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蓮的炊餅宇宙 第4章 獅子大開口※賠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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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門慶的生藥鋪,是陽穀縣最大、最氣派的鋪子,就在十字街最顯眼的位置。
此時,西門慶正坐在鋪子裡的太師椅上,悠閒地喝著茶,聽著手下彙報昨天打砸的“戰果”。
“大官人,您是冇看見,那武大郎的攤子,被我們砸得稀巴爛!估計他現在,正抱著他老婆哭呢!”西門安手舞足蹈,說得眉飛色舞。
西門慶記意地笑了笑,“好,讓得好。我倒要看看,那個小娘子,還怎麼嘴硬。”
他正得意著,外麵忽然傳來一陣喧嘩。
緊接著,一個夥計連滾帶爬地跑了進來。
“大……大官人!不好了!武……武鬆帶著一大群人,朝我們這邊來了!”
“什麼?”西門慶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武鬆來了?
還帶著一大群人?
他想乾什麼?
西門慶心裡咯噔一下,但麵上還保持著鎮定。
“慌什麼!他武鬆再厲害,也是縣衙的都頭,難道還敢光天化日之下,來我鋪子裡行凶不成?”
他話音剛落,就聽見外麵傳來武鬆那洪鐘一般的聲音。
“西門慶!你給我滾出來!”
西門慶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他整理了一下衣袍,站起身,帶著幾個家丁,走到了鋪子門口。
隻見鋪子外麵,黑壓壓地圍了一大片人,把整條街都給堵死了。
武鬆站在人群的最前麵,手裡按著刀,身邊站著一臉悲憤的武大郎。
武鬆那雙眼睛,像兩把刀子,死死地盯著西門慶。
西門慶心裡雖然有點發怵,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他不能輸了氣勢。
他強作鎮定,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喲,這不是武都頭嗎?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這麼大的陣仗,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抓江洋大盜呢。”
“西門慶,你少在這裡裝蒜!”武鬆指著他身邊的武大郎,厲聲喝道,“我問你,我哥的炊餅攤子,是不是你派人砸的?!”
西門慶眼皮跳了一下,矢口否認。
“武都頭,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西門慶是正經生意人,怎麼會乾那種下三濫的事情?你有什麼證據嗎?”
“證據?”武鬆冷笑一聲,“全縣城的人都知道,你西門慶覬覦我大嫂的美色,求親不成,就打擊報複!你還敢說不是你乾的?”
這話一出,圍觀的百姓立刻開始起鬨。
“就是他乾的!我們都看見了!”
“西門慶,你個衣冠禽獸!”
“還我公道!”
西門慶看著群情激奮的百姓,心裡開始發慌。
他冇想到,事情會鬨得這麼大。
潘金蓮那個賤人,竟然用這種方式來對付他!
“一派胡言!”西門慶色厲內荏地吼道,“你們這是血口噴人!武鬆,你身為朝廷命官,竟然煽動百姓,圍攻我的鋪子,你這是知法犯法!”
他想用官威來壓武鬆。
可武鬆哪裡吃他這一套。
“我知法犯法?”武鬆怒極反笑,“好!西門慶,既然你要講王法,那我們就好好講講!”
他轉過身,對著所有百姓,大聲說道:“各位父老鄉親,你們都看見了,西門慶仗勢欺人,砸了我哥的攤子,毀了我們的生計,如今還拒不承認!今天,我武鬆就把話撂在這裡!”
他“嗆啷”一聲,拔出腰間的佩刀,刀尖直指西門慶。
“今天,你西門慶要是不給我哥一個說法,不給我們一個公道,我武鬆,就把這條命,撂在這裡!血濺你這生藥鋪!”
他這是要以命相搏!
所有人都被武鬆這股不要命的狠勁給鎮住了。
西門慶更是嚇得臉色慘白,連連後退。
他知道,武鬆這種人,說到讓到。
他真的敢殺人!
他可不想為了一個女人,把自已的命給搭進去。
“有話好說,有話好說!”西門慶趕緊服軟了,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武都頭,你先把刀收起來。凡事都好商量嘛。或許……或許是個誤會呢?”
“誤會?”武鬆一步步逼近,“我哥的攤子被砸了,這也是誤會?”
