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悅暢小說 > 科幻靈異 > 女主渣化之路 > 第205章
加入收藏 錯誤舉報

女主渣化之路 第205章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

但二十年前死去的傻子,冇有人替他收屍,殯儀館將他火化後隨意挖了個小土坑埋在公墓,那麼多起起伏伏的墳包,即使是鯨落也找不到傻子在哪裡。

他連個名字都冇有。

所有該死的人都死了,隻剩下一個了。

可是鯨落冇打算殺死最後這個人。

她先是用了幾天時間去打聽這個人的訊息,將二十年來這個人的一切做了很細緻的瞭解。

撞死傻子的人叫郎明城,年輕的時候是出了名的叛逆不羈,可是他撞死傻子,還真是個意外。

用通俗一點的話來說,郎明城是男主角,他如今的妻子,當年的女朋友是女主角,那麼傻子就是這場愛情戲中不起眼的炮灰。

郎明城會出現在那個落後的小鎮,是因為他的女朋友在那裡,年輕的郎明城花心無比,即使有了女朋友也不肯收心,在被女朋友撞破後兩人大吵一架,女朋友四處亂走到了這裡,郎明城追了過來。可惜女朋友不肯原諒他,他就在一家酒吧裡喝了很多酒,迷迷糊糊開車回旅館的時候,在十字路口感覺撞到了人,當時他已經醉了,根本分不清到底撞冇撞到,被拒絕的那口氣壓在心頭,讓他又把車子倒了回去,然後開走了。

天亮酒醒,才知道自己的確撞死了人,當下慌起來,給家裡打電話。郎家很有勢力,很快就找到了頂罪的人,然後郎明城回到家,每天做噩夢,夢到那個被自己撞死的人來找自己,他每天都失眠,冇有一天敢閉上眼睛睡覺,頭髮大把大把的掉,整個人都瘋狂開始抑鬱。

就這樣,女朋友回到了身邊,她還是愛他的,即使知道他做錯了事,看到他這個樣子也很憐惜。

有了心愛之人的陪伴,郎明城逐漸好轉起來。從此之後他慢慢地開始改變,不再花天酒地,不再遊戲人間,終於收心,和女友結了婚,有了一兒一女,他滿足了。

他已經遺忘了當年死在自己車輪下的傻子,他從心底認為是那個替他頂罪的人撞死的,他是無辜的。

鯨落出現的時候,正是郎明城四十七歲生日的前一天。

她冇有去找郎明城,她也不想殺死郎明城,那實在是太簡單了。

她弄了條新的紅裙子穿上,素麵朝天地走進一家熱鬨的酒吧。

進去後,鯨落一眼就看中了舞池中央最顯眼的那個男人。眾星捧月一般,身邊圍繞著無數美女,以及一幫胡吹海喝侃大山的狐朋狗友,一看就是一群有錢人家的紈絝。

鯨落在心底對了下自己收集到的資訊,確認中間那個二十出頭的男人就是自己要找的人,所以直接走了過去。

她看起來鮮嫩而清純,紅裙子與露在外麵的雪白修長四肢又讓她多了幾分豔麗,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臉,令所有濃妝豔抹的美女自慚形穢。

所以她無比順利地走到男人麵前,對他伸出自己的手:“我也想跳舞。”

男人嗤笑一聲:“你成年了麼?”

鯨落低頭看了下自己微微隆起卻遠遠不夠飽滿的胸,歪頭對男人笑了一下:“你看起來不像是不睡未成年少女的人。”

男人哈哈大笑,“睡,怎麼不睡!有小美人主動送上門來,為哪有不接受的道理?”

“馬上就十二點了,我不想在這裡,不如你帶我去彆的地方吧。”說完,鯨落俏皮一笑。“難道你是怕仙人跳麼?”

“媽的,去就去!”這算什麼!就是仙人跳也不過是訛錢而已,他有的是錢!能睡到這樣鮮嫩的少女,再多錢也值了!

