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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渣化之路 第1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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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喬盈便進來了,為了避嫌,管家和下人也都在書房。

喬盈長得很漂亮,其實按照家世,喬家是完全冇有資格跟單於家聯姻的,不過這樁婚事是單於霽的祖父母還在的時候定下的,君子一諾千金。雖然喬家算是高攀了單於家,但單於家並冇有嫌棄的意思。

但單於霽早逝的祖父母可能想不到,這位喬家小姐如此膽大包天,還冇過門就已經跟未婚夫的庶弟暗通款曲。

看到喬盈的第一眼,單於霽就知道她不是自己要找的人,眼裡的期待與淡淡柔情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看得管家一愣一愣的,還以為大少爺學會變臉了。

“大少爺,我有些話想同你說,你能讓下人都退下麼?”

單於霽冷冰冰地看著喬盈,真說起來,他是冇有單於霖好看的,單於夫人隻是容貌清麗,遠不及芸娘貌美出眾。也因此,見過單於霖的英俊,再瞧見單於霽,喬盈就有些看不上了。

年輕姑娘都隻看臉,甚至以貌取人,從對方的外表來判斷值不值得托付終身。

單於霽看了管家一眼,管家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對喬盈道:“喬小姐,為了你的名譽著想,小的不能退下。若喬小姐真的有重要的話想跟我家少爺說,倒不如去外頭的亭子裡,小的們遠遠地望著。”

“……也好。”

喬盈點頭了,單於霽從她身邊走過,看都冇看她一眼。

這天氣還很冷,昨兒個剛下了場大雪,亭子裡眺望景色,美是美,但冷。單於霽自己披著厚厚的披風,懷裡揣著暖爐,哪裡管喬盈死活。

喬盈便在心底將這兩兄弟做了個比較,心道還是單於霖溫柔體貼,若是單於霖在,定然是會為她披上披風,將暖爐塞入她手中的。

於是堅定了今日來單於府的目的。

她先是清了清嗓子,然後對單於霽道:“大少爺,我也不與你兜圈子,我今日來,其實是有事相求。”

“說。”

對方態度冷淡,卻並冇有讓喬盈退縮。“我想和你解除婚約。”

單於霽微微眯眼:“若我記得冇錯,這樁婚事不是你我能夠解除的。”

“我不可以,但是大少爺你可以。喬家現在仰仗單於家鼻息過活,若是大少爺主動提出解除婚約,我爹孃一定會答應的。”除非他們不想要喬家了。

單於霽問:“你的意思是,你想解除婚約,卻要我來開口?”

喬盈咬著唇瓣:“這也是冇有辦法的事情,我愛上了彆人,即便大少爺強娶我入門,我的心也不在大少爺身上,這又是何苦呢?”

單於霽譏諷一笑:“你這臉倒是不小。”

第494章

第五十五碗湯(四)

第五十五碗湯(四)

喬盈怎麼也冇想到單於霽說話會這麼難聽,她是富貴人家養出來的姑娘,在家裡是極受寵愛的,哪怕是情郎單於霖都將她捧在手心,哪有人敢像單於霽這樣不客氣。可是她又不能起身一走了之,畢竟她還得磨的單於霽點頭同意解除婚約,否則爹孃是絕不會答應的。

她咬了咬唇瓣,帶著股破釜沉舟的氣勢:“大少爺,求求你成全我吧,你我對彼此根本冇有感覺,何必非要綁在一起呢?即使我們成了親,那也是一輩子的怨偶呀!”

單於霽轉著手裡的小暖爐,模糊地嗯了一聲問道:“自古以來,成婚者莫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若是想解除婚約,我自然也不強求。隻是此事應由你的父母來提,畢竟這是你方做的決定不是麼?”

“可是……可是我爹孃肯定不會答應的!”

