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加及再4L4m椎那 286
格物力量
幾家歡喜幾家愁。
無論是韓爌等一眾東林黨，還是溫體仁的帝黨，他們開心或者失望的根源，實際上都是一樣的。
都是圍繞著自己的利益得失而產生的悲傷或者喜悅。
但是，除了這些人之外，還有一些人很開心。
比如徐光啟、宋應星、畢懋康、孫元化等人暫居的工部衙署，則是另一種純粹得多的喜悅。
徐光啟聽到捷報時，正在燈下演算著新式火炮的射表。
他猛地站起身，因為激動，差點沒有站穩，一個踉蹌。
侍候在一旁的仆人看到，連忙上前扶助了徐光啟。
“好！好！好！”
徐光啟連說三個好字，眼眶竟然有些濕潤。
“蒼天有眼！陛下聖明！前線將士英勇！
我大明…我大明終有揚眉吐氣之日！”
徐光啟興奮地在書房裡踱步。
“迫擊炮、燧發炮、燧發槍、手榴彈定然在戰場上大放異彩！
畢懋康、孫元化他們的心血沒有白費！
沒有白費啊！”
徐光啟彷彿已經看到自己傾注心血的新式武器在戰場上摧枯拉朽的場景，那種成就感，遠比任何官位升遷都來得強烈。
“得快些把這個訊息告訴畢懋康、孫元化還有宋應星。
等到陛下回來，定會更加支援格物之道！
我們的《農政全書》、《天工開物》………
還有更多的火器…都有希望了！”
徐光啟越想越激動，也顧不上形象了，連忙出門前去找宋應星等人。
而此時的宋應星和畢懋康正在討論著燧發槍的最新改進。
“外麵街道怎麼如此吵鬨？發生什麼事了麼？”
宋應星聽到喧囂聲後，抬頭看向了畢懋康。
畢懋康聽到了宋應星的話，但是頭都沒有抬，眼睛還是死死盯著桌上的圖紙，大腦在思索著改進方案。
所以，回答宋應星的話就特彆的敷衍。
“哦！可能是有的辦喜事吧！長庚（宋應星的字），你過來看看，這個燧發機構這樣改行不行！”
畢懋康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搞燧發槍！
對於畢懋康的敷衍，宋應星根本沒有任何在意，聽懂畢懋康有了新的改進想法後，立刻將外麵的喧囂拋之腦後，連忙湊了過去。
就這樣，兩人如同好基友一般，繼續沉迷在機械的世界中！
“長庚！長庚！孟侯！孟侯！”
宋應星和畢懋康的思緒被門外傳來的呼喚聲從燧發槍的世界中拉了出來。
聲落人至！
徐光啟大步的來到了二人麵前。
看到來人是徐光啟，二人自然連忙行禮。
“你們二人可聽說了！天大的喜訊！”
天大的喜訊？什麼喜訊？
宋應星和畢懋康一臉迷茫！
“畢兄，宋兄！”
徐光啟剛要開口，門外又傳來了孫元化的激動的聲音。
孫元化向來穩重，如今聲音匆忙而激動，這讓不明所以的宋應星和畢懋康頓時皺了眉頭。
這是怎麼了？
發生什麼大事了？
呼吸間，孫元化也推門而入，看到徐光啟以後，也是連忙行禮。
“孫兄，何事如此這般？”
“喜事！天大的喜事！”
孫元化手舞足蹈，興奮的像個孩子。
徐光啟自然知道孫元化口中的喜事是什麼，所以微撫摸著自己胡須。
“大捷！遵化大捷！陛下親率大明將士，在遵化活捉建奴偽汗皇太極，斬殺建奴多名貝勒。建奴元氣大傷，建奴餘孽已經向北逃竄！”
孫元化一口氣不帶停頓的把捷報說了出來。
宋應星和畢懋康聽的一愣一愣的！
這…這…這是真的嘛？
二人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二人情不自禁的看向了徐光啟，想向徐光啟求證。
徐光啟麵帶微笑的點了點頭。
“初陽（孫元化的字）說的不錯！”
徐光啟自然可以證明。
“此外，老夫猜測，陛下能取得如此大勝，想來燧發槍、迫擊炮、手榴彈等火器必然發揮了很大的作用，功不可沒啊！”
得到徐光啟的確認，聽到徐光啟的話後，宋應星和畢懋康沒有懷疑，情緒再也繃不住了！
四位大明頂尖的“技術宅”沉浸在巨大的喜悅中。
與朝堂上那些算計得失的官員不同，他們的快樂純粹而熾熱，如同孩童得到了最心愛的玩具，又如同匠人看到了自己精心打造的作品震撼世人。
“哈哈哈！”
畢懋康放聲大笑，用力拍著身旁宋應星的肩膀，震得宋應星手裡的圖紙都差點掉了。
“長庚！聽見沒！咱們弄出來的家夥事兒！
真把建奴給揍趴下了！痛快！真他孃的痛快！”
他激動得連粗話都冒出來了，哪裡還有半分朝廷命官的矜持。
宋應星也被這情緒感染，平日裡沉穩的臉上泛著紅光，他小心翼翼地將圖紙放好，眼中閃爍著智慧與自豪的光芒。
“孟侯兄所言極是！實踐方能出真知！
火器之利，於戰場得以驗證，實乃我輩格物者最大之欣慰！
看來我們對燧發機構的韌性還需再加強三分，裝藥量或可再增一成，以求更遠射程！”
孫元化更是興奮地搓著手，開始在房間裡踱步，腦子裡已經飛速運轉起來。
“陛下凱旋，必會垂詢火器實戰效能！
徐大人，我等需即刻整理一份詳錄，將近期實驗的迫擊炮的曲射優勢、燧發槍的齊射威力、手榴彈的近戰之利，還有使用時出現的各類問題，譬如啞火、炸膛、受潮等，一一析明，並提出改進之法！
如此，方不負陛下信重，也能讓後續打造的火器更臻完善！”
徐光啟看著三位忘年交如此興奮，捋著胡須，臉上滿是欣慰的笑容，連連點頭。
“初陽思慮周全，正當如此！正當如此啊！
老夫這就起草奏疏綱要！
此外，陛下曾言欲設‘皇家科學院’，廣納天下格物人才………
經此一役，此事必能提上日程！
我大明強盛，絕非虛言！”
一想到未來能有更充裕的經費、更專業的團隊、更良好的環境來鑽研這些利國利民的學問，四位科學巨匠的眼睛都亮得嚇人，彷彿看到了無儘的光明前景。
什麼黨爭，什麼傾軋，在此刻都被他們拋到了九霄雲外。
他們的戰場在圖紙上，在實驗室裡，在轟鳴的工廠中！
大明的這些科學大能隨即又投入到了鑽研之中！
這一夜，大明的京城，同樣是歡樂，卻在不同的人群中，折射出截然不同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