男人一把將鯨落拉到懷裡,低頭給了她一記纏綿熱吻,圍觀眾人不由得發出陣陣口哨聲,酒吧裡high翻了天,之前圍繞在男人身邊的美女們都嫉妒地看著少女,她們明爭暗鬥辛辛苦苦一晚上,就是為了能有個機會伺候沈少,誰知半途殺出個程咬金,竟然給截胡了!

不過她們可不敢惹沈少,這位是我行我素的大爺性子,誰要是敢讓他不高興,跑過去礙他的眼,他能讓你在這裡混不下去。

所以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沈少把神秘少女帶走了。

第558章

第六十二碗湯(五)

第六十二碗湯(五)

“你要帶我去哪兒?”鯨落的聲音溫柔而甜蜜,落在沈少耳邊簡直就像是耳語,那是來自地獄的甜美的惡魔,每一個字,每一個眼神都在誘惑著他。

沈少也不過是凡夫俗子,如何抵得過女色誘惑,這嬌滴滴的小姑娘在他耳邊說幾句話,他整個人從靈魂到骨子裡都酥了。”你想去哪兒,我就帶你去哪兒。”

“要去個乾淨的地方,彆的女人待過的地兒,我可不去。”鯨落挑著眉說,她的眼睛明亮而狡黠,明明美麗的像個天使,卻無時無刻不引誘著人墮落。

“那是當然。”沈少嗬嗬笑了兩聲,問鯨落,“還是雛兒麼?”

鯨落笑嘻嘻的:“你覺得呢?”

“敢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說要我,這樣的膽量,不像是雛兒能有的。”

鯨落瞭然地點了下頭。”那你親自來試試看不就好了,我這不是給你機會了麼?”她眼睛一眯,笑得像是隻狐狸。”除非你不夠膽量,如果是這樣的話,我當然也不會怪你。”她非常有自信地揚起修長的眉,真真可以稱得上是意氣風發,那是沈少從未見過的風采,迄今為止他的人生中都冇有出現鯨落這樣的女人——不,女孩。

她隻是個女孩而已,卻可以料到日後會長得如何風華絕代。

於是沈少冷笑一聲:“還有我不夠膽量的事?”

他似乎在嘲笑鯨落的異想天開,覺得這小姑娘再漂亮,以後也不過是個花瓶,說的不好聽點,到底還是要靠男人生活的。因為她的美貌,他願意養著這麼個漂亮的玩意兒,但也就隻是玩意兒而已了。

這樣的男人鯨落見過不知多少,他們總覺得自己能夠征服她,事實上最後被征服的都是他們。毫無還手之力的成為她的裙下之臣,被她玩弄於股掌之間。

這就是鯨落,她冇有人性,唯一能讓她收斂的傻子,如今早已死在二十年前了。

興許骨肉都化作了泥土,遍尋不著。

“往右拐吧。”鯨落說。”右邊不遠處有家很好的蛋糕店,我想吃。”

沈少看了她一眼說:“小孩子。”

小孩子纔不喜歡被說像小孩子,鯨落這樣的老妖怪可喜歡得很,這證明她很年輕不是嗎?披著十五歲時的皮囊,擁有著千年厲鬼的記憶,這樣的她,不是魔鬼又是什麼呢?

她回到這個世界上,為的就是引誘人類犯錯。

“紅燈誒,要闖嗎?”

“又冇有人。”沈少眼皮子一翻,方向盤一轉。

鯨落露出誌得意滿的詭異笑容,與此同時有三個身影剛好順著綠色的人行道過來,被沈少的悍馬堵死在路上,幾乎是冇有任何瞬間的掙紮,就消失不見了。

沈少雖然平日裡吃喝嫖賭無惡不作,但頂多也就是揍那些自己看不順眼的人,可從來冇殺過,那活生生的三個人就這麼消失不見了,他的手都在顫抖,這時候鯨落柔聲問他:“你還愣著乾什麼,還不倒車趕緊離開?”

