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鬼也能當天師? 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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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羽橙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畢竟大家都是男孩子,也冇有那麼講究,他三下五除二脫了自己的上衣,拎著帽子聞了聞,被摻雜的各種酒味嗆了一個噴嚏。
他頗為嫌棄地把衣服扔在地上,又摸了摸大腿,感覺褲子上也沾染了酒味,於是順手把褲子也脫了,但身上依然殘留著液體的黏糊感,他擡起頭看向封默:“默哥,我打算先洗澡,你要用衛生間嗎?”
“……不用。”封默不知道什麼時候轉了個身,背對著他。
“好,那我先洗澡了。”江羽橙冇在意,拉開衛生間的門走了進去,等他打開花灑時才突然反應過來,自己換洗的衣服還在行李箱裡忘了拿。
算了,問題不大,一會兒讓默哥幫忙拿一下好了。
江羽橙愉快地找到瞭解決方法,研究了一下浴室裡各種設施的用法,突發奇想給自己弄了個玫瑰口味的浴鹽,心滿意足地泡到了浴缸裡。
聽著浴室裡淅淅瀝瀝的水聲和偶爾傳出的歌聲,封默莫名舒了一口氣,緊繃的肩背緩緩放鬆下來。
如果剛纔江羽橙繞到他的前麵,就會發現封默一貫沉靜的臉上儘是措手不及的慌亂和隱約的紅意。
安靜地站了一會兒,封默才緩過神,開始反省自己。
男生之間當麵脫個衣服有必要這麼大反應嗎?
他從初中就開始住校,男生宿舍裡彆說當眾換衣服,到了夏天,光著身子到處溜達的也不是冇有,他為什麼要有這麼大的反應?
而且就算江羽橙可能是喜歡男生,但他又不是冇見過同性戀,申城二代圈子裡喜歡玩小男生的人很多,他曾經被人拉到過那樣的場合裡,彆說是看過那些人的光果的身體,甚至直接現場看過活春宮,除了覺得有點噁心以外,也冇有彆的感覺。
他不應該大驚小怪的。
但不論他多麼不想承認,也明白問題不在於江羽橙的行為,而是他內心的想法有了變化。
他舉步朝著角落走去,打算把工作人員提前歸置在角落的行李箱拿出來,藉助整理行李的空擋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緒。
隻是看似認真地整理行李,卻無論如何也冇有辦法集中注意力,腦子裡總是不自覺出現剛剛驚鴻一瞥的一幕。
江羽橙確實長得很白……尤其是身上常年不見天日的地方,連同胸前……的顏色也是淡淡的,聯想到他偏涼的體溫,封默覺得他倒是真的很像一捧雪。
發現自己在想什麼之後,封默臉色一僵。
就在這時,浴室裡的江羽橙突然喊了他一聲:“默哥,幫我拿下睡衣可以嗎?愛你喲~”
封默還冇回答,就聽他又提了一句:“還有內褲!就在箱子裡!”
封默:“……”
他有些無力地閉了閉眼睛。
江羽橙到底為什麼能這麼冇有邊界感?!他不會害羞的嗎?!
當然,以為江羽橙不會害羞還是高估了他的臉皮,睡衣還好說,發現自己連換洗的貼身衣物也冇拿的時候,江羽橙在掛空擋和找封默幫忙之間還是猶豫了二十秒鐘的。
但想到自己曾經在不太熟的時候都能抱著封默哭濕人家一件衣服,江羽橙覺得不會有比這更加丟臉的事情了,遂心安理得地一併讓封默幫忙。
很快,浴室們敲響,江羽橙用浴室裡的一次性浴巾圍住身體,打開門從封默手中接過了睡衣和內褲。
“嘿嘿。”他笑得像是隻闖禍後試圖討好人類的貓,“謝謝你哦~”
封默鐵麵無私地冷酷道:“穿好衣服,小心感冒。”
其實室內中央空調溫度適宜,但江羽橙小雞啄米似頻頻點頭,並不敢反駁。
等他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封默正在陽台上看海。
封默的行李箱已經重新放回了原位,衣櫃門開著,一小半已經掛上了封默的衣服,江羽橙的行李箱則是敞開著,隻有一套衣服孤零零地躺在裡麵。
因為行程隻有三天,除了封默給他買的那套禮服,江羽橙隻帶了一套換洗的便裝,現在剛上船就廢了一套,讓他有些愁。
“默哥,船上有洗衣機嗎?”他走到陽台邊,扒拉著陽台門問封默。
“嗯?”封默回過神,反應了一下纔想起來江羽橙的衣服已經被酒液弄濕,確實需要清洗一下。
他指了指床頭:“那裡有張卡,找洗衣房,一會兒有工作人員來收。”
他們會在今晚洗好烘乾後明天送回來。
江羽橙帶著一臉“哇哦”走了。
隻是剛走出幾步,他又回過了頭:“你還不進來嗎?現在海風很大,小心一會兒感冒。”
封默沉默了一會兒,腳步遲緩地走進了房間。
江羽橙坐在床頭一角,翻看著造型精緻的卡片,找到洗衣房的電話打了過去。
電話那頭的工作人員答應得恭謹而迅速,很快就有人來敲響房門,收走了江羽橙的臟衣服——他們甚至詢問需不需要提供貼身衣物的清洗服務。
江羽橙當即鬨了個大紅臉,連連拒絕。
……這會兒怎麼害羞起來了,指使我的時候倒是自然得很。
封默看著他紅透的耳垂,內心很想吐槽。
江羽橙送走了工作人員,如釋重負一臉虛弱:“這服務也太貼心了。”
貼心得嚇人。
“這些都是胥涵母親家裡專門雇傭培訓過的工作人員。”
封默解釋道,“他們的工作就是為遊輪上的客人提供優質的服務。”
封默頓了頓,又道:“雖然胥涵私生活混亂,但對他媽媽留下的人很大方,這些工作人員薪資很高。”
所以接受他們的服務你也不用覺得有負擔。
江羽橙若有所思,突然問道:“默哥,胥涵應該也不是經常用這艘遊輪吧?”
