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加及再4L4m椎那 332
民亂聚集
韓爌有些為難。
這所謂的“民亂”他們自然是知情的。
“民亂”隻是一種手段，一種討要借銀，鏟除溫體仁，對抗崇禎的一種手段。
韓爌這些人纔不希望真的有民亂。
一是因為，崇禎離京，內閣暫理朝政。
這個時候京師如果出現民亂，那自己作為內閣首輔自然有不可逃避的責任，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同時，民亂這種事情，本來就是火中取栗的行為。
控製的好，自然可以成為施壓的大殺器，但是如果控製不好的話，那可真是容易出亂子的。
京師要是出現了百姓暴動甚至揭竿而起的話，最先倒黴的還是他們這些朝廷高官。
畢竟，暴民打砸搶燒的主要目標就是他們那富麗堂皇的府邸，以及自己家的各種產業。
韓爌、錢龍錫根本就沒有想到，自己絞儘腦汁提出的一明一暗兩招，竟然全部沒用。
現在被搞的騎虎難下了！
怎麼辦？該怎麼辦！
韓爌心急如焚。
溫體仁依舊是笑意吟吟。
果然，能夠笑到最後的人纔是真正的贏家。
一時之間，韓爌等人竟然沒了主意。
………
北鎮撫司衙門。
錦衣衛指揮同知李若璉正在整理這幾日錦衣衛密探收集的朝廷中一些官員的情況。
此事是崇禎進行前告訴李若璉的，李若璉自然不敢懈怠。
“山西商人那麵沒什麼情況吧？”
崇禎曾有密旨給李若璉，令他密切關注朝臣動向，尤其是與山西商人有關聯者，他不敢有絲毫懈怠。
李若璉漫不經心的隨口一問，身邊的人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就聽到門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隨後，“吱呀”一聲，房門被猛地推開，一道帶著寒氣的急切身影大步闖入，正是剛剛升任指揮僉事不久的高文采。
高文采氣息微喘，臉上帶著凝重，人未站定，聲音已經如同連珠炮般響起。
“李大人！出事了！東長安門外大街，聚集了數百商民，正在鬨事！
人群激憤，局勢……局勢恐有失控之危！”
“什麼？！”
聽到高文采的話後，李若璉手中的筆一頓，猛地抬起頭，眼中精光一閃而逝。
李若璉腦海中第一時間浮現的，便是陛下那封密信中的叮囑，“緊盯山西商人，彼等或有不軌之舉。”
“哪裡的商人？”
李若璉立刻詢問。
高文采前來稟報之前，自然是已經探明瞭情況，所以對於李若璉的問題，早有準備，立刻稟報。
“回大人，已經查明！
鬨事者以山西商人為主，夾雜著一些與他們有生意往來的商人家仆。
另外還有些不明真相、或是被銀錢蠱惑的普通百姓也混雜其中，跟著起鬨！
他們高呼朝廷言而無信，借銀不還，是……是強盜行徑！”
“山西商人！”
李若璉眼中寒芒大盛，心中最後一絲疑慮消散。果然是這幫人！
他心中的那根弦瞬間繃緊。
陛下果然料事如神！
李若璉心中對崇禎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彷彿那位年輕帝王的深邃目光早已穿透了時空，預見到了今日的風波。
但隨即，李若璉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勁。
李若璉眉頭緊鎖，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沉吟道。
“數百商民？
人數聽著不少，但以東長安門那片的地勢，以及順天府和五城兵馬司的人手，若真想彈壓，驅散這些人應當不在話下。
怎會鬨到‘瀕臨失控’的地步？”
事出反常必有妖！
李若璉抬起頭，目光如炬地看向高文采。
“順天府和五城兵馬司的人馬到了嗎？他們作何反應？”
高文采臉上露出一絲不屑和憤慨。
“大人明鑒！他們的人倒是早就到了，就在現場！可……可那些人根本就是出工不出力！
遠遠地站著，像是看熱鬨一般，偶爾上前吆喝兩聲，也是雷聲大雨點小，根本不起作用！
依卑職看，他們不是來控製場麵，倒像是……像是在給那些鬨事的商人壯聲勢！”
“哼！”
李若璉冷哼一聲，臉上如同覆蓋了一層寒霜。
“果然如此！官商勾結，裡應外合！
如果沒有大人物默許和支援，這些商人敢這麼做？
這些鬨事的人不過死馬前卒罷了！
這是有人想借‘民亂’之名，行逼宮之實！”
聽到李若璉的話，高文采重重的點了點頭，他覺得這番分析非常的有道理。
李若璉已經理清了脈絡。
山西商人在前台鬨事，朝中某些官員則在後台縱容甚至暗中支援，試圖向遠在薊州的陛下施壓！
至於這些人的目的。
李若璉不用想就知道，無非是排除異己，同時為了銀子。
想得美！
既然事情有山西商人的影子，按照陛下的密令，那這件事就和自己和錦衣衛有關係！
這個事李若璉不得不管！
既然要管了，李若璉自然是要管到位。
李若璉內心打定主意，隻要是商人，直接全部拿下！
李若璉霍然起身，身上的飛魚服隨著他的動作帶起一陣風。
他抓起放在桌角的繡春刀，動作流暢而充滿力量。
“陛下離京前，將京城安危與偵緝不軌之重任托付於我等，豈容此等宵小之輩興風作浪！”
李若璉聲音鏗鏘，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高僉事！”
“卑職在！”
“立刻點齊北鎮撫司所有能調動的弟兄！持械！隨本官前往東長安門！”
“記住，動作要快，陣仗要大！要讓那些鬨事的，還有他們背後的人看清楚，這大明的天，還沒變！”
“是！卑職領命！”
高文采精神一振，抱拳領命，轉身便如旋風般衝了出去調集人馬。
李若璉係好繡春刀，整理了一下衣冠，眼神冰冷而銳利。
他大步走出內堂，黑色的披風在身後獵獵作響。
山西商人？朝中內應？
想在陛下不在的時候玩火？
那就要做好被燒成灰燼的準備！
錦衣衛的詔獄，正好還空著不少位置！
這一刻，北鎮撫司這座令人聞風喪膽的衙門，如同沉睡的猛獸驟然蘇醒，露出了它鋒利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