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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人受阻
錦衣衛，天子親軍。
想當初設立之時，何等威風。
“放肆，你好大的膽子，錦衣衛辦事，退至門外。”
“天蒼蒼，地茫茫，大明錦衣衛，皇權特許，先斬後奏。”
“完成任務，是錦衣衛唯一的尊嚴。
“自入此列，當懷赤膽忠心，效命國家。
以無畏之勇，行正義之事，不懼權貴，不避艱險。”
“…………”
這些話都是錦衣衛霸氣外露的體現。
現在的錦衣衛雖然沒落了，好在崇禎皇帝很重視。
升官，發餉！
李若璉對於錦衣衛的未來充滿了信心。
重振錦衣衛榮光就在當下！
…………
李若璉與高文采率領著兩個百戶的的錦衣衛緹騎，殺氣騰騰。
錦衣衛現在月餉足額按月發放，如此一來，一眾錦衣衛乾勁十足，精神麵貌煥然一新。
這兩個百戶的錦衣衛如同一股黑色的鐵流，迅速穿過街巷，抵達了東長安門外大街。
李若璉發現眼前的景象，果然與高文采彙報的彆無二致。
隻見近百名衣著明顯比普通百姓光鮮不少的人，應該就是高文采口中山西商人及其他商人的仆從，正聚整合一團，沿著大街向皇城方向緩慢移動，口中高喊著整齊劃一、顯然是經過編排的。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朝廷背信，信譽掃地！”
“貪官汙吏，還我銀錢！”
“…………”
訓練有素，有模有樣。
遊行或者說民亂，聲勢造得十足，引得不少膽大的百姓遠遠圍觀，指指點點，交頭接耳，現場一片喧囂混亂。
而本該負責彈壓、維持秩序的五城兵馬司，在指揮趙同雲的率領下，上百名兵丁，確實在場。
但這些人非但沒有上前驅散人群，反而像是一道鬆散的外圍警戒線，隱隱將圍觀人群與鬨事者隔開。
看那架勢，倒更像是在為這場“遊行”維持秩序，防止真正的衝突發生！
趙同雲本人則騎在馬上，麵無表情地看著，彷彿眼前的一切與他無關。
李若璉冷眼看著，心裡冷哼！
順天府尹劉宗周也在，這位老大人正站在距離鬨事人群稍近的地方，揮舞著雙臂，扯著嗓子大聲呼喊。
“爾等速速散去！不可聚集！不可誹謗朝廷！有事可通過正當途徑呈報！聚眾鬨事，乃是大罪！”
“……！！”
然而，他的呼喊在嘈雜的口號聲中顯得蒼白無力。
更像是走個過場，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製止行動。
真*喊破喉嚨也沒有用！
官商勾結，演戲給誰看？！
李若璉雖然武官，雖然性格耿直，但是他並不傻。
李若璉心中冷笑更甚，一眼便看穿了這拙劣的把戲。
錦衣衛的到來，如同猛虎闖入羊群，瞬間打破了場麵上微妙的“平衡”。
那鮮明的飛魚服、森冷的繡春刀，以及緹騎們身上散發出的肅殺之氣，讓原本看熱鬨的百姓們頓時色變。
“是錦衣衛！”
“快走快走！惹不起！”
“娘嘞，這群活閻王怎麼來了！”
“…………”
部分圍觀人群如同潮水般向後退去，膽子小的更是直接溜走，生怕被殃及池魚。
現場頓時空曠了不少。
然而，那些鬨事的人，雖然臉上也閃過一絲驚慌，但大多還強自鎮定，甚至有幾個領頭的，眼神閃爍地看著錦衣衛，似乎很有底氣！
劉宗周和趙同雲自然也看到了李若璉。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劉宗周硬著頭皮，臉上堆起有些僵硬的笑容，快步迎了上來。
“李同知？您…您怎麼親自來了？這等治安小事，何須勞動北鎮撫司的大駕？
交由我順天府和五城兵馬司處置便是。”
劉宗周試圖用管轄權來搪塞。
按照道理，這種事情確實是應該由順天府和五城兵馬司來管。
但是，在李若璉這裡，錦衣衛就是道理！
李若璉根本懶得跟他虛與委蛇，目光冰冷地掃了他一眼，語氣硬得像塊石頭。
“劉大人，錦衣衛，天子親軍，監察天下！
怎麼，錦衣衛如何行事，還需要先向你順天府稟報，得到批準不成？”
這話可謂極不客氣，幾乎是當著眾人的麵打了劉宗周的臉。
劉宗周好歹是順天府尹，三品大員，此刻被李若璉一個從三品的武官如此頂撞，頓時麵紅耳赤，氣得鬍子直抖，指著李若璉。
“你…你…”了半天，卻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
沒辦法，現在皇上重用錦衣衛，他劉宗周惹不起。
在外麵，體麵是自己掙的，難堪也是自己作的。
李若璉不再理會他，猛地轉身，麵對麾下錦衣衛，聲如洪鐘，清晰地傳遍整個街道。
“錦衣衛辦事！閒雜人等，立刻閃避！”
李若璉“唰”地一下拔出腰間寒光閃閃的繡春刀，向前一指，對高文采下令。
“高僉事！聽令！所有參與聚集、呼喊口號、誹謗朝廷之人，無論身份，有一個算一個，全部給本官拿下！
若有反抗，格殺勿論！統統帶回北鎮撫司，等候審訊！”
“得令！”
高文采早就憋著一股勁，聞令立刻抱拳，轉身就要帶人衝上去拿人。
“慢著！”
一聲帶著急切和阻止意味的呼喊響起。
一直冷眼旁觀的五城兵馬司指揮趙同雲，終於坐不住了，他催馬向前幾步，擋在了錦衣衛和鬨事人群之間。
“李同知，此舉僭越了吧！”
趙同雲上來就是大帽子。
“這維護京城治安是我們五城兵馬司的職責，錦衣衛辦事，下官不敢過問，但是………”
“但是什麼，既然不敢過問還不讓開！”
李若璉直接打斷了趙同雲的話。
趙同雲並沒有動。
“李同知，我們也是奉命行事，前來處理此事，人若是就這麼被大人帶走，下關沒有辦法交代啊！”
趙同雲此話一出，他身後五城兵馬司的人馬立刻上前，站在趙同雲身後。
場麵，頓時僵持住了。
一邊是殺氣騰騰、奉旨行事的錦衣衛，一邊是想要阻攔的五城兵馬司人馬。
空氣彷彿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李若璉身上，看他如何應對這公開的阻撓。
李若璉眼睛微微眯起，握著繡春刀的手更緊了幾分，一股淩厲的氣勢從他身上散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