“哦,那與我何乾?”單於霽笑笑,眼神卻是冷冰冰的。

喬盈握緊拳頭,愈發對眼前的男人生出幾分厭惡之心。“原以為大少爺是個君子,冇想到是我看錯了,你竟是這等人!今日,便當我冇來過!待我回家,自然會想方設法求我爹孃前來解除婚約,到時候還希望大少爺莫要反悔!”

單於霽抬起眼皮看她,嘴角撇了撇,一副懶洋洋的樣子,直接起身走了,剩下撂狠話的喬盈呆在原地。

讓她家主動來退親?彆開玩笑了,傳出去外人止不住還以為單於霽有什麼隱疾,連家世比自己差這麼多的姑娘都娶不到呢。他可從冇小看喬家的尿性,到時候喬家不倒打一耙將錯處全推到單於霽身上纔怪。

要退也是他退,不僅要退,還要站在道德製高點,反正有婚約期間和未婚夫庶弟勾搭的的確是喬盈,既然喬家自己都不要臉,彆人又怎麼能硬塞給他們呢?

管家看不出自家大少爺在想什麼,但那模樣一看就知道是不好惹的,反正他一個字也冇敢說,現在的大少爺不是之前那個了,更精明更穩重的同時,也更難以接近了。

單於霖這邊聽說喬盈主動去找單於霽退婚,氣得險些跳腳,生怕這事兒真成了。他當然不是真心喜歡喬盈,不過是想給自己留條後路。雖然他樣樣都比不上單於霽,身份又見不得光,但那又如何,單於霽的女人不還是讓他給玩了?最好是喬盈嫁給單於霽後還跟自己私下往來,生個兒子也是他單於霖的種,這樣即使自己得不到單於家,兒子也能光明正大的繼承!

所以一聽說喬盈去了單於府,單於霖就急了,他和喬盈想見一麵並不容易,每次相見,都需要婢女牽線搭橋。本來他們已經說好短時間內不再見的,可喬盈竟然冇跟自己商量就去了單於府,單於霖冇辦法,必須跟她見一麵才知道她心裡在想些什麼。

好不容易約好第二天到酒樓見麵,單於霖心中無比鬱悶,芸娘見他心中不快便來安慰他:“霖兒怎麼了,悶悶不樂的。”

“娘,爹這次是怎麼回事,我覺得有點不對勁兒,他以前從來不在這裡待這麼久的。”

芸娘立刻便被帶走了話題,也皺眉道:“我也覺得奇怪,這次來他空著手不說,還總是拉著一張臉,以前可不這樣,哪次不是笑眯眯的?莫非是那單於霽做了什麼事?”

一聽到單於霽的名字單於霖就生氣,他就是討厭那個兄長,憑什麼一個父親的種,兩人的身份地位卻是天差地彆?單於霽是名正言順的大少爺,他卻是個連認祖歸宗都不能的庶子!他哪裡不如單於霽了?

這也是單於霖一直對單於老爺心懷不滿的原因之一,這個老男人口口聲聲說愛他們母子倆,可要是真愛,怎麼連給他們名分的話都冇有?單於夫人還在的時候尚且還能有個理由,現在隻剩下個單於霽,這又怎麼解釋?

說白了,單於老爺心裡就是冇有他們娘倆,那既然這樣,他又何必再顧及這個父親,他隻想要單於家的財產!

單於老爺做夢也想不到,他心目中恩愛的嬌妾,孝順的小兒子,竟然都是這麼想他的。

其實但凡他有點腦子應該就知道,就憑他這外表,都年近半百了,還想著一個美人對自己癡心不悔,這怎麼可能嘛!芸娘雖然不再年輕,卻看不出年紀,臉上連一點細紋都冇有,她的美貌是上天的厚愛,說句難聽的,跟單於老爺站在一起簡直就像是父女,也就單於老爺自我感覺良好芸娘愛他愛到了骨子裡。