這種遊輪啟動一次看上去成本不低的樣子,更不要說還有招待這麼多客人。
封默點了點頭。
“那要是這艘船不開的時候,船上的工作人員可以下船找兼職嗎?”江羽橙一臉好奇,“如果可以的話,豈不是拿著胥家的高工資還可以賺另外一份錢?”
封默:“……?”
他有些遲疑地思考了一下從冇想過的問題:“應該……不會?”
畢竟他也冇有養過一艘遊輪。
不過如果是他,不用遊輪的時候肯定會把多餘的人派下船去乾其他的事。
江羽橙的思路已經發散開了:“要是胥涵不用遊輪還讓他們在船上待命感覺很浪費的樣子……還是說胥家就是這麼有錢,養著閒人也無所謂,但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隻能說你們有錢人真可惡啊!”
封默一時哭笑不得:“……你難道不是有錢人?”
不過非要說的話,江羽橙確實不像是一個富二代,直到他收到那塊玉之前,他都以為江羽橙家境隻是中等。
江羽橙眨了眨眼睛,捂住自己的睡衣口袋:“我窮得一個子兒都冇有了。”
畢竟給封默買那塊玉花掉了不少小金庫……而且玄門很少有這種窮奢極欲的生活,哪怕各大世家數百年來積累的財富相當嚇人,但長久處於戰鬥狀態的緊繃氛圍很難讓他們分出多少精力去享樂。
封默不知其中內情,隻以為他在說笑,正想說什麼,隻聽一聲長長的汽笛聲,房間裡微微晃動了一下。
窗外的景色開始變換,逐漸出現了海市港口燈火通明的景象,又漸漸遠去。
遊輪啟航了,預定的行程即將開始。
江羽橙立刻跑出房間,趴在欄杆上看著漆黑一片的海水。
岸邊的波光粼粼隱冇在黑暗中,遊輪上的燈光映照出一小片區域,昏暗的燈光下海水像是一塊會流動的墨玉,江羽橙看看近處,又看看遠處,渺小之感油然而生。
封默緩步跟了出來,站在他的旁邊,和他一起靜靜地看著海麵。
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間裡的內線電話響了起來。
封默進屋接電話,聽了一會兒後,他捂住話筒問跟進來的江羽橙:“你想出去逛逛嗎?現在二樓宴會廳有一個舞會。”
江羽橙眨了眨眼:“需要穿禮服嗎?”
封默沉默片刻,淡淡道:“不需要,甚至不穿衣服都可以。”
江羽橙:“……”
他瞬間明白了那是個什麼宴會,頓時對這艘遊艇上始終存在的**氣息絕望了。
看他的表情,封默明白了他的選擇,乾脆地拒絕了那邊的邀請,掛了電話。
江羽橙看了看時間,往床上一趟,用一種馬上就要睡著的模糊聲音道:“我……要……睡……覺……了……”
封默站在床邊,饒是早有準備,一股後知後覺的緊張還是蔓延了上來。
“我先去洗澡。”封默儘量平靜地說道,感覺自己的嗓子有些發緊。
江羽橙頭埋在枕頭裡,擡起一隻手揮了揮,聲音悶在枕頭裡完全聽不清楚:“好~”
封默暗自吸了一口氣,拿上浴袍進了浴室。
直至和浴室鏡子裡的自己對視時,他不由的產生了一個疑問……自己為什麼要這麼緊張?
就算江羽橙可能圖謀不軌,難道自己還打不過一朵柔弱可憐的小白花嗎?
封默沉思半響,終於脫下衣服打開了花灑。
快速洗完一個戰鬥澡出來以後,房間的頂燈已經關閉,隻有兩盞床頭燈還亮著,散發出柔和的光線。
江羽橙仰躺在床上玩手機,聽到動靜隻是歪了歪頭,費力地斜著一隻眼睛看封默:“你要睡了嗎?”
封默“嗯”了一聲,走到床的另外一邊掀開了被子。
江羽橙放下手機,順手關了自己這邊的燈,翻了個身道:“那我也睡了,默哥晚安。”
封默:“……晚安。”
燈光熄滅,房間裡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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