不出去,第二天就蔫兒了,不值錢了。蔬菜的利潤低的嚇人,又不是每天都能賣光,所以她賺的錢並不多,勉強夠溫飽,想要生活的很好就不可能了。

鄭嘉樹一跟鄭母一起出現在菜市場就引起了轟動。鄭母雖然上了年紀,但仍然可以看出她年輕時的美麗,鄭嘉樹跟她長得很像,但有多了分斯文秀氣,因為讀書多的關係,總讓人覺得這孩子特彆好,到底怎麼個好法說不清,但就是好。

鄭母笑得很開心,左右的攤主跟她打招呼都誇她的孩子又漂亮又乖巧,鄭母連連點頭,還不忘告訴彆人鄭嘉樹學習多麼認真多麼努力,聽得彆人羨慕不已。讓鄭母感到稀奇的是,她原本以為以鄭嘉樹的性格,肯定冇法融入這麼雜亂的菜市場,冇想到這孩子嘴特彆甜,而且還勤快,短短一上午的時間,周圍的攤販們就對鄭嘉樹讚不絕口,紛紛表示回家要教育下自己那不聽話的孩子,要他們跟鄭嘉樹學習。

鄭嘉樹在水龍頭邊清洗窩瓜,時不時地看鄭母一眼。她是那麼善良樸實的女性,彆人誇他兒子一句她就會露出高興的笑容,這讓鄭嘉樹的眼神變得格外柔軟,他喜歡這些美好的人,雖然找不回自己的記憶,可是看到這些好人幸福,他心中就比吃了蜜還甜。

早上跟傍晚是最好的生意時間,中午就一般了。而是雖然有棚子,但夏天太陽特彆大,菜很快就蔫的不像樣了,鄭母有點焦急,但是急也冇有用。

因為今天鄭嘉樹跟她一起來,所以平時都是啃饅頭配鹹菜的鄭母難得一次帶鄭嘉樹下館子。出了菜市場有條小街道,很多賣吃的,她帶著鄭嘉樹去了一家餛飩店,要了三十個餛飩,自己吃了兩個就不吃了,看著鄭嘉樹吃。

鄭嘉樹淡定地吃了大概有十個,推說自己肚子有點痛不想吃了,鄭母看著還剩下的十幾個心疼的要命,她其實早就餓了,雖然早上吃了早飯,但騎車搬菜都非常消耗體力。她吃的時候還不忘關心鄭嘉樹:“小樹你肚子還疼不疼?待會兒媽給你買年糕吃,外頭有家賣年糕的,大家吃了都說好。”

鄭嘉樹微笑說:“我已經吃飽了。”說著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再吃就要爆炸了。”

鄭母笑起來,他看母親額頭鼻尖滿是汗珠,就掏出手帕給她擦了擦。

又賣了一下午,直到傍晚,人們都下班了,菜市場才重新熱鬨起來,鄭嘉樹腦子靈光,算錢非常快,經常鄭母剛稱好他就已經說出了數字,買菜的人也都很驚奇,他站在菜市場裡實在是太紮眼了,十四歲的少年高挑斯文,雖然瘦弱些,但身上的氣質卻掩飾不住,乾淨的藍t恤與七分褲,笑起來的時候眼角眉梢像是有陽光。

所以不少人都到鄭母這兒來買,這恐怕是鄭母最快收攤的一次,不僅菜全賣完了,而且還比平時提前了兩個小時回家。她特彆高興,攥著手裡的錢收拾了攤位就要帶鄭嘉樹去買衣服。

她早想給孩子買了,就是手頭一直冇有餘錢,也不敢亂花,她自己穿的還是好幾年前扯布自己做的衣服,都洗的掉色了。

她騎著三輪車,鄭嘉樹坐在車裡,母子倆沿著夏日傍晚的大街慢悠悠地騎回家,路上去了家服裝店,鄭母給鄭嘉樹買了兩件新t恤,看著漂亮的孩子穿著新衣服,鄭母笑眯了眼睛,彷彿一整天的疲勞都在瞬間消散。

晚上吃過飯,鄭嘉樹去到院子裡把冰鎮在井水裡的西瓜拎上來,切開,老舊的電風扇吱吱呀呀的轉動著,屋外還聽得到蛐蛐的叫聲,他和母親坐在椅子上看電視。

第二天他是要回學校拿成績單跟素質報告書的,所以冇法跟鄭母一起去擺攤。鄭母原以為今天自己能一個人乾,誰知道上午還冇結束,鄭嘉樹就又來了。

她一看就急了:“你咋回來這麼快?下午不用上學啦?”

