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加及再4L4m椎那 122
心急如焚
代善雙目赤紅,死死盯著前方那片吞噬他巴牙喇精銳的血肉磨坊。
左翼秦拱明的鐵壁槍陣巍然不動,每一次撞擊都讓他的心頭滴血;
右翼秦翼明率領的白桿兵如同嗜血的狼群,在散開的陣型中將他的騎兵小隊拖入泥潭,撕咬分食!
那“石柱軍魂,護我河山!”的怒吼如同驚濤駭浪,一**衝擊著他搖搖欲墜的意誌。
“貝勒爺!貝勒爺!急報!濟爾哈朗貝勒那邊……出大事了!”
一名渾身浴血、頭盔歪斜的傳令兵幾乎是滾下馬背,聲音嘶啞顫抖,帶著無儘的驚恐。
代善心頭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預感瞬間攫住了他。
雖然代善在得知濟爾哈朗率領人馬出營追擊的時候就知道濟爾哈朗可能中計了。
但是,代善內心還抱有一絲希望和僥幸。
聽到傳令兵的話,代善內心最後一絲希望被撲滅。
“說!濟爾哈朗怎麼了?!”
代善厲聲喝問,聲音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傳令兵接下來的話如同晴天霹靂。
“回稟貝勒爺,孫承宗老狗……老狗竟率順義城守軍,趁夜突襲了我們留守的大營!
糧草……糧草全被燒了!
留守的兄弟抵擋不住,已經……已經潰散了,正往這邊退來!”
“糧草……被燒了?!大營……丟了?!”
代善隻覺得一股腥甜湧上喉嚨,被他強行嚥下。他賴以支撐大軍作戰的糧草輜重,竟在後方被一把火燒了個精光!
如此看來,出營追擊明軍的濟爾哈朗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前方,他引以為傲的巴牙喇正被秦良玉的白桿兵一寸寸地磨碎!
完了!大勢已去!
代善瞬間明白了。
這根本不是什麼可以啃下的硬骨頭,而是一個精心佈置的、要將他這支主力徹底埋葬的死亡陷阱!
秦良玉中軍的頑強抵抗,就是為了將他死死釘在這裡,給周遇吉誘敵、設伏濟爾哈朗、孫承宗偷營創造時間和機會!
“秦良玉!孫承宗!周遇吉!好!好狠的連環計!”代善咬牙切齒,每一個名字都帶著刻骨的恨意和無儘的寒意。
他抬頭望向戰場,左翼的甲喇額真已經在混亂中被白桿兵的長槍捅下了馬,生死不知;
右翼的騎兵如同陷入沼澤的猛獸,正被秦翼明率領的“毒蛇”們一點點肢解吞噬。
中軍前方,車陣依舊巋然,白桿兵的槍尖在陽光下閃爍著死亡的光芒。
撤!必須立刻撤!
再耽擱下去,等明軍收拾完濟爾哈朗,或者孫承宗再次從順義城出擊,他這支疲憊之師將被徹底合圍,死無葬身之地!
“傳令!快!傳令!撤退!撤退!”
想明白其中的重點之後,代善沒有任何猶豫,立刻下令。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代善自然是明白這個道理的。
“嗚——嗚——嗚——嗚——嗚——!”
五聲長而淒厲的牛角號聲陡然撕裂了喧囂的戰場,與之前衝鋒的急促號角截然不同!
這是建奴最緊急、最恥辱的號令——全軍撤退!不惜一切代價撤退!
這號聲如同寒冰,瞬間澆滅了戰場上所有建奴心中最後一絲僥幸和鬥誌。
“撤!快撤!”
“貝勒有令!撤軍!!”
“…………”
各級將佐聲嘶力竭地狂吼,聲音裡充滿了前所未有的驚慌。
正陷在左右兩翼苦戰的建奴騎兵,聞聽此號,如同溺水者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
他們再也顧不上什麼軍陣、什麼目標,猛地勒轉馬頭,用刀背、用馬鞭瘋狂抽打坐騎,隻想以最快的速度逃離這片吞噬生命的煉獄!
恐懼如同瘟疫般蔓延,剛才還凶悍衝鋒的洪流,瞬間變成了爭先恐後、互相踐踏的潰敗濁流!
“建奴要跑!”
明軍陣中,無數雙眼睛瞬間亮起!
中軍旗下,秦良玉銀盔下的目光如電,早已洞悉一切!
她猛地拔出腰間佩劍,直指潰散的建奴大軍,清越而充滿殺伐之氣的聲音響徹雲霄:
“賊酋膽寒!鼠輩潰矣!三軍聽令——”
“擂鼓!進軍!”
“石柱兒郎!白杆所指!有我無敵!殺——!”
“咚!咚!咚!咚!咚——!”
沉寂已久的中軍戰鼓,驟然爆發出驚天動地的轟鳴!
不再是防禦的沉穩,而是進攻的狂野!
這鼓聲是衝鋒的號角,是複仇的怒吼!
“殺奴!複我河山!”
“石柱軍魂!護我河山!”
“…………”
早已殺紅了眼、憋足了勁的兩翼明軍,在秦拱明、秦翼明兩位悍將的帶領下,如同壓抑已久的火山轟然爆發!
槍陣瞬間化為衝鋒的鋒矢,散兵化作追殺的狼群!
白杆長槍挺立如林,鉤鐮寒光閃爍索命,明軍將士如同決堤的洪流,帶著滔天的戰意和複仇的烈焰,向著潰逃的建奴席捲而去!
左翼,秦拱明一馬當先,長槍如龍,所過之處,落馬的建奴如同草芥般被收割。
他身後的槍陣如山崩海嘯,將殿後的建奴騎兵徹底淹沒。
右翼,秦翼明更是化身索命修羅,專挑建奴軍官追殺,白杆槍神出鬼沒,每一次寒光閃動,必有一名建奴慘叫著跌落塵埃。
在代善的命令之下,建奴是不惜一切代價的後撤。
因為,代善內心非常擔心,自己會被明軍合圍。
一旦被明軍完成合圍,恐怕是插翅難飛了。
所以,現在必須是爭分奪秒的撤退!
撤退!還是他媽的撤退!
代善在親兵的拚死護衛下,狼狽地向後奔逃。
他回頭望去,目眥欲裂。
他引以為傲的八旗鐵騎,正被一群來自西南邊陲的“石柱蠻兵”瘋狂追殺,如同喪家之犬!
那麵他親自率領的、象征著大金榮耀的旗幟,在潰兵的洪流中搖搖欲墜。
戰場上,明軍的旗幟迎風招展,“秦”字大纛和“石柱白杆”的戰旗如同勝利的火焰,在屍山血海上獵獵燃燒!
“秦良玉!此仇不報,我代善誓不為人!”
代善心中發出野獸般的咆哮,但腳下卻不敢有絲毫停頓。
他知道,此刻能逃出去多少人,就是他唯一的“勝利”。
“傳令!所有人馬立刻向薊州撤退!”
代善一邊逃跑,一邊下令。
代善狼狽而逃,與此同時,濟爾哈朗的日子也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