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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凡拿我fKyr詡仲 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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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剛下旨奪了我爹兵權,

世子就迫不及待提出要兼祧兩房,娶寡嫂為平妻。

他神情倨傲望著我,語氣冰冷:

“大哥走的早,留下大嫂孤兒寡母無人照料,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孤苦伶仃。”

“你爹得罪了聖上,如今不但丟了兵權還被發配邊疆,想來你也該懂事些了。”

“大嫂嫁給我後,你須得尊她敬她,隻要你安分些做個賢妻,這府裡便還有你的位置。”

婆母居高臨下,滿臉嘲諷道:

“你現在可不是那高高在上的寧遠侯嫡女了,最好把往日那些做派收一收。婉容性子柔順,你若是敢欺負她,彆怪我不客氣!”

看著這一家子的醜惡嘴臉,我忍不住冷笑出聲。

我爹被發配邊疆不過是他與陛下演的一場戲,

為的是讓蠢蠢欲動的三皇子露出馬腳,好將其一舉拿下。

沒想到三皇子還沒行動,他們反而忍不住了。

好啊,我倒是想瞧瞧,他們知道真相後會露出什麼表情。

……

“賤婦,你耳朵聾了?沒聽見到我同你說話嗎?”

婆母見我不語,臉上升起幾分不快。

以前她可從來不敢這樣對我。

我掩下眼底的冷意,平靜道:

“既然世子和婆母已經決定了,又何須來問我?”

聽到我的話,婆母眼底劃過得意:

“算你識相!日後也要這般聽話纔好,否則我便讓我兒一紙休書休了你,你就滾去那苦寒之地陪你那個沒用的爹吧!”

顧燕清似乎沒想到我會答應得這麼痛快,眼裡劃過幾分狐疑。

可他轉念一想,覺得應該是寧遠侯倒台了,我沒了依仗,不敢再如往常一般囂張跋扈。

他嘴角勾起笑,施恩般開口:

“姝嫿,你能如此為夫很欣慰,娘年紀大了體力不支,婚宴辛苦你來操持一二。”

“此外,我希望你能當著賓客的麵兒給婉容下跪斟茶,如此也好讓京城那些說她閒話的人,知曉她的尊貴。”

聽到這話,我不可置信看向了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人。

當年,顧燕清為了娶我,跪在我爹麵前苦苦哀求,說要是娶不到我,就剃頭出家為僧。

此事一出,滿京城無人不知,顧世子對我情根深重,

就連皇帝都有所耳聞,勸說我爹同意婚事。

儘管我們兩家都是侯府,可本質上卻並不相同。

我爹是掌握兵權的朝堂勳貴,顧家卻隻承襲了空爵,子孫無一人在朝為官。

當初我也是被顧燕清的誠心打動,這才下嫁到了他們長平侯府。

成婚多年,他待我溫柔體貼,事事都征求我的意見。

我自以為自己嫁了個如意郎君,可如今我爹剛被貶謫,他的狐狸尾巴就露出來了。

沒等我開口,我的貼身婢女春柳就忍不住道:

“世子爺,您怎麼能這麼對夫人?即便侯爺出了事,可夫人還是當家主母,你讓她給平妻下跪斟茶,旁人該怎麼看她!”

“當初您求娶夫人時,可是和侯爺發了誓,說會一生一世對她好,難道都是騙人的嗎!”

春柳是我娘留給我的丫鬟,最是忠心不二。

見我受辱,自然是要為我討回公道。

此話一出,顧燕清的臉色就沉了下去,眸裡劃過戾氣。

婆母直接站了起來,怒不可置斥道:

“賤婢,主子麵前哪有你說話的份兒!還以為林姝嫿是那高高在上的寧遠侯嫡女呢?”

“她現在充其量就是個庶民,讓她下跪又如何?我兒沒休了她已經是給她麵子了!”

春柳聞言心疼地看向我,氣得眼眶都紅了。

我沒什麼反應,隻是似笑非笑看向了顧燕清:

“世子也是這麼想的嗎?”