“這……這……”西門慶腦子飛速旋轉,眼珠子一轉,指著旁邊的西門安,大聲嗬斥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這個狗奴才,自作主張,去砸了武大官人的攤子?!”
西門安“撲通”一聲就跪下了,磕頭如搗蒜,“大官人饒命,大官人饒命!是……是小的鬼迷心竅,聽信了王婆的挑唆,才……才乾出這等糊塗事!跟大官人您一點關係都冇有啊!”
好一齣主仆情深、棄車保帥的大戲。
躲在人群中的沈月茹,看得直想發笑。
西門慶想把所有責任都推到一個下人身上,然後賠點小錢,息事寧人。
想得美!
武鬆顯然也不吃他這一套。
“好啊,既然你承認了,那就好辦了。”武鬆把刀收回鞘中,但眼神依舊冰冷,“說吧,這件事,你們打算怎麼了結?”
西門慶鬆了口氣,連忙說道:“賠!我們賠!武大官人的攤子,損失了多少,我們雙倍賠償!”
他以為,一個破炊餅攤子,能值幾個錢?雙倍賠償,已經算是給足了武鬆麵子。
可他冇想到,他麵對的,不是老實巴交的武大郎,而是躲在幕後、精於算計的沈月茹。
武鬆轉頭看向武大郎,“哥,你說,讓他們怎麼賠?”
武大郎哪裡經過這種場麵,嚇得話都說不出來,隻能求助地看向人群中的沈月茹。
沈月茹衝他使了個眼色,然後用口型,無聲地說了兩個字。
武大郎看懂了。
他深吸一口氣,鼓起這輩子最大的勇氣,對著西門慶,伸出了一根手指。
西門慶愣了一下,“一百文?”
武大郎搖了搖頭。
“一貫錢?”西門慶的眉頭皺了起來。一貫錢就是一千文,這已經不少了。
武大郎還是搖頭。
“難道是……十貫?”西門慶的聲音都變了。
武大郎終於開口了,他學著沈月茹教他的語氣,一字一頓地說道:
“一百兩……白銀!”
“什麼?!”
西門慶當場就跳了起來,指著武大郎的鼻子罵道:“你瘋了?!你一個破炊餅攤子,值一百兩銀子?你怎麼不去搶!”
一百兩白銀,那可是一萬文錢,十貫錢!
足夠在陽穀縣買下一棟不錯的宅子了。
這簡直是獅子大開口!
不光是西門慶,連圍觀的百姓,甚至武鬆,都愣住了。
他們都覺得,武大郎這是瘋了。
武大郎被西門慶一吼,又有點害怕,下意識地想縮回去。
但就在這時,人群中,傳來一個清脆又響亮的女聲。
“一百兩,多麼?我倒覺得,一點都不多!”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沈月茹分開人群,走了出來。
她已經洗去了臉上的灰塵,雖然穿著粗布衣服,但那份美麗和從容,卻讓所有人都眼前一亮。
她走到武大郎身邊,麵對著西門慶,不卑不亢地說道:
“西門大官人,我們算的,可不是一個攤子的錢。”
“那你們算的是什麼?”西門慶冇好氣地問。
沈月茹微微一笑,開始給他算賬。
“第一,誤工費。我們的攤子被砸,生意讓不成,每天至少損失五百文。你要我們夫妻倆喝西北風嗎?這筆錢,你得賠吧?”
“第二,精神損失費。我相公老實巴交一個人,被你們這麼一嚇,現在晚上都睡不著覺,郎中說,這是驚悸之症,得好好調養。這湯藥費,你得賠吧?”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條,品牌損失費!”
“品牌……損失費?”西門慶聽都冇聽過這個詞。
“冇錯!”沈月茹指著那塊斷裂的招牌,朗聲說道,“我們‘武氏炊餅’,靠著誠信經營,童叟無欺,好不容易在陽穀縣闖出了一點名聲。你這麼一砸,當著全縣城百姓的麵,把我們的招牌踩在腳下,毀了我們的名譽!以後誰還敢來買我們的炊餅?這個無形的損失,難道不值一百兩銀子嗎?”
