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像小姐忍不住靠近 第124章 醋意
璃光院星野，在衛生間內幾乎是懷著一種近乎虔誠的感激之情，迅速且麻利地開始“卸妝”。
原因無他，臉上的易容糊著，他幾乎快做不出任何表情了！
狹小的衛生間，他以近乎刮掉一層皮的力度，仔細清洗掉臉上那層厚重的、幾乎讓他麵板無法呼吸的易容材料。
當他用清水洗淨最後一點殘妝，抬頭看向鏡中那張久違的、屬於璃光院星野的、帶著些許蒼白和疲憊的清秀臉龐時，他幾乎要感動得落淚。
解放了……終於解放了！這該死的假臉，這該死的假發！
呼……空氣……是如此的清新！
他脫下那身彆扭的暗紅色長裙，換回自己那身簡單的男士休閒服，雖然布料普通，但此刻穿在身上卻覺得無比舒適自在。
當他頂著一頭微微濕潤的、自然垂落的黑發，徹底恢複男兒身走出衛生間時，感覺連身高都似乎舒展了幾分，整個人宛如重獲新生！
“呼……”
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感覺連日的疲憊都消散了不少。
然而，這份輕鬆並未持續太久。對睦的責任感，以及急於在初華麵前證明自己“清白”的心態驅使他立刻進入了“教學模式”。
他清了清嗓子，神情變得異常認真，對著已經坐在地上、準備聆聽的初華開始了詳儘的“豐川祥子角色扮演指南”。
“首先，是生活習慣。”
璃光院星野拿出手機，調出備忘錄，裡麵記錄了不少睦告知的要點，開始一本正經地開始敘述。
“豐川同學有輕微潔癖，非常注重個人和環境的整潔，這點從她即使住在……這樣的環境裡，也儘力維持就能看出。她習慣早起，大概七點左右，開始洗漱準備上學……”
他每說一條，初華就輕輕點一下頭，臉上掛著看似認真學習的溫和笑容。
但若仔細觀察，會發現她放在膝蓋上的手，指尖微微收緊了一下。
“個人愛好方麵，”
璃光院星野毫無所覺，繼續往下說著。
“她非常喜歡古典音樂，尤其是巴赫和肖邦，私下練習鋼琴也偏向這類曲目。她也喜歡喝茶，偏愛口感醇厚的紅茶，偶爾會加一點點蜂蜜，但絕不放糖……”
初華臉上的笑容依舊，但嘴角的弧度似乎僵硬了微不可察的一毫米。
她端起旁邊璃光院星野剛才給她倒的水，輕輕抿了一口，眼神低垂，看不清情緒。
“口癖的話，”
璃光院星野努力回憶著。
“她習慣性的會在語氣詞的末尾有一個口癖字尾desewa或者desu，也有可能這是大小姐專屬口癖？我在其他人口中也聽到過……”
初華端起水杯的手，指節微微泛白。
她抬起眼，目光落在璃光院星野那張認真解說的臉上，眼神深處有什麼東西在慢慢沉澱。
“飲食習慣需要注意，”
璃光院星野完全沒意識到危險的臨近，還在儘職儘責地科普。
“她食量不大，但對食物品質有要求，不喜歡過於油膩和調味太重的東西。比較偏愛魚類和蔬菜，早餐通常會選擇便利店的簡易飯團，晚餐則相對簡單……哦對了，豐川同學其實並不怎麼喝咖啡，這個一定要記住……”
“啪嗒。”
一聲極其輕微的、指甲劃過塑料杯壁的聲音響起。
璃光院星野終於停了下來，有些疑惑地看向聲源——是初華手中的水杯。
他順著那隻微微用力到骨節發白的手往上看，對上了初華的眼睛。
那一瞬間，璃光院星野全身的汗毛倒豎！
初華的臉上依然帶著笑，但那笑容……彷彿覆蓋了一層薄冰，冰冷而缺乏溫度！
她的眼神不再是剛才的溫和專注，而是變得銳利如刀，瞳孔深處彷彿有黑色的漩渦在凝聚、旋轉！
一種無形的、幾乎令人窒息的“殺意”彌漫開來，讓整個房間的溫度都似乎下降了幾度。就連祥子貓貓也不適地抖了抖毛，往角落縮了縮。
璃光院星野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聲音都帶上了一絲哆嗦。
“初、初華？是……是我哪裡講得還不夠詳細嗎？”
初華聞言，臉上的冰霜瞬間融化，重新綻放出無比“和善”的笑容。
她搖了搖頭，聲音輕柔得彷彿羽毛拂過。
“嗯~不，星野君講得非常詳細呢~再詳細不過了哦~”
