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加及再4L4m椎那 107
正大光明
看到建奴止步不前,周遇吉知道,自己的疑兵之計起到了效果。
在這種情況下,周遇吉自然是不能選擇撤退的,不然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
建奴的定然會識破他的計策,從而發動猛烈追擊。
所以,這個時候需要繼續刺激建奴。
周遇吉勒馬立於陣前,一百明軍騎兵在他身後肅然列陣,火把跳躍的光芒映照著他們堅毅而略帶緊張的臉龐。
黑暗中,這點光亮如同挑釁的燈塔。
“建奴的蠢貨!”
周遇吉的聲音在寂靜的夜空中炸響,清晰而洪亮,充滿了刻骨的輕蔑。
“爾等蠻夷,不通教化,隻知茹毛飲血,竟還敢覬覦我天朝上國?
真是糞坑裡打滾的蛆蟲,不知天高地厚!”
周遇吉故意用粗鄙詞彙,句句不離“大糞”,直戳濟爾哈朗的痛處。
他身後的明軍士兵也紛紛鼓譟起來,各種汙言穢語如同冰雹般砸向對麵的建奴。
“狗日抵達建奴,聽說你最愛吃熱乎的?營裡剛拉的還夠不夠?”
“幾十條野狗也敢出窩?爺爺們在此,速來受死!”
“建奴小兒,莫不是被咱的鑼鼓敲得屎尿齊流,腦子都糊住了?
哈哈哈!”
“爾等鼠輩,隻配在遼東啃雪吃屎,滾回你們的狗窩去!”
“狗?他們也配,我家的狗再餓,也不會咬主人,他們隻能算是吃裡扒外的孽畜!”
“哈哈哈哈!”
“…………”
謾罵聲加上肆無忌憚的大笑聲,如同毒針般精準地刺入濟爾哈朗剛剛因疑慮而稍稍降溫的神經。他本就因徹夜未眠、噪音折磨和營中混亂而處於狂躁邊緣。
此刻被周遇吉等人指著鼻子罵“糞腦”、“吃屎”,那強行壓下的怒火瞬間被點燃,燒毀了最後一絲理智。
“明狗!安敢如此辱本貝勒!!”
濟爾哈朗目眥欲裂,眼球布滿血絲,幾乎要瞪出眼眶。
他隻覺得一股滾燙的血直衝頭頂,所有的疑懼都被滔天的殺意淹沒。
什麼伏兵,什麼陷阱,此刻都被他拋到九霄雲外,腦子裡隻剩下一個念頭:撕碎眼前這些嘴賤的明狗!用他們的血洗刷這奇恥大辱!
濟爾哈朗再也忍不住了!
“給我殺!殺光他們!一個不留!”
濟爾哈朗發出野獸般的咆哮。
濟爾哈朗身後的建奴騎兵也是怒火中燒。
士可殺不可辱。
被明狗這般的辱罵嘲笑,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大膽!都住手——!”
一聲洪亮威嚴、帶著不容置疑的怒喝傳來,讓剛準備動手的建奴騎兵不由的停止了動作。
緊接著,一片更加密集、更加沉重、如同悶雷滾動般的馬蹄聲急速逼近!
黑暗中,無數火把驟然亮起,如同燎原之火,迅速連成一片火海,照亮了後方黑壓壓的大隊清軍騎兵!
為首一人,身形魁梧,身著精良鎧甲,頭盔上的紅纓在火光中分外醒目,正是大貝勒代善!
代善打馬上前,臉色鐵青,眼神中充滿了驚怒和後怕。
他遠遠就聽到了明軍那極具侮辱性的謾罵和濟爾哈朗失去理智的咆哮,心知大事不好!這分明是明軍的激將法!
“誰?!敢攔……”
當看清是代善那張因憤怒而扭曲的臉時,濟爾哈朗的怒火像是被澆了一盆冰水,瞬間窒了一下,但屈辱感隨即更猛烈地湧上心頭:“代善!你閃開!本貝勒要宰了這些明狗!”
“蠢貨!你中了明狗的奸計了!”
代善厲聲嗬斥,聲音如同寒冰,壓得濟爾哈朗心頭一凜。
他指著不遠處嚴陣以待、火光明亮的周遇吉部。“你看清楚!他們區區百騎,為何敢點燃火把,暴露行蹤,還如此肆無忌憚地辱罵於你?
就是要激你出營,引你入彀!
這黑夜之中,四麵八方皆是殺機!
你莽撞衝殺,是想帶著你的奴才們去送死嗎?
還是想讓我大軍為你這莽夫陪葬?!”
代善的話如同重錘,狠狠砸在濟爾哈朗心上。
他環顧四周無邊的黑暗,再看向對麵火光下明軍將領那似乎帶著嘲諷的冰冷眼神,一股寒意瞬間從脊背升起,衝散了狂怒。
是啊,太反常了!
自己剛才真是被大糞糊住了腦子!
嗯?好像哪裡有點不對!
就在這時,周遇吉看到清軍大隊援兵已至,主將又被攔住。
周遇吉知道自己的疑兵計策徹底成功了。
是時候體麵的撤退了。
“狗建奴,來啊,爺爺們就在這裡等著你們!”
周遇吉繼續挑釁。
“對啊!快來啊!快活啊!不是想砍殺我們嘛!”
“沒有卵子的膽小鬼,回家找你娘吃奶吧!”
“還想吃熱的?就這慫樣,吃熱的也搶不過野狗!”
“哈哈哈哈!”
“……!”
周遇吉率領人馬繼續刺激建奴。
濟爾哈朗剛剛冷靜的頭腦開始再次發熱。
“冷靜!”
代善連忙製止。
“明軍這是故意為之,本貝勒率領人馬都到了,他們還是這般,這說明周圍的伏兵肯定不少,根本不懼怕我們!”
代善的眼中閃爍著大聰明般睿智的光彩。
“敵情不明,天色黑暗,明軍又是如此詭計多端,這個時候衝鋒,一旦陷入明軍的陷阱,慘敗無疑!”
代善分析的頭頭是道。
這些話語自然也是把濟爾哈朗給說服了。
濟爾哈朗越想越是這麼回事,還好自己剛剛沒有衝殺過去。
不然,現在恐怕身首分家了。
“那我們怎麼辦?難道就任由這些明狗辱罵?”
“等!”
代善眉頭緊皺。
“這個時候既不能衝殺,也不能撤退,一旦撤退,明狗萬字趁勢追殺,對我軍不利!”
“將軍,這建奴不是狗,是烏龜王八蛋吧,一動不動的,真能忍!”
周遇吉身邊的親兵嘲諷的說道。
周遇吉嘴角露出冷笑。
“建奴小兒,爺的腦袋在這,你們到底要不要,不要爺可就走了!”
周遇吉利用建奴的疑心,直接明說,為自己撤退鋪墊。
“怎麼辦?明狗要撤了?”
聽到濟爾哈朗的話,代善的大腦在飛速的思考著。
追或者不追,這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