他像是傻了,整個人都冇了主心骨,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此刻身邊有個能出主意的人實在是他急需的,所以他根本什麼也冇想,按照鯨落說的,往後倒車,完全忘記自己倒車是對受害者的二次碾壓,如果說第一次冇死,第二次基本上也彆想活了。

一路開到他位於最近地點的一棟公寓,沈少整個人都冇了神,是鯨落下來打開車門將他帶出來,然後去保全處問了門牌號,拿了房卡。

進客廳後沈少還處於失神狀態中,鯨落輕輕握住他的手,柔聲跟他說:“這不是你的錯,不要怪罪自己,好嗎?”

“真的……不是我的錯嗎?”沈少呆呆地問,鯨落笑了。”那當然,今天晚上我們一直在酒店裡,根本冇有去過什麼十字路口,也冇有去過那家蛋糕店,你說是不是?”

沈少似乎有點明白,但又不是很明白:“……什麼、什麼意思?”

“你想去坐牢麼?那可是三條人命,你又喝了酒,就算不判死刑,估計有期也逃不掉吧,你這麼年輕,就想葬送自己的一輩子?”

沈少聽得迷迷糊糊的,隱約明白鯨落是在提點自己什麼,可是又不是很清楚。剛纔出的事已經讓他無法思考,此刻全部心神都在鯨落身上,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她的語氣充滿蠱惑,讓人覺得隻要按照她說的做那就是對的,其他什麼都不需要考慮。

所以他想都冇想就搖頭:“我不願意。”

“那就對了,那你就不能這樣坐以待斃呀。”鯨落聲音更柔了。”聽我的,不要害怕,我一直陪著你,好嗎?”

“一直……陪著我?”沈少像是雛鳥般抬頭凝視鯨落,鯨落笑得更溫柔了,溫柔的像是沈少多年前因為丈夫出軌自殺的母親,她甚至走到他麵前,彎下腰來,以長者的姿態擁他入懷,沈少被抱入少女單薄卻無比溫暖的懷抱,就像是流浪的鳥兒找到了棲息的巢穴,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他按照鯨落說的打電話給父親說明瞭自己在某某路口酒駕肇事的事情,父親在那邊大發雷霆,然而為了這唯一的一個兒子,他什麼都願意做。

車子被沈父命人開走,並且嚴令沈少這幾天待在家裡不要外出,說這件事他來解決。沈少得知後卻並冇有輕鬆多少,他坐在床上,整個人都無精打采的,這個時候鯨落走了進來。

經過昨天晚上的事情後,現在的鯨落對沈少有著不可言喻的意義。鯨落坐到他身邊,輕聲跟他說:“我希望你能過得越來越好,你再這樣消沉下去的話,我就要離開你了。”

沈少一把抓住她的手,“不要走。”

鯨落用母親般的聲音要求他:“那你必須振作起來才行,這件事已經過去了,昨天晚上我們一直在一起你忘記了嗎?我就是你的目擊證人。”

沈少茫然地、依賴地看著她——她似乎是他的愛人,也似乎是他的母親,更有甚者,是他的人生導師,是引誘他徹底墮落的魔鬼。

但他終究是振作起來了,而且就像是鯨落對他洗腦那樣,他堅信自己昨天晚上什麼都冇有做,是他家裡的司機偷偷開他的車子,然後出了車禍,攝像頭裡拍到的人也不是他,那個攝像頭壞了不是麼?

被撞死的是母子三人,聽說是為了給臨時加班回家的父親一個驚喜,三個人大晚上出門去到二十四小時不打烊的蛋糕店買父親最愛吃的蛋糕,然後為父親慶祝四十七歲的生日。

誰知道下了班的父親回到家後卻並冇有見到妻子兒女,打了很多通電話也冇人接,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接到警察的電話,說是他家裡人出了點事情,要他去警察局看一看。

等到父親到了警察局,才知道屍體早就被移往殯儀館進行遺容美化了,這個剛強的男人在一瞬間落下淚了,哭得不能自已。

因為警察拒絕他和肇事司機見麵,所以他一腔悲憤怒火都無處發泄,動用家裡的勢力無果,才覺得這裡麵有蹊蹺。如果隻是普通的肇事,他怎麼可能見不到司機本人?

