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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成一致
好戲總是很快就會結束。
包圍圈內的廝殺慘烈而短促。
揚古利的親兵畢竟訓練有素,人數也略占優勢,在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後,終於將吳爾占和薩哈廉及其身邊最死硬的十幾個親信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吳爾占被反剪雙臂,額頭被刀柄砸得血流滿麵,依舊梗著脖子,雙目赤紅地瞪著揚古利,喉嚨裡發出野獸般的低吼:“揚古利!叛徒!懦夫!汗王……汗王不會放過你的!”
薩哈廉更是破口大罵,汙言穢語不絕於耳,將揚古利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個遍。
揚古利站在親兵護衛中,臉色鐵青,胸脯劇烈起伏。
剛才的混亂讓他心有餘悸,更被這兩人的辱罵徹底點燃了怒火。
“以下犯上,動搖軍心,臨陣作亂!死罪!”
他聲音冰冷,帶著不容置疑的殺意,“殺!”
親兵手起刀落!
“噗!”“噗!”
兩顆怒目圓睜、寫滿不甘與鄙夷的頭顱滾落在地,汙血濺了揚古利袍角。
吳爾占和薩哈廉至死,嘴裡都塞滿了對揚古利的咒罵。
隨著這兩個死硬派核心的伏誅,殘存的、早已被絕望和混亂磨掉了最後一絲勇氣的正黃旗士兵們,徹底失去了抵抗的意誌。
他們茫然地看著地上首領的屍體,又看看周圍如同鐵壁般緩緩壓近、虎視眈眈的明軍,最後目光落在臉色慘白卻強作鎮定的揚古利身上。
“哐當!”
“鐺啷啷……”
倖存的、還能站著的不到千人的建奴士兵,紛紛丟下了手中的兵器,麻木地跪倒在地。
一場鬨劇般的“清君側”內訌,最終以揚古利用自己人的鮮血暫時穩住了局麵,卻也徹底敲響了這支殘兵的喪鐘。
揚古利深吸一口氣,努力挺直搖搖欲墜的身體,朝著四周的明軍將領方向嘶聲喊道:“大金正黃旗固山額真、汗王親衛統領揚古利……率部……投降!望大明……信守承諾!”
…………
很快,得到訊息的英國公張維賢和督師孫承宗在親兵護衛下,策馬來到了這片修羅場的邊緣。
空氣中濃重的血腥味和遍地狼藉的屍骸,昭示著剛才戰鬥的慘烈。
張維賢看著跪了一地、垂頭喪氣的建奴俘虜,又看了看被親兵簇擁、臉色灰敗的揚古利,捋著花白的胡須,眼神銳利如鷹。
孫承宗則麵色沉靜,目光掃過這片戰場,最後落在了那些建奴丟棄的兵器上,眼神深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寒芒。
兩位大明帝國的柱石級人物交換了一個眼神。沒有言語,卻已心照不宣。
孫承宗策馬靠近張維賢,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對方耳中:“國公,這些建奴,皆是百戰精銳,凶悍成性,今日迫於形勢而降,其心必異。
留下,是禍患,更是徒耗糧秣。”
孫承宗說完以後,停頓了一下。
隨後,眼中精光爆閃,孫承宗的目光目光投向南東北方,彷彿穿越了時空。
“渾河之畔,四千白杆英魂,血尚未冷。”
孫承宗的聲音沉重而堅決。
渾河之戰,張維賢自然是清楚的。
天啟元年,建奴努爾哈赤趁明朝遼東經略熊廷弼離職,進攻沈陽,明調集白桿兵等精銳部隊援遼。
抵達渾河時,沈陽已失,但白桿兵未臨陣脫逃,而是渡過渾河紮營以待。
努爾哈赤命右翼四旗進攻,白桿兵三次擊退八旗騎兵,造成對方兩三千人傷亡。
隨後努爾哈赤調動左翼四旗參戰,酉陽土司兵等川軍後撤,白桿兵仍死守陣地。
叛徒李永芳買通明軍炮手,用火炮猛轟白桿兵陣地,致其幾近覆滅。
統帥秦邦屏及參將周敦吉陣亡,僅少數殘兵撤至渾河南岸。
此役白桿兵幾乎全軍覆沒,遭受了重大損失。
這是一段刻骨銘心的戰役。
不僅僅是因為白桿兵損失慘重,也是因為,此戰之後,大明在遼東的優勢儘失,對於建奴從進攻轉變為防禦。
建奴得以在遼東修生養息,逐步發展,最後形成了今天這種尾大不掉的局麵。
聽到孫承宗提起了渾河之戰,張維賢的思緒也陷入了回憶之中。
當然,張維賢自然也明白孫承宗的意思。
於是,張維賢眼神一凜,緩緩點頭,聲音低沉而帶著金鐵之音:“督師所言極是。天啟元年,渾河水赤,忠魂泣血。
今日,該用這些建奴的血,告慰我大明英烈在天之靈了!
尤其是……石柱白桿兵的英魂!”
張維賢深吸一口氣,隨後說道。
“孫督師,本公以為這些建奴俘虜不可留,全部斬殺,並且交給秦帥的石柱兵斬殺,以告慰渾河之戰中為朝廷戰死的英魂。”
“出了任何問題,本公自己承擔,朝廷如果怪罪下來,都是本公的決定,和他人無關!”
張維賢作為老牌勳貴,這個時候表現出了勳貴應有的擔當。
孫承宗自然沒有任何意見。
事情就這麼愉快的定了下來。
而兩人談話間便決定了近千建奴俘虜的命運。
“傳令,同意建奴投降,所有人隻要束手就擒,不殺!”
張維賢的命令很快下達。
“所有束手就擒的人,不殺!”
“所有束手就擒的人,不殺!”
“……!!”
明軍立刻齊聲高呼。
揚古利聽到四麵八方傳來的鼓聲後,懸著的內心一鬆。
終於不用死了!
明軍的信譽還是可靠的,反正比自己比大金的信用強多了。
所以,揚古利還是相信的。
“傳令,所有人下馬,放下武器,投降活命!”
揚古利也是大聲下令。
明軍“不殺”的承諾如同甘霖,灑落在揚古利和他那不足千人的殘兵心頭。
求生的本能壓倒了所有屈辱與疑慮。
在明軍士兵虎視眈眈的注視下,這些曾經驕橫不可一世的八旗精銳,此刻展現出驚人的“秩序感”。
他們馴服地排成佇列,動作甚至帶著一絲刻意的“配合”,彷彿想用這種表麵的溫順換取一條生路。兵器被集中丟棄,發出沉悶的“哐啷”聲,堆成小山。
戰馬被牽走,失去了最後的依仗。
他們被一隊隊分開,用繩索捆住手腕,由明軍士兵嚴密看押,隔離在不同的區域。
整個過程異常“順利”,揚古利甚至暗自鬆了口氣,覺得大明果然還是那個“講規矩”的南蠻朝廷。
可是,很快揚古利就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