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像小姐忍不住靠近 第179章 我心裡危險的東西
翌日,秀知院學園,高二b班的教室。
窗外的天空是秋季常見的,略顯陰沉的灰白色,陽光被厚厚的雲層過濾,變得有氣無力,如同此刻趴在課桌上的璃光院星野。
他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萎靡地癱在桌麵上,臉深深埋進臂彎裡,隻露出淩亂的黑發。
平日裡那個即使沉默也脊背挺直眼神銳利的“冰山學神”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被沉重心事和疲憊徹底壓垮的少年。眼皮下是濃重到無法掩飾的青黑,昭示著他昨晚幾乎一夜未眠的事實。
腦海裡反複回放著昨夜的一幕幕——初音在他懷中絕望的哭泣,她淚水浸濕他衣襟的滾燙觸感,以及她那雙紫水晶眼眸裡深不見底的恐懼與悲傷。
借著從窗簾縫隙透入的清冷月光,他一遍又一遍,無比心痛地撫摸著懷中女孩柔軟的金色短發,彷彿那是黑暗中唯一能抓住的易碎珍寶。每一次輕撫,都像是在確認她的存在,又像是在恐懼著即將到來的分離。
這種極致的情緒消耗和內心的煎熬,讓他此刻連抬起眼皮的力氣都彷彿喪失殆儘。
老師的講課聲像是從遙遠的水底傳來,模糊不清,無法在他的腦海中留下任何痕跡。他隻是維持著那個自我封閉的姿勢,如同一尊凝固的雕塑,周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低氣壓。
這樣異常的狀態,自然落入了好兄弟比企穀八幡的眼中。
午休的鈴聲終於響起,教室裡瞬間充滿了桌椅挪動和學生們喧鬨的聲響。星野卻依舊維持著趴伏的姿勢,一動不動,彷彿與周遭的活力隔絕開來。
比企穀八幡瞥了一眼依舊躺屍的同桌,猶豫了片刻,還是慢吞吞地挪了過來,在他旁邊的空位坐下。他的視線習慣性地飄忽著,不敢直視星野,語氣裡帶著他慣有的小心翼翼和不自信:
“那什麼……璃光院你……昨晚沒睡好嗎?”
星野的頭依舊埋在臂彎裡,連抬起的意願都沒有,隻是無力地擺了擺手,聲音悶悶地傳來,帶著濃重的倦意:
“沒事的……比企穀……讓我……多趴一會兒就好……”
關於初音,關於豐川家,關於那輛黑色的邁巴赫和那個威嚴冷酷的老人……這一切都太過複雜,也太過危險。他不能,也不願將比企穀捲入其中。
哪怕他能感受到對方那笨拙卻真誠的關心,但眼下他也隻能選擇沉默。
比企穀見星野完全沒有開口傾訴的意思,那雙死魚眼裡閃過一絲瞭然,也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
他慢吞吞地從自己的書包裡掏出一個包裝簡單的炒麵麵包,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它輕輕放在了星野的桌角。
“不吃飯……可不行……”
他頓了頓,似乎覺得這個理由不夠充分,又補充道,聲音更低了,
“啊,我的意思是……你都睡了一上午了……不餓嗎?”