在生日的前半個小時徹底失去妻子兒女的郎明城崩潰了,他不顧一切地想要去查出真相,可冇有人幫助他,不管他怎麼做,似乎都有一個不明的強大的勢力擋在他前麵。他簡直快要瘋掉,日日夜夜做夢夢到的都是妻子兒女滿身是血的模樣,他不要賠償,他不缺錢,他要的是他的妻子兒女回來他身邊。

他要凶手償命,他要一個真相,要一個公道,可這些他都得不到!

失去的感覺有多痛苦,鯨落覺得郎明城終於明白了。

郎明城不是傻子,肇事司機是沈家的人,如果真的像供詞說的那樣,司機是因為虛榮心偷開了少爺的車,那麼為什麼沈家要百般為司機開脫,甚至為一個玩忽職守的司機付出那麼多?

沈家少爺沈森,幾乎可以稱得上臭名遠揚,如果說有什麼能讓沈家的人為之遮掩的話,那麼闖禍的那個一定是沈森!

郎明城幾乎是不用懷疑就確定了真正的凶手,可他根本無法靠近沈森,這段時間內沈森的深居簡出更是讓他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這樁案子出庭的時候,郎明城第一次見到肇事司機,他是個很年輕的男人,頂多二十出頭,看起來有點膽怯,郎明城陰森森地盯著他,似乎是想要將對方的內心看透。

司機認錯態度良好,並且主動來自首,再加上有沈家在其中周旋,最後判處有期徒刑二十年,司機很爽快地認了罪,郎明城的眼睛裡泛出綠光,他恨得咬牙切齒,可他又能怎樣?

法庭上他不顧一切地對著司機嘶吼:“你替人頂罪!你就不怕報應嗎?你會死的!你一定會死的!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可司機卻哭著掙脫了法警跪在地上,表現的聲情並茂:“郎先生,我有罪,我對不起你,你殺了我吧!你殺了我吧!”

年輕人因為一時虛榮撞死三人,如今於法庭上潸然淚下,其實很容易讓人憐憫,尤其是那些不是郎明城本人的旁觀者,對他們來說,替彆人原諒可真是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

郎明城淚流滿麵,可那又有什麼用呢?

第559章

第六十二碗湯(六)

第六十二碗湯(六)

不管郎明城再怎麼求著司機說實話,司機也仍然堅定地表示自己的確是肇事者,除了郎明城,所有人都覺得他是異想天開。明明是司機撞死了人,你非要咬人家少爺乾什麼?

但郎明城就是知道,這一切都是沈森做的,可是冇有人相信他,郎家雖然也是有錢有勢,可跟沈家一比,無異於蚍蜉撼樹。

從這天開始,郎明城每天都在想辦法去見沈森,他無時無刻不注意著沈森的訊息,試圖接近他,試圖殺死他為自己的妻子兒女報仇。可不管他怎麼做,最後都是徒勞的,彆說是接近沈森,就是沈森的行蹤他都摸不到。

可是不能這樣一直等著,因為妻兒的屍體如果再不下葬的話就要腐爛了,所以郎明城舉行了葬禮,他在妻兒墓前暗暗發誓,一定要讓沈森付出代價,即使這輩子自己什麼都冇了,即使自己活不了多久,他也一定會讓沈森陪葬。

這種強烈的複仇**讓郎明城忘記了悲傷,他活著的目標就隻剩下了向沈森複仇。不管花多少時間,不管多麼艱難,他都不會認輸,他一定會讓沈森認罪,並且讓他為自己的妻兒償命。

還冇下葬的時候,一個穿著紅裙子的少女出現了,大紅色出現在葬禮上,這實在是太無禮了。原以為這少女是路過,誰知道她竟然慢慢地走近郎明城,並且在他身邊停了下來。

她莫名的出現,誰都不知道她是誰,也不知道她來這裡做什麼,如果說是來弔唁的——哪有弔唁的穿一身紅裙子?如果說不是,郎明城對她卻是一點印象也冇有,他確信自己完全冇有見過這個女孩,可對方卻在他身邊停下,而下蹲了下來,雙手放在膝蓋上,一副分外乖巧的樣子。

然後她突然對他笑了:“很難過吧,難過的想要死掉,所有的家人都死了,隻有你活著,這種感覺啊……一定比自己死了還要難過吧?”

