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誘敵入局
聽到代善的話後,範文程心中一凜,知道代善心中天平已傾。
作為一名漢奸或者說一條狗,必須要明白自己的身份。
如果連這個都弄不明白,擺不正自己角色,必然會受到懲罰。
就像一條好狗,在主人危險的時候,要學會保護主人。
等到主人安全了,便要識趣的退下,回到自己的狗窩,啃好自己的剩骨頭。
範文程對於這其中的道理,還是十分的瞭解的。
在明知代善內心想法的情況下,範文程很識趣的沒有繼續堅持自己的看法。
範文程躬身道:“大貝勒明鑒。
既如此,奴才以為,可遣精銳哨騎抵近偵查,一探虛實。
同時,大軍立刻整備,披甲執銳,隨時待發!
若哨騎確認城內確係內訌混亂,則大軍即刻攻城,雷霆萬鈞!
若…若哨騎回報有詐,或情況不明,則需謹慎,至少也等凍土溝壕略見成效,再圖進取。
如此,可保萬全。”
範文程作出了退讓,再次給出了自己的意見和看法!
“萬全?等溝壕挖好?”
豪格急得幾乎要跳腳。
“範先生!等那破溝挖到城牆根,黃花菜都涼了!等哨騎來回跑一趟,城裡的亂子早被張維賢那老狐狸壓下去了!
兵貴神速啊!”
範文程聲音還未落下,豪格便迫不及待的提出了反對意見。
濟爾哈朗也沉聲道:“不錯!戰機就在眼前,猶豫就是敗亡!
我大金勇士早已憋足了勁!
本貝勒願與豪格同往!
是真是假,衝上去,刀鋒見血,自然分曉!
明狗最會演戲,但也最怕真刀真槍!”
濟爾哈朗的話中也是充滿了戰意。
從順義城外敗退,在濟爾哈朗心中,成了永遠的痛。
濟爾哈朗迫切的需要一場勝利來證明自己。
也需要酣暢淋漓的鮮血來衝刷自己身上的恥辱!
代善看著眼前年輕氣盛的豪格、戰意沸騰的濟爾哈朗,又看看外麵因聽聞“內亂”而明顯躁動起來的營地,再看看範文程欲言又止的憂慮神情。
一番綜合思量後,代善眼中最後一絲猶豫被決絕取代。
代善猛地一拍案幾,震得那個凍土塊又跳了一下:
“傳令!吹號!聚兵!”
“豪格、濟爾哈朗!”
“在!”
兩人精神一振,齊聲應道。
“著你二人,親率精銳,即刻撲城!
趁其內亂,直取東、西二門!
不惜一切代價,登城!破門!”
“得令!”
豪格和濟爾哈朗臉上瞬間迸發出狂喜和猙獰混合的光芒,轉身就要衝出大帳。
“等等!”
代善的聲音帶著最後的凝重。
“記住!若遇頑強抵抗,事不可為,即刻撤回!
不可戀戰!”
想到範文程的擔憂之後,代善最終還是補充了一句?
“嗻!”
濟爾哈朗和豪格兩人口中應著,腳步卻毫不停留。
掀開帳簾,帶著一身未乾的泥漿和凜冽的殺氣,衝入了正在緊急集結、被即將到來的“破城”刺激得嗷嗷叫的八旗兵潮之中。
範文程看著兩人消失的背影,又看了看代善沉凝的臉色,無聲地歎了口氣。
範文程知道,現在自己多說無益。
這種情況之下,隻有皇太極親臨也許才能改變局麵。
而他根本沒有任何能力去改變這一切。
代善等建奴將領忙著集結人馬,指揮作戰。
範文程走到帳門口,望著薊州城方向那幾股依舊倔強升騰的黑煙。
以及風中愈發顯得刻意而喧囂的喊殺聲,心中那絲不祥的預感,如同這陰沉的雪天,愈發沉重了。
此時此刻的範文程內心第一次有了一個念頭。
自己選擇投靠金國和大明為敵,真的對嗎?
沒有人能夠給範文程回答,除了時間。
…………
代善的命令很快的被傳達。收到軍令後的大金的勇士們,終究還是放棄了與凍土的“友好交流”。
選擇用最熟悉也最渴望的方式——刀與火,去叩開那座看似搖搖欲墜的堅城。
隻是這通往“勝利”的道路上,彌漫的究竟是內訌的硝煙,還是精心佈置的死亡迷霧?
豪格那沾滿凍土泥巴的手套,被他狠狠摔在地上,濺起一小片泥花,彷彿是對這場勞而無功的“土木工程”最後的告彆。
現在,他要去摘取那顆“唾手可得”的勝利果實了。寒風卷著雪粒,吹過空蕩蕩的“工地”,隻剩下斷裂的鐵鍬、未燃儘的濕柴和一片狼藉的泥坑,無聲地訴說著之前的狼狽,也彷彿在預示著某種不祥的寂靜。
……………………
很快,建奴的人馬便集結完畢。
而這一切自然是逃不過薊州大明守軍的眼線。
薊州城頭,寒風裹挾著細碎的雪粒,抽打在冰冷的垛口上。
張維賢穩坐城樓帥椅,身披重甲,目光如冰封的湖麵,沉靜而深邃。
躁動的人喊馬嘶聲隱隱傳來,如同即將決堤的洪流前兆。
“來了!”
張維賢低沉的嗓音在呼嘯的寒風中異常清晰。
城下,建奴的號角驟然撕裂長空,低沉而充滿獸性。
豪格與濟爾哈朗身先士卒,兩股由建奴兩黃旗精銳組成的鐵流,如同兩柄淬火的彎刀,裹挾著複仇的狂熱與破城的貪婪,從不同方向狠狠刺向薊州城的東西二門!
他們放棄了泥濘的溝壕,放棄了凍土的糾纏,此刻心中隻有一個念頭。
趁亂破城!
用明軍的血洗刷連日來的憋屈!
鐵蹄踏碎了凍結的泥濘,揚起一片渾濁的雪塵。雲梯、撞車在健卒的推動下,發出沉悶的滾動聲,迅速逼近城牆。
城下箭矢如飛蝗般騰空而起,帶著尖銳的破空聲,試圖壓製城頭的反擊。
其實根本就不用壓製。
因為,薊州城頭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應。
似乎,所有的明軍現在都深陷於內訌之中,根本就沒有任何精力來管城下呼嘯而來的建奴。
豪格和濟爾哈朗見到如此情況,心中大喜。
如此看來,範文程所有的擔心都是多餘的,明軍內部真的出現了內訌,根本就不是什麼陷阱。
“崽子們,衝啊,殺進薊州城,金銀美女,用之不儘!”
豪格徹底興奮了,大喊鼓舞著麾下的將士。
然而,很快,豪格以及衝鋒的建奴將士便知道什麼叫做人心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