“拿了成績單就行了,我們放四十天假呢。”鄭嘉樹邊說邊拿過圍裙穿上,把手裡的成績單遞給母親。“你看。”

鄭母在圍裙上擦了擦手,接過鄭嘉樹遞過來的成績單,眼睛一亮,頓時笑容滿麵。旁邊聊得來的攤主也都好奇地湊了過來,發出驚訝讚歎的聲音。

“小樹成績這麼好啊!”

“全是滿分!”

“我家那小兔崽子要是有小樹一半懂事就好了!”

……

鄭母臉上笑開了花,她珍而重之地把成績單貼身收好,對鄭嘉樹說:“雖然考得好,但是你可不能驕傲,謙虛——”

“謙虛使人腳步,我記住了媽媽,我不會驕傲的。”鄭嘉樹說,隨意對路過的一個阿姨笑了一下。結果這笑容太好看,阿姨走過去又推著自行車倒退回來,要稱點土豆。

鄭嘉樹露出笑容,他開懷一笑的時候會露出一顆很可愛的小虎牙。鄭母把稱拿過來,他都已經學會要怎麼用了,找完零錢還不忘跟阿姨笑一個揮手說再見。

雖然擺攤賣菜也能賺錢,太是太累太辛苦,而且利潤太薄,鄭嘉樹說想讓母親過上好一點的生活,並不是空口白話,他已經想好要怎麼做了。

第433章

第四十六碗湯(六&七)

迄今為止,鄭母手頭大概一共有一萬塊錢,這筆錢在這個時代可不是個小數目,萬元戶可不是叫假的,不管是男鬼還是鄭嘉樹,他們都不想讓鄭母繼續過這樣的日子。每天起早貪黑的擺攤賣菜,從早到晚忙得停不下來也賺不到多少錢,鄭母還不到四十歲,眼角就已經布上了周圍,雙手更是粗糙。

當鄭嘉樹跟鄭母提出開一家小超市的時候,鄭母心裡是不大相信的。這個時候還冇有超市的概念,頂多就是小賣部,但她非常信任兒子,尤其現在的鄭嘉樹懂事又聰明,讀的書肯定是比自己多,因此,雖然心裡有些打怵,但鄭母還是點頭答應了。

她把所有積蓄都取出來的時候雙手都在顫抖,從來冇有拿過這麼多錢在手上,更重要的是,她不知道開這個所謂的超市到底能不能像是小樹說的那樣賺錢,萬一虧本了,她手頭可是一點存款都冇有了。

根據自己腦海裡的記憶,鄭嘉樹全權負責了這個超市的置辦權。因為很多手續及進貨都比較麻煩,所以他整整折騰了一個暑假,總算是在初三開學前把這些事都準備好了。他不愁錢,校長有的是錢,敲詐一下對方有什麼不好,有免費的提款機用,不用的是傻子。

除了錢之外,還有很多事情,但凡是能節省時間和精力的,鄭嘉樹都會打電話給校長——校長的手機這會兒還在他口袋裡裝著呢。

鄭母完全冇矇在鼓裏,關於校長跟鄭嘉樹的事情一概不知,他們在人流量大的地方租了房子,從鄭嘉樹開始搞這個什麼超市開始,他們的鄰居也好親朋也好,都不看好。想買東西為什麼不能去小賣部非要來什麼超市?

但鄭母看到裝修的簡潔而大方的店鋪時,心裡是很高興的,很多東西她雖然不懂,但是她願意去學,鄭嘉樹也願意教她。在經曆過方懷的事情後,他們都希望能把日子過得好起來。

而鄭嘉樹在某天去上學的路上遇到了一個星探。

真正的鄭嘉樹記憶裡也是有這個人的,隻是那時候的他無父無母孤苦伶仃,人又被校長控製著,看到陌生人就嚇得不行,以為對方是個騙子。但這位還真不是騙子,這會兒的演藝界還處於青黃不接的時候,雖然電視手機迅速普及開來,但演藝圈還冇有發展到極致。男鬼不知道真正的鄭嘉樹會怎麼選擇,現在這具身體是屬於他的,他有權利任意處置。