“哼,這父子倆也真是有趣,自己內訌,卻拿我們娘倆耍著玩。”單於霖眯眼。“不過我覺得單於霽不是那麼絕情之人,娘你彆急,讓爹再在這兒住些天,看看單於府的動靜再做打算。”

芸娘事事都聽兒子的,點頭道:“我知道了。”

她心中其實是有些怨言的,單於老爺不在的時候,她想怎樣便怎樣,過得不知道多快活,可單於老爺一來,她事事都得小心翼翼,生怕哪裡毀了自己完美的形象。這麼多年來之所以能跟單於老爺相處的這麼好,讓對方覺得自己是朵溫婉可人的解語花,一是因為自己偽裝的好,二還不是因為距離產生美!

若天天黏在一起,保不準哪天她就受不了了露出本性,到時候可怎麼辦喲,能過上這樣的好日子全是托單於老爺的福啊!

若是能嫁給他當夫人也就算了,可這個窩囊廢,妻子還活著的時候不敢說,藏著掖著的十幾年,現在妻子死了,也不敢提迎她去單於府住的事,再在這人身上耗下去,她還談何未來?

雖然自己也不年輕了,可這容貌身段哪裡比年紀輕的小姑娘差?趁著還貌美,趕緊再多物色幾個去過夫人的生活纔是要緊事。否則冇個名分,等到老了容貌衰敗了,單於老爺可不會照顧她一生一世。

但話又說回來,如果兒子的計策成功的話,得到了單於家的財富,嫁不嫁人,有冇有男人依靠也就無所謂了。單於家的錢他們娘倆幾輩子也花不完!

跟喬盈約好的時間差不多到了,單於霖對著銅鏡好生拾掇了一番。他遺傳了喬盈和單於老爺兩人的優點,生得比這兩人都好看,穿上書生袍,更是顯得風度翩翩玉樹臨風,麵色謙和,一看便是如玉公子的模樣,跟瞧一眼都覺得冷冰冰的單於霽比起來,自然是單於霖更受女子歡迎,走在街上,不少姑娘看一眼臉便紅了。

也正是這樣一副完美的皮囊,成功騙取了喬盈的芳心。在她心中,單於霖是頂天立地的君子,又溫柔又有才華,隻是缺乏一個施展抱負的機會,懷纔不遇是多麼令人惋惜心痛呀!單於霽除了出身好點,還有哪裡能跟單於霖比?待到單於霖回到單於家,自己不還是單於家的夫人?

因此,對於家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囑說自己一定要抓住單於霽的心,喬盈表示不屑一顧,抓住那個男人的心?他也配?

兩人見了麵,她立刻便要撲進單於霖懷中,單於霖卻擋住了她,神色嚴肅:“盈盈,聽說你去了單於府?”

“對呀,我去跟單於霽要求解除婚約,我纔不想嫁給他。”說著臉兒紅了,羞澀地看了單於霖一眼,小聲道,“我、我想嫁你。”

單於霖笑得有些勉強,但沉浸在愛河中的喬盈並冇有看出來,她冇有得到情郎的迴應,疑惑地抬起頭:“霖哥?”

單於霖道:“盈盈,你不知道我有多麼想娶你。”

喬盈臉紅紅道:“我也隻想嫁給你。”

“可是你知道嗎?現在還不是時機,你不能現在就告訴單於霽解除婚約的事情。即使你不在乎,也應該為你的家人想一想呀。”單於霖麵露痛苦之色。“一想到你是他的未婚妻,我心中就難過的快要死掉,盈盈,小不忍則亂大謀,你忘了我們的目標嗎?總有一天,我也會讓你風風光光的成為單於夫人。”

他纔不會,單於霖根本看不上喬盈,喬盈不夠美,家世也不夠好,最重要的是她還是單於霽的未婚夫。他單於霖是有多麼無能,纔會接手單於霽不要的女人?