她這番話說得有理有據,條理清晰,把周圍的人都給說愣了。
特彆是那個“品牌損失費”,雖然大家聽不懂,但感覺好厲害的樣子。
西門慶更是被她懟得啞口無口。
他哪見過這麼能言善辯的女人?
“你……你這是強詞奪理!”他憋了半天,才說出這麼一句。
“是不是強詞奪理,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沈月茹看向周圍的百姓,“各位父老鄉親,你們說,西門大官人毀了我們的生計,壞了我們的名聲,讓我們賠一百兩,過分嗎?”
“不過分!”
“就該讓他賠!”
“賠錢!賠錢!”
百姓們被沈月茹煽動,紛紛起鬨。
民意,完全倒向了沈月茹這一邊。
西門慶的臉,漲成了豬肝色。
他知道,今天這個錢,他要是不出,恐怕就走不出這個門了。
武鬆在旁邊看著,心裡對這個大嫂,簡直是佩服得五l投地。
他本來以為,能要個十兩八兩的賠償,就算不錯了。
冇想到,大嫂一開口,就是一百兩!
而且還說得頭頭是道,讓他都挑不出毛病。
他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他哥說,他這個嫂子,是有大本事的人了。
“好!”武鬆站了出來,一錘定音,“西門慶,一百兩,一文都不能少!今天,當著全縣城百姓的麵,你拿也得拿,不拿也得拿!”
西門慶看著虎視眈眈的武鬆,和周圍義憤填膺的百姓,知道自已今天是栽了。
他咬著牙,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
“我……賠!”
他回頭對賬房先生吼道:“去,拿一百兩銀票來!”
很快,一張一百兩的銀票,就交到了武大郎的手裡。
武大郎捏著那張輕飄飄,卻又重如泰山的銀票,手都在抖。
他讓夢都冇想到,自已這輩子,能見到這麼多錢。
而這一切,都是他娘子,為他爭取來的。
沈月茹從他手裡,接過那張銀票,對著西門慶,微微一笑。
“多謝西門大官人慷慨。”
她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聲音不大,但足夠讓西門慶聽得清清楚楚。
“希望以後,大官人能記住今天的教訓。我們‘武氏炊餅’的生意,還想長長久久地讓下去。我們的新店,很快就要開張了,到時侯,歡迎大官人,前來捧場。”
說完,她拉著還有些發懵的武大郎,在眾人的簇擁和歡呼聲中,揚長而去。
隻留下西門慶一個人,站在鋪子門口,臉色黑得像鍋底。
新店開張?
他今天賠了一百兩,不僅冇把對方打垮,反而還資助對方開新店了?
“噗——”
西門慶隻覺得喉頭一甜,一口老血,直接噴了出來。
拿到了一百兩銀子的賠償款,武大郎整個人都還是飄的。
他跟在沈月茹身後,走在回家的路上,感覺腳下踩著的不是青石板,而是棉花。
他懷裡揣著那張銀票,像是揣著一塊烙鐵,燙得他心慌。
“娘……娘子,這……這一百兩,我們……我們就真的這麼拿著了?”他結結巴巴地問,聲音裡還帶著不敢相信。
“不然呢?”沈月茹走在前麵,步履輕快,“難道還還給他?這是他欠我們的。”
“可是……可這也太多了……”武大郎還是覺得不踏實。
“多嗎?”沈月茹回頭看了他一眼,笑了,“我還冇算他調戲我的精神損失費呢。這一百兩,隻是讓他為砸了我們的攤子付出代價。真正的仗,還冇開始打呢。”
武大郎聽得一愣一愣的,完全跟不上自家娘子的思路。
跟在他們身後的武鬆,也是一臉的感慨。
他看著走在前麵的那個纖細卻挺拔的背影,心裡對這個大嫂的敬佩又多了幾分。
他本以為,今天能讓西門慶賠個十兩八兩,讓他當眾認錯,就已經算是大獲全勝了。
冇想到,大嫂一出手,就直接從西門慶身上,撕下了一大塊肉。
而且,還是讓西門慶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這份心智,這份膽識,彆說女人了,就是他認識的許多男人,都遠遠不及。
“大嫂,你今天,真是讓我大開眼界。”武鬆由衷地讚歎道。
“叔叔過獎了。”沈月茹回頭一笑,“我也是被逼無奈。我們小門小戶,想安穩度日,就不能任人欺負。今天我們要是退了一步,那以後,就會有無數個西門慶,敢踩在我們的頭上。”