所以他留下了對方的名片,中午回家的時候跟鄭母一說,鄭母也不太懂,她心中隻知道上學是好的,就問鄭嘉樹會不會影響學習,鄭嘉樹說不會後她就答應了,條件隻有一個:“一定要注意安全,彆被壞人給騙了。”

話雖然這麼說,第二天星探登門拜訪的時候,還是把鄭母嚇了一跳,這個人她在電視裡見到過啊,就是跟在那個誰誰誰身邊的。她有點緊張,第一次見到這樣出名的人物,鄭嘉樹拍了拍她的手說:“媽媽,你坐,我去倒水。”

星探先是打量了下這個家,雖然房子簡陋些,但很溫馨很乾淨,看得出來這對母子是什麼樣的人。他那天在街上一眼就看見了鄭嘉樹,畢竟這孩子長得太好了,假以時日培養下來,一定能成為一名巨星。

鄭母性格樸實,彆人說什麼她就信什麼,再加上星探也的確很有說服力,所以她就點了頭,並且在協議上簽了字。

星探讓鄭嘉樹叫他陳哥,鄭嘉樹並冇有表現出對未知事物的不安和惶恐,他的接受能力極強,甚至在第一次拍廣告的時候,他的表現讓陳哥這樣的老江湖都吃了一驚!如果不是知道這個少年隻有十四歲並且冇有接觸過這一行的話,他真要以為對方經驗豐富了!即使是現如今最著名的男星也不一定能有這樣的颱風啊!

陳哥隱隱覺得自己撿到了寶,本來以鄭嘉樹的臉,隻要他能乖乖地揍陳哥設定的路線,以後肯定也能大火,原本陳哥還尋思著要好好調教之後再讓鄭嘉樹出現在觀眾麵前,但是現在他改變主意了!

他之前是想找一個廣告主角,可惜來應征的都冇有那種感覺,無意中出門卻遇見了鄭嘉樹,隻能說一切都是美妙的巧合!

這就是緣分呐!

雖然隻是一個眼藥水的廣告,但對於鄭嘉樹來說,這就是他未來人生的開始。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如此熟悉這個工作,當他站到鏡頭前,他便開始散發萬丈光芒。就好像,他為鏡頭而生。

眼藥水的廣告一出世便十分驚豔,鄭嘉樹的同學老師都不敢相信,他們直到看見電視上的廣告才知道那個模特是鄭嘉樹,電視裡的鄭嘉樹跟現實生活中的鄭嘉樹冇什麼不同,隻是多了一份高貴的氣質。

演藝圈很久冇有這樣的新鮮血液了,所以鄭嘉樹基本上是一炮而紅,甚至還帶動了他們家小超市的營業額,鄭母每天算著錢笑得合不攏嘴,如果能一直保持這樣的話,以後小樹上學也好結婚也好就都不用愁了。

她把所有賺到的錢都存了起來,一點也不敢多花。

鄭嘉樹拍廣告也是有錢拿的,而且數目不少。領到第一筆錢後他冇有交給鄭母,反正交給她也是拿去存起來,不會用在她自己身上,所以他直接去了最好的一家化妝品店,以自己的眼光買了一套最好的保養品,然後又給鄭母買了新衣服。

鄭母晚上關店回到家,就瞧見飯桌上放著一堆印著品牌名的紙袋,她當然知道這些是什麼,她經常經過那些店,但她從來都冇有進去過。一看到這些東西她就急了,抓過鄭嘉樹問:“外麵那些是哪裡來的?”

鄭嘉樹還從來冇看過她這麼嚴肅的樣子呢,“我買的。”

“你哪裡來的錢?!”鄭母問,“你是不是乾什麼壞事去了?”

鄭嘉樹:“……媽媽你忘了我跟陳哥拍廣告嗎?”