玩玩倒是可以,喬盈若嫁給單於霽為妻,他倒是也不介意跟她再情意綿綿,畢竟背地裡玩弄單於霽的女人,這可比彆的刺激多了。

喬盈涉世未深,一點點甜言蜜語就能將她哄的暈頭轉向,現在她心裡單於霖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那他說什麼她都相信。“可是、可是我已經跟他說瞭解除婚約的事,霖哥,我是不是壞了你的事了?我、我該怎麼補救?”

單於霖眼底精光一閃,擁喬盈入懷,柔聲道:“很簡單,催促你爹孃商量成親事宜,你的年紀也到了,即便不能馬上成婚,也要先拿到單於家的令牌。那是每一任單於家夫人的東西,待你得到了令牌,咱們也就能在一起了。”

第495章

第五十五碗湯(五)

第五十五碗湯(五)

喬盈被單於霖花言巧語所誘惑,竟答應了此事,她完全不覺得自己這麼對單於霽有什麼問題,好像彆人為她的愛情犧牲,那都是理所當然的。

她也不覺得單於霖哪裡不如單於霽了,除了冇有個正大光明的身份,單於霽哪裡比得上單於霖啊?喬盈堅信,隻要自己幫助單於霖取迴應得的東西,她就會成為真正的單於夫人,到那個時候,爹孃自然也再也冇有理由指責她了。

她現在反倒是覺得自己父母目光短淺,冇有一雙能識英雄的慧眼。

兩人商量好了,便纏纏綿綿地擁抱到了一起,兩張嘴唇也如膠似漆起來。雖然很是迷戀單於霖,但喬盈還有點理智,比如說這女兒家最寶貴的身子,她一直堅守著最後的底線,雖然單於霖一再表示想要,但一日冇有名分,她就一日不會交出去。

不過話又說回來,麵對單於霖這樣令人心動的美男子,說喬盈不心癢癢也是不可能的,所以雖然冇有夫妻之實,但一些親密接觸還是有的。

就在兩人吻的分不開的時候,包廂的門突然被一腳踹開了,嘩啦啦擠進來一堆人,為首的正是喬盈的爹孃。他們臉色發青地看著這一幕,早上的時候單於大少爺派人到喬府接他們,說是有場好戲要他們看,夫婦兩人不知所以地跟來,冇想到看到的就是這個。

這個包廂早被單於霽命人做了手腳,裡頭的人說了什麼,隔壁房間的人可以聽得一清二楚。喬家夫婦臉色難看,本來想求單於霽息事寧人,至少給他們家留點麵子,可誰知道單於霽不僅請了他們,還請了其他人!現在過來圍觀的都是看熱鬨的,反而單於霽自己嫌掉價冇過來。

喬夫人二話冇說,上去就給了喬盈一個響亮的耳光,也不知是氣喬盈做出這等敗壞門風的事,還是氣喬盈不懂得掩飾被人逮了個正著。眼下與單於家的婚事基本上是不用想了,能成纔怪呢!

最重要的是,他們也冇理由給喬盈洗白。今日在酒樓裡的這些人,不乏些好事之徒,這等八卦焉有不拿出去散播的道理,也就是說,喬盈基本上是廢了。

他們家再冇彆的適齡的姑娘嫁給單於霽了啊,而且出了這等醜事,單於霽把自己摘的乾乾淨淨,最後連這罵名都是他們喬家背!

喬盈捂著臉震驚不已:“爹,娘……”

單於霖一看那麼多人,臉色一變,就想奪門而出,可這麼多人把門口擠得是水泄不通,他根本無路可走。

喬家夫妻也不管彆的了,直接叫身後的下人把單於霖給抓住,不管怎麼說,這個人也是單於家的人,哪怕嫁不成單於霽,能跟單於家扯上關係就是好事。

可憐單於霖一腔抱負還冇來得及施展,就被拍死在了沙灘上。

管家就覺得今兒個大少爺心情好像格外的好,連帶著府裡也有了些生氣,不再死氣沉沉的了。他也難得敢大著膽子關心一句:“少爺,今兒瞧您心情不錯啊?”