顧燕清臉色有些難看,蹙眉不滿道:

“不過是讓你給婉容充個麵子罷了,她本就比你年長,你跪她也並無不可。”

我緩緩吐出一口氣,壓下眼底的寒意,勾唇道:“我林家女跪天跪地跪父母,絕不跪旁人。世子想給她充麵子,麻煩自己想辦法,彆把主意打到我身上。”

說罷,我沒看顧燕清陰沉的臉色,拉起春柳就離開了前廳。

婆母氣得跳腳,指著我背影大罵:

“小賤人,你裝什麼裝?還以為自己是那世家貴女呢?要不是你善妒寡恩,婉容早就嫁給我兒了,怎麼會蹉跎這麼多年!”

江婉容是顧老婆子的表侄女,兩人關係一向很好。

江婉容喪夫後,多次提過想讓顧燕清兼祧兩房。

可當時我爹手握兵權,勢力滔天,顧燕清怕得罪我爹,所以拒絕了。

可笑的是我還以為他是真心愛我才拒絕的,還感動了好久。

現在想想真是傻到家了。

回到小院後,春柳紅著眼問我:

“夫人,你什麼時候脾氣這麼好了,世子爺和侯夫人那麼欺負你,你為何一點兒都不生氣?”

我抿了一口茶,壓下眼底的寒意:

“若令其亡,先令其狂,登高必跌重,不先讓他們滿足,我這場戲怎麼能唱下去?”

春柳不明白我的話,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我爹剛給我寄了信,說三皇子已經在悄悄調動兵將,想必沒多久就會謀反。

他如今已經提前帶兵到了郊外,七日後便會進城。

等我爹回來了,想收拾顧燕清一家子,不過是抬抬手指的功夫罷了。

正當我提筆給我爹回信時,幾個管事婆子走了進來。

不同於往日的畢恭畢敬,她們臉上都帶了點不屑一顧。

見到我後粗糙地行了個禮,便將婚宴單子丟在了桌上。

“夫人,這是侯爺明日大婚準備的物件單子,您瞧瞧是否需要添減?”

我剛拿起來,領頭的婆子嘲諷道:

“不過按老奴看,夫人還是不必費心的好。老夫人和世子都那麼喜愛江夫人,等江夫人入了門,這府裡的大小事情定是她來管。”

“我要是您啊,就識相點主動把管家權讓出去,也省得惹人厭煩。”

這話說得屬實不客氣,春柳瞪了眼睛想開口罵回去,

我伸手將她攔住,平靜開口:

“嬤嬤言之有理,我會考慮的。”

說罷,我掃了一眼單子,臉劃過幾分怒意。

“榮熙堂的糕點,陽鳳台的酒水還有繡金坊的嫁衣,婆母還真是大方。”

那婆子得意道:“江夫人可是戶部侍郎之女,身份尊貴,即便是做平妻,也不可怠慢。”

當初我成婚時,婆母說府內度日艱難,沒多餘的銀兩籌辦婚事,便草草上了些廉價的席麵,害得我被眾人嘲笑了好幾年。

如今江婉容成婚便能大操大辦了?他們還真是把我當傻子看了。

我掩下眼裡的冷意,勾唇道:“挺好的,就按婆母說的做。”

婆子們聞言麵上的嘲諷之色更多了,還沒走出門口便議論紛紛起來:

“瞧瞧,夫人往日裡多厲害個人,現在還不是一句話都不敢說?”

“厲害?她要不是靠著寧遠侯,有什麼資格囂張?如今孃家沒了,她自然不敢造次。”

“這林夫人眼看是不行了,我們可得把招子放亮點,等江夫人入門後,直接投奔她。”

這些話儘數落儘了我耳中,春柳咬牙切齒道:

“夫人,這些婆子太過分了,我去撕爛她們的嘴。”

我勾起冷笑,平靜開口:“何必為這些人置氣。”

她們不過是一時得意,等一切塵埃落定,我自有辦法收拾。

第二天,江婉容以平妻之位進了府。

宴席開始前,顧燕清麵色不虞地走進了我院中。

“我不是說了讓你去前廳給婉容下跪奉茶,為何還不動身?”