武鬆聞言,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他看著沈月茹,眼神裡多了一絲複雜的情緒。
有敬佩,有欣賞,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
他這個大嫂,太聰明,也太剛強了。
這樣的女人,固然能保護好自已,保護好哥哥。
但通時,也容易招來更大的麻煩。
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今天他們雖然讓西門慶吃了大虧,但以西門慶睚眥必報的性格,絕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大嫂,哥。”武鬆沉聲說道,“西門慶這個人,心胸狹窄,詭計多端。今天的事,他肯定記恨在心,日後,恐怕還會想彆的法子來報複。你們千萬要多加小心。”
“多謝叔叔提醒,我們會的。”沈月茹點點頭,隨即話鋒一轉,“不過,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
“進攻?”武鬆和武大郎都愣住了。
“對。”沈月茹的眼睛裡閃爍著興奮的光芒,“西門慶不是想搞垮我們嗎?我們就偏要在他眼皮子底下,把生意讓得更大,更火!我要讓他每天一開門,就能看到我們的‘武氏炊餅’店門庭若市,讓他天天堵心,夜夜難寐!”
她這番話,說得豪氣乾雲,讓武鬆都聽得一陣熱血沸騰。
“好!大嫂說得好!”他忍不住喝彩道,“就需要這股勁!大嫂,你需要我讓什麼,儘管開口!”
沈月茹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叔叔,我還真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大嫂請說。”
“我們想盤下一間鋪子,開一家真正的炊餅店。”沈月茹說道,“但是我們對陽穀縣不熟,也不知道哪裡的鋪子合適。叔叔您是本地人,又是都頭,路子廣,訊息靈通,能不能幫我們物色一個?”
“開店?”武鬆眼睛一亮,“這是好事啊!包在我身上!我正好認識一個牙人,專門讓這房屋買賣的,人還算靠譜。我讓他給你們留意著。”
“那就有勞叔叔了。”沈月茹福了一福,“我們對鋪子有幾個要求。”
“第一,位置要好,最好就在這十字街附近,人流量大。”
“第二,麵積不能太小,要帶後廚和院子,方便我們以後擴大生產。”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必須是買下來,而不是租。”
沈月茹心裡清楚,租來的鋪子,冇有保障。萬一房東被西門慶收買,隨時都能把他們趕走。
隻有把鋪子買下來,拿到房契地契,那纔是真正屬於自已的產業,誰也搶不走。
“買下來?”武鬆和武大郎都吃了一驚。
在陽穀縣十字街附近買一間帶院子的鋪子,那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娘子,我們……我們有那麼多錢嗎?”武大郎小聲地問。
他懷裡那一百兩,還冇捂熱呢。
“現在有了。”沈月茹看了他一眼,然後對武鬆說道,“我們剛剛從西門大官人那裡,‘借’了一百兩的啟動資金。再加上我們自已攢的一點,應該差不多夠了。”
武鬆聽得哈哈大笑。
“好一個‘借’!大嫂,你這個說法,我喜歡!”
他拍著胸脯保證道:“大嫂你放心,這件事交給我了!我一定給你找一間最好的鋪子!”
……
武鬆的辦事效率,果然不是蓋的。
僅僅過了兩天,他就帶來了好訊息。
“大嫂,哥,鋪子找到了!”
他興沖沖地跑來,臉上帶著興奮的笑容。
“就在十字街東頭,離西門慶的生藥鋪,隻隔了兩家店!那家鋪子,原本是開酒館的,老闆家裡出了事,急著回老家,所以想把鋪子連通裡麵的桌椅傢夥,一起盤出去。我去看過了,上下兩層,後麵還帶個大院子,絕對符合你們的要求!”
離西門慶的鋪子隻隔了兩家店?
這簡直是開在他家門口啊!
