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加及再4L4m椎那 371
尋求庇護
範永成那句“一百二十萬兩那可是買命錢，可不能心疼啊！”如同醍醐灌頂，讓王大雷瞬間清醒。
是啊，與身家性命、家族存續相比，這一百二十萬兩銀子雖然肉痛，但若能換來當朝閣老的庇護，在這風雨飄搖之際，無疑是值得的！
“範兄所言極是！”
王大雷重重一拍大腿，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就依範兄之計！咱們現在就去溫府？”
“事不宜遲！”
範永成站起身，臉上恢複了往日幾分大商賈的鎮定與精明。
“溫體仁此人，心思深沉，最擅審時度勢。
如今韓、錢倒台，他看似地位上升，實則恐怕也是心驚膽戰，正是需要外力支援和‘表示’的時候。我們此刻送上這份‘厚禮’。
他隻要不傻，就該知道如何選擇！”
兩人不再猶豫，立刻命心腹賬房以最快速度，找到了借款的借條。
準備停當，範永成與王大雷分彆乘上轎子，懷著忐忑與期望，匆匆趕往溫體仁的府邸。
溫府位於京城西城，不算最頂級的豪宅區域，但門庭也自有一股清貴之氣。
此刻，府門緊閉，門房顯然也得到了風聲，顯得格外警惕。
範永成親自上前，遞上拜帖，並特意強調是“山西範永成、王大雷聯袂求見溫閣老，有緊要商事稟報”。
同時，不著痕跡地將一錠足色的金元寶塞入門房手中。
門房掂了掂金元寶的重量，又看了看拜帖上範、王兩家的名號，猶豫了一下，還是進去通稟了。若是平日，兩位商賈想見閣老難如登天，但如今是非常時期，門房也摸不準自家老爺會不會見。
出乎意料，沒過多久，門房便回來，低聲道。
“二位掌櫃，老爺在花廳相候，請隨小的來。”
範永成與王大雷對視一眼，心中稍定，能見到麵，就是成功的第一步！
在門房的引導下，兩人穿過幾重院落，來到一處頗為雅緻僻靜的花廳。
溫體仁並未穿著官服，隻是一身藏青色的直綴便袍，坐在主位上，手裡捧著一杯熱茶，看似平靜，但眉宇間那抹揮之不去的凝重還是被範永成敏銳地捕捉到了。
“草民範永成（王大雷），叩見溫閣老！”
兩人進門便要大禮參拜。
“二位掌櫃不必多禮，坐吧。”
溫體仁的聲音平淡，聽不出喜怒，他指了指下首的座位。
“如今朝中多事，老夫也是俗務纏身，不知二位此時來訪，有何見教？如果是為了朝廷借款的事情，還是請回吧！”
溫體仁哪裡有錢還借款，更何況，借款的事情前兩天內閣都討論過了。
就一個結果，那就是沒有錢！
範永成連忙躬身道。
“不敢當閣老‘見教’二字。溫閣老，今日草民前來，也不是為了借款之事。
實在是…實在是如今外麵風聲鶴唳，草民等心中惶恐，特來向閣老請教，求一安身立命之法啊！”
範永成姿態放得極低，言語間充滿了無助。
王大雷也趕緊附和。
“是啊，溫閣老！韓、錢諸位大人……這……這真是飛來橫禍，我等商賈，全仗朝廷恩典，諸位大人照拂方能存續，如今……實在是六神無主了！”
溫體仁是何等的精明。
聽到兩人的話，心中已經猜到了兩人的來意。
這是想上自己的船啊！
溫體仁雖然什麼都知道，但是就是不挑明。
溫體仁慢慢吹著茶杯裡的浮沫，眼皮都沒抬一下，淡淡道。
“朝廷自有法度，陛下聖心獨斷。韓、錢諸位是否涉案，涉案多深，自有公論。
二位若是奉公守法，又何須惶恐？”
這話說得滴水不漏，完全是官場套話。
範永成知道不下猛藥是不行了。
他使了個眼色，和王大雷一起，將那兩個用藍布包裹的木匣子輕輕放在了溫體仁身旁的茶幾上。
“閣老，”
範永成壓低了聲音，語氣卻異常堅定。
“此乃昔日……‘借款’之本息，共計二百四十萬兩。些許心意，不成敬意，萬望閣老念在往日情分，在此危難之際，能對我二家稍加看顧，指點迷津！
我二家日後必當結草銜環，以報閣老大恩！”
範永成的話說得極其委婉，將行賄說成“歸還借款本息”，將請求庇護說成“指點迷津”，但意思再明白不過。
這二百四十萬兩我們不要了，是我們拜碼頭的見麵禮，是續命錢，是投名狀！隻求你保我們！
溫體仁的目光終於落在了那兩個木匣上，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
二百四十萬兩！
即便是對他這樣的閣老，這也是一筆無法忽視的钜款！
溫體仁沉默了片刻，花廳裡安靜得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範永成和王大雷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溫體仁隻是一時的失神，很快便又清醒過來。
二百四十萬兩白銀確實不少！
確實很讓人動心！
這晉商出手果然大方！
隻是………這並打動不了溫體仁。
並不是溫體仁多麼清正廉明。
隻是，溫體仁很清楚，尼瑪的這二百四十萬兩借條根本就是一張廢紙。
陛下讓自己借錢的時候，就根本沒打算要還這筆錢。
要不來銀子的借條，不是廢紙一張是什麼？
就拿這個來考驗乾部？
什麼樣的乾部經不起這樣的考驗！
但是，溫體仁依舊是麵無表情，也沒準備挑明此事。
同時，溫體仁心中又有了一個“好”主意。
在範永成和王大雷著急的目光中，終於，溫體仁緩緩放下茶杯，歎了口氣，語氣似乎緩和了些。
“二位掌櫃的‘難處’，老夫……知道了。如今朝局動蕩，陛下心意難測，確需謹慎行事啊。”
溫體仁沒有明確答應，但是也沒有明確的拒絕。這無疑是釋放了一個積極的訊號。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範永成連忙回應。
“我等草民見識短淺，一切還是憑借閣老做主！”
溫體仁點了點頭。
“這些東西你帶回去，畢竟這些東西一時半會打點不了關係！”
溫體仁此話一出，範永成和王大雷頓時明白了溫體仁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