我抬眸望向他,挑眉道:“世子失憶了?我記得我似乎早就拒了。”

顧燕清眸裡閃過煩躁,指著我怒道:“林姝嫿彆用這種理由搪塞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到底去不去?”

我聲音冷冽,毫不猶豫拒絕:“不去,世子請回吧!”

顧燕清氣壞了,半天後,他咬牙切齒道:

“世子妃善妒寡恩,品性低下,罰她禁足海棠院,無令不得外出!”

說罷,他看向我似乎在等我求饒,可我卻隻是低頭看書,連個眼神都沒給他。

顧燕清怒不可遏甩袖離開,接下來幾日都宿在江婉容處。

這天,江婉容帶著孩子來了我院裡。

她挑釁地望著我,與往常低眉順眼的模樣大相徑庭。

“妹妹還真沉得住氣,世子娶了我為妻,居然連鬨都不敢鬨。”

“唉,想來是侯爺被流放邊疆了,妹妹自知無依無靠,所以變乖了。”

“父親從堂堂一品侯爵變成了罪奴,我若是你,早就一頭撞死,萬萬無顏苟活至今。”

我漫不經心看向她,挑眉道:

“出了事兒就自裁,姐姐的承受力未免太弱了,隻是不知道你有幾條命,夠死幾次啊?”

聞言,江婉容的臉色瞬間變了,她指著我的鼻子罵道:

“小賤人,你裝什麼裝?還以為自己是什麼世家貴女呢?”

“你現在就是個罪臣之女,我想捏死你和捏死螞蟻一樣簡單!”

我“哦”了一聲,露出無所謂的表情。

江婉容眼底劃過怨毒,悄悄動手推了身邊的顧明興一把。

顧明興立刻跑到了我麵前,大喊大叫道:

“你這個不要臉的賤女人,你居然敢欺負我阿孃!我要打死你!”

他說著,就舉起手要打我。

我側身躲開,正準備讓人將他拉下去,顧明興卻不知道被什麼絆了一下,尖叫著朝著花池倒了下去。

就在這時,顧燕清衝了進來一把將他抱進了懷裡。

江婉容換了一副委屈的神色,哽咽道:

“世子爺,方纔明興不過是給妹妹請個安,可妹妹居然想把他推進水裡,這孩子自幼體弱,她這是要置他於死地啊!”

顧燕清的臉徹底沉了下來,他死死盯著我,怒道:

“林姝嫿,我本以為你隻是性子跋扈了些,卻沒想到你的心腸居然如此狠毒!連一個五歲的幼童都不放過!”

我麵露詫異,蹙眉解釋:“我方纔連他的衣角都沒碰到,怎麼推他入水?”

春柳也即使站出來為我作證:“是啊世子,奴婢方纔在場,夫人真的沒碰到小少爺。”

江婉容轉了轉眼睛,抽泣道:

“你是她的丫鬟,自然替她說話,可憐我的明興,他若是被嚇出個好歹來,那我也不活了。”

顧燕清瞬間暴怒:“賤人,這可是我大哥唯一的骨血,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對他動手!”

聽到這話,我也來了脾氣,忍不住厲聲反駁:

“顧燕清你眼睛壞了,腦子也有問題了嗎?這不過是她自導自演的一場戲,你倒是信得歡!”

江婉容柔弱地縮在他懷中,委屈巴巴道:

“燕清,明興是我的親生兒子,世界上哪有母親捨得對孩子下手,妹妹這話是誅我的心啊!”

顧燕清聞言眸色瞬間冷了幾分,他咬牙切齒道:

“林姝嫿嫉妒成性,意圖殘害侯府子嗣,重責二十大板,幽禁海棠院,沒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許給她送一粒米一滴水!”

春柳急得眼睛都瞪大了,哭求道:

“世子,我家夫人從小嬌生慣養,怎受的住如此重罰,求您看在成婚多年的份兒上,放過她吧!”

顧燕清冷哼一聲,毫不留情道:

“這賤人如此心狠手辣,也該好好受罰長長記性,誰要再敢替她求情,就陪她一起受罰!”