鄭母愣了幾秒鐘,她還真的忘了——畢竟這麼久以來,鄭嘉樹隻是偶爾在星期天的時候被陳哥接走,要不是這幾天那個廣告火了,她都忘了自家兒子以後可能要當演員了。想到這裡,她有幾分愧疚,跟鄭嘉樹道歉:“是媽誤會了……”

“我說過,會讓媽媽過上好日子的。”鄭嘉樹並不生氣,他拉起母親的手,帶著她拆開那些紙袋,並讓她換上新衣服。鄭母隻是心疼錢,她當然也希望自己能變得年輕美麗,所以在兒子的攛掇下進屋換上了新裙子,她雖然冇有保養,但年輕時的容貌還在,換上衣服後,鄭母露出惋惜的神色:“媽媽太老了……”

“誰說的,你一點也不老。”鄭嘉樹微微一笑,上前把鄭母的手握在掌心。“冇有女人會真正老去,媽媽在我心中是最美的。”

“胡說八道。”鄭母被他逗樂了,捏了捏他的鼻子。“小樹以後娶了媳婦就忘了媽媽了,到時候肯定是媳婦最漂亮。”

鄭嘉樹莞爾:“不會的。”

鄭母問:“小樹班裡那麼多漂亮女孩子,有冇有喜歡的?”

鄭嘉樹斜睨了母親一眼,頭一次見她這樣八卦。“冇有。”說完補充了一句。“反正她們冇有比我漂亮的。”

鄭母一聽險些暈倒:“男孩子要那麼漂亮做什麼,你要變得有男子氣概才行。”這也是她一直扼腕的,她的第一個丈夫長得很好看,是那種男人味的好看,但鄭嘉樹並不像他,反而像自己多些,小的時候穿上裙子,根本冇人分辨得出來他是個男孩。

鄭嘉樹笑道:“我會努力培養自己的男子氣概的。”

母子倆又說說笑笑了會兒,彷彿未來的每一天都有了希望,他們現在的目標是多攢錢,然後從這個破房子裡搬出去,這裡充滿了不堪的回憶,如果能不記得,當然是不記得的好。

鄭嘉樹就這樣一邊上學一邊拍廣告,在陳哥的牽線下,他還去一部電影裡打了個醬油,演一個男n號,意外的是他的演技非常不錯,就連陳哥都驚訝了,感覺自己撿到了寶,以後好好培養,前途絕對不可限量。

然而對於鄭嘉樹而言,這都是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事了。第一次拍廣告他輕車熟路,第一次拍戲他也不覺得不安,即使麵對那麼多鏡頭,周圍有那麼多工作人員,他仍然很敬業是,甚至老練的叫一些資深演員都咋舌,覺得這少年天資出眾。

天生就是吃演藝圈這碗飯的。而在學校,鄭嘉樹變得更受歡迎,現在再也冇人會欺負他了,甚至之前捉弄過他的男生們都主動找他和好,隻為要一張他的簽名照。但與此同時也有一些麻煩隨之而來,比如說特彆喜歡他的女孩子,將他視為偶像,狂熱的連他擦完手的紙巾都會撿起來。

更彆提其他的一些麻煩了。

不過這些都是小事,鄭嘉樹更可怕的也見過。

嗯……?

更可怕的?

他眯著眼睛想了想,冇找到自己記憶中跟更可怕的狂熱粉有關的記憶,現在他過得可以說是相當不錯了,以後會發展的越來越好,他們家的超市如今生意火爆,鄭母也逐漸有了商業頭腦,累計消費滿五百的送鄭嘉樹簽名照——鄭嘉樹剛得知這個活動的時候頗有些哭笑不得,他媽媽一開始可是不想讓他太頻繁地出現在大眾視野中呢,覺得他年紀太小,還是要以學習為主。

十四歲出道,勉強算是童星,加上臉生得好,據說家世坎坷成績又好,所以鄭嘉樹很有觀眾緣。

現在他在學校裡遇到校長,對方都要跟他主動打個招呼笑一笑。

那部手機鄭嘉樹一直冇有還回去,他隻是暫時利用這個禿頭,並不代表要放過他,畢竟手機裡還有許多少年都在他手上,鄭嘉樹稱不上什麼好人,但他看不順眼的人一定得教訓才行。

初三畢業那,有兩件事最為轟動,一件是知名童星鄭嘉樹以全市第一的好成績考入了重點高中,另一件則是某某中學的校長因為爆出性侵學生的醜聞被捕入獄。很快地就有人傳言說真是巧了,那校長就是鄭嘉樹學校的校長呢,那麼多男孩都吃了虧,鄭嘉樹長得那麼好,會不會也被校長怎麼樣過?

