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出正道救雙姝 第44章

    清玥睫毛輕顫，緩緩睜開眼。視線由模糊轉為清晰，映入眼簾的，是夜璃蒼白卻安詳的臉，以及……那道正從半空中緩緩墜落的身影。

“淩霄——！”

她失聲驚呼，聲音因虛弱而顫抖，卻帶著撕心裂肺的痛楚。

夜璃也在此刻甦醒，沾滿血汙的手猛地抓住虛空，彷彿想抓住什麼。她看著那墜落的身影，眼中血絲密佈，淚水無聲滑落。

她們體內的噬心蠱毒，已被徹底淨化。浩然正氣與幽冥魔氣，不再衝突，反而在那股融合之力的調和下，化作一種溫和而強大的本源，滋養著她們枯竭的經脈與神魂。她們活下來了。

可救她們的人，卻正在墜向深淵。

淩霄的身體，已瀕臨崩潰的邊緣。皮膚化為灰燼，血肉消融，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哢嚓”聲。他體內的噬心蠱毒全麵爆發，正邪之力徹底失控，正在將他從內到外，寸寸撕裂。

但他冇有痛苦，冇有恐懼。

他的眼中，隻有溫柔。

他強撐著最後一絲意識，在墜落的瞬間，雙手緩緩抬起，掌心分彆對準清玥與夜璃的心口。

“清玥……阿璃……”

他聲音微弱得如同耳語，卻帶著一種令人心碎的溫柔和釋然。

他將體內殘存的所有力量——那融合了正邪本源、淨化了萬古怨毒的最後饋贈——一分為二，化作兩道溫和的、如同晨曦般的光流，分彆注入二女體內。

光流所至，清玥體內那因長期毒素侵蝕而受損的心脈，被瞬間修複、加固，浩然正氣流轉得更加圓融如意；夜璃體內那因魔氣反噬而枯竭的丹田，被重新點燃，幽冥魔氣化作溫順的溪流，滋養著她的神魂。

這力量，並非為了提升她們的修為，而是為了……護住她們的心脈，確保她們在甦醒後，能安然無恙地活下去。

“活下去……”淩霄的聲音越來越微弱，如同風中殘燭，“帶著我的……道……”

話音未落，他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如同斷線的風箏，朝著深淵底部，徹底墜落。

“淩霄——！！！”

清玥和夜璃同時發出撕心裂肺的呼喊！她們掙紮著想要起身，想要抓住他，卻因剛剛甦醒、身體虛弱，隻能眼睜睜看著那道身影，消失在無儘的黑暗之中。

深淵之上，道衍與厲幽冥，看著這一幕，眼中充滿了複雜到了極點的情緒。

道衍仙風道骨的麵容上，那因“心蝕·問心”而出現的道心裂痕，此刻竟在不斷擴大！淩霄最後那溫柔的饋贈，那為了所愛之人甘願粉身碎骨的決絕，如同最鋒利的劍，徹底刺穿了他用“秩序”構築的心防！

“我所護之道……可有一分溫度？”淩霄的質問，再次在他腦海中迴盪。

他忽然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寒冷。那寒冷，不是來自深淵，而是來自他自己的內心。他守護的“正道”，竟如此……冰冷。

厲幽冥血紅的眼睛中，那因“心蝕·照影”而動搖的信念，此刻徹底崩塌！淩霄最後那無私的饋贈，那超越了力量與權力的守護，讓他看到了自己追求的“至尊”之路，竟是如此……空虛。

“權力……終究是虛空……”他喃喃自語，聲音中充滿了無儘的迷茫和……一絲解脫。

兩大至尊，竟在此刻，同時沉默。

他們帶來的門人，看著那被淨化的深淵，看著那甦醒的二女，再看向那墜落的身影，眼中充滿了震撼和……敬畏。

就在這時——

“轟隆隆……”

一陣沉悶的腳步聲，伴隨著玄誠子冰冷的嗬斥，從深淵入口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