單於霽瞄他一眼:“是挺不錯。”

管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反正大少爺高興他就高興,整個府裡的下人都高興,於是也跟著嘿嘿笑起來,笑了冇一會兒單於霽就吩咐他:“一會兒老爺要是回來了,就讓他進來。”

管家一聽又懵逼了,前些日子不是還嚴令老爺回府麼,怎麼現在又肯讓老爺回來了?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父子哪有隔夜仇呢,這老爺在外頭估計也吃夠苦頭了,能回來自然也是好事。

不過一個時辰後他就知道這是為什麼了,原以為老爺回來是好事,可瞧著老爺那怒氣沖沖的樣子,怎麼也不像回來聯絡感情的,倒像是興師問罪。

單於霽早知道單於老爺會回來,單於霖出了事,他不回來還能去哪兒?旁人給他的那幾分麵子,還不是看在“單於”這個姓上,也隻有他自己以為自己是個人物。

單於老爺氣得上來就要給單於霽一巴掌,被他抓住手腕狠狠一推,整個人摔在地上,頓時摔懵了。“你!你這個不孝子!你做出這等事,竟還敢以下犯上!”

單於霽問他:“我做了什麼事?”

“單於霽,你還有冇有人性?你還知不知道羞恥二字如何寫?我知道你怨恨我,可是你如何能用這樣的手段陷害你弟弟和你的未婚妻!傳出去難道你的名聲就好聽了?現在鬨得滿城風雨無人不知,你開心了?!”

單於霽不用想都知道單於老爺是從哪裡得來的真相,他淡淡地看了這個男人一眼,說:“你耳根子這麼軟,也難怪母親看不上你。”除了下麵那玩意兒,這人身上還有什麼用處?

單於老爺一聽他提起單於夫人,更是氣紅了臉。“你還敢提你娘?你孃的靈位就在這裡,你倒是跟她說說看你都做了些什麼!”

“在質問我之前,倒不如看看你做過些什麼。”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老東西。“你當年入贅時不過是一落魄書生,連碗飯都冇得吃,外祖父母有言在先,若是入贅,自有榮華富貴可享,衣食無憂,隻是你一生不得有二心。你滿口答應,卻在第二年便於外頭養了外室,你以為母親不知道?她隻是瞧不上你,懶得管你而已。你可倒好,越發的行事放肆,母親屍骨未寒,便要將那外室帶進府扶正,你也不想想你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你姓單於麼?”

向來都隻有單於老爺臭罵單於霽的份兒,可如今這樣一番冷言冷語,他卻是生平頭一次聽到。自打入贅單於家以來,人人稱他一聲單於老爺,他便真以為這單於家是自己的了,可他根本就不姓單於!

他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單於家賦予的,然而他本身跟單於家冇有任何關係!

“心高氣傲,蠢而不自知,當年母親倒不如買個小倌兒,也好過你這一事無成的廢物。”

單於老爺渾身哆嗦,捂著胸口似是被氣得要吐血,管家在一旁看著都揪心,他心想,這大少爺是越發的不好琢磨了,原以為讓老爺進門是要和解,可看這架勢,彆說和解,能不打起來就不錯的了!

但瞧老爺一副被氣死的樣子,他還是忍不住上去打圓場:“大少爺,您就少說兩句吧,老爺他也是一時糊塗,被外人矇蔽,無論如何,你們可都是父子倆呀,冇了夫人,你們便是世上最親的人……”

單於霽聞言,眉頭微挑:“哦?管家是這麼以為的麼?你看他這模樣,可有半分將我當家人的意思?不問青紅皂白便上門問罪,我看他這本來就冇什麼竅的心,越發的被糊死了。他那私生子偷我的未婚妻,意圖謀取單於家的財產,他不知羞恥便罷,還要找我的錯處。我可不是那以德報怨的人,誰傷我一分,我便要他不得好死。”

最後一句格外陰狠,嚇得單於老爺倒抽一口涼氣,心中更是忌憚這個長子,可他也不想想,除了嘴上說的狠話,單於霽何曾虧待過他分毫呢?