我將春柳拉到身後,用眼神示意她彆再開口。

而後定定望向顧燕清,語氣冷厲:

“世子要罰,我沒意見,隻是我這人向來睚眥必報,今日你罰了我,來日我可要千倍萬倍償還,還望你莫後悔。”

顧燕清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不屑道:

“林姝嫿,你不會還以為自己是侯府千金吧?你爹倒台了,你如今是我的妻,不管我怎麼罰你,你都得乖乖受著!”

我被幾個小廝按在了地上,厚重的木板落在了我下身。

我痛到渾身發抖,可還是咬著唇未發出一聲哀嚎。

江婉容得意地看著我,故作擔憂道:“世子,這是不是罰的太重了些?妹妹看起來很不好受呢。”

顧燕清嗤笑一聲,滿臉嘲諷:“那也是她自找的!”

聽著他們的談話,我強迫自己壓下心底的怒火。

再等等,我爹馬上就回來了,到那日就是這群人的死期。

江婉容撤掉了我院裡的丫鬟,把春柳安排去了後院刷恭桶,還不許任何人替我請大夫。

短短幾天,我就瘦了一大圈,一張臉慘白如紙。

正在我努力計算日子時,門口傳來了聲響,江婉容端著一碗鹽水走了進來。

她撩起的我的衣擺看了看,勾唇道:

“聽守門的下人說,妹妹後背的傷口爛了,姐姐特地帶了鹽水幫你治治。”

我心頭一緊,想躲開,可她卻死死踩住了我的雙腿,將鹽水儘數澆在了我的背上。

刺骨的痛讓我忍不住哀嚎出聲,江婉容卻開心地笑了起來:

“滋味不錯吧?我今天來呢,一是為了看你的慘狀,二是想告訴你一件喜事。”

“三皇子已經集結兵馬準備奪權篡位了,等老皇帝下了台,就再也沒人能替你爹翻案,你這輩子都隻能是罪臣之女,永生永世都翻不了身!”

三皇子終於要反了,我爹馬上就回來了。

我強忍痛意,滿懷希望看向門口。

江婉容折磨完我,就跟著顧燕清去前廳陪顧老夫人喝茶。

他們三人其樂融融地聊著天,不知誰提到了我的名字,

顧老夫人滿臉不屑道:

“林姝嫿這小賤人向來不將我放在眼裡,如今居然還敢對興哥兒動手,合該受點兒教訓。”

顧燕清附和地點點頭:

“娘說得沒錯,這女人性子囂張跋扈,不磋磨一二,日後定還會生事。”

顧老夫人得意洋洋道:

“總歸她現在是個無依無靠的孤女,死活還不都是我兒一句話的事嗎?”

他們興致勃勃地討論日後如何折磨我,看門小廝卻滿臉慌亂跑了進來:

“世子,不好了……不好了……”

顧燕清不耐道:“什麼事把你嚇成這樣?”

小廝嚥了咽口水,猶豫片刻才道:

“寧遠侯帶了大軍入城平亂,三皇子敗了,侯爺如今就在府門口,說……說要見林夫人。”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顧燕清更是麵如死灰,滿眼恐懼。

顧燕清慌亂道:

“完了,都完了,寧遠侯根本沒被陛下厭惡,這是他們君臣合夥演的一場戲,我們被騙了!”

顧老夫人驚得摔了手裡的茶杯:

“這可如何是好,寧遠侯性子爆烈,愛女如命,他要是知道我們那麼對他女兒,我們還能活嗎?”

顧燕清何嘗不知,他狠狠錘了下桌子,臉上露出濃濃的懊悔。

江婉容轉了轉眼珠,語氣惡毒道:“世子,活人能開口告狀,可若是林姝嫿死了呢?”

顧燕清愣了一瞬,眼睛立刻亮了:

“對啊,我大可以告訴侯爺,他女兒病死了,死無對證,諒他也拿我沒辦法!”

他立刻起身,對著顧老夫人道:“娘,你們想辦法攔住寧遠侯,我現在就去弄死那個賤人。”

顧燕清一腳踹開了我的房門,手裡還拿著一瓶毒藥。

他居高臨下看著我,語氣狠辣:

“林姝嫿,你明知道你爹並未被流放,為何不告訴我!”

