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女主她是個犟種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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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殊走了。
從那以後,他再也冇有出現過。
我的虐心值任務也早已完成。
係統問我:“宿主,是否選擇脫離世界,開啟新的人生?”
“換個好胎?”我嗤笑一聲,“我的人生,我自己說了算,不需要你這個破係統施捨!”
“我選擇留下來。”
係統沉默了很久。
【如你所願。】
【係統解綁中解綁成功。祝您生活愉快。】
腦海裡最後的聲音消失,我感覺身體一輕,彷彿卸下了千斤的重擔。
我真正地,自由了。
我走到遲然身邊,遞給他一枝玫瑰。
“送給你。”
遲然愣了一下,接過花,笑了。
“怎麼突然送我花?”
“因為好看。”我看著他,“人也好看。”
遲然的臉,紅了。
這個在外麵呼風喚雨的男人,在我麵前,卻總是像個純情的大男孩。
“那我能理解為,你在追我嗎?”他小心翼翼地問。
我湊過去,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
“你說呢?”
一年後。
城中舉辦了一場盛大的慈善拍賣會。
遲然作為商界新貴,收到了邀請函。
他非要拉著我一起去。
“去見見世麵,順便看看有冇有喜歡的,我拍下來送你。”
我拗不過他,隻好陪他去了。
拍賣會上,名流雲集。
我穿著遲然為我挑選的禮服,安靜地坐在他身邊。
拍賣會進行到一半,我有些無聊,起身去露台透氣。
剛走到門口,就看到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是晏殊。
他比一年前更瘦了,穿著一身不太合身的西裝,胡茬泛青,眼中的光芒早已熄滅,隻剩下死水般的沉寂。
他身邊跟著一個看起來很溫順的女人,應該是公司給他安排的“新生活”。
他也看到了我。
四目相對,他眼中瞬間掀起驚濤駭浪,震驚、悔恨、痛苦,最後都化為不敢上前的卑微。
我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然後轉身,準備離開。
他卻用微顫的聲音叫住了我:“你,過得好嗎?”
我還冇來得及回答,遲然就走了過來,自然地攬住我的腰,像一道密不透風的牆,將我與那道令人不適的目光隔開。
他手裡拿著一杯溫水,遞到我唇邊。
“怎麼出來了?口渴了嗎?”
我對他笑了笑,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口水。
然後,我轉頭看向晏殊,笑容得體,卻帶著無法逾越的距離感。
“我很好。”
說完,我挽著遲然的手臂,與他擦肩而過。
我冇有回頭,但我能感覺到,那道黏在我背上的視線,幾乎要將我的禮服灼穿。
我們回到座位,最後一件拍品被推了上來。
當看到作者簽名時,我怔住了。
周嶼。
遲然在我耳邊低語:“就是你之前‘釣’過的那位畫家,他現在很有名,‘新生’係列一畫難求。”
畫的名字,就叫《新生》。
畫上,是一片幽藍的廢墟,背景陰鬱而破碎,但廢墟之上,卻開出了一朵帶刺的玫瑰,鮮紅欲滴,充滿了囂張的生命力。
那一刻,我彷彿看到了自己。
而另一邊,晏殊的身體猛地一僵,他死死地盯著那幅畫,呼吸都停滯了。
他一定也看懂了,那片廢墟是他親手摧毀的我的世界,而那朵玫瑰,是我這朵在他世界之外重生的、帶刺的靈魂。
“喜歡?”遲然在我耳邊問。
我點點頭。
他拿起號牌,聲音清晰:“一百萬。”
“一百二十萬。”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
“一百五十萬。”
價格一路攀升,很快,全場的競爭者都識趣地退出了,隻剩下遲然和另一個聲音在對峙。
那個聲音,屬於晏殊。
他舉著號牌,眼睛卻一直死死地看著我,彷彿在看一個失而複得的珍寶。
遲然再次舉牌,語氣平靜:“三百萬。”
“五百萬。”晏殊幾乎是吼出來的,聲音裡帶著一種輸光一切的賭徒式的瘋狂。
全場嘩然。
他緊緊攥著號牌,手背青筋暴起,死死地看著我。
遲然笑了笑,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放下了號牌。
就在拍賣師即將落槌時,遲然站起身,接過旁邊工作人員遞來的話筒。
他看向晏殊,目光溫和,話語卻如刀。
“感謝晏總割愛。”
他聲音不大,卻通過麥克風傳遍全場,“說來也巧,這幅畫的名字叫《新生》。今天,我正好想把它拍下來,作為送給我未婚妻的訂婚禮物,恭喜她獲得新生。”
未婚妻。
訂婚禮物。
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重錘。
晏殊的身體猛地一震,臉上的血色褪得一乾二淨。
他顫抖的手再也握不住,號牌“啪”地一聲掉在地上,他卻渾然不覺。
“砰!”
拍賣師落槌。
“五百萬,成交!恭喜晏先生!”
那聲音,徹底砸碎了他最後的尊嚴。
他身邊的女人拉了拉他的衣袖:“殊哥”
“滾!”
他如同被逼到絕路的困獸,猛地推開身邊的女人,在眾人驚愕的注視下,逃也似的衝出了會場。
後來我聽說,晏殊帶著那幅他耗儘家財買來的《新生》遠赴國外,那幅畫日日夜夜掛在他的房間,成了一個永遠無法擺脫的、關於悔恨的烙印。
走出大門,晚風習習。
遲然脫下外套,披在我身上。
“冷嗎?”
我搖搖頭,靠在他的懷裡。
“遲然。”
“嗯?”
“謝謝你。”
謝謝你,讓我贏走了我的“新生”。
他笑了,低頭吻了吻我的額頭。
“傻瓜。”
我抬頭,看著他眼裡的星光,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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