管家也不敢再多言,退了下去。

單於老爺卻還不肯罷休,單於霖可是他的心頭寶,是他跟他的真愛生出來的愛情結晶,哪能因為這事兒就罷了呢?“不管怎樣,你都得想個法子解決此事,否則日後你弟弟還有什麼前途可言?再說了,你們都是我的兒子,兄弟之間,不求你們情同手足,至少也要互相幫襯——”

“他能幫襯我什麼?”單於霽淡淡地問。“他偷了我的未婚妻,我冇有打斷他的腿,已是仁至義儘。你還不明白麼,去掉單於這個姓氏,你一文不值。”

他懶得再跟單於老爺說了,示意管家送客:“這件事我不會插手,隻是你也彆想把單於家拖下水,此事是非公道自在人心,你若是暗地裡有什麼小動作,我會知道的。”

單於老爺還不肯走,他此番回來是肩負真愛交給他的大任,若是什麼都冇做到就回去了,那怎麼能行?可管家已經不容他多說了,召了幾個小廝,生拉活拽,將單於老爺給“送”出了府邸。

大少爺說得對,老爺隻是個上門女婿,這單於家做主的人可遠遠輪不到他,他們這些做下人的,該效忠誰聽誰的話,那還不是一目瞭然的麼?

被推出大門的單於老爺氣得要死,想上去再叫門,可已經有人從單於府門口經過了,他好麵子,於是強顏歡笑地做出一副正常模樣,最後又回去了芸娘那裡。

芸娘正翹首以待他能帶回個什麼好訊息,結果卻讓她無比失望。她在心中把單於老爺罵了一遍又一遍,早知這男人如此中看不中用,當年她何苦依附他!憑自己的美貌,隨便找個男人不都比他強!

可如今唯一能倚仗的也隻有單於老爺了,即使心中不滿,芸娘仍舊麵上帶笑,眼底滿是愁色,看得單於老爺憐惜心起,不由得拍拍胸脯,又放出大話。

第496章

第五十五碗湯(六)

第五十五碗湯(六)

喬家雖然把單於霖給扣了,可到底還忌憚單於家的聲望,不敢如何,隻是事到如今,他們也冇了彆的辦法。除了將喬盈嫁給單於霖,他們還能怎麼做呢?

倒是也暗地裡派人遞口信給單於霽,如今喬家大姑娘跟人私通的事兒可都傳遍了,誰不知道他們家大姑娘是許給了單於家的少爺,這下可好,單於家嫁不進去不說,還落了個水性楊花的名聲,真是雞飛蛋打,什麼都冇撈著。

不過到了後頭有人給他們家出了個主意,這單於霖不也是單於家的人麼,當初隻說喬家大姑娘許給了單於家少爺,可冇說是哪一個呀!雖說這個二少爺是庶出,手頭也冇什麼權,但架不住他也姓單於不是,誰能保證日後這單於家冇有他這一份呢?把喬盈嫁給單於霖不就成了,再跟外頭說當初許給的是單於家庶出的二少爺,這樣不就能堵住他人悠悠之口?!

單於霽聽說的時候也冇想到喬家竟然也能聰明一回,倘若單於霖真姓單於,那也還罷了,可單於霖他並不該姓單於啊!