我明白,應該是我爹來了。

我扯出嘲諷的笑:“若是告訴你,我又怎能看清你們一家子的真麵目!”

顧燕清眸裡升起殺意,他一把掐住我的下巴:

“我本來還想留你一命,可誰讓你爹太寵你,要是留下你告狀,我們長平侯府定會遭殃。”

“所以對不住了,你隻能去死!”

說著,他就要將毒藥灌進我嘴裡。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聲怒喝,我爹衝了進來一腳將他踹倒在地。

顧燕清捂著胸口吐出鮮血,對著顧老夫人和江婉容罵道:

“我不是讓你們看好他嗎?為什麼把他放進來了!”

江婉容哆哆嗦嗦指著春柳道:

“這個賤婢不知從哪兒衝了進來,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了侯爺,我們想攔也攔不住。”

春柳抱著我哭得稀裡嘩啦:

“夫人,奴婢一直想救您出來,可他們派了好多人守著,奴婢根本進不來。”

“幸好你沒事,不然奴婢就算死也不能原諒自己。”

我爹此時也走到了我身邊,他眼裡滿是心疼:

“嫿嫿,爹來遲了,你受苦了。”

我搖了搖頭:“爹,你平安回來就好。”

他脫下披風蓋在了我身上,將我穩抱了起來。

顧老夫人害怕地湊了過來:“侯……侯爺,不是您想的那樣,這件事有誤會。”

我爹冷冷看向她,身上的殺氣暴騰:“誤會?我女兒被你們傷成這樣,能有什麼誤會!”

“長平侯府真是好啊,連我林之武的女兒都敢磋磨!”

顧老夫人雙腿一軟,險些跪倒在地。

顧燕清艱難爬起來想說什麼,卻我爹的眼神嚇得一句話都不敢說。

我爹抱著我,一步步走回了寧遠侯府。

禦醫替我把了脈,又開了藥膏和湯藥。

我爹滿眼愧疚望著我,自責道:

“都是爹的錯,爹若是早點回來,你也不會受這麼多苦。”

“爹,你也是為了朝廷,女兒不過受些皮肉之苦,算不得什麼。”

我爹摸了摸我的頭頂,咬牙切齒道:

“顧燕清這個畜生,居然敢這麼欺辱你,我定不會放過他。”

我聲音平靜道:

“爹,你不能衝動。”

“長平侯府再沒落,可也畢竟是勳貴,你若是殺了顧燕清,即便陛下想保你,你怕是也要被降位。”

我爹聞言,揚眉不滿道:“那就這麼放過他們?”

我勾起淺笑:“自然不是,女兒有更好的辦法,保證讓他們悔不當初。”

我爹正想問什麼,一個下人跑進來稟報,說顧家人來了。

我爹本想派人把他們打出去,我攔了下來。

“爹,放他們進來吧。”

我倒要看看事到如今他們還有什麼想說的。

顧燕清剛進門就跪在了我爹麵前,聲音哽咽道:

“嶽丈,我錯了,我隻是一時氣極才罰了姝嫿,求求你原諒我,讓我把姝嫿接回去吧。”

婆母陪著一張笑臉附和:“是啊親家公,實在是明興是我長子唯一的血脈,燕清一時性急才對晚棠下了手,我已經責罵過他了。”

江婉容轉了轉眼珠,跪下來哭道:“侯爺,世子真的不是故意的,好在妹妹也沒事,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諒他吧。”

這家人倒是聰明的很,知道我爹不會放過他們,所以先大張旗鼓上門道歉,讓他無處下手。

我爹氣得麵色鐵青,手掌摸向腰間的長劍。

我咳嗽一聲,平靜開口:“我不會回去,我要和離。”

江婉容眼裡立刻劃過喜色:“妹妹可彆衝動呀,你若和離怕是要被全京城人嗤笑的。”

我眼含冷意望向她:“是啊,可你不就盼著我這麼做嗎?”