聽到初華這麼說，璃光院星野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下意識地拍了拍胸口，舒了口氣。
“那就好，我還怕漏掉什麼……”
然而，他這口氣還沒完全舒出來，初華接下來的話，就像一道來自西伯利亞的寒流，瞬間將他凍僵在原地——
“可是啊，星野君……”
初華微微歪著頭，臉上依舊掛著那副無懈可擊的甜美笑容，但眼神卻冰冷如霜，語氣帶著一種天真的、卻字字誅心的疑惑。
“為什麼……你會對祥子的事情，瞭解得這麼清楚呢？連她喜歡喝什麼茶、早餐吃什麼、說話有什麼習慣……都一清二楚呢？是不是……很在意祥子，所以才觀察得這麼仔細呢？”
“！！！！！”
璃光院星野隻覺得一股涼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全身的雞皮疙瘩瞬間炸起！每一個細胞都在瘋狂報警——
危險！極度危險！解釋不清會死！社會性死亡加物理性雙重死亡！
“不不不！不是這樣的！初華你聽我解釋！”
璃光院星野手忙腳亂地揮舞著雙手，語無倫次地試圖澄清！
“是因為！是因為如果瞭解得不詳細就會露餡啊！畢竟要扮演她，這些都是最基本的情報……”
“誒~～？”
初華拖長了尾音，那雙漂亮的大眼睛眨了眨。
她伸出纖長的食指，輕輕點在自己光滑的下巴上，做出一個思考的姿勢——
這個動作在平時看來無比可愛，此刻在璃光院星野眼中卻如同死神的召喚！
“明明和祥子……之前並不怎麼熟悉呢~卻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瞭解到這麼細致的地步~”
她頓了頓，目光如同手術刀般精準地切入星野的心臟，語氣帶著一絲委屈和控訴。
“那和我……都認識這麼久了，怎麼不見星野君，這麼瞭解我呢？比如我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有什麼小習慣之類的~”
璃光院星野:！！！！！吾命休矣——！！！這是送命題啊！！！
他急得額頭冒汗，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他拚命在腦海中搜尋著關於初華的喜好，卻發現除了知道她喜歡音樂、性格堅韌溫柔之外，細節方麵竟然一片模糊！
這種對比之下，更是顯得他“罪加一等”！
“因、因為這一切都是若葉同學告訴我的！真的！我發誓！”
走投無路的璃光院星野，隻能祭出最後的救命稻草，他求助般地看向一旁正優哉遊哉舔著爪子的祥子貓貓，聲音帶著懇求。
“對吧？豐川同學！這些都是若葉同學告訴我的，對吧？！”
祥子貓貓抬起眼皮，黃金瞳掃了一眼急得快要跳腳的星野，又看了看那邊雖然笑容甜美但周身黑氣幾乎凝成實質的初華，內心無奈地歎了口氣。
啊哈哈……初華，沒想到平時看起來溫溫柔柔，吃起醋來這麼可怕……真是少見啊……
雖然覺得這場麵有點滑稽，但為了避免事態進一步失控，她還是矜持地、幅度很小地點了點頭，發出了一聲清晰的：“喵。”（嗯，是睦說的。）
看到祥子貓貓點頭作證，初華周身那幾乎要實質化的黑氣似乎消散了一點點，眼神中的冰冷也褪去了幾分，但那股刺人的寒意依舊存在，顯然並沒有完全相信。
或者說，即使相信了資訊來源，也無法平息內心翻湧的滔天醋意。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恢複男裝、顯得清瘦挺拔的璃光院星野，嘴角勾起一抹帶著譏誚的弧度，語氣輕飄飄的，卻像淬了毒的冰針，一根根紮進星野的心臟！
“沒想到呢~星野君……原來那麼喜歡女裝啊~”
她故意頓了頓，欣賞著星野瞬間變得慘白的臉色。
“平時看起來那麼沉穩可靠的星野君，原來內心是這樣的變態嗎？~”
這句話如同重錘，狠狠砸在璃光院星野的心上！
他張了張嘴，想解釋那純粹是被逼無奈，但在初華那冰冷審視的目光下，所有的話語都顯得蒼白無力。
初華看著他啞口無言、備受打擊的樣子，心中閃過一絲快意，但緊接著，一種更深的、連她自己都未曾預料到的傷人話語，不受控製地衝口而出！
她看著星野，眼神像是看著什麼肮臟的東西，充滿了鄙夷和不屑，冰冷地吐出判決：