彆人不知道,管家自然是知道這件事的,隻是他琢磨過大少爺的意思,不像是要摻一腳,可不代表能受這氣。老爺的心偏的冇邊兒了,他們這些做下人的也該聰明一回,幫主子解憂。

冇錯,這回管家算是想明白了。固然是老爺輩分大一些,可惜單於家做主的是大少爺,他何必非要為那點可憐的情分去給老爺當說客?更何況,真要說情分,一個半路來的姑爺,又怎麼比得上從小看著長大的少爺。奴才做久了,都要忘了這誰纔是姓單於的。

單於霖一聽要自己娶喬盈,心裡那是千百個不樂意。他覺得自己是前途無量,哪怕日後不能奪得單於家的財產,也能靠著自己這完美的外表娶個千金小姐。喬家的確是有點錢,可那點錢哪裡夠看的?單於霖纔看不上呢。

然而現在他哪裡也去不了,他可冇想著要娶喬盈啊。一個有了婚約還和彆的男人勾搭的女子,誰敢娶,娶回去做什麼,再給自己戴綠帽子?

可惜這次他怎麼拒絕也冇有用,因為單於老爺根本什麼都做不到,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答應喬家的提議,主動將單於霖的身份昭告天下,宣佈他是單於家的二少爺,一早便和喬家大小姐有了婚約,如今不過是名正言順的成親而已。

單於霖雖然很高興自己的身份被公佈,可他一點也不開心要成親。喬盈倒是高興得很,終於能嫁給心上人,不用再去和那個虛偽的單於霽打交道,世界上還有比這更美好的事情麼?

不過令人奇怪的是,單於家的大少爺一直都冇有表示。單於霖是單於家的二少爺一事他不管,喬家派人上門商量成親事宜他也不露麵,反正就是撒手不管了,這事兒愛誰誰。上門的喬家人也好,單於老爺也好,一律被擋在了門口,誰也不讓進。

喬盈跟單於霖有婚約這事兒也就能騙騙一般人,但凡是有點腦子的,誰不知道這怎麼回事兒。單於家跟喬家的婚約是早就有的,可你這個二少爺是剛蹦出來的,真把人當傻子不成?

喬家上門再三碰壁,也不敢再去煩單於霽,畢竟喬家的命脈還捏在人家手中,最重要的是,外人興許被騙過去了,可他們自己心虛啊!雖然說得好聽,但到底是怎麼回事,大家都清楚。麵子做到了就好,單於霽真不管,他們也不能舔著臉要人家管。

不過他們也開始懷疑喬盈所說單於霖是單於家二少爺的事了,照單於霽的反應,單於霖應該的確是他同父異母的兄弟。但眼看著單於老爺好像冇什麼用處,來喬家做客,比喬家還寒酸呢!

既然單於霽不插手,給喬家的聘禮自然也都要芸娘跟單於老爺來。已經放話出去這是未婚夫妻了,若是婚事做小了,難免叫人瞧不起,但是——他們去哪裡籌那麼多嫁妝啊!這些年單於老爺的確貼補了不少,可再多也不夠娶媳婦用的,喬家獅子大開口,那一點點小錢,他們可不放在眼裡。

用單於霖的話說,乾脆不娶了!芸娘卻不讚同,她到底比單於霖多活了十幾年,知道這其中利害關係。成了親,日後還可以休妻,可若是不娶,那單於霖的未來可真就算完了。

單於霖被母親勸住,忍住滿腔怒氣和不滿,耐著性子誘哄喬盈,喬盈是個被愛衝昏腦子的,認為真愛無價,如何能用物質來衡量,對於家中要的二十抬嫁妝是又哭又鬨,最後磨得喬家夫妻無法,隻好這樣匆匆放過。

就這樣,一人暗自欣喜,一人心懷不滿,在形勢所迫下不得不結為夫妻。隻不過,還冇來得及享受婚後生活,便被單於家放出的訊息弄得焦頭爛額。

管家估摸著時間,這生米已經煮成熟飯,再也冇有迴旋的餘地了,纔開始命人在城中放訊息,說這單於老爺其實不姓單於,也不是單於家的主子,不過是個上門女婿!

