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加及再4L4m椎那 377
入京前夕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這句話不僅適用於兵法，同樣適用於審訊。
審訊其實就是心理博弈的過程。
駱養性自然清楚，範永成現在想的恐怕就是祈禱溫體仁來救他。
想要審訊順利，就必須先要滅掉範永成內心的希望。
駱養性有條不紊的走到範永成麵前，讓範永成感受到了迎麵而來的寒冷。
“範掌櫃，你就彆指望溫體仁了！他現在估計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
這種情況下，你感覺他還能想著你？”
駱養性此話一出，範永成內心大驚！
早上溫體仁還好好的，現在就不行了？
這麼突然？
那自己和王大雷的一百萬兩豈不是又白花了？
範永成感覺一陣肉疼！
啊……不對！
現在這個情況還是銀子的事嘛？自己小命都快沒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溫閣老深受皇上信任，怎麼可能突然出事！”
範永成麵色慘白的搖頭，他不願意相信這一切。
“信不信由你，你給溫體仁送的那麼多銀子，你認為溫體仁還能安身而退？”
駱養性收斂笑容，麵色一冷。
“彆做夢了！”
“好好交代，纔是你唯一出路！”
駱養性沒有用刑，隻是將幾頁從賬房那裡得到的供詞，以及一些查抄到的書信副本，在他麵前晃了晃。
“範永成，本督沒時間跟你耗。”
駱養性的聲音冰冷，如同這詔獄裡的寒氣。
“你送給溫閣老銀子，我們已經知道。
你與關外的貿易，我們也掌握了證據。0通敵叛國，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他駱養性頓了頓，看著範永成瞬間慘白的臉，繼續說道。
“現在，給你一個機會。
把你如何勾結朝中官員，如何為關外輸送物資，以及都賄賂過哪些人，一五一十寫出來。
寫得讓本督滿意，或許……還能給你範家留條根。
若不然……”
駱養性沒有說下去，隻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旁邊火盆裡燒得通紅的鐵簽。
範永成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了。
溫閣老自身難保，錦衣衛手段酷烈，家族存亡係於一線……巨大的恐懼和絕望壓倒了一切。
一番心理鬥爭，看著燒的通紅的烙鐵，範永成慫了！
剛剛內心暗暗下定的決心被拋之腦後。
“我……我說！我全都說！”
範永成涕淚橫流，聲音嘶啞。
“隻求大人開恩，饒我家人性命！”
駱養性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駱養性知道，開啟韓爌、錢謙益這些硬骨頭嘴巴的鑰匙，已經找到了。
陛下回京之時，他必將獻上一份足夠份量的“大禮”！
而這份“大禮”，將不僅僅指向已被關押的官員，更會像一張無形的大網，罩向那些尚且逍遙，甚至自以為安全的人……
詔獄的夜晚，註定無眠。
筆尖在紙上的沙沙聲，混合著囚犯壓抑的哭泣和哀嚎，譜寫著一曲權力傾軋與人性掙紮的黑暗樂章。
…………：
禦駕行進的速度不快不慢，保持著帝王的威儀。崇禎坐在禦輦之中，閉目養神，但腦海中卻在飛速運轉。
順義的經驗需要推廣，製造局需要儘快建立並投入運轉，新的稅製、軍製改革方案需要醞釀……千頭萬緒，但這一切的前提，是朝局的穩定，是皇權的穩固。
“陛下9，前方距京師永定門已不足十裡。”
黃得功在輦外低聲稟報。
崇禎睜開眼，眼中精光一閃而逝。
他掀開車簾一角，向外望去。
遠處，北京城雄偉的輪廓已然在望，灰黑色的城牆在冬日的陽光下，顯得格外肅穆、森嚴。
這座城池，承載著大明的榮耀，也積壓著數百年的沉屙。
他，朱由檢，即將以一種前所未有的強勢姿態，回到這裡。
“既定部署都到位了吧？”
崇禎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回稟陛下，已經全部到位！”
崇禎點了點頭。
禦駕周圍的氣氛更加凝重。
黃得功的親衛營將士們挺直了腰板，握緊了手中的兵器，眼神警惕地掃視著四周。
“天色已晚，明天再進城吧！到趙率教所部休息吧！”
崇禎看著外麵已經暗下來的天，下令說道。
“陛下有旨，禦駕暫駐趙將軍大營，明日入城！”
黃得功洪亮的聲音傳遍隊伍。
命令迅速傳達下去，龐大的隊伍開始轉向，朝著不遠處趙率教部燈火通明的營寨行去。
這個決定有些出乎意料，但無人敢質疑。
黃得功立刻調整護衛陣型，更加警惕地環視著逐漸被暮色籠罩的荒野。
趙率教早已得到通報，率領麾下主要將領在營寨外恭迎聖駕。
見到崇禎禦輦，眾人齊刷刷跪倒在地。
“末將趙率教，恭迎陛下！營寨已準備妥當，請陛下歇駕！”
崇禎再次走下禦輦，虛扶一下。
“趙將軍請起，諸位將軍請起。朕今夜便叨擾了。”
“陛下駕臨，乃末將等榮幸，營寨簡陋，望陛下恕罪！”
趙率教語氣恭敬，帶著一絲激動。
皇帝選擇駐蹕他的軍營，本身就是一種莫大的信任和榮寵。
在趙率教等人的引導下，崇禎進入了中軍大帳。帳內已然收拾得整潔乾淨，甚至特意擺放了幾盆炭火，驅散了冬夜的寒意。
雖然遠不如皇宮舒適，但彆有一番軍中簡樸剛健的氣息。
崇禎並未立刻休息，而是簡單用了些隨軍攜帶的膳食後，召見了趙率教和黃得功。
“趙將軍，你部駐紮於此，可發現京營有何異動？”崇禎問道，語氣平和，卻透著關切。
趙率教躬身回答。
“回陛下，京營主力駐紮於二十裡外，一直很安靜，並無異動。
英國公治軍嚴謹，約束部下，未見有窺探或靠近我軍防區的跡象。
隻是……偶爾能看到他們營中有些小規模的騷動，想必是軍心不穩所致。”
崇禎點了點頭，張維賢是個明白人，知道大勢已去，選擇了最明智的做法。
這讓他對後續的京營改製少了些阻力。
“黃得功，明日入城儀仗，再檢查一遍，務必萬無一失。
入城後，親衛營接管皇城防務，要快，要穩。”
“末將領旨！陛下放心，一切均已安排妥當，絕無疏漏！”
黃得功信心滿滿。
京師的天即將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