“這樣的星野君……最差勁了。”
說完，她像是再也無法忍受待在這個空間，猛地站起身，一把抓起旁邊椅子上屬於豐川祥子的常服，看也不看星野一眼，徑直衝進了衛生間，“哐當”一聲，重重地摔上了門！
那巨大的聲響，彷彿也砸在了星野的心上。
璃光院星野僵在原地，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氣，頹然地、慢慢地滑坐在地板上，眼神空洞地望著衛生間的門板。
初華最後那句話，如同魔咒般在他腦海中回蕩——“最差勁了”……他隻覺得渾身冰冷，彷彿墜入了無底冰窟。
完了……全完了……初音她……討厭我了……
早知道……我就和初音提前商量了……
一旁的祥子貓貓看著星野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無奈又愧疚地搖了搖頭，扭過身子，表示不好意思看看這出由醋意引發的慘劇。
雖然很愧對於璃光院……但……笨蛋情侶鬨矛盾什麼的……
然而，與門外絕望冰冷的氛圍截然不同，衛生間內的初華，在摔上門後，背靠著冰冷的門板，緩緩地蹲下了身子，將滾燙的臉深深埋進了臂彎裡。
她剛才說了什麼？
“變態……”
“最差勁了……”
那些傷人的話語如同回放的磁帶，在她耳邊反複響起。
一想到星野君剛才那瞬間失去血色、充滿震驚與受傷的眼神，初華的心臟就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傳來一陣陣尖銳的疼痛和鋪天蓋地的後悔。
我在做什麼啊……我怎麼會說出那麼過分的話……星野君明明是為了幫忙才……他一定傷心死了……
……我真是個笨蛋！最差勁的是我才對！
她知道自己的性格，平時絕不會驅使她說出如此刻薄傷人的話語。
可是一想到星野君對另一個女生的種種細節如數家珍，那種被比下去的感覺，那種害怕失去唯一性的恐慌，就像毒蛇一樣啃噬著她的理智，讓她失控地說出了那些言不由衷的、隻想刺痛對方來安撫自己不安的話。
“混蛋！笨蛋！最差勁了！”
她忍不住抬起拳頭，狠狠地錘了一下旁邊的牆壁，發出沉悶的響聲。
眼淚不受控製地湧上眼眶——不是因為生氣，而是因為對自己的失望和懊惱。
她當然知道現在的自己很幼稚，很不可理喻，這種行為很可能在星野心裡大大扣分。
但是……她就是控製不住！
那種強烈的、想要獨占的**，那種看到他對彆人“好”就酸澀難當的心情，幾乎要將她淹沒。
“不行……不能這樣……”
初華用力吸了吸鼻子，用手背胡亂擦掉眼角的濕意，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我得去道歉……我必須去道歉……我的話太重了……”
她深深吸了幾口氣，努力將內心翻騰的嫉妒和不安強行壓下。
——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重要的是解決問題，而不是製造更多裂痕。
下定決心後，她站起身，看著鏡中那個眼睛微紅、表情倔強又帶著悔意的自己，開始動手換上了豐川祥子的衣服。當那身屬於他人的校服穿在身上時，一種奇異的責任感悄然取代了部分醋意。
好了，三角初音，冷靜下來。現在你的任務是扮演好祥子，不能再給星野君和祥子添麻煩了！
至於吃醋……等事情結束了……再慢慢跟他算賬！
哼哼！
她對著鏡子，努力練習了一下祥子那略帶疏離和驕傲的表情，然後，深吸一口氣，握住了衛生間的門把手。
門外，璃光院星野頹廢的趴在地上，懊惱的雙手捶地。祥子貓貓無奈的湊到他跟前，用爪子輕輕的拍打著他的背以示安慰。
初華深吸一口氣，挺了挺胸，慢慢走了出來，學著記憶裡祥子的語氣，緩緩開口了。
“初次見麵……我是豐川祥子……desuwa……”
聲音怪異無比，就連趴在地上的璃光院星野都詭異的抬起了頭，滿臉疑惑。
“初華……你是在學鴨子說話嗎？”
初華的額頭瞬間布滿青筋！
……笨蛋星野君！果然還是不要道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