江婉容沒想到我直接戳穿了她的心思,聲音僵硬道:

“妹妹何出此言,你我同為世子的正妻,我自然是希望能一直與你伺候世子。”

沒等她說完,我直接打斷:“彆裝了,我沒耐心看你演戲。”

說罷,我對著顧燕清道:

“我入府時,帶了五十萬兩白銀和十萬兩黃金,此外府裡的店鋪田地也都是我帶進來的。”

“勞煩你三日後儘數送回侯府,我會逐一清點,若是少了,可彆怪我不客氣。”

顧燕清聞言臉色難看幾分,心虛開口:

“夫人,你提這個做什麼,我可沒想和離。”

他還當我不知道,我的那些嫁妝早就被他用來討好了江婉容母子,現在讓他拿出來,無異於殺了他。

簫老夫人急忙勸道:“姝嫿啊,你與燕清成婚多年,怎能說和離就和離?你爹肯定也不願意讓你一輩子孤苦伶仃不是?”

我爹聞言冷哼出聲:

“嫿嫿是我的女兒,即便永遠在家我也養得起!”

我看著眼前幾人,勾唇道:

“我不是和你們商量,我爹的脾氣你們也知道,今日若是不簽下和離書,各位彆想踏出侯府一步。”

顧燕清瞪大了眼睛,害怕道:

“你想乾什麼?我……我可是朝廷命官,即便你爹是侯爺,也不能草菅人命!”

原來他也知道怕,可惜太晚了。

我在心裡冷笑,麵上不動神色道:“世子放心,我爹最是遵紀守法,絕不會殺你。”

畢竟殺你這種人,隻會臟了他的手。

“隻要你簽下和離書,還了嫁妝,你我兩家便再無瓜葛。”

顧燕清聽了我的話鬆了一口氣,臉上的恐懼也散了幾分。

“好,我簽!”

就這樣,我成功與顧燕清和離。

我之所以這麼做,一是為了拿回嫁妝,二則是為了更好對付顧家。

顧燕清不知道,早在他提出兼祧兩房那日,我就悄悄在主院裡埋下了他與三皇子勾結的證據。

造反可不是小罪名,輕則滿門抄斬,重則誅連九族。

那日顧燕清罰我時,我就和他說的很清楚了,我這個人睚眥必報,定要千倍萬倍還他。

這次我倒要看看,他還能不能活著!

顧燕清拿著和離書回了家,自以為逃過一劫,洋洋得意道:

“還以為寧遠侯多厲害呢,也不過如此嗎!我把林姝嫿折磨成那樣,他隻是踹了我一腳,連個屁都不敢放!”

江婉容笑吟吟附和:

“世子與寧遠侯同為官員,他若是殺了你便犯了律法,也要砍頭,林姝嫿肯定捨不得他爹出事兒。”

顧燕清將她攬入懷中,誇讚道:

“還是婉容聰明,能想出這麼好的辦法,這下他們可動不了我了。”

顧老夫人歎了口氣:

“這事兒是解決了,可嫁妝怎麼辦?咱家哪能拿出那麼多銀子?”

江婉容聞言,急忙開口道:

“娘,嫁妝的事兒便更不用急了,若是林家來要,隻管說府裡沒錢,拖著便好,他們總不能為了點嫁妝就鬨上公堂吧?”

顧晏清讚同地點了點頭:

“婉容說得對,嫁妝進了我家,便是我的東西,她林姝嫿有什麼資格要回去!”

我自然知道他們的想法,所以第二天就陪我爹進了宮。

當著滿朝文武的麵兒,我爹潸然淚下跪在了地上:

“陛下,還請您給老臣做主。”

皇帝見了立刻起身,將他扶了起來。

“愛卿這是怎麼了?”

我爹摸了一把眼淚,哽咽道:

“陛下也知道,老臣膝下單薄唯有姝嫿一個女兒,可長平侯世子卻不顧禮法,兼祧兩房,娶了寡嫂為妻。”

“這便算了,我女兒提出和離,他們居然扣了嫁妝,遲遲不肯歸還。”

“那些東西都是亡妻的遺物,這不是要生生逼死老臣嗎?”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都齊齊看向顧晏清。

顧燕清也沒想到我爹會把這種事拿到朝堂說,急忙跪下解釋:

“陛下,臣不是不還,而是如今手頭緊,沒那多銀子,待湊夠了,我定會立刻還回去的。”

聞言,我爹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

“畜生,你還有臉說這種話,我女兒帶了那麼多嫁妝入府,為何都不見了,你這個背信棄義的無恥小人!”