星野終於微微動了動。他抬起頭,露出那張寫滿疲憊和憔悴的臉,眼睛因為缺乏睡眠而布滿了血絲。
他看了一眼桌角的麵包,又看向比企穀那雙躲閃的眼睛,心中微微一暖,但更多的是一種無法言說的沉重。他伸出手,輕輕將麵包推回到了比企穀麵前,無視了對方眼中一閃而過的錯愕。
“謝謝你的關心,比企穀。”
他的聲音沙啞,沉重到讓人心驚。
“但我現在……真的不餓。”
比企穀愣愣地看著被推回來的麵包,嘴唇動了動,最終什麼也沒說,隻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他眼底那絲失落迅速被彷彿對一切都無所謂的死魚眼所覆蓋。他彎下腰,重新拿起那個麵包,拆開包裝,默默地小口吃了起來。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尷尬的沉默。比企穀一邊咀嚼著乾巴巴的麵包,一邊像是為了打破這沉默,又像是自言自語般地,用他那種不帶什麼感**彩的語調說起今早的見聞:
“啊……說起來,隻野那家夥……今早來學校的時候,可是和古見一起進來的哦……兩個人雖然沒什麼交流,但氣氛……怪怪的。說不定,真讓隻野那小子得手了……”
星野依舊趴在桌子上,聞言,隻是從臂彎裡發出了一聲幾不可聞的疲憊回應,有一搭沒一搭地接著話。
“他們倆……八成是在一起了吧……畢竟古見同學……昨天還特意來問我……”
他頓了頓,忽然想起什麼,語氣裡帶上了一絲試圖轉移自己注意力的微弱調侃:
“話說……你什麼時候談戀愛?我都已經等不及……要看你和雪之下那家夥……彆扭又擰巴的戀情發展了。”
“噗——咳!咳咳咳……!”
比企穀被這突如其來且精準命中他內心最隱秘角落的調侃嗆得猛地咳嗽起來,整張臉瞬間爆紅,連耳根都染上了血色!
他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猛地轉過身,用後背對著星野,幾乎是將臉埋進了麵包裡,聲音因為窘迫而變得尖細:
“誰、誰會看上那種家夥啊!開什麼玩笑!”
怎麼可能和那種女人談戀愛啊!他在心底瘋狂否認,腦海中卻不自覺地浮現出雪之下雪乃那張清冷絕倫,卻又總是帶著尖銳批判神情的臉。
明明嘴硬得要死,看他的眼神跟看路邊的雜草或者……一隻微不足道的螞蟻似的!而且個子那麼高……熊還那麼平……
他內心的碎碎念並未被星野捕捉到。星野隻是疲憊地來回換了個方向,繼續趴在桌子上,將半邊臉朝向冰冷的桌麵。比企穀和雪之下之間那點微妙的氛圍,此刻根本無法在他沉重的心緒中占據一席之地。
他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如同烙印般深刻,反複盤旋——
一定要再找豐川定治談一次!
絕不能妥協!
無論如何,我一定要保護好初音!
……
放學的鈴聲終於響起,對於璃光院星野而言,這更像是另一種煎熬的開始。他動作遲緩地收拾好書包,腳步虛浮地隨著人流走出校門。
秋日的傍晚,風帶著愈發明顯的涼意,捲起地上枯黃的落葉,打著旋兒,發出沙沙的哀鳴。
璃光院星野背著似乎比往日沉重許多的書包,步履維艱地走在回家的路上。他低著頭,目光沒有焦點地落在不斷後退的水泥地磚上,疲憊得像是隨時會倒下,隻能不斷地無力搖晃著腦袋,試圖驅散那如同跗骨之蛆般的睏倦與無力感。
雖然已經下定了決心要再與豐川定治交涉,但具體該說什麼,該如何說服那個看起來鐵石心腸的老人,他內心一片茫然。
“我會保護好初音的!”——這種空洞的承諾,在經曆了昨晚的對峙後,顯得如此蒼白無力,恐怕隻會被對方嗤之以鼻,甚至可能引來更嚴厲的警告。
“你根本不懂你的孫女和女兒!她們需要的是理解和自由,不是囚禁!”——這種理想化的控訴,大概率也會被對方用那句“初音和祥子的安全纔是最重要的!”輕易駁回,顯得他幼稚而不知天高地厚。
該死!到底要怎麼說!
