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加及再4L4m椎那 281
晴天霹靂
範永成作為範家範永鬥之後的二號人物，多少還是有點本事的。
不然，也不可能坐到今天的位置。
所以，很快，範永成就把握住了問題的關鍵。
和建奴公開貿易是行不通了，這是不好的一麵。
但是，這件事也是一把雙刃劍，有不好的，自然也有對自己有益的。
此次建奴入關，不僅沒有掠奪到物資，而且損失這麼慘重，退回遼東老巢，肯定更需要物資來恢複元氣！
糧食、布匹、鐵器、藥材…什麼都缺！
而這，不就是巨大的商機嗎？
建奴需求極大，公開的買賣做不成，地下的買賣…利潤更高啊！
想到這兒，範永成的臉色稍微好看了一點，甚至嘴角還勾起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範永成彷彿又看到了銀錠在向他招手，雖然得偷偷摸摸地賺，但賺得說不定比以前還多！
“玉陽！”
範永成的聲音恢複了幾分往日的沉穩（假裝），“立刻去做兩件事！”
範玉陽一愣：“二叔您吩咐。”
“第一，立刻派人，用最快的速度，秘密返回宣府張家口，把這個訊息告訴大當家，讓他抓緊聯係遼東那位‘老朋友’！
告訴他，以前的生意照舊！不！加大力度！他需要什麼，我們範家就能給他弄來什麼！
價格…好商量！”
範永成壓低了聲音，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
“第二，你親自去一趟！立刻！馬上！
去找黃家的黃承業和王家的王大雷！
告訴他們，朝廷大勝，和談泡湯，通商沒戲了！讓他們趕緊跟我一起去溫閣老府上！
催債！對！就是催債！那一百二十萬兩銀子，雖然是用金陵城的賦稅做抵押的！但是，還是把現銀要現在就得連本帶利要回來穩妥一些，免得夜長夢多！”
範永成立刻把握住了重點。
範玉陽聽得目瞪口呆。
好家夥！二叔這變臉速度也太快了！
剛才還心疼得快要厥過去，轉眼就開始謀劃更大的走私生意，而且還理直氣壯地去催閣老的債？這心理素質…難怪人家能當掌櫃！
範玉陽不禁對範永成的城府有所佩服。
可惜，沒過多久，範玉陽就知道自己佩服錯人了！
範永成重新癱回椅子裡，揉了揉還在隱隱作痛的心口，惡狠狠地啐了一口
“呸！該死的建奴！真不中用！
還得老子費心費力走私！
溫體仁你個老東西，最好痛痛快快把銀子還了，不然…哼！”
範永成內心已經開始盤算著，怎麼把要回來的钜款，也投入到轟轟烈烈的“支援遼東建設事業（走私）”中去了。
畢竟，對於範家來說，什麼國家大義，民族氣節，都是虛的。
隻有那白花花、沉甸甸的銀子，纔是實實在在的“硬道理”！
看到範玉陽還愣在原地，範永成不禁火大。
“還愣著乾什麼？！快去啊！”
範永成忍不住又吼了一嗓子。
“哦哦哦！是是是！侄兒這就去！這就去！”
範玉陽被吼得一縮脖子，剛轉身要跑，卻又猛地刹住車，像是想起了什麼極其重要的事情，臉上露出一種“差點把核彈忘了”的驚恐表情。
“等等！二叔！還…還有一個訊息！天大的訊息！侄兒剛才一著急，給…給忘了！”
範玉陽的聲音都帶上了哭腔，這個訊息的勁爆程度，他覺得可能比皇太極被活捉還嚇人。
範永成正在那揉著心口，規劃著走私大業和催債宏圖呢，被侄子這一驚一乍又打斷，氣得差點把鬍子揪下來。
“有屁快放！還能有什麼訊息比皇太極被活捉更糟糕？！
難道是小皇帝禦駕親征掉溝裡了？！”
範玉陽嚥了口唾沫，艱難地說道：“不…不是…是…是薊遼督師袁崇煥！他…他完了！”
“袁崇煥？”
範永成一愣，一時沒反應過來。
“他完了？什麼意思？被貶官了？”
“不是貶官！”
範玉陽急得直跺腳。
“是下獄！抄家！！罪名是…是私通建奴，叛國投敵！”
“私通建奴？叛國投敵？”
範永成下意識地重複了一遍，腦子一時沒轉過彎來。
“這…這跟咱們有什……”
那個“麼”字還沒說出口，範永成的瞳孔驟然收縮！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無比，比剛才聽到皇太極被捉時還要白上十倍！
如果說剛才聽到皇太極被活捉，像是被人一錘子砸碎了吃飯的碗。
那現在聽到袁崇煥倒台的訊息，就彷彿是有人不僅砸了他的碗，還掀了他的桌子，拆了他的廚房，最後一把火把他家糧倉給點了！
轟！！！
範永成隻覺得腦袋裡像是有一萬口鐘同時被敲響，嗡嗡作響，天旋地轉！
作為範家的二當家，彆人可能不知道，他自己可是清楚的很！
他剛才還在盤算著要加大力度聯係的“遼東那位老朋友”………
不就是袁崇煥嗎？！！
範家之所以能和建奴做成那麼大筆的走私生意，暢通無阻，利潤豐厚，靠的是誰？
不就是這位手握重兵、鎮守遼東的袁督師在背後保駕護航，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暗中參股分潤嗎？！
袁崇煥就是他們在遼東最大的保護傘！
是最關鍵的那個樞紐！
是連線範家和建奴走私鏈條上的那個金閥門！
現在…這個閥門…沒了？！
被錦衣衛給擰了？！還要安上叛國的罪名？！
這…這已經不是生意做不成的問題了！
這是要命啊！！！
範永成渾身開始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起來，冷汗如同瀑布一樣瞬間浸透了他的裡衣。
他感覺呼吸極度困難，彷彿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死死扼住了他的喉嚨！
他想張嘴說話，卻隻能發出“嗬…嗬…”的漏氣聲，像極了被扔上岸的魚。
“二叔！二叔您怎麼了？！您彆嚇我啊！”
範玉陽看到二叔這副模樣，嚇得魂飛魄散，趕緊上前攙扶。
範玉陽剛才雖然有點幸災樂禍，但也沒想到二叔反應會這麼大！
這眼看就要抽過去的架勢啊！
範永成猛地一把推開範玉陽，雙手死死抓住太師椅的扶手，指關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範永成現在迫切的想確認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