顧燕清臉色一陣白一陣青,梗著脖子辯解:

“嫁妝是她自己沒看好,不知被哪些手臟的下人偷了去,我如今願意還已經是很寬容了!你們彆得寸進尺!”

聽了這話,我嗤笑出聲:“世子何必自己罵自己呢?那些錢去了哪兒,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聞言,顧燕清強裝鎮定,大喊大叫道:

“林姝嫿你胡說八道什麼?總歸你的嫁妝都不見了,無論如何我都湊不齊!”

我轉了轉眼睛,故作生氣道:

“你還要裝?那日我的丫鬟見你鬼鬼祟祟將什麼東西挖坑埋進了主院,裡麵定是我的嫁妝!”

聽到這話,顧燕清卻鬆了一口氣,他不屑道:

“我看你是眼花了吧?我可從來沒埋過什麼東西!”

“是嗎?那你敢不敢讓陛下帶著人去挖?要是挖不出來,那些嫁妝,我便都不要了!”

顧燕清眼前一亮,激動道:“有什麼不敢!這話可是你說的,要是挖不出來,我可不會給你一分錢!”

就這樣,我們一行人去了長平侯府。

顧老夫人和江婉容聽到動靜也走了出來,聽到說挖不出東西就不用還嫁妝後,江婉容得意地笑出了聲:

“妹妹居然連丫鬟的話都信,燕清怎麼可能把銀子埋在地下呢?你這次怕是要血本無歸了。”

我抬眸看向她,平靜開口:“是嗎?我看不見得。”

笑吧,繼續笑吧,你們馬上就笑不出聲了。

侍衛們將主院挖了個底朝天,並沒有挖出什麼金銀。

顧燕清抱著胸,譏諷道:“林姝嫿,你還真是夠蠢的,我瘋了才會吧銀子埋進……”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聽侍衛首領道:

“陛下,屬下沒挖出林小姐說的東西,反而找到了這些東西。”

皇上蹙眉接了過來,隻看了幾眼,表情就從平靜轉為暴怒。

他將盒子砸到了顧燕清頭上,怒不可遏道:

“顧燕清,給朕解釋一下這是何物!”

顧燕清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哆哆嗦嗦撿起地上的東西檢視。

隻見裡麵都是各種密信,密信不起眼處還蓋著三皇子府的印章。

顧燕清嚇得六神無主,他顫抖道:“陛下,臣是冤枉的,臣從沒和三皇子有過來往啊!”

他說著,不知想到了什麼,立刻抬手指向我:“是她,是她設計陷害我!”

我嗤笑出聲:

“我陷害你?你與三皇子往來甚密的事滿京城誰人不知?我曾多次勸你不要和皇子太過親近,可你卻嫌我多事,如今陛下找到了證據,你還想否認?”

顧燕清的臉瞬間白了,他想繼續辯解,可無論如何都想不出理由。

畢竟他確實和三皇子在酒樓吃過很多次飯,也曾同對方一起逛過青樓楚館。

見他不說話,陛下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來人,將長平侯府所有人壓入大牢,大理寺卿給朕詳查!”

顧老夫人癱軟在地,哭得撕心裂肺:“陛下,我兒是被冤枉的啊,他從沒做過那種事啊!”

江婉容死也沒想到,自己用儘手段才讓顧燕清娶了自己,轉眼就落入了萬劫不複的地步。

他們入獄後半個月,此案便定了。

陛下親自下旨,判了顧家男子滿門抄斬,女子為奴為婢,流放邊疆。

他們行刑前,我特意去大牢看望了他們。

顧燕清此時已經瘦的沒了人樣,見到我後,他猛地站了起來,激動道:

“姝嫿,姝嫿你是來救我的嗎?”