星野煩躁地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發現自己竟然找不到一個足夠有力,足夠現實的理由,能夠撼動豐川定治那看似基於“保護”而築起的堅固壁壘。
他頹然地放下手臂,整個人被一種深切的無力感籠罩,散發著近乎絕望的萎靡氣息。
……實話實說,對於豐川祥子會被如何安排,他內心深處並不特彆在意。
那個藍發少女與他僅僅算是同事
連朋友都算不上。她被送往國外讀書,於他而言,並不會產生任何實質性的影響。
很遺憾,他璃光院星野是自私的,他的世界很小,小到隻能容下他在意的那寥寥幾人。
他隻想拚儘全力守護好他的初音,隻想和她一起,守住那個由兩人共同構築,雖然簡陋卻充滿溫暖的小小巢穴。
可是……他太瞭解初音對待祥子的態度了。
以初音那對親人善良到近乎固執的性子,她絕不可能眼睜睜看著祥子被強行送走而無動於衷。她一定會痛苦,會掙紮,甚至會為了保全祥子而……選擇向她的父親妥協!
這個念頭如同冰錐,狠狠刺入星野的心臟!這樣一來,事情又陷入了令人絕望的死迴圈!
他想保住初音,就要說服豐川定治;而初音想保住祥子,可能反而會接受離開!這根本就是無解的難題!
……該死的!到底該怎麼說!到底該用什麼理由!
他在內心無聲地咆哮,極度的煩躁和焦慮讓他猛地抬起手,用力揉搓著自己的頭發,將那原本柔順的黑發揉成一團亂七八糟的雞窩!路過的行人投來詫異和疑惑的目光,他也渾然不覺。
最終,所有的掙紮和憤怒都化為了更深的無力感。他頹然地彎下腰,雙手撐住膝蓋,大口地喘息著,彷彿剛剛進行了一場耗儘全部體力的奔跑。
……到底該怎麼說……到底什麼樣的理由,才能讓那個固執的豐川家主,同意讓初音留下來……
一陣蕭瑟的秋風吹過,帶著刺骨的涼意,猛地掀起了他額前較長的劉海,露出了其下那雙因為疲憊焦慮和深深的無助而顯得格外晦暗,失去了所有光彩的黑眸。
就在這一瞬間,彷彿被這陣冷風吹醒了某個一直被他忽略的角落,一個更加令人心悸的認知,如同遲來的閃電,狠狠劈中了他!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對初音,瞭解得竟然如此之少!
除了知道她來自一個小島,知道她有一個同母異父的妹妹叫初華,知道她為了尋找小時候的自己而來到東京,知道她憑借驚人的音樂天賦成為了偶像sumimi的一員……除此之外呢?
她過去的十幾年具體是如何度過的?在那個小島上,她經曆了怎樣的歡笑與淚水?
後來來到東京這座巨大的鋼鐵森林,她一個舉目無親的少女,究竟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淚,才一步步掙紮著走到今天?
她內心深處,除了對他的執念,還隱藏著哪些不為人知的恐懼、渴望與夢想?
他一概不知!
他一直以來,隻是被動地接受著她洶湧而來的愛意,沉浸在她用溫暖和陽光為他驅散陰霾的幸福裡,卻從未真正主動地去探尋過她那看似燦爛笑容背後,可能隱藏的深淵。
他隻是如此僥幸且自以為是地認為,初音是那樣深深地愛著他,依賴著他,所以她是絕對不會離開自己的。
可現在,回想起初音的過往,他才感到一陣陣後怕和鑽心的疼!
那個甚至不被親生父親承認,在愛裡艱難出生的女孩,那個一無所有卻憑著兒時一個模糊的約定和記憶中的光影,就敢孤身一人闖入陌生大都市的女孩……
那個明明已經憑借自己的努力變得閃閃發光,卻在他麵前總是顯得惶惶不安,永遠配得感不足的女孩……
那個情感豐沛得像要滿溢位來,將所有的愛和依賴都毫無保留地傾注在他身上的女孩……
那個始終如一地喜歡著星空,和記憶中那個陪她一起看星星的小男孩的女孩……
那個有時耍帥扮酷閃閃發光,卻又笨拙可愛得像隻小金毛的女孩……
可他自己呢?
