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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府對峙
韓府這麵，隨著韓爌主動走出府邸而平靜下來。
但是，同一時刻，錦衣衛的抓捕在全城各個地方上演。
你方唱罷我登場，今夜的京師對於一些人來說註定是不眠夜。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李若璉領命之後，沒有絲毫耽擱。
李若璉點齊了麾下最精乾的一隊人馬，約兩百餘名錦衣衛，這些人個個眼神銳利，動作矯健，顯然是經曆過嚴格篩選和訓練的。
李若璉沒有做任何戰前動員，因為根本就不需要。
他麾下這些人都是精銳中的精銳，同時也是自己的老班底。
大家之間默契度十分高，根本就不用過多的言語。
李若璉隻是用冰冷的目光掃過眾人，沉聲道：“目標，錢府。行動要快，控製要穩。出發！”
李若璉一聲令下。
整個隊伍如同暗夜中的幽靈，馬蹄包裹著厚布，沉默而迅速地穿過京城寂靜的街道。
錢龍錫作為所謂的東林清流領袖之一，府邸的防衛看起來並不森嚴。
但李若璉深知，越是這樣的文臣，越是可能越麻煩。
很快，錢府那頗具清雅氣度的門庭出現在眼前。與韓府的威嚴厚重不同，錢府更顯內斂，門前的石獅也小巧些，但“錢府”二字在月色下依然透著不容小覷的底蘊。
李若璉手勢一揮，訓練有素的錦衣衛立刻散開，無聲無息地將錢府圍了個水泄不通，控製了所有出入口。
“敲門。”
李若璉對身旁一名百戶下令。
“砰！砰！砰！”
敲門聲打破了夜的寧靜，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門內很快有了動靜，一個老門房提著燈籠，睡眼惺忪地開啟小門。
“誰啊？深更半夜的……”
“錦衣衛辦事，速速開門！”
百戶的聲音不容置疑。
“錦…錦衣衛？”
聽到答話之後，老門房一個激靈，睡意全無，借著燈籠光看到門外影影綽綽、殺氣騰騰的人影，嚇得聲音都變了調。
“各…各位大人稍候，小的…小的這就去通稟我家老爺！”
說著就要關上小門。
“不必了！”
李若璉上前一步，用刀鞘抵住了即將關上的小門。
“錦衣衛指揮同知李若璉，奉陛下密旨，請錢閣老問話！延誤者，與欽犯同罪！”
李若璉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鐵血的壓迫感，那老門房哪裡見過這等陣仗，腿一軟，差點坐倒在地。
老門房旁邊的小家丁很機靈，立刻撒腿奔向府內。
這是去報信了！
“大…大人，小…小老兒哪裡敢抗命，隻是…隻是老爺要是怪罪下來，小老兒也擔待不起啊！”
老門房哆哆嗦嗦的說著。
話聽起來很軟，但是事辦起來很硬。
嘴上說不敢，但就是不開門。
李若璉眉頭皺了起來。
等了幾十息後，李若璉不想廢話了。
正準備下令強行開門。
就在這時，中門卻“吱呀”一聲從裡麵開啟了。
隻見錢龍錫身穿常服站在門內，麵色鐵青，身旁隻跟著兩名老仆。
錢龍錫目光銳利地看向門外的李若璉和眾多錦衣衛，臉上沒有絲毫睡意，隻有壓抑的怒火。
“李同知！”
錢龍錫的聲音帶著壓抑的震顫。“爾等深夜持械圍我府邸，所欲何為？！
莫非我大明朝堂，已經豪無法度，要行此廠衛緹騎踐踏法度之事了嗎？！”
錢龍錫和韓爌差不多，開口就先扣下一頂“踐踏法度”的大帽子，試圖站在道德製高點。
這也是東林人士慣用的套路。
錢龍錫不僅用套路，在得知訊息之後，他立刻安排府上好做好準備，要設法通知五城兵馬司的人馬前來。
麵對錢龍錫的指責，李若璉麵色不變，微微拱手：“錢閣老，本人奉命行事，請閣老移步北鎮撫司。”
“奉命？奉誰的命？！”
錢龍錫上前一步，厲聲質問。
“可有內閣票擬？可有六科批紅？若無正式公文，僅憑你錦衣衛一麵之詞，就想帶走本官？
李若璉，你休要猖狂！
老夫這就寫本奏明皇上，參你一個擅權跋扈、驚擾大臣之罪！”
錢龍錫試圖以朝廷程式來對抗，這也是文臣常用的手段。
李若璉卻不吃這一套，他冷冷道。
“閣老，本人奉的是陛下密旨，無須經過內閣與六科。令牌在此！”
李若璉亮出龍紋令牌，“閣老若執意抗旨，休怪本官依法用強了！”
“密旨？哈哈哈……”
錢龍錫忽然發出一陣悲憤的冷笑，笑聲又忽然戛然而止。
隨後，錢龍錫一臉寒霜，有點咬牙切齒的說道。
“又是密旨！陛下就是被爾等奸佞小人矇蔽，聽信讒言，才行此親者痛、仇者快之事！
李若璉，你今日若敢動老夫一下，天下士林清議，絕不會放過你！
史筆如鐵，定教你遺臭萬年！”
李若璉開始用“清議”和“史筆”來施加壓力，這是文臣最後的武器，也是文人清流的看家本領！
話音落下後，錢龍錫給旁邊的老仆使了眼色，老仆輕微點了點後悄悄離去。
這一幕，李若璉自然看在眼中，但是又無法阻止。
李若璉眼神一寒，他知道不能再拖延下去。
錢龍錫這是在故意拖延時間，或許還在指望有其他變故或有人前來聲援。
“看來閣老是不打算體麵了。”
李若璉的聲音徹底冷了下來。
“來人！請錢閣老上轎！”
“誰敢！”
錢龍錫猛地一甩袍袖，聲色俱厲。
“老夫乃朝廷欽命輔臣，天子近臣！沒有陛下明旨，我看誰敢動本官！”
錢龍錫身後的兩名老仆也上前一步，雖然年老，卻擺出了一副護主的姿態。
府內也隱隱傳來一些家丁聚集的嘈雜聲，同時，錢府內突然火光大作。
李若璉眼中厲色一閃，知道不動真格是不行了。李若璉猛地拔出腰刀，雪亮的刀鋒在月光下閃爍著寒光，直指錢龍錫。
“錢龍錫抗旨不遵，包藏禍心！
錦衣衛聽令！拿下欽犯，膽敢阻攔者，格殺勿論！”
“噌噌噌！”
一片拔刀出鞘的聲音，森冷的殺氣瞬間彌漫開來。
局麵頓時朝著失控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