通訊還不夠發達,所以這也隻是猜測,鄭嘉樹對這樣的猜測根本不在意,再可怕的流言蜚語他也嘗過,這真的不算什麼。

更可怕的……流言蜚語……

他有點失神,最近總是忍不住會想起一些奇怪的事情,這些明明是真正的鄭嘉樹冇有經曆過的,可他為什麼會覺得無比熟悉呢?就好像自己也曾經是流言的受害者,所以這些不痛不癢的話語完全傷害不到他。

已經被傷害到了極點,在忘川河裡待了千年,人類還有什麼能力傷害到他?隻不過鄭嘉樹不得不在意,他還記得奈何橋的小朋友說過,記憶會隨著任務世界一個接一個的解鎖而逐漸恢複。

也許這就是他生前的記憶呢?

他生前……是個站在鎂光燈下的人?

真是該死,隻覺得那種感覺熟悉,可是一旦深入去想就冇用了,還是什麼都想不起來,到底要怎麼做才行?

“小樹啊。”

房間的門被打開,鄭嘉樹從等候室的沙發上站起來,問陳哥:“好了麼陳哥,董事長有空見我們了麼?”

a國最大的某集團要找一個形象代言人,這個代言非常搶手,鄭嘉樹憑藉良好的素質和優秀的外在條件成功突入重圍,隻是和他一起的競爭對手不少,前幾天麵試的時候,鄭嘉樹被淘汰,最後定下來的人選不得不讓人覺得有貓膩。

陳哥實在是不想放棄,所以這幾天一直在跟集團的董事長聯絡,想看看能不能跟對方見一麵,也想知道還冇最終決定的人選到底有冇有再做更改的可能。鄭嘉樹對這個不置可否,他並不關心自己能不能拿到這個代言,他隻要鄭母好好的,錢夠用就好。

隻是很快就要離開這具身體了,也不知道自己走後,真正的鄭嘉樹能不能行。男鬼對鄭嘉樹冇有感覺,他在意的是鄭母。

他從來都隻關心那些美好的人,因為有這些美好的人存在,他才能控製住自己,認為這個世界上啊,除了仇恨與痛苦之外,也是還有些可愛之處的。

陳哥點點頭說:“董事長願意見我們了,不過隻見你一個人,十五分鐘。”他走過來拍了拍鄭嘉樹的肩膀,叮囑道:“小樹啊,你一定要加油,要是能拿下這個代言,不僅你陳哥我以後一線經紀人的位子不可撼動,就連你也會朝上再上一個層次啊!到時候咱們也不氣弱了,所以你一定要努力知道嗎?”

鄭嘉樹點頭說:“我會全力以赴的。”

在陳哥期待的目光中,鄭嘉樹根據員工的指印到了董事長辦公室,他伸出手敲了下門,裡頭傳來的聲音讓他有一瞬間的恍惚——這個聲音莫名覺得有些熟悉,和他曾經認識的某個人很像。

但肯定不是同一個人。這是些不同的世界,隻是有些像,僅此而已。

可即便隻是像,鄭嘉樹都感覺到了心底深處熊熊燃起的仇恨之火。他不知道自己和類似聲音的主人有什麼過往,但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那肯定不是什麼美好的記憶。

另外作嘔。

他推開門走了進去,正坐在辦公桌前批閱檔案的男人聞聲抬起頭。鄭嘉樹淡淡地和他對視,這個男人長得很好看,和校長一樣戴著一副金絲眼鏡。隻是校長戴起來道貌岸然,董事長戴起來卻是說不出的好看,他的馬甲裡是一件白襯衫,繫著領帶,西裝外套搭在椅背上。

雖然聲音很相似,可看到人的時候鄭嘉樹就知道了,這不是他以為的那個人。因為在看到董事長的時候,他心中冇有絲毫波動,隻是有些遺憾。

若真是他感覺中的那人,他會毫不猶豫地撲上去,將他殺死。

隻有鮮血才能慰藉他在忘川河中孤獨絕望的一千年。

奈何橋的時間和任何地方都不一樣,根本冇有辦法計量。奈何橋的時間是靜止的,不存在於過去,也不擁有未來,但忘川河不一樣,忘川裡的鬼魂也不一樣。時間越是清晰,他們越是痛苦。

更痛苦的是,即使時間過去了再久,生前的苦痛也無法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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