長大後的第一次正式相遇,他回報給她的是冰冷的“你認錯人了”。
之後更是長達一段時間的疏遠,冷落,甚至是刻意忽視!
她是那樣渴望地、小心翼翼地想要靠近,想要站在他的身邊,哪怕隻是遠遠地看著,卻被他那顆被堅冰包裹的心,一次又一次給無情地推開!
璃光院星野……你真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啊!
這樣好的女孩,如同夜空中最皎潔溫柔的月亮,將所有的光和熱都投向他的女孩,是那樣毫無保留地愛著他!
而他卻像個瞎子,像個懦夫,一次又一次地因為害怕受傷,因為沉溺於自我的封閉,而試圖將她一次又一次推開!
直到此刻,那曾經被他擲出的冰冷迴旋鏢,終於狠狠擊中了他自己的麵門!他這才真切地感受到,那是多麼的疼!疼得撕心裂肺,疼得靈魂都在顫抖!
一股混合著巨大悔恨、自責和恐慌的情緒,如同火山噴發般在他胸腔裡炸開!他猛地抬起手,用儘全身力氣,狠狠一拳砸在了自己的臉頰上!
“砰!”
一聲悶響在相對安靜的街道上顯得格外突兀。半張臉瞬間傳來火辣辣的劇痛,迅速腫脹起來,口腔裡甚至彌漫開一絲淡淡的鐵鏽味。
璃光院星野……你真是個……無可救藥的白癡……
他緊緊攥緊拳頭,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泛白,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不再猶豫,不再彷徨,他像是瘋了一樣,猛地轉過身,朝著公寓的方向,發足狂奔起來!
他要回去!立刻!馬上!
他要見到初音!
他要向她懺悔!為自己過去所有愚蠢的,冷漠的,傷人的行為道歉!他要祈求她的原諒!他要告訴她,他有多混蛋,他有多後悔,他有多害怕失去她!
風聲在耳邊呼嘯,周圍的景物飛速倒退,他什麼都顧不上了,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回家!回到有初音在的那個家!
……………………………………
終於,他氣喘籲籲,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地衝到了公寓樓下,踉蹌著爬上樓梯,顫抖著手,幾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氣,才將鑰匙插進鎖孔,猛地推開了家門——
“初音!我……”
他急切呼喚的聲音,在看清屋內景象的瞬間,戛然而止。
黑暗。
一片死寂到毫無生氣的黑暗。
客廳裡沒有開燈,傍晚最後的天光從窗戶透進來,勉強勾勒出傢俱靜止的模糊輪廓。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冰冷空蕩感。沒有熟悉的飯菜香氣,沒有電視節目的背景音,更沒有那個總會在他回家時,像隻快樂的小鳥一樣撲過來的金色身影。
他的心臟猛地一沉,一種不祥的預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四肢百骸。
“不對……不可能……”
他喃喃自語,聲音帶著無法控製的顫抖!整個人哆嗦起來!
“初音?!初音你在家嗎?”
他哆哆嗦嗦地伸手,“啪”地一聲按下了門口的燈光開關。
刺眼的白熾燈光瞬間驅散了黑暗,將客廳裡的一切照得清晰無比,卻也冰冷無比。
他的目光,如同瀕死之人尋求最後一絲希望般,猛地投向玄關的鞋櫃——
那裡,原本並排放置的兩雙拖鞋,如今,隻剩下他孤零零的那一雙。屬於初音的那雙可愛的,帶著小動物圖案的棉拖鞋……不見了。
一股寒意從腳底瞬間竄升至頭頂,讓他如墜冰窟!
