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裝後我在修行界當白月光 第303章 領路
一刻鐘前，星耀王城地下的地牢深處，彌漫著腐朽與絕望的氣息。
冰冷的石壁上凝結著水珠，滴答、滴答，敲打在死寂的空氣裡，像是為囚籠中那些枯萎的生命倒數。
狹窄的囚籠裡，蜷縮著一個個衣衫襤褸、骨瘦如柴的人族戰俘。
他們的眼神空洞，早已被抽乾了希望，隻剩下麻木的恐懼和深入骨髓的疲憊。
這些人族戰俘們大部分都是被羽族打暈抓回來的修士。
每個戰俘身上都被下了禁製，封印了丹田法力，就算自殺也難以做到。
在域外戰場上，人族修士們深知就算戰死自爆，也好過被異族抓到成為俘虜。
因為落入異族手裡的人族會遭到慘無人道的折磨，比如作為煉製丹藥，武器的材料或者被當成血食等等，死的無比痛苦。
空氣中混雜著血腥、黴爛和一種詭異的甜香，那是從地牢儘頭煉丹房裡飄散出來的、屬於血丹的味道。
羽族抓捕人族戰俘目的，就是為了用活人來煉製血丹。
幾個羽族守衛穿著亮銀的輕甲，羽毛潔白，神態卻倨傲殘忍。
它們正粗暴地從其中一個籠子裡拖出一個麵如死灰的人族修士。
就在這時——
轟！
一聲沉悶的巨響猛地從地牢上方傳來，連帶著整個地牢都微微震動，石粉簌簌落下。
羽族守衛們動作一僵，警惕地抬起頭。
“怎麼回事？”
一個守衛皺眉驚詫的喝道。
還沒等有羽族回答，更多的巨響接連傳來！那是劇烈攻擊產生的銳鳴、能量爆裂的轟響、以及羽族們尖銳的驚怒叫聲等聲音。
戰鬥的動靜變得非常大，越來越激烈。
絕望的人們終於有了一絲反應，他們茫然地抬起頭，呆滯的眼睛裡映出搖曳的火光，聽著那不同於往日行刑或拖人時的、充滿殺伐與混亂的聲響。
一道極其微弱的、不敢想象的念頭，如同脆弱的嫩芽，在人們死寂的心田裡試圖鑽出。
看守地牢的羽族守衛們感受到地麵上傳來的激烈的戰鬥動靜，它們驚駭萬分，停下了拖人煉丹的動作。
這是林淵與羽族尊者們戰鬥時，也影響到了地牢的護衛們的行動。
還站著的羽族守衛們將拖出來的人族戰俘又扔回地牢裡，它們拿出防禦法器靠攏在一起，這樣更有安全感。
等林淵斬殺完羽族尊者們，收拾王城內的殘餘羽族們的時候，神念一動。
不論是城內逃竄的羽族，還是地牢裡的守衛們喉嚨處瞬間多了一道血線，臉上的驚怒凝固，直挺挺地向後倒去。
那些人族戰俘們看著地牢守衛們轟然倒下，他們眼裡出現震驚與希望。
地牢內陷入了短暫的死寂，隻剩下火把燃燒的劈啪聲和人們加快的心跳聲。
當林淵來到地牢前，他一腳踹開了大門。
“嘭！”
地牢那沉重的玄鐵大門猛地向內爆開，扭曲變形，被一股無可匹敵的巨力轟飛。
這道聲音如同驚雷般出現在地牢裡，打破死寂的範圍。
昏黃搖曳的火把光暈也如同被某種力量安撫，變得穩定而明亮了幾分，陰影向牆壁退縮。
煙塵彌漫中，一個身影踏步而入。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襲白衣，如同明亮皎潔的月光，皚皚白雪，如同照亮地牢的黑暗。袍袖寬大，纖塵不染。
林淵挺拔如鬆，墨玉般的長發僅用一根簡單的玉簪束起，幾縷發絲垂落額前，更添幾分不羈。
他腰間佩著一柄長劍。劍鞘古樸，並無過多裝飾，卻自然流露出一股令人心悸的鋒銳。
他就這樣走著，周身籠罩著一層無形的、清冽的氣場。
所經之處，角落裡瘋狂滋生的黴斑收縮，空氣中令人作嘔的渾濁氣息被一種若有若無的、如雪後初霽般的氣息滌蕩，變得清新自然。
連火把燃燒的劈啪聲都變得小心翼翼。
那襲白衣是這絕望深淵中唯一流動的光，安靜，強大，不容置疑。
如同他不是走入地牢，而是地牢在他麵前，自行分開了道路。
囚籠中的人們瞪大了眼睛，激動地盯著那道殺入王城內部的白衣身影。
麻木和絕望開始冰雪般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劇烈到令人顫抖的、幾乎不敢置信的期盼。
林淵目光掃過那一張張飽受折磨、此刻的臉龐。他一揮衣袖。
鏘！
地牢內的囚籠儘碎，就連人族戰俘們手上的玄鐵打造的鎖鏈應聲而斷，發出清脆的響聲。
連帶著人族修士們身上的封禁也一並被解除了。
林淵的聲音沉穩而有力回響在地牢眾人耳邊：
“王城已被我覆滅，你們自由了。”
一句話，像是一把鑰匙，瞬間開啟了眾人情感的閘門。
先是死一般的寂靜，隨即，第一個壓抑的、哽咽的哭聲從某個角落響起。
緊接著，如同連鎖反應，劫後餘生的嚎啕、無法抑製的喜悅的哭泣、虛弱的道謝聲瞬間充滿了整個地牢。
“得救了……我們得救了！”
“謝謝……謝謝恩人救我們脫離苦海……”
“多謝大人救命之恩，感激不儘，銘感五內……”
人們相互攙扶著，用儘全身力氣從囚籠裡爬出，踉蹌著站到林淵身後。他們的臉上淚水縱橫，但那久違的光彩，終於重新在眼底點燃。
林淵看著獲救後如獲新生般的眾人，他轉身走在前方說道：
“跟上我，我帶你們回家。”
回到我們人族的地盤……。”
眾人排著隊跟隨在白衣少年身後。他們跌撞著，互相攙扶著，淚水混著汙跡劃出溝壑，當走出地牢後抬頭望向久違的明亮天空。
回家的路在腳下延伸，他們沉默地跟上，一個跟著一個，步履或許依舊蹣跚，身姿卻不再蜷縮。
眾人走成一行沉默的佇列，走在林淵身後，就像看到那道劈開黑暗的光，神情如同無言的朝聖。
朝向光，朝向生，朝向他們幾乎不敢再相信的故土。
而林淵，是走在這條歸途最前方，那位帶他們回家的領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