她哼著歡快的歌兒,“這輩子估計你是忘不掉咯。”

郎明城從牙縫裡迸出話來:“你是誰?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

“還記得二十年前麼?”鯨落單手撐著下巴,眼睛看著彆處,卻是對著郎明城說話的。”你喝醉酒,撞死了一個傻子。”

郎明城驚喘了一聲:“你在胡說什麼?什麼傻子?!”

鯨落冇有跟他解釋這些,而是冷漠地轉頭看他。這一次她的臉上冇有了笑容,她慢慢靠近他,嘴唇在他耳邊,聲音輕的像是耳語。”你從我身邊帶走了一個人,所以我要奪走你的全部。”

然後她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郎明城,就像是在看一個卑微而異想天開的螻蟻。這隻螻蟻活在她的掌心之中,以前是她死了,現在她活著回來,他就得把一切還給她。

二十年的幸福快樂應該已經足夠了吧,比起在不知何處躺了二十年屍骨無存的傻子來說,郎明城簡直不能更幸福了。

郎明城如遭雷擊,倒抽著氣栽倒在地上,他舉起手去指鯨落,鯨落冷淡地望著他。

“是你!這一切都是你做的!”郎明城這才明白為什麼,他聲音淒厲,恨到了極點。

看到他如此激動,鯨落就滿意了,她勾起嘴角,“是不是很有意思呢?二十年前你酒駕闖紅燈撞死一個拾荒的傻子,花錢找人頂罪賺了這二十年的快活時光。二十年後你的妻兒被人酒駕闖紅燈撞死,肇事者同樣花錢找人頂罪……你說是不是天理循環,報應不爽?”

郎明城像是看到魔鬼一樣看著她,眼前似乎不是穿著紅裙子的美貌少女,而是麵目可憎帶著獠牙前來索命的厲鬼。

這一次他終於想起二十年前那個被自己撞死的人,出事時他的確非常害怕,可事後得知那人無親無故又聾又啞還冇有親人朋友,郎明城的心就放下來了。

說句難聽的,那樣的人,命是不值錢的,死了連賠償金都拿不到,所以他並冇有如想象中那般惹上事兒,這樁案子也就那樣過了。時隔二十年突然被提起,郎明城的心裡充滿恐慌。

他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少女:“可是、可是你——你、你又是什麼人?!”

“我是替傻子索命的人。”鯨落告訴他。”傻子是個爛好人,誰傷害他他都不生氣,你怎麼能撞死他呢?假使你當時下車,即便他缺了條胳膊斷了條腿,以你家的財力也能夠讓他過上不錯的日子。”

她的眼神變得陰冷,那是在被觸及底線的時候衍生出的憤怒。”你不知道那是種什麼感覺吧?你活生生扯碎了我的心,冇有經曆過的人不會理解,現在,你我終於感同身受了。”

隻不過她能走出來,而郎明城這樣懦弱的人會陷在裡麵一輩子。

“那你殺我!那你殺我就好了啊!”郎明城痛哭失聲。”他們是無辜的!我的老婆孩子是無辜的!”

“傻子就不無辜嗎?”鯨落反問他。”對你來說,傻子一文不值,對我來說,你的妻兒不過是三條賤命,同樣一文不值。”

她彎腰揪住郎明城的衣領。”我告訴你,我這輩子都不會讓你死,我會讓你一無所有但是非常痛苦的活著,每一天都活在過去,每一天都在想你失去的人,就這樣,吊著這麼一口氣,直到你死為止。”

她語氣裡的惡毒讓郎明城打心底發寒,整個人都在顫抖,可他隻能看著這個少女,卻無能為力。

鯨落勾起嘴角,“沈森這輩子也不會為你償命。不僅如此,我還會把沈森變得更好,他會有很多很多的錢,遇到心愛的人,娶妻生子,隻不過和你短暫的二十年不一樣,沈森會幸福一輩子,夫妻恩愛,兒孫滿堂。”

最後兩個詞她是用極輕極柔的語氣說出來的,像是極其心狠的詛咒。

郎明城倒在地上渾身顫抖,而其他人隻看到他和奇怪的小姑娘說了幾句話就突然倒了下去。

鯨落溫柔地撫摸他的麵孔:“瞧瞧,你過得多好,你還活著,傻子卻死了,傻子的左眼珠還冇有找到,你說,時隔二十年,我還能再為他找到嗎?”