這年頭,民間還是十分瞧不起入贅的男人的,尤其單於老爺不止是入贅,而且還在入贅後不久便揹著妻子包了個外室,如今又想夥同外室和庶子去謀取單於家的財產!而單於家的大少爺為何久久冇有出現呢?一是被父親寒了心,二則是因為前些日子有人偷偷害他,在飯菜中下毒,如今正臥床不起!

所有人都驚呆了,包括芸娘跟單於霖——單於老爺可冇跟他們說自己是上門女婿啊!要是早知道這一點,打死他們也不跟著單於老爺,早就謀出路去了!

這單於夫人屍骨未寒,單於老爺就離了單於家跟外室一起住,拿著單於家的銀子養他自己的女人跟兒子,這是人能乾出來的事情麼?這訊息一傳出來,全城嘩然。

單於家是十幾年前搬來此城的,誰都不知道原來這單於老爺並不是姓單於的啊!

喬家知道後也後悔的要死,早知道這樣,就是求爺爺告奶奶,把喬盈塞給單於霽做妾,也比嫁給單於霖好啊!不對,什麼單於霖?鬼知道他姓什麼呢!

單於霖知道自己並不姓單於後險些兩眼一番昏死過去,如果這些都是真的,那他這麼多年對單於霽的怨恨跟嫉妒算什麼?他一心想搶奪的東西……那是自己的嗎?!

幾乎是片刻間,他便將怨恨都轉移到了單於老爺身上。得知自己的身世後,他看喬盈突然就順眼了。這姑娘長得漂亮又對他癡心一片,真要說起來,以後他好好讀書說不定能考取個功名,日子還能過得好。

芸娘也暈的不行,她要是早知道自己跟了個上門女婿,又怎麼會錯過那麼多想求娶她的人!不就是看單於家財大勢大才捨不得麼?現在鬨成這副德行,她快後悔死了!

而在將單於老爺的行李收拾送走的過程中,管家發現了一個奇怪的藥瓶。他冇敢打開,隻覺得老爺把這藥瓶藏的如此隱蔽不知是為何,還是送給大少爺過目一下比較保險。

單於霽一看那藥瓶就知道宿主是怎麼死的了,誰說單於老爺對單於家冇有心懷怨恨,誰說他心大的隻要有酒喝有銀子花就無所謂?他根本就是恨極了單於家,恨單於家桎梏了他鎖住了他,就連單於夫人的死都跟他脫不了乾係。

然而可笑的是,他的榮華富貴也是單於家賦予的,否則時至今日,他都還是那個窮困潦倒一事無成的窩囊書生。

他怨恨單於家的一草一木,自然也包括他的妻子和兒子。若是真正的單於霽知道自己因何而死,不知是否會難過。他滿心以為會是庶弟暗中害了自己,哪裡能想到會是親生父親。

單於老爺偽裝的好啊,卻冇想到單於霽這麼不顧情麵,把一切都揭開在世人麵前。

單於霖恨他這個父親不肯認他,深愛的芸娘更是翻臉不認人,最後他又變成了當年那個一無所有的窮書生,隻是這一次,再也不會有個富家小姐心善救他,而後問他願不願意入贅了。

誰造的孽誰扛,誰犯的錯誰承受,冇人會憐憫他。

可能也是知道自己冇臉再在這兒待下去,單於老爺在苦求芸娘收留無果後,默默地消失了。從那以後再也冇人見過他,至於他是成了乞丐還是死於非命,是患了重病還是出了意外,那誰知道?

也冇有人關心。

單於霖的日子倒是過得不錯,隻是後來他多次遇到過單於霽,都低著頭躲過了。年少時的怨恨那麼幼稚可笑,尤其是在得知自己根本冇有資格和對方站在同樣地位上之後。

人家從來冇有在意過他,一開始還有憤怒與不甘,到了最後,仍要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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