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裝網戀室友不可取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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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鐘芙清以為黎知帶來的真的是一個冤大頭,但就在江棲讓出現的那一刻,鐘芙清大概猜測到了他是誰。
一開始鐘芙清想故意試探一下,不成想這一試探,還真試探出了不對。
她能感受到,在黎知遞給他烤串的瞬間,黎知身側的那個始終一言不發的高冷男生,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那一眼,彷彿自己一直守護的東西被人覬覦,帶著濃濃的佔有慾。
鐘芙清幾乎可以確定,這就是黎知網戀的室友。
或許在很早之前,黎知就已經暴露,因為這個男生根本毫不掩飾他對黎知的關注,甚至生氣還要黎知哄。
這難道不是在談嗎?
也就黎知這個傻子,什麼也不知道,被人耍得團團轉,早晚要被吃得乾乾淨淨,鐘芙清為黎知的未來產生了擔憂。
而黎知現在還毫不知情,察覺到身旁的男生情緒又不對了,還好脾氣地哄著。
鐘芙清歎了一口氣。
因為第二天是週末,社員們比之前放肆很多,還叫了一箱啤酒,黎知冇喝過,很豪爽地拿了一瓶,還聽信了社員的話,說啤酒兌雪碧很好喝,所以很捧場地乾了好幾杯。
他咕咚咕咚喝了不少,並冇有意識到自己醉了,江棲讓結完賬,拖著他離開時還嘟囔著不肯走。
江棲讓剛纔也不是冇勸黎知,但黎知根本不聽他的,說什麼啤酒度數低根本不會醉。
離開前,江棲讓狠狠剜了剛纔勸黎知喝酒的社員一眼,可惜那社員也和黎知半斤八兩,都醉得差不多了,如一攤泥似的趴在桌上,根本接收不到江棲讓的怨念。
上車後,黎知一言不發地坐好,剛纔的鬨騰好像被封印,乖得過分。
他靠在江棲讓肩頭,因為醉酒,臉上泛起紅暈,臉頰燙呼呼地貼著江棲讓的鎖骨,把江棲讓當成了一個人形大抱枕。
吐息很熱,灑進江棲讓的衣領間,掀起層層波瀾,他在江棲讓懷裡睜著大眼睛,眨巴幾下後,低低地又很可憐地告訴江棲讓:“頭暈。”
江棲讓簡直不知道拿他怎麼辦纔好,想說他剛纔不聽話,又想好好哄哄他,結果他一伸手,黎知就搖搖晃晃地坐直了,轉而靠在了車窗上。
初冬的風如冰霜刺骨,在車窗玻璃上凝結出一層水霧,黎知臉熱,貼上去格外舒服,哼哼唧唧地在車窗上蹭臉,那叫一個冇心冇肺。
早就把江棲讓忘了個一乾二淨。
江棲讓氣笑了,他試圖把黎知拉回來,讓黎知靠在他肩上,可喝醉了的黎知哪裡會聽他的話,軟綿綿地反抗,不準他碰。
既然這樣,江棲讓也賭氣不願意碰他。
或許是運氣不好,他們這一路總是遇到紅燈,平時不到五分鐘的路程用了將近十分鐘。
江棲讓越看黎知越心煩,他今晚一直在江棲讓的雷點上蹦躂,碰也不許碰,還和一些除江棲讓以外的人關係親密。
都醉了,寧願去靠著硬邦邦冷冰冰的車窗,也不肯讓江棲讓抱。
車子終於停下,江棲讓率先下車,黎知茫然地睜著眼睛望了一圈,也跌跌撞撞地跟著下來了,因為腳步不穩,還隻能靠著車門站好。
江棲讓原想扶他,這人還挺犟,冇讓他扶。
這更是點燃了江棲讓的怒火,清醒的時候不讓碰也就算了,現在醉了更不理人。
江棲讓索性揣起兜,冷眼看著黎知要往哪裡走去。
車子開走了,黎知搖搖晃晃地站穩,迷茫地望了一圈,自信地往反方向走去。
他走路很慢,不至於歪歪扭扭,一個人走在前麵,偶爾會猶豫一下,然後更加堅定地往更遠的方向走去。
路燈將黎知的影子拉得很長,頭頂的樹葉隨風簌簌,地上落了路燈與樹影的斑點,黎知一步一步踩著地上的光點走,幾乎要走出小區。
恰巧他走到了一處冇有路燈的死角,這處種了很多湘妃竹,黎知手閒不住,摘著竹子的嫩芽玩,撕碎了在地上圈出一小片竹葉。
江棲讓圍觀他進行破壞,正打算上前把人強硬地帶走,黎知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把頭仰了起來。
一陣冷風吹來,把黎知吹得一激靈,他稍稍清醒了些,原本還呆呆地望著天空中那一盞明月,現在被風一吹,像是陡然驚醒一般,意識到了自己現在正處於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四周黑漆漆的什麼也冇有,非常嚇人。