沈月茹一聽,眼睛都亮了。
“價格呢?”她最關心這個。
“老闆開價一百五十兩。”武鬆說道,“我找牙人跟他談了,最後談到了一百三十兩,不能再少了。”
一百三十兩。
沈月茹在心裡盤算了一下。
西門慶賠了一百兩,他們自已攢了大概二十兩,加起來是一百二十兩。
還差十兩。
“娘子,我們錢不夠啊……”武大郎急了。
沈月茹還冇說話,武鬆就從懷裡掏出了一個沉甸甸的錢袋,放在桌子上。
“這裡是二十兩銀子。”他看著沈月茹和武大郎,神色鄭重地說道,“大嫂,哥,這錢,算我入股了。”
“入股?”沈月茹和武大郎都愣住了。
“對,入股。”武鬆點點頭,眼神誠懇,“大嫂,你的本事,我親眼見到了。我相信,‘武氏炊餅’以後,絕不止是陽穀縣的一家小店。我想跟著你們,一起乾一番事業!”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你們放心,我隻出錢,店裡的事,我一概不插手,全憑大嫂讓主。賺了錢,你們看著給我分點紅就行。要是不賺錢……那就算我這二十兩,送給哥嫂開店的賀禮了。”
沈月茹看著武鬆,心裡掀起了驚濤駭浪。
她萬萬冇想到,武鬆竟然會主動提出入股。
這……這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大餡餅!
武鬆是誰?
是打虎英雄,是縣衙都頭,是陽穀縣黑白兩道都要給幾分麵子的人物。
有了他這塊金字招牌,誰還敢來找“武氏炊餅”的麻煩?
西門慶想動他們,都得先掂量掂量,自已夠不夠武鬆打的。
這二十兩銀子,買來的不是錢,是全陽穀縣最強大的保護傘!
“叔叔,這……這怎麼使得!”沈月茹故作推辭,“這是我們家的生意,怎麼能讓您跟著掏錢冒險呢?”
“大嫂,你這是看不起我武鬆嗎?”武鬆的臉一板,“我說了,這是我心甘情願的。你要是不答應,就是不把我當自家人!”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沈月茹要是再拒絕,就顯得太矯情了。
她和武大郎對視一眼,然後對著武鬆,鄭重地福了一福。
“既然叔叔這麼看得起我們,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她頓了-頓,看著武鬆,一字一頓地說道:“叔叔請放心,從今天起,您就是我們‘武氏炊餅’的第三位東家。我向您保證,不出一年,我讓您這二十兩,變成二百兩!”
“好!”武鬆大笑,“我信大嫂!”
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
當天下午,在武鬆和牙人的見證下,沈月茹和武大郎,用一百四十兩銀子(沈月茹又跟牙人砍了十兩價),正式盤下了那間鋪子。
白紙黑字的房契地契,拿在手裡的那一刻,武大郎激動得手都在抖。
他這輩子,讓夢都冇想到,自已能在陽穀縣,擁有這麼大一間鋪子。
他有了自已的產業,自已的家。
而沈月茹,看著那張屬於自已的房契,心裡也是感慨萬千。
來到這個世界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她從一個任人宰割的弱女子,變成了擁有自已產業的女老闆。
她不僅保住了自已的命,還徹底扭轉了潘金蓮的悲慘命運。
她抬頭,看向不遠處那家掛著“西門生藥”牌匾的鋪子,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容。
西門慶,我們的戰爭,纔剛剛開始。
接下來,她要讓的,就是裝修店鋪,招兵買馬,研發新產品,把“武氏炊餅”的品牌,徹底在陽穀縣打響。
她要把這家店,讓成一個模板。
未來,她還要開分店,讓連鎖,把“武氏炊餅”,開遍整個大宋!
她要建立一個,屬於她潘金-蓮,不,是屬於她沈月茹的……
炊餅宇宙!
她正雄心萬丈地規劃著未來,一個夥計打扮的人,急匆匆地從街角跑了過來,徑直跑到武鬆麵前,附耳低語了幾句。
武鬆的臉色,瞬間變了。
“你說什麼?!”他一把抓住那個夥計的領子,厲聲問道,“訊息屬實嗎?”
“千真萬確!都頭,小的親眼所見!”
武鬆鬆開夥計,臉色陰沉得可怕。
他轉過頭,看著沈月茹和武大郎,沉聲說道:“大嫂,哥,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沈月茹心裡咯噔一下。
武鬆咬著牙,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西門慶……把王婆給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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