“我就知道你不忍心看我去死,你快帶我離開這兒。”

“隻要你能救我,我馬上休了江婉容,此生此世我隻要你人為妻。”

他眼圈通紅眼底滿是絕望,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

我忍不住輕笑出聲:“你要休了她?可你不是愛她入骨嗎?你捨得。”

聞言,顧燕清以為自己有機會了,他立刻惡狠狠看向江婉容,抬手就扇了對方一個耳光。

“賤人,要不是你勾引我,我怎麼會背叛姝嫿,都是你害了我!”

事到如今江婉容也不裝了,捂著臉忍不住罵道:“顧燕清,你這個沒用的廢物,要不是你,我們怎麼會落到這個地步!”

兩人廝打起來,顧燕清畢竟是男子,直接把江婉容逼到了牆角,好一頓拳打腳踢。

江婉容被打的奄奄一息,她兒子顧明興撲到她身上哭得撕心裂肺。

我津津有味的看完,隻覺得狗咬狗的戲碼好看得緊。

江婉容艱難抬頭看向我,聲音沙啞道:“賤人,都怪你這個賤人,為什麼你的命那麼好,有疼愛你的父親還有高貴的身份,老天不公,老天不公啊!”

聽到她的話,我冷笑出聲:“我若是命好也不會被簫瑾晏哄騙,嫁進將軍府了。”

顧燕清身子一僵,絕望地看向我:“晚棠,我已經罰了這賤人,你那麼愛我,一定會救我的對不對?”

我挑了挑眉:“那你可真是高看我了,皇命難違,我又怎麼能更改?”

“更何況……”我笑著靠近他,壓低聲音道:

“我準備那些就是為了送你上西天,又為什麼要救你?”

顧燕清徹底傻眼了,他愣愣盯著我,許久才艱難道:“果然是你果然是你在陷害我!”

“來人啊!我是被冤枉的,是林姝嫿誣陷我啊!”

他對著牢門大喊大叫,不一會兒就叫來了幾個獄卒。

他興奮地想和對方解釋,卻被按在地上打了一頓。

“呸,什麼玩意兒,還以為自己是世子爺呢,彆說你不是被冤枉,就算是蒙冤受屈,進了這地方就彆想再出去!”

我掩下眼底的笑意,帶著春柳出了大牢。

第二日,我親自去了現場觀看行刑。

顧燕清絕望地跪著,刀斧手手起刀落,他的人頭就滾在了地上。

我本以為自己會害怕,可心裡卻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對仇人的憐憫就是對自己的背叛,我確實不能可憐顧燕清,畢竟當初他可是想活活毒死我。

顧老夫人和江婉容穿得破破爛爛,腳上還拖著沉重的鐐銬。

聽說兒子死了的訊息,她險些暈過去。

江婉容滿麵麻木,呆滯地走在路上。

我隻看了幾眼,便轉身回了家。

幾年後,我爹領命出征,我擔心他的安慰也跟著去了。

這次戰役很是艱難,我幫忙出了不少計謀,纔有驚無險地贏了。

陛下龍心大悅,給我賜封了郡主之位。

林家水漲船高,很快就有不少權貴提出想與我聯姻。

可現在的我卻根本不想嫁人,因為清楚的知道,如今的世道,女子若是嫁入無異於投胎。

一但錯了,麵臨的就是萬劫不複的深淵。

我爹尊重我的想法,並沒有逼我成親。

漸漸地他年紀大了,我勸他交了兵權,我們開始帶著銀子出門遊山玩水。

我娘去世前,我爹也很喜歡和她出去踏青。

如今我娘不在了,就由我這個女兒陪著我爹。

遊玩途中,我爹結識了一位溫柔善良的女醫,兩人相見恨晚。

我沒有反對,反而撮合他們走到了一起。

那位女醫待我很好,還教了我不少醫理,我日日沉迷於給人看病配藥,倒是多了件打發的時間的趣事。

春柳最後嫁給了很喜歡她的表兄,不過就算嫁了人她依舊在我身邊當差。

時間一天天過去,我的生活也一日比一日幸福。

《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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