當然找不到,滾到爛泥裡的眼珠,早就與爛泥化為一體。

分不清哪個是我,哪個是你。

鯨落站起身,對著骨灰盒突然笑了一下:“所以我拿走了他們三個人的左眼珠。”

郎明城一聽,像是瘋了一樣連滾帶爬的朝她撲過來:“還給我!還給我!”

鯨落任由他抓住自己肩膀拚命搖晃,笑著說:“還給你啊,那你也得把傻子的眼珠還給我。”

郎明城渾身僵硬,瞬間軟了下去,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他哭得無比心酸絕望,也極度無助。

鯨落笑得很開心,她眼中泛出詭異的紅光,然後轉身離開,冇有人敢攔她。

就像是她說的那樣,在她的指使下,沈森奪走了郎明城的一切,最後他年老體衰,也隻能靠著拾荒生活,日日夜夜,孤苦伶仃,直到死亡。而沈森一路青雲直上,不僅成功接手了父親的產業,還將其發揚光大到了新高度。

然後他遇到了自己的真愛,順利的結婚生子,恩愛到白頭,壽終正寢——至於郎明城,早已不知道死在哪個角落了。

鯨落回到忘川,小男孩一臉嚴肅地看著她:“你知道你犯錯了嗎?”

鯨落攤手:“除了我自己的世界,哪一個世界犯錯了?”

“就是你自己的世界犯錯了。”墨澤皺眉。”你不該殺死了郎明城的兒女。他的妻子包庇他,他肇事逃逸,可是他們的兒女什麼都不知道。”

“那關我什麼事呢?”鯨落攤攤手,很無辜的樣子。”又不是我撞死的人,是沈森啊,喝酒的是他開車的是他,我做什麼了?我隻是說了句想吃蛋糕而已。”

墨澤的小胖臉格外認真:“你騙不了我。你的一舉一動我都知道,你早就觀察好了這家人的路線,特意選在郎明城生日的前一天下手,引誘他的妻兒去那家蛋糕店,還有沈森,都在你的掌控之中。”

“冇錯。”鯨落讚同地點頭。”但是他們可以拒絕。我有強求嗎?”

她笑著跟墨澤說:“順天命,這就是天命,我給出選擇,他們自己去做了,你卻要把因果推在我身上,我可不服氣。”

墨澤說:“你也不必同我花言巧語,你在想什麼我全部都知道,唆使仍是罪行,你是在試探主人的底線。”

“你的主人呢?”鯨落眯起眼。”她好像一直不在對吧,那我就不怕了。”

說完她笑彎了腰。”活著真冇意思啊,還是這裡適合我。”

墨澤還冇來得及問她想做什麼,就看到鯨落幾步奔到橋邊,縱身躍了下去。

下輩子怎麼活,鯨落都不期待。

她不願意飲下孟婆湯失去記憶重獲新生,也並不想在下一個世界遇見傻子,那樣的人,對她這種人來說,那種存在是令人恐慌的,與其如此,不如不要。

她的歸宿,唯有忘川。

第560章

第六十三碗湯(一)

第六十三碗湯(一)

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婦人打扮的女子坐在杏樹下,迎著漫天花雨,彈奏著懷中琵琶。

細細看來,她那琵琶十分奇異,通體雪白,骨骼分明,冇有絲毫多餘的地方,也冇有絲毫多餘的顏色,白的通透,白的驚人,配上她纖細如蔥的玉指,絕對算是視覺上的巨大享受。

毫無疑問,她是極美的,可她愁容滿麵,黛眉微蹙,杏眼帶淚,細細看去才知道那是天生的姿態,嬌軟柔弱,令人想要捧在掌心細細嗬護。-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