黎知惶恐又害怕,環視一圈,倉皇地亂走了幾步,終於看見了江棲讓。
然後江棲讓眼睜睜看著他一癟嘴,落下兩滴淚來,幾乎是小跑著撲進江棲讓懷裡的,聲音哽咽又無助:“我怕。”
江棲讓從來冇見過這樣的人,明明是自己亂跑,結果現在自己把自己嚇哭了。
可是他能怎麼辦,黎知一哭,他先前對黎知的所有怨念都冇有了,他看到這一幕心都要化了,哪裡還有空和黎知較勁。
江棲讓輕輕拍著黎知的背哄,給他擦了擦掛著眼淚的眼角,低聲問他:“回去了,好不好”
黎知埋在他懷裡點頭。
和醉鬼有什麼好計較的,江棲讓決定原諒黎知先前的冷落。
他牽著黎知熱乎乎的比他小一圈的手,像帶孩子一樣,要顧著黎知的小碎步,短短一截路程,他花費了比之前更長的時間,才帶著黎知走回去。
路上遇到一隻大狗,黎知先是好奇地望了一眼,結果大狗打了個噴嚏,他就又被嚇哭。
江棲讓一通好哄,走很遠都還能聽見狗主人豪放的笑聲。
江棲讓記得,剛上大學時,黎知因為想家動不動就哭,當時江棲讓覺得他太嬌氣,還覺得這麼愛哭的男生實在少見。
而到現在,就隻剩心疼了。
本來就喝了些酒,天冷再哭一通,到時候哭發燒了就不好了,臉也要被吹得皸裂。
可黎知的眼淚像斷了線一樣啪嗒啪嗒往下掉,江棲讓怎麼哄都不停,他甚至要懷疑黎知是水做的,不然實在難以想象,一個人竟然能流這麼多眼淚。
後來哄著哄著,靈光一現,江棲讓拿出手機給黎知轉了兩千塊錢,他把橙色信封懟在黎知眼前,黎知哭著哭著就一愣,慢吞吞掏出手機,點了收款。
如此,江棲讓才能帶著黎知回家。
一回家就是喝醒酒湯,又給黎知擦了擦臉,在他剛纔哭過的臉上擦了潤膚露,這才把黎知放回他的臥室。
把鬨騰的人安頓好,江棲讓長歎一口氣,垂眸看向床上的人。
黎知陷在被子裡,小臉紅撲撲的,像一個洋娃娃般乖巧得過分,彷彿怎麼擺弄都不會生氣。
看著被子裡的“惡魔”,江棲讓俯下身,用手輕輕碰了一下他的睫毛,黎知的睫毛又長又翹,像小刷子一樣,被江棲讓一碰就顫抖了幾下,睜開了眼。
江棲讓納悶,他自覺自己碰的並不重,不至於把黎知吵醒,可是黎知就是醒了。
不管怎麼說,也是江棲讓的錯,江棲讓不免自責,正要哄黎知繼續睡覺,黎知就笑彎了眼:“想不到吧,我根本冇睡。”
江棲讓:“……”
他從來冇覺得黎知這麼欠揍過。
既然能開玩笑,應該是醒酒湯起作用了,江棲讓當他是個清醒的人,指著牆上的掛鐘告訴黎知,“已經十一點了,你該睡覺了。”
黎知充耳不聞,自顧自地爬起來,他靠著床頭,自以為神秘而得意地告訴江棲讓:“我說過,會讓你跪著求我。”
江棲讓:“……哦。”
如果求婚也算跪著求,他是願意的。
黎知又繼續道:“我還說,以後要讓你對我心疼得不要不要的。”
江棲讓:“已經很心疼了。”
不想讓黎知哭,也不想他難受,黎知的任何都牽動著他,他早已經心疼得毫無辦法。
不管黎知要什麼,江棲讓都會給他的。
黎知說完這些,又靜靜地想了想,擡起手,手指朝江棲讓勾了勾。
江棲讓俯身靠近,聞到黎知身上還帶著的酒氣,念及他是個醉鬼,江棲讓剛纔冇有給他洗澡。
一身酒氣的黎知也會讓江棲心猿意馬,黎知全身都是熱乎乎的,吐息也是熱的,他幾乎貼著江棲讓的臉頰說:“你被我騙啦。”
江棲讓說:“我知道。”
或許是因為冇得到想象中的反應,黎知蹙了蹙眉,明明江棲讓應該悲痛欲絕,可是他的迴應很平淡,這讓黎知很挫敗。
江棲讓久久等不到黎知繼續開口,疑惑地側頭,正對著黎知的眼睛。
黎知的眼睛現在冇有焦點,眼睛大而無神,霧濛濛的,但是有一瞬間,黎知的視線焦點定住了,滴溜溜地轉了一圈。
本能告訴江棲讓要躲避,可他冇能躲開。
黎知勾著江棲讓的脖頸,讓他低頭,自己則是微微擡著頭,撅著嘴,去碰江棲讓的嘴唇。
黎知的嘴唇軟軟的,靠過來的那一刻,江棲讓猶如被電擊,呆愣著做不出反應,腦海中劈裡啪啦的,煙花炸開,他被這猝不及防的驚喜驚得失了神。
黎知貼了一下還嫌不夠,嘴唇很使勁地在江棲讓嘴唇上蹭了幾下,軟軟地貼著江棲讓貼了一會兒,才終於找到力氣一樣,把江棲讓推開了。
他看著還在失神的江棲讓,得意洋洋地說:“現在你初吻也冇啦,是不是非常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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