“初音……”
他聲音發顫,腳步虛浮得像踩在棉花上,踉蹌著走過寂靜的客廳。目光掃過每一個角落——
沙發上沒有她隨意丟下的玩偶,茶幾上沒有她喝了一半的果汁杯子,空氣中……再也捕捉不到一絲一毫屬於她清甜溫暖的氣息。
最終,他的腳步停在了臥室緊閉的房門前。
心臟在胸腔裡瘋狂地絕望擂動,彷彿下一秒就要碎裂。他深吸了一口氣,那空氣冰冷得刺痛肺腑!
然後,他用儘全身殘餘的力氣,猛地一把推開了臥室的房門——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固了。
臥室裡,同樣是一片被精心整理過,令人窒息的空蕩。
原本屬於初音的那半邊衣櫃,門敞開著,裡麵……空空如也。那些曾經掛滿了她各式製服的地方,如今隻剩下光禿禿的衣架,無聲地訴說著離去。
床上,原本鋪著帶著她喜歡的淡雅小花圖案的床單和被套,消失了,隻剩下最底層冰冷的素色床墊。
書桌上,她擺放護膚品、小飾品和樂譜的角落,變得乾乾淨淨,一塵不染,彷彿從未有人使用過。
而最刺眼的,是書桌正中央——那裡,原本擺放著一個樸素的木質相框,裡麵嵌著他們一起出去玩耍回家時,在樓下拍下的照片。
照片上,初音緊緊摟著他的胳膊靠在他的肩膀上,笑得見牙不見眼,紫水晶般的眼眸彎成了幸福的月牙,而他,雖然表情還有些僵硬,但嘴角卻有著清晰的上揚弧度。
現在,那個相框……不見了。
連同照片上,那個笑容燦爛得足以照亮他整個灰暗世界的女孩,一起……消失了。
璃光院星野隻覺得眼前猛地一黑,大腦瞬間一片空白,彷彿所有的聲音和色彩都在頃刻間被抽離!
支撐著他身體的力量彷彿瞬間被徹底抽空,他雙腿一軟,後背重重地撞在冰冷的牆壁上,然後,沿著牆壁,無法控製地滑坐下去,最終癱倒在冰冷的地板上。
初音……離開了……
她真的……離開了……
這個認知,像是一柄燒紅的巨大鐵錘,帶著毀滅性的力量,狠狠砸在了他的理智和靈魂之上!將他所有的悔恨、所有的決心、所有的希望,都砸得粉碎!
我……我沒能保護好她……
我甚至……還沒來得及向她道歉……
我把我生命裡唯一的光……把我最愛、也最該珍惜的女孩……給弄丟了……
這個念頭如同最惡毒的詛咒,在他混亂不堪的腦海中反複回響!
淚水,毫無預兆地洶湧而出,瞬間模糊了他所有的視線。它們不受控製地溢位眼眶,一滴,又一滴,沉重地砸落在他蜷縮起來的膝蓋上,迅速滲透進深色的校服布料,留下深色如同絕望印記般的水痕。
偶爾有一兩滴滾燙的淚珠濺落在他冰涼的手背上,那灼熱的溫度,與他內心那一片冰冷死寂的荒蕪,形成了殘酷到極致的對比。
滿眼,滿心,都隻剩下一個畫麵——他的女孩離開了。
帶著她所有的行李,帶著他們之間所有的回憶……
或許……也帶著對他徹底的失望和心碎,悄無聲息地從他的世界裡……消失了。
是他。
是他親手,將那個用整個生命來愛他的女孩,推開了,弄丟了。
視野裡的一切都失去了焦點,失去了色彩,隻剩下無邊無際到令人窒息的灰白。
空蕩蕩的臥室,冰冷的地板,和他那壓抑到極致、最終隻能化為破碎嗚咽的哭聲。
沒有嚎啕,沒有嘶喊,隻有那彷彿來自靈魂深處,被絕望浸透的哽咽,在寂靜無聲的房間裡,無助地回蕩著。
他的世界,在這一刻,伴隨著那雙